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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 咫尺天涯

    高崇岳等人慢慢的退了出去,霄天宇说的在理,现在的他们没必要多做什么,只需要等待便可以了,其他的做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霄天宇一方按兵不动,而无天首卫一方人却是高歌猛进,直接来到了通天峰之下。行州属于霄天宇的人,早已被撤回了天冥府,因此双方并没有爆发分毫冲突。

    而霄天宇坐于天冥府主殿之中,岿然不动,高崇岳等人都坐在他的左右,还真有一种中军宝帐的感觉。不时有弟子前来禀报,“禀报盟主,无天首卫等人距通天峰还有百里。”“再探。”“八十里。”“再探。”“六十里。”“四十里。”“二十里。”“已经来到了通天峰之下。”“再探!”霄天宇猛然一抖手道。

    众人暗暗赞叹,霄天宇果然沉稳,这六个时辰来,霄天宇就说了两个字再探,此刻对于心性那是绝对的考验。至少在座诸人没几个认为自己的心性能超过霄天宇。

    当霄天宇又一次说完再探,那位弟子尚未退出,而又有另一名弟子飞奔而进。对霄天宇勿忙一礼说道:“禀告盟主,无天首卫派人送书信一封。请盟主亲启。”众人心中一突,果然无天首卫的战书送来了,三天,刚好是第三天,正如霄天宇所言。在此时,无天首卫把战书送来了,此刻众人终于明白什么叫棋逢对手了。

    霄天宇一招手,弟子连忙送上了书信,霄天宇拆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大字:顺天而为,应天而行。看到这几个字,霄天宇不怒反笑,自言自语道:“无天首卫啊无天首卫,你这是来剽窃我的东西啊!不知道你是真理屈词穷了,还是故意气我呢?不过你这八个字确实写的有趣。”

    这八个字看似没头没尾,但霄天宇能明白其中的深意。无天首卫是想说明他才是在顺天而为,应天而行,要不霄天宇怎么乐了呢?霄天宇想了想,提笔在书信后面回了几个字,“此乃戏言。”说白了就是开玩笑,霄天宇其实就是想告诉无天首卫,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我根本就不当真话来听,所以叫此乃戏言。

    将书信发了回去,霄天宇看向了面前众人,共三十六位,均为成天盟成员,皆是他最为信任之人。霄天宇轻咳了两声,众人皆直起了腰背,面色严峻的看向了他。显然他要有所行动了,霄天宇看了看众人,点了点头,手扶桌案,猛然就站了起来,抱拳道:“各位,时机已然成熟,对于无天首卫我们已经是一忍再忍,已是无需再忍,在下准备多年,数载来的准备,只为今朝。我们此刻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出关!“是!”众人纷纷一抱拳。

    可以说霄天宇话音刚落之际,天冥府已是一片沸腾,无数侠者如从天而降一般,突兀的在群山之间出现,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敌人,那就是无天首卫!伴随着霄天宇那一声出关,近二十万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涌向了行州。相比起无天首卫那庞大的人流,霄天宇一方确实逊色不少。但是,他们胜在气势,可以说是气贯长虹,直冲九霄。什么都可以装,但气势是装不了的,如果一群人真的是齐心协力,他们从内到外都会散发出一种混然一体的气息。从表情到步伐,从眼神到气息,都会出奇的一致,尽管是近二十万人,但你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走路。这是真正的好队伍!真正团结一致的队伍!霄天宇带出来的人又岂会是凡品呢?

    在二十万人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霄天宇。他依旧还是那副书生模样,时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这张脸依旧是无比的红润,好似三春初绽桃花,又如六月出水芙蓉,真可谓是面如敷粉,一双眼眸如星,似乎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一丝波澜。其鼻如玉柱,唇似丹珠,水蓝色长发披于肩头,遮挡住了眼角处淡淡闪烁的龙纹。一身白袍依旧是干净素雅,几乎在任何人的印象当中,霄天宇身上的袍子就没有怎么脏过,始终洁白如一,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腰挂折扇、玉笛以及二十几个香囊,如果不是身后有十几万侠者相随,谁都会把他当做一名邻家书生。谁又会相信此人一言一行间,可以在江湖上掀起惊涛骇浪。

    霄天宇精神抖擞,难道月夜雪中星就不是如此了吗?跟随了霄天宇这么多年,早就成为了霄天宇的一位知己,它很清楚霄天宇这是要去大战。鬃毛根根竖立,四蹄如风,似乎在下一刻,月夜雪中星只要这么一腾空,便能直接跃上九霄天外。作为千里名驹,又岂会是这么简单的呢?甚至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月夜雪中星身上那些点点的蓝色斑纹,真如星辰一般闪烁耀眼,这就是月夜雪中星!真可谓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霄天宇这一人一马就如此漂亮,就好像一块美玉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而在其身后便是高崇岳等人,三十六人分列两侧,同时骑着各自得意的坐骑。三十六人的气息冲天而起,整齐划一,至于其后十余万侠者,虽未骑马,但也个个精神抖擞,耀武扬威!手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道道寒芒,摄人心魄,令人不敢直视。尽管有近二十万人,但此刻却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如破天利剑一般,直插行州通天峰。

