三百四十 无力回天

    看到杜子新这样，霄天宇心中就莫名的有些不安。而杜子新在众人离去之后，这才示意霄天宇坐下，后者尽管心里焦急，但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杜子新难得的放下酒壶，极其认真的看着霄天宇，随后问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这个问题让霄天宇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出了霄天宇的疑惑，杜子新说道:“你不用想太多，说白了是你就想知道这丫头的真实情况。还是要我说一点好话骗一下你，让你不这么担心？”闻听此言，霄天宇不禁苦笑出声，说道:“前辈您就实话实说吧，这个时候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了。”杜子新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随即杜子新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天宇，这丫头身上腐尸鳖的问题确实已经解决了，一时半刻是死不了了。”“真的？”闻听此言，霄天宇还是颇为兴奋的。但很快杜子新就给他泼了一盆冰水，“但也只是一时半刻不会死罢了。这丫头心脉破损，是不治之症了，活不过七七四十九日啊。”杜子新看着李凝霜叹息道。

    霄天宇当即站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子新。“前辈你不是在说笑吧？心脉破损确实是一种很严重的病，但也不是不治之症吧？况且霜儿她心脉破损的不是很厉害啊！怎么可能只能再活七七之日呢？”“天宇你不要忘了，她现在可是个普通人。”最后三个字杜子新咬的比较重。而这三个字就如重锤一般差点没把霄天宇砸晕过去。是啊，李凝霜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了。心脉破损哪怕只有一点，那么对她来讲都是致命的。“不！不！不！我可以治好她的。”霄天宇摇头如拨浪鼓，如此说道。杜子新伸手拍了拍霄天宇的肩膀，说道:“天宇啊，这种事情是无法硬来的。”“不，前辈，我一定可以救她的，我可是当今医圣。”霄天宇似乎想极力争取到杜子新的支持。“人不可逆天，天宇！”杜子新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让霄天宇登时就冷静了下来。

    霄天宇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垂下了头，双拳紧紧攥起，指甲似乎都嵌进了肉里，但霄天宇依旧浑然不觉。哪怕坚强如霄天宇，此时眼中也隐隐闪过了一丝泪花。杜子新站起身来，拍了拍霄天宇的肩膀，说道:“天宇啊，我就是个酒鬼，不会安慰人。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想通，但是记住你所建立的成天盟，顺天而行，逆天而为，这才是我们要做的。确实，你承受了太多太多，这么多的事情压在你一个年轻人的肩膀上，确实太不容易了。但你要相信黎明总会到来的，而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熬的，天宇你要扛下去啊。”

    霄天宇的喉头耸动了一下，略显哽咽的说道:“前辈那么多人我都救不了，我真感觉我快要崩溃了。”杜子新轻叹道:“那就多看看你救过的人，有些事情啊，他就是命中注定不可违抗的。”“前辈，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霄天宇苦涩道。“那就在这最后的时日好好去补偿她吧。有些事情我们做不到完美，总要让自己问心无愧吧。”杜子新安慰道。“知道了，前辈。”霄天宇努力将那抹悲伤压制了下去，答应了杜子新一声。

    杜子新看了看李凝霜，说道:“天宇，给她喂一些温补的药物吧，待会她就会醒过来了。”霄天宇没有再多说什么，去准备药材了。“这个孩子呀，吃了太多的苦。”杜子新还是感怀的说了一句。霄天宇走出房间面对成天盟众人，他没有隐瞒，说明了一切情况。众人也是一阵伤感，霄天宇嘱咐道:“这个事情先不要告诉霜儿，我会再努力一把。如果不行，那我们就让她开心的走过这最后不到两个月的时光。”“是。”众人点头应了一声，霄天宇这才微微放下了心，转身便去煎药了。

    正如杜子新所说，深夜李凝霜就醒了过来。精神显得还算不错，尤其是在霄天宇喂完药之后，李凝霜都可以正常行走了。面对李凝霜，霄天宇竭尽全力保持着平时的样子。“霜儿，还好吧？”霄天宇微笑问道，“还可以，至少没死就已经是万幸了。”李凝霜轻笑道。看着李凝霜依旧灿烂的笑容，霄天宇心痛到了极点。而这个时候，李凝霜笑着问道:“我现在身体到底怎么样了？”霄天宇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笑容不变，连忙说道:“你现在身体还好呀，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丹田毁了，我又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就不要再说了吧？”李凝霜苦笑道。显然她不想多提这个事情，霄天宇连忙答道:“好，不提了。你说不提咱就不提了，我听你的。”李凝霜有些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欠你的太多，不知道怎么还，只好这样了。”霄天宇差点真情流露，好在他马上用话圆上了。李凝霜掩嘴轻笑道:“那我这个丹田毁的还不算亏吗？”霄天宇也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轻轻吻了一下李凝霜的额头，最后笑说道:“我去拿药了，你自己待一下。”李凝霜点了点头，很是乖巧，这让霄天宇心中怜惜之情更胜，差点就抑制不住爆发出来。所以他转过身快步的离开了房间。而出了房间之后，霄天宇抹了抹双眼，他差点就没忍住，稳定了一下情绪，霄天宇快步走向了药房。

    而在霄天宇走后，李凝霜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反而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仍在跳动，但在李凝霜看来，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停止。她看着房门的方向呢喃道:“你又骗我，不过这一次你骗的我很高兴。只是你总是将一切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实在是太累了，也实在是让人心疼啊！这就是命数吧，也罢，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多活的这些年都是赚的。”想到这里，李凝霜突然又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极为释然开怀，她在心中暗道:而且说不定在这最后的时光，我能达成许多心愿。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