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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深山苦练昔非今

    上回说道慕容明离庄闭关,在山上遇见段誉,并出手过招。段誉武功之高,使得慕容明心里大惊。对招之中,段誉看出慕容明身怀两种内力,却没有融会贯通,已隐隐有入魔的迹象。他对慕容复的大彻大悟,甚感欣慰,也被王语嫣的重情重义感动,为不能见她最后一面而深表遗憾,于是便看在故人份上,助慕容明打通奇经八脉,让他体内两股真气融会贯通,以免走火入魔。

    如今慕容明奇经八脉被打通,小无相功与他体内的数十年功力相融,内力大增,练小无相功更是效果显著。慕容明心想:“幸有前辈为我打通奇经八脉,否则不知要练上几年才能使两股真气相融,要知体内有两股内力,长久下去,轻则全身疼痛难受,重则将会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这位前辈究竟是谁?他言是爹娘的生死之交,我又未曾听娘亲提起过,罢了,日后再去寻找答案吧。如今既已无后顾之忧,那接下来就可放心的潜修武功了。”

    这段日子,他认真阅读书架上的武功,努力记在脑里,心想:“这些都是各门派的武学招式,只需记住便可,将来小无相功大成,这些招式就可随意拈来。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可再现武林。”

    想到了这,慕容明突然忆起慕容复给他的家传武学斗转星移。斗转星移武功心法,乃慕容龙城所创,当年也只有他练到至高境界第十二层——乾坤星阵。慕容龙城凭借斗转星移,可说是当时武林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能在他手上走满三招的几乎少之又少。而慕容复当年闯荡江湖之时,也只练至第七层北斗移辰,却足以让江湖上的豪杰闻风丧胆,与萧峰齐名双峰,称南慕容,北乔峰。可见斗转星移这门武功何等高深莫测。

    慕容明寻思:“这斗转星移越往后练,对内力的要求就越高,且斗转星移的练法,也有讲究练武之人对内力运用的认识深浅,以及对招式的积累多少,修炼不应急于一时,还是先练好内功,与其他武功。”

    于是慕容明便潜心修炼小无相功,小无相功是逍遥派的一门顶级内功之一,威力强大,其主特点是不着形象,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晓其他武功招式,依仗其威力无比,模仿他人绝学甚至能胜于原版,若非此道高手,决计不能分辨,当年大轮明王鸠摩智就是学会此功,并用此功催动少林七十二绝技,挑战少林,打败当时几位武功高深的高僧。可惜鸠摩智修习的是残篇,因此细微曲折之处,难免似是而非,且急于求成,多种内力并存与一身,最终走火入魔,幸在枯井中功力被段誉所吸取,才得以保命。这也是段誉会小无相功的来由。小无相功即是道家高深内功,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慕容明从小便种花读书,清静,闲逸。况且他如今并无当年慕容复要复燕的担子,因此练起来更是进步神速,得心应手。

    练武讲究的是专注,倘若俗事太多,也就无法专心。这也是为何道家的无窍无为,佛家的六根清净,他们这两派的武功能得天独厚,成为武学中的泰山北斗。小无相功若能炼成,招式便能随意拈来,若当年慕容复会此功,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声想必会更加如雷贯耳。

    慕容明除修习小无相功之外。还练王语嫣创下的武功,怜星摘月手和逍遥玲珑步。怜星摘月手分三路,第一路为擒拿手法,共三十六招,第二路为空手夺白刃手法,共四十八招,第三路为掌法共十七招。是王语嫣阅览无数的擒拿手和空手夺白刃手法,以及各门各派的掌法,再加上逍遥派的武学精华,慕容家的武功路数,所创造出来的一门实用非常的高深武功。至于名字,就是一天在深夜里,王语嫣在星辰之下,思念她的表哥,忆起以往的点滴:“云空点缀,星月相伴,惜我怜星,不忍摘月”,便是因此而来。招式如其名,怜星摘月,讲究险,准,奇,幽。招数虽不多,但招与招之间融会贯通,比划时料敌先机,出手优雅,闲逸自在,似蜻蜓点水,泰然自若,但却见招拆招,攻敌要害,凌厉非常。

