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千杯难醉
一路寂静无声，天色在严承的思考和担忧中悄无声息地昏暗了起来。
“嗯？”突然，一丝异样的感觉引起了严承的注意，他转身朝身后看去。
一位全身笼罩在夜色中的人影对严承抱拳弯腰道：“严将军，陛下请你过去。”
“你是……监察司的人？”严承看着有些眼熟但和记忆中服装更改良多的监察侍卫说道。
“是。”监察侍卫惜字如金，说完后就站在原地不动，等待严承回答。
“这么晚了，陛下找我有急事？”严承边说边朝着侍卫走去。
侍卫转身带路，轻声回答：“不知。”
严承仔细观察了下身前略显神秘的人影，问道：“监察司如今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配备了电话？”
侍卫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好可怕的洞察力，隐藏的这么深都被发现了吗？”
轻敲两下腰间一个极其细微的突起，侍卫如此回应：“确实如此，监察司巡查天下，但曾经的监察司将军是知道的，权力越大，其腐败程度就会越快。”
“嗯，如今的监察司进行了怎样改革？”
“自从15年前我国研发出电话这等神奇的东西之后，很多东西都随之改变，监察司算是受到影响最大的机构之一。”
“曾经因为无法快速传达信息，必须要给监察司一定先斩后奏的权利，结果将军也是知道的，这把最利的刀被锈蚀的速度也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每隔几年就要连根拔起然后重建。”
“有了电话之后，监察司动用武力的权利便被陛下和议事院收回，如今，只相当于一个统管情报的机构，相比之前，约束的难度不足十分之一。”
严承连连点头，“这样最好，既有武力又有权力，之前的监察司太过畸形……”
一路上，严承与这位不知名的监察侍卫畅所欲言，不知不觉便到了当今皇帝孟春秋的住处前。
严承向侍卫行了一礼。
“多谢带路，知道这么多隐秘，你不是普通的侍卫吧，议事院叫你来监视我的？“
侍卫还礼道：“还请将军勿怪，议事院也是万事小心，毕竟像将军这样的特例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不过今后不会再有这等事情了，天下之大，将军大可去得。”
看着一瞬间消失无踪的黑衣侍卫，严承摸了下头发。
“总感觉这家伙话里有话，天下大可去得，什么意思？”
不再细想，严承抬头看着华丽非凡的宫殿，心神有些恍惚。
“二十年了，自从授勋后，便再也没来过这了吧……”
哐哐，两声轻响，皇宫的大门打开，一位侍女来到严承身前：“严将军请进，陛下在等您。”
“嗯。”
皇宫内，孟春秋丝毫没有上午凉亭饮酒时的洒脱，身着龙袍，头戴金冠，严肃地盯着手中一份报告细细阅读。
见到严承进来，他将报告放在一边，捏了捏眉心，指着桌前的椅子笑道：“爱卿来了，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天。”
严承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门见山。
“这么晚了，陛下不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找我？”
孟春秋拿起精美的陶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提神茶，又拿了个杯子放在严承面前，伴随着嫩绿色的茶水顺滑地流出。
“爱卿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来直去，就没有可能是朕单纯想找你聊聊天？”
严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陛下想聊些什么？”
孟春秋转头看向身后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缓缓道：“爱卿可还记得，当年朕的父皇突然逝去，年仅不过20岁的朕刚刚即位，那时，可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蹦跶两下。”
严承也陷入回忆，双眼焦距微微散开。
“当然不可能忘记，先皇景帝的大魄力，大格局，大智慧，即便此时回想，臣也依旧惊为天人。”
“哈哈，那可是朕的父皇。”
孟春秋开心极了，此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太子时期，而严承，也是刚刚从军事学院毕业，成为有名的少年英才。
“父皇他，在看到亚尔国的那权力互相制衡的统治结构后，深感威胁。“
“短短200年，亚尔国依靠着只要才不要德，任何人都接纳，毫无底线的发展方式，科技突飞猛进；从一个蚊蝇小国，一下子就追上了有数千年传承的我们，不……不是追上，当时是稳压一头，而且侵略性极强，如狼似虎。”
孟春秋端着茶杯猛喝一口，愤愤道：“幸好父皇有先见之明，又有袁公辅佐，大力发展农业，使我承天国粮仓是否充足再不看上天脸色。“
“借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父皇以大魄力强压一切反对意见，科举大开，大兴教育，建立各类研究院，改革军制，最后学习亚尔国制度……下放皇权！”
孟春秋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当年波澜壮阔的全国大改，中间不知道遭遇了多少阻碍。
别说景帝，就连他这位太子，都成为了反对势力暗中报复的对象，而不是拉拢。
皇权，不只是皇帝的皇权，而是一群人的皇权，这群人里有皇后、有嫔妃、有驸马、有国舅、有亲王……
可以说，除了坚持拥护皇帝的军武势力，当年的景帝，就是在逆天而行，而严承所在的猛虎军，就是景帝逆天而行的其中一把利刃。
在这样的环境下，本就是一同长大的孟春秋和严承，之间更是建立了无人可比的信赖。
在景帝的日夜苦劳下，一系列的政策总算走上了正轨，科举真正意义上不被世家彻底垄断。