    霄天宇的行军速度可要比无天首卫快的多了,仅仅十八个时辰,连天彻底的通天峰已经遥遥在望。而扑面而来的嘈杂之声如潮水一般涌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让人不禁皱了皱眉。霄天宇之所以走的如此快,一是他人少,二是因为他这些人管理的多么正规了,不会像无天首卫那般混乱,自然走的飞快。三,天冥府本身就在行州的边界,实际距离就要比无天首卫近的多,自然到的快。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气势,霄天宇面不改色,一挥手,自己率先下了马,其余人也纷纷原地休息起来。侠者不是普通人,也不需要什么营帐,席地而坐就足够了。而坐下之后众人面露沉重之色,双眼不自主地注视着远方,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们很清楚,那里可是有着整整两百万侠者,是他们的十倍还多,面对如此悬殊谁能不紧张啊?但看霄天宇、高崇岳等人依旧十分平静,他们也算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纷纷调息起来,其实人就是喜欢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动物。比如他们目前是很紧张的,但是对方亦是如此。

    “这股如此浓重的锋锐之气,还真是令人惊讶呀!别看只有十七八万人,但人人以一挡十是没有问题的,他们的气势就是我们所不能比的呀!”无天首卫注视着远方,并没有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那丝惊讶。而在其身后数人都是微微皱眉。

    画面五子的老大,在此时开口说道:“大人,我们要不要来个突然袭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呢?”“放肆!”无天首卫大喝道,那人双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无天首卫冷声说道:“我对少主动手已经是不忠了,突然袭击,你这还要致本座于不仁不义不信吗?真想让我变成一个大奸大恶之辈吗?”“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大人息怒。”那人连连叩首道。无天首卫一抖手,又将头转了回去,不再理会他了,而是问道:“少夫人送上山了吗?”上官飞皇躬身回答道:“已经送上山了,大人可以放心了,少夫人绝对安然无恙。”“那就好,还是那句话,我们此时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消除那份不甘心。千万不要再让少主痛苦了。”

    这些话说到最后,无天首卫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众人皆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无天首卫的话经常是神秘莫测的。不过他们的心中确实有着隐隐的担忧。霄天宇的实力都出乎了无天首卫的预料,更不要说他们了。别看他们这边人是很多,但是如果真的打起来,又有多少人愿意拼命呢?他们这边分为三类人,一是无天首卫和他们能直接掌握的人,这部分人大概和霄天宇带来的人持平。而这些人才是真正意义上能为无天首卫拼命的人。第二部分就是像高天玺、上官见月这种,或威逼或利诱,半信任的宗门联盟,这种人约有一百五十万,但是他们是不可能冲在最前面的。就像无天首卫对他们是半信半疑,他们对无天首卫亦是如此。况且其中那么多人完全就是被威逼而来的,反动的可能性都很大,让这些人冲在前面不是开玩笑吗?余下的五六十万人皆为散修,这些人更不成气候,是真正意义上的乌合之众,可以说听风就是雨,只要见形势有点不对,转头就跑,拦都拦不住,这些人才是纯属只能撑排面的呢,根本派不上丝毫用处。

    而霄天宇一方尽管只有不足二十万人,但凝聚力何其之大,那真是会玩着命的杀,此消彼长之下,谁输谁赢真不好说。霄天宇真一发狠,未必拼不成个两败俱伤,你说这怎不令人担忧。

    但双方现在均已是刀已出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等时间的到来了。霄天宇站于山头之上,这是通天峰对面的一座小山,可以说是通天峰的另外一个支峰,比通天峰肯定是要矮上很多了。但是更好的看一看通天峰还是可以的。百里之外,嘈杂之声依旧不断。可以说相比起霄天宇这边的安静,对面真是吵的可以。

    霄天宇远远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绵延数百里,将整个通天峰的山脚下围了个水泄不通。见此情景,霄天宇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他这次是为了救人,救的是他的妻子,但不能有任何闪失,更不能有任何留守,一切皆为了上官清婉的安危。如果可能他也要给无天首卫一次痛击,毕竟干什么来了?一次集结这么多人可不是一件易事,霄天宇就要发挥出这支队伍最大的威力。

    霄天宇正想着对策,突然感觉到了一道目光,这道目光很弱。这道目光中饱含着明显的担忧之意,还有难掩的温柔。婉儿,霄天宇心中一颤,随即心脏又是一紧,无天首卫果然把上官清婉带来了。这令霄天宇庆幸也紧张,庆幸的是他的计划不会落空,紧张的是,如果无天首卫真想把上官清婉怎么样,那太容易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行动要格外的小心,否则很有可能把上官清婉给害了。

    霄天宇尽量接触那个目光,心意相通的他们仅仅是一个微弱的目光,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真正让人痛苦的永远不是千里之遥,而是咫尺天涯。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触碰到,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霄天宇和上官清婉此刻就在感受着这种痛苦,都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以他们的实力,像如此距离,跑一趟半个时辰绰绰有余了,但是此时你就是跑上无数个时间,也是迈不出去这一步的。上官清婉坐在凉亭之中,这是无天首卫临时盖的,还有一间很古色古香的木屋,这都是无天首卫给上官清婉准备的,为的就是方便她休息。但是此刻上官清婉会有心思休息吗?明显是没有的。

    她感受到了霄天宇的存在,以及那二十万侠者的滔天气势。上官清婉明白,霄天宇这次真的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她相信这是霄天宇可以动用的所有人了。任何一个霄天宇都不会剩下的,就冲这份心意,已经让上官清婉极为感动了。此刻她隐隐感受到了霄天宇的目光,倒也不算意外,但心中确实安定了些许。现在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缩在霄天宇怀里好好睡上一觉,毕竟这么多天以来,她合眼的时间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