    而逍遥玲珑步,是王语嫣在凌波微步六十四步的基础上,据紫微斗数创出九步,再将已失传的八步仙游,都融入到凌波微步当中,使其足有九九八十一步。‘体讯飞凫,飘忽若神,动则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这三十六字本是这门步法的至为精要之处,再加王语嫣后添数步,更如玲珑小巧,凌波逍遥。施展出来,如轻歌曼舞般美妙,能闪避任何招式之余,更能将体内功力运行一次,等同练功一般。虽以凌波微步为基础,此时却是要比其更为精湛,既属于逍遥派武功的延伸改良,因此王语嫣便将其重命名为逍遥玲珑步。

    这两门武功都需要极高的内力才能修习,否则将会头昏眼乱,重则自绝经脉,若无深厚内力,即使掌握了招式和步法也难以发挥它的威力。慕容明练习时,不由感叹逍遥派的武功,博大精深,神秘莫测。更是叹服自己的娘亲是位无人能及的武学奇才。心想:“自己即便也能过目不忘,但也远远不能够将记住的武功,综其所有,创出一门全新的武功。看来自己对武学的理解微乎其微。恨时间太短,接下来更是得潜心修习,望能及上娘亲的一半。”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已过四年,此时阳春三月,山野间翠绿欲滴,山崖路旁,奇花异草怒放而生,山庄的人望着这奇峰异水,红遮翠障的江南秀色,几乎忘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这四年里,曼陀山庄变化不少,五年前燕子坞之事,啊碧从未忘记,王语嫣死前将曼陀山庄托付于她,她自然要竭尽全力,保住好庄内的一切,不受侵害。要护好山庄,自然需要实力。于是她便挑选多位忠心家奴,允许他们修习琅環玉洞的武功,且托公冶翔指点,训练一批武功高强的家奴。凭借琅環玉洞的武学,曼陀山庄若是放到武林中去,足可与一门一派一争雌雄。啊碧无此想法,只要曼陀山庄平安无事,便已足矣。

    啊碧还新收了三个丫鬟,取名青莲,红菱,和蓝玫。紫渝是公冶乾的义女,也就不是丫鬟了,因她心系曼陀山庄,于是便留下协助啊碧一起打理。与三大丫鬟合称为四大丫鬟,共同修习琅環玉洞的武功。三个丫鬟都是啊碧亲自挑选,聪明机灵,且独居慧根。尤其是红菱,年纪最小,可胆识跟机灵却是众姐妹中的佼佼者。

    几年来,紫渝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慕容明,不知他练功是否太累,吃用是否齐全。但一想到慕容明是去闭关,一心为光复慕容家,日子自然是苦的。紫渝只望慕容明练功顺畅,切勿心切,伤了身体。

    红菱瞧着紫渝闷闷不乐:“姐姐,是又在思念公子吗?”

    紫渝不答默认。

    红菱笑道:“公子一定是英俊非常,风姿潇洒,才让那么多人惦记。”

    紫渝嘲笑道:“你这丫头,你眼里就只有潇洒英俊啊。”

    红菱笑盈盈的回道:“那公子一定对紫渝姐姐很好,所以紫渝姐姐才会思念他。”

    “公子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以礼待人,所以庄上的人都思念他。”

    “那不是有很多人喜欢公子?姐姐,你可得抓紧。”红菱打趣的说。

    “你这丫头,尽会胡说,看我不打你。”说着说着两人便追赶了起来。

    就在两姐妹嬉戏之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是阿碧散步而来。紫渝跟红菱立马收敛,一起叫道:“庄主...”