民间也不再愚昧不堪，越来越多的人才从平民中涌出加入了研究院，将皇帝也包括进去的议事院也越发高效，一切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
可是……天公不作美，景帝年仅42岁，正值壮年，便过劳猝死在案牍之上。
“该死的贼老天，朕的父皇何等绝世人物！堪称古往今来第一明君，便是那位祖龙，朕也不认为他比得过父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孟春秋手中的茶杯已经换成了酒杯，脸色也有些微红。
严承也接过孟春秋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陛下说得不错，就是您太不争气了，要是当年先皇还在，亚尔国当年怎敢对我国发起战争。”
边上的侍女眼观鼻，鼻观心，额头冒汗，不断默念，“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
孟春秋将空掉酒杯一甩，瞪大眼睛道：“朕相比父皇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知道吗！而且，若不是朕，那大好局面早就烟消云散了。“
“父皇一去，内有反叛势力和乱得要死的武林，外有亚尔国虎视眈眈，你倒是轻松，尽管听令提枪冲杀便是，可朕不同，朕当年没有父皇那般才智，也没有袁公辅佐，更没什么威望，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父皇数十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严承不理孟春秋的自我解释，饮了一口酒。
“先皇不是还留下了议事院和研究院吗，还有我等军武，只要陛下不是昏君，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失败，只能说陛下过于废物了。”
在旁端着酒壶的侍女两手一颤，手上的酒壶差点脱手而出，“这位将军，太过口无遮拦了吧……”
孟春秋猛地站了起来，用力一挥袖袍：“朕与你这等粗鲁匹夫毫无共同话语而言！”
严承再次将手中的一杯酒一口喝下，空酒杯在桌上发出咚的一生，他声音低沉。
“陛下，闲聊就到此为止吧，究竟有何事？直说就行，臣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不能接受？”
“盛怒不已”的孟春秋一下子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
良久的沉默。孟春秋总算开口说出了今晚的主题。
“严承，议事院的决定下来了，你身体特殊，不知道有什么隐患，还有你体内的那位……我们不可能再给你任何的权力，风险太大了。”
严承的光洁的手掌没有任何动摇，俊朗非凡的脸上连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沧桑的黑瞳有些暗淡。
他淡淡从侍女手中拿过酒壶，一杯接着一杯……，可是他……千杯难醉。
“嗯？”突然，一丝异样的感觉引起了严承的注意，他转身朝身后看去。
一位全身笼罩在夜色中的人影对严承抱拳弯腰道：“严将军，陛下请你过去。”
“你是……监察司的人？”严承看着有些眼熟但和记忆中服装更改良多的监察侍卫说道。
“是。”监察侍卫惜字如金，说完后就站在原地不动，等待严承回答。
“这么晚了，陛下找我有急事？”严承边说边朝着侍卫走去。
侍卫转身带路，轻声回答：“不知。”
严承仔细观察了下身前略显神秘的人影，问道：“监察司如今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配备了电话？”
侍卫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好可怕的洞察力，隐藏的这么深都被发现了吗？”
轻敲两下腰间一个极其细微的突起，侍卫如此回应：“确实如此，监察司巡查天下，但曾经的监察司将军是知道的，权力越大，其腐败程度就会越快。”
“嗯，如今的监察司进行了怎样改革？”
“自从15年前我国研发出电话这等神奇的东西之后，很多东西都随之改变，监察司算是受到影响最大的机构之一。”
“曾经因为无法快速传达信息，必须要给监察司一定先斩后奏的权利，结果将军也是知道的，这把最利的刀被锈蚀的速度也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每隔几年就要连根拔起然后重建。”
“有了电话之后，监察司动用武力的权利便被陛下和议事院收回，如今，只相当于一个统管情报的机构，相比之前，约束的难度不足十分之一。”
严承连连点头，“这样最好，既有武力又有权力，之前的监察司太过畸形……”
一路上，严承与这位不知名的监察侍卫畅所欲言，不知不觉便到了当今皇帝孟春秋的住处前。
严承向侍卫行了一礼。
“多谢带路，知道这么多隐秘，你不是普通的侍卫吧，议事院叫你来监视我的？“
侍卫还礼道：“还请将军勿怪，议事院也是万事小心，毕竟像将军这样的特例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不过今后不会再有这等事情了，天下之大，将军大可去得。”
看着一瞬间消失无踪的黑衣侍卫，严承摸了下头发。
“总感觉这家伙话里有话，天下大可去得，什么意思？”
不再细想，严承抬头看着华丽非凡的宫殿，心神有些恍惚。
“二十年了，自从授勋后，便再也没来过这了吧……”
哐哐，两声轻响，皇宫的大门打开，一位侍女来到严承身前：“严将军请进，陛下在等您。”
“嗯。”
皇宫内，孟春秋丝毫没有上午凉亭饮酒时的洒脱，身着龙袍，头戴金冠，严肃地盯着手中一份报告细细阅读。
见到严承进来，他将报告放在一边，捏了捏眉心，指着桌前的椅子笑道：“爱卿来了，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天。”
严承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门见山。
“这么晚了，陛下不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找我？”