    啊碧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微笑说道:“明儿离开也有四年了,我也甚是思念。但你们不用担心,他很好。”

    紫渝听后激动地说:“庄主知道公子他在哪?”紫渝是公冶乾的义女,啊碧是公冶乾的义妹,所以紫渝称阿碧为姑姑,平日多人面前,则称庄主。

    啊碧瞧着她的担心,心里早已明她的心意。于是便说:“紫丫头,你不必担心。明儿会平安归来的。”再对着红菱说道:“红丫头,蓝丫头练功受了伤,你明早上山腰采几味药草,为她调理。记住,在山腰采就好。”

    红菱点头:“是,庄主。”

    次日一大早,红菱便上山腰采药,她望到山上风景极为美丽。犹如仙境一般,心想应会有更好的药材,于是便走上山去。采完药后,见时候不早,便想下山,却发现下山的路不同了。红菱继续寻找,但却觉越走越不对劲,连之前的路仿佛也变了。虽身处奇特的地方,但红菱却并未慌乱,反而淡定的继续寻找道路。边寻找边对山上的奇珍异物感兴趣,且毫无害怕。啊碧看中她,也是因为她虽是女孩,但却有别人及不上的气魄和胆识。

    足足找了大半天,红菱还是没有寻到下山的路,一位十二岁的少女依然不觉得害怕。心想:“天色已黑,既找不到路下山,就只能等庄主派人来找我了,实在不行,便在这过夜吧。”于是直接拾起柴枝,准备生火。突然耳边传来一股阴森的声音: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的地盘生火?”

    红菱瞧这四野无人,立马警惕了起来:“谁,给我出来!”

    “我是山上的鬼魂,白天太亮不能出来,晚上才行走在这,而你却在生火,这不是和我对着干又是什么?且不怕我害你?”

    发出阴声的以为能吓着红菱,没想到红菱却说:“白天怎么没晒死你!还鬼魂呢,少在这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不然待会山庄的人来找我,就定不会放过你!”

    发声的人暗暗惊讶:“这丫头竟如此胆大,连鬼魂都不怕。小小年纪,也着实难得。不知她能胆大到何种程度?”

    突然红菱的肩部被人一碰,她猛然转头,却不见人影,接着头发的簪子被取走,手上的剑也被夺去,从拍肩到夺剑这一瞬间都像是同时发生的,但红菱在这刹那过程中,却是连个人影都未见着。于是心里便稍微害怕了起来。

    阴森的声音再次传入:“怎么,你现在相信我是鬼魂了么,你根本就瞧不见我。”

    红菱睁大眼睛:“你到底是谁,武功竟如此厉害,最好不要让我活着下山,不然我绝不让庄主放过你。”

    发声之人更是惊讶:“她不害怕不单止,还能知道吓她的是个懂武功之人,这胆识和这机灵,即便是成年人也不如。”于是恐吓道:“看来是不能放你回去了,你就在这山上,做个真正的鬼魂吧。”声音刚落,红菱便已倒下。

    啊碧等了一日,见红菱还未下山,早已担心,天黑之际,再也按捺不住,便喊人上山寻找。去到山脚下,发现红菱躺在地下。啊碧看出她被人用高深的手法点了穴道。自己并不能解开,于是便叫人抬她回去。红菱醒来之时,看到啊碧,和众姐妹,且她还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感到异常惊讶,心想:“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在庄上了?”

    她猛然想起山上之事,紧张起来:“庄主!山上有武林高手,请庄主赶紧派人上山擒住他。”

    啊碧并不慌张:“山上?我不是叫你在山腰采药吗?你怎么跑到山上了?”

    红菱顿觉不好意思:“是奴婢自己贪玩,但奴婢真的发现有武林高手在山上,他还骗我是鬼魂!”

    紫渝看红菱不像胡说,于是便道:“庄主,我们是不是....”

    啊碧摇摇手:“不必大惊小怪,若真有不通过曼陀山庄就上山的人,我等也无法与之敌对。随他吧!”

    细心的紫渝觉得奇怪,心想:“这不像啊碧姑姑平日的处事风格。莫不然山上之人是...公子?”

    蓝玫走过来,歉意说道:“红妹,对不起,让你为我采药,身遇险境...”

    红菱闻后,急回道:“蓝姐姐说什么呢。咋们姐妹何必如此客气,这是我该做的。况且我又无事,你瞧我不是活泼乱跳的吗?”众人听她这样一说,皆笑开了颜。

    啊碧瞧着她们姐妹情深,也深感欣慰,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许向外传言,当作无事发生,吩咐下去,日后任何人,未经准许,不得上山。”丫鬟们均点头应是。

    在山上吓红菱并称自己是鬼魂的人,无疑是慕容明,他原本是想吓吓红菱,让她害怕,随后点她穴道,送下山去,可没想到对话中,却发现红菱胆识如此过人,感觉实在有趣,心想:“四年来,曼陀山庄应增添许多新成员,自己也是十分想念山庄的一切。庄中众多的茶花都是自己一手栽种。如今…,还是别去想了,专心练功。”四年来慕容明除了不断修练小无相功之外,还已将逍遥玲珑步,怜星摘月手,以及轻风蝶影轻功一一勤奋修习,并已见成就。

    如今慕容明转眼之间,便可上山下山,似流光逸电一般。轻风蝶影轻功是王语嫣早在十多年前便已创下,当时她与慕容复成亲,刚怀上慕容明,日子甚是羡煞旁人。燕子坞下,正逢秋季,天气尤为舒适,一阵秋风轻拂来,一群暖燕向南飞。王语嫣看着燕子飞翔,轻抚腹部,吟起了《清平乐.燕子》:

    旋飞巧捷,翼薄轻如蝶。

    临水筑巢知暑热,捕食教雏心切。

    人间最是它忙,无分富土穷乡。

    我愿花开四季,相邀留住风光。

    突然她灵机一动,便创下这轻风蝶影轻功,起落声息俱无,尘土不扬,转眼之间,已不见踪影。‘旋飞巧捷,身轻如蝶,迅如疾风,动若翩跹’。道的便是‘轻’,‘快’,‘雅’,‘灵’,四字,乃是这门轻功的特点和精髓。练至极佳境地,几乎可平地御风而行,举步生风,疾如雷电,瞬息便可百里之外,真正达到来无影去无踪,可知其‘快’。慕容明练此轻功时,曾落在一株松树上,树枝竟不动,叶也不摇,如是一片残叶落地,悄无声息,所谓踏雪无痕亦不过如此,可领其‘轻’‘雅’,再观其姿势美观,飞舞翩跹不定,可看其‘灵’。

    慕容明精神振奋,心下激动:“日后又有何地能阻挡自己往来。这些武功已有成就,那接下来便是时候修练斗转星移,广寒剑法以及白虹掌力了。”

    白虹掌力是李秋水的一门绝学,最大的特点便是力道曲直如意。尤其是以掌劲形式发出时,看似正面对敌,实则掌力方向却游走不定,让对手根本不知掌力会从何处袭来,临阵对敌不知危险何处,又怎能不身处危险。

    慕容明修炼白虹掌力之时,在几块位置、远近不同的石头面前,一掌挥出,几块石头的表面都有位置不同,深浅不一的掌印。这便是白虹掌力的威力,不单可控掌力的方向,更可控掌力的力度。使之能击向不一样的方向,击打不一样位置,击出不一样的力度。这的确是一门非常高深的上乘武学,且要比暗器高明的多,毕竟暗器是可观的,而掌力却是无形的,慕容明心想:“白虹掌力果然非凡,配合怜星摘月手,逍遥玲珑步,不知能否与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相比。”