孟春秋拿起精美的陶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提神茶，又拿了个杯子放在严承面前，伴随着嫩绿色的茶水顺滑地流出。
“爱卿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来直去，就没有可能是朕单纯想找你聊聊天？”
严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陛下想聊些什么？”
孟春秋转头看向身后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缓缓道：“爱卿可还记得，当年朕的父皇突然逝去，年仅不过20岁的朕刚刚即位，那时，可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蹦跶两下。”
严承也陷入回忆，双眼焦距微微散开。
“当然不可能忘记，先皇景帝的大魄力，大格局，大智慧，即便此时回想，臣也依旧惊为天人。”
“哈哈，那可是朕的父皇。”
孟春秋开心极了，此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太子时期，而严承，也是刚刚从军事学院毕业，成为有名的少年英才。
“父皇他，在看到亚尔国的那权力互相制衡的统治结构后，深感威胁。“
“短短200年，亚尔国依靠着只要才不要德，任何人都接纳，毫无底线的发展方式，科技突飞猛进；从一个蚊蝇小国，一下子就追上了有数千年传承的我们，不……不是追上，当时是稳压一头，而且侵略性极强，如狼似虎。”
孟春秋端着茶杯猛喝一口，愤愤道：“幸好父皇有先见之明，又有袁公辅佐，大力发展农业，使我承天国粮仓是否充足再不看上天脸色。“
“借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父皇以大魄力强压一切反对意见，科举大开，大兴教育，建立各类研究院，改革军制，最后学习亚尔国制度……下放皇权！”
孟春秋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当年波澜壮阔的全国大改，中间不知道遭遇了多少阻碍。
别说景帝，就连他这位太子，都成为了反对势力暗中报复的对象，而不是拉拢。
皇权，不只是皇帝的皇权，而是一群人的皇权，这群人里有皇后、有嫔妃、有驸马、有国舅、有亲王……
可以说，除了坚持拥护皇帝的军武势力，当年的景帝，就是在逆天而行，而严承所在的猛虎军，就是景帝逆天而行的其中一把利刃。
在这样的环境下，本就是一同长大的孟春秋和严承，之间更是建立了无人可比的信赖。
在景帝的日夜苦劳下，一系列的政策总算走上了正轨，科举真正意义上不被世家彻底垄断。
民间也不再愚昧不堪，越来越多的人才从平民中涌出加入了研究院，将皇帝也包括进去的议事院也越发高效，一切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
可是……天公不作美，景帝年仅42岁，正值壮年，便过劳猝死在案牍之上。
“该死的贼老天，朕的父皇何等绝世人物！堪称古往今来第一明君，便是那位祖龙，朕也不认为他比得过父皇！”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孟春秋手中的茶杯已经换成了酒杯，脸色也有些微红。
严承也接过孟春秋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陛下说得不错，就是您太不争气了，要是当年先皇还在，亚尔国当年怎敢对我国发起战争。”
边上的侍女眼观鼻，鼻观心，额头冒汗，不断默念，“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
孟春秋将空掉酒杯一甩，瞪大眼睛道：“朕相比父皇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知道吗！而且，若不是朕，那大好局面早就烟消云散了。“
“父皇一去，内有反叛势力和乱得要死的武林，外有亚尔国虎视眈眈，你倒是轻松，尽管听令提枪冲杀便是，可朕不同，朕当年没有父皇那般才智，也没有袁公辅佐，更没什么威望，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父皇数十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严承不理孟春秋的自我解释，饮了一口酒。
“先皇不是还留下了议事院和研究院吗，还有我等军武，只要陛下不是昏君，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失败，只能说陛下过于废物了。”
在旁端着酒壶的侍女两手一颤，手上的酒壶差点脱手而出，“这位将军，太过口无遮拦了吧……”
孟春秋猛地站了起来，用力一挥袖袍：“朕与你这等粗鲁匹夫毫无共同话语而言！”
严承再次将手中的一杯酒一口喝下，空酒杯在桌上发出咚的一生，他声音低沉。
“陛下，闲聊就到此为止吧，究竟有何事？直说就行，臣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不能接受？”
“盛怒不已”的孟春秋一下子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
良久的沉默。孟春秋总算开口说出了今晚的主题。
“严承，议事院的决定下来了，你身体特殊，不知道有什么隐患，还有你体内的那位……我们不可能再给你任何的权力，风险太大了。”
严承的光洁的手掌没有任何动摇，俊朗非凡的脸上连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沧桑的黑瞳有些暗淡。
他淡淡从侍女手中拿过酒壶，一杯接着一杯……，可是他……千杯难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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