    而广寒剑法,更是王语嫣根据各门各派的剑招,结合逍遥派和慕容家的剑路,创造出来的全新剑法。慕容明用从红菱那夺来的剑修习。发现几门武功当中,以这门剑法最为高深,最难参透。因这门剑法融入了众多剑招,且招招是攻招,有进无退,施展时连绵不绝,行云流水。不仅如此,王语嫣还将其招式变为丰姿端丽,且招招相辅,凌厉非常。足见其难度的高深。剑招一出,无声无息,一招制敌,例无虚发,出剑之人犹如那寒宫中的广寒仙子,可望不可及——于是便取名为广寒剑法。

    慕容明心想:“娘亲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创出这些高深武学,自己若要短时间内学会,那无疑是比登天还难,但娘亲既能创出,自己便可以炼成。”于是他告诫自己,切勿心急,静心修炼。

    此时的慕容明凭借这几门绝学,足以是江湖中的一流上乘绝顶高手。他此时的功力早已超越了他爹爹慕容复。在武学的成就上,更是青出于蓝,只是他小无相功还未大成,也尚无修习斗转星移,不知其练成后,会有何等成就?而此时,他仅有十六岁。

    在山庄的一片花园中,紫渝也在勤奋苦练,这几年,她学习琅嬛玉洞的武学,因她天资聪慧,再加上有阿碧与公冶翔的指点,练武可说是得心应手,突飞猛进。

    红菱在旁瞧着,虽眼光闪动,却眼里无神。

    紫渝停下手来,走去她跟前,笑道:“小丫头,这般闷闷不乐的,是谁惹咱家小辣椒不高兴了?”

    红菱露出笑容,后用手指头指着自己,道:“我自己呀。我自己惹自己不高兴。”

    紫渝笑道:“胡说,打你上山回来后,便一直是这般模样,可是在山上发生何事?”

    红菱点了点头,而紫渝倒也猜出了些许,也深知此事不宜宣扬,便道:“庄主既不让我们议论此事,我也不好问你,但可以告诉你,以庄主的态度,山庄定会无事。”

    红菱嘟了嘟嘴:“这我当然也猜的出啊,我只是觉得自己武功弱小,保护不了自己,往后会拖累各位姐妹。”

    紫渝叹了口气,道:“哎,我以为你何事闹不快呢?我与你这般大小时,可是连一点武功都不会,你现在可比我当年强多了。”

    红菱听后,放下了皱眉:“真的?姐姐不骗我?”

    紫渝笑道:“骗你作什么,练武绝非一蹴而就,我从习武到现在,也仅能接下二哥的十招。”

    红菱道:“公冶少爷是名家之后,在庄内可谓武功最高。姐姐能接下十招。不露败绩,已算是很了不起了。”

    紫渝道:“如今我也是公冶家的子女啊,不能落下赤霞庄的脸面,况且我们还要守护山庄。庄主让我们观全琅嬛玉洞的武学,可谓是对我们极其厚爱,同时也寄予重望,我是一刻也不敢松懈的。”

    “好,也不枉我对你们的一番心思。”

    紫渝,红菱一闻背后的人声,便转过头来,原又是阿碧散步而来,站起喊道:“拜见庄主。”

    阿碧道:“两位丫头日后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红菱兴高采烈的跑前,挽着阿碧,笑道:“奴婢日后定勤奋练武,保护山庄。”

    阿碧笑道:“你啊,不淘气好动,增添忧愁就好了,真如你说,我倒也老怀安慰。”

    紫渝也笑道:“庄主,我们四人定不负您所托。”

    阿碧道:“紫丫头,琅嬛玉洞中的武学包罗万象,各门各派的武功均藏八九。翔儿只习家传武学,却能十招内胜你,可知为何?”

    紫渝道:“定是我不够努力,武功还未到家。”

    阿碧摇了摇头:“你练功那日起,我与你爹就已觉出,你是难得一遇之才。即便内力及不上翔儿,凭你所学,也不至于十招内便会败去。”

    紫渝确实聪明过人,练武勤奋,当然阿碧不知紫渝服过生骨洗髓丹,才得有这般成效。

    紫渝跟红菱均感奇异。阿碧又道:“之所以不敌,乃因你实战经验不多,临阵比划更是远远不及翔儿。”

    紫渝道:“侄女确实少与人动手,更无实战,仅是姐妹间比划,拆下招罢。”

    阿碧笑道:“不懂得临阵对敌,凭你现在的修为,那等于花拳绣腿无疑。”

    紫渝紧张道:“庄主,那我此刻该如何练武?”

    阿碧摆手笑道:“我的武功亦是不高,可却是懂得这该如何改善。”

    紫渝,红菱齐声道:“望庄主指点。”

    阿碧背转身去,对着蓝天,想起那江湖之事,娓娓道来:“江湖凶险,强者生存,功夫自然重要,可论到那智谋心计,洞察人心,那是一点也不逊色武功。”

    她转身又道:“紫渝是嫣妹生前最为亲近的丫鬟,最是机灵,而你们三位更是我日后精心挑选得出,青莲淡定自若,蓝玫勤奋刻苦。而红丫头更是胆大异常,可谓各有各的出色之处。”

    红菱听完阿碧的赞赏,顿时脸颊绯红,阿碧又道:“凭着琅嬛玉洞的武学,日后你们定会成为一流高手。若说缺点什么……”

    紫渝,红菱瞪大了眼睛,着急的等着阿碧的言语,阿碧瞧着她们模样,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道:“就是江湖经验。”

    紫渝,红菱均皱起了眉头,红菱睁着天真的眼睛,问道:“这江湖经验如何练得?”

    阿碧笑回问:“你学习种花的技艺,又是在哪练的呢?”

    红菱道:“自然是在花圃里,难不成庄主想叫我们到外面走走去?”

    阿碧道:“庄内曼陀花无数,可比起外面自生自灭的,却总是少了一分顽强,稍疏照料,便很快调去。你俩可明白我的意思?”

    紫渝答道:“不经一番寒彻骨,庄主说的是磨炼。”

    阿碧欣然笑道:“对极了,练武是这样,江湖漂泊亦是如此。我看你俩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红菱一下惊喜起来:“庄主肯让我们出去?”

    阿碧笑道:“你生性好动,老爱闯祸,平时又疏于练功,让你去瞧瞧外面的世界,便知有武功在身,是有多重要。”

    紫渝问道:“那庄主是要我们去哪呢?”

    阿碧道:“上次去山脚下找到红菱之时,她身旁还有一支雪参,瞧其形状,须得有百年以上方可形成,这么好的东西,你俩就把它送出去。”

    红菱问道:“庄主为何不自己用呢,这对您的身体大有好处。”

    阿碧摇摇头:“我这身体是年积而成,如今塌下休息,少于担忧,自会好起来。二哥终年护着山庄的安全,又要在江湖中应付一切。此物赠与他最为合适。你俩就替我送去罢。”

    紫渝,红菱俩人便高兴的应下了。

    阿碧又道:“快些去准备吧,我派月奴陪同前去。记住,这次虽说去送药到赤霞庄,路上无需过于拘泥,就当此程是游玩。吃的住的得比常人要好,莫要丢了赤霞庄的脸面。”话一完,紫渝红菱便转身告退。

    阿碧望着她俩离去的背影,倒是让她想起当年与她情同姐妹的阿朱,她眼神稍动:“我们以前仅是伺候的丫鬟,大好的年华都是在顾念主子,定不能让你们也是这般的活着。花圃外的一切是那样的迷人,又是那样的危险,这一次就让我瞧瞧你们的机灵和胆大。”

    次日,紫渝和红菱便带着那支雪参去赤霞庄,首次出行,自然是欣悦无比,兴高采烈。尤其是红菱,她生性好动,此次能看看外世繁华,是要比在庄内练功要有兴趣的多。

    镇上有趣东西让人眼花缭乱,红菱更是瞧任何东西都觉着新鲜。紫渝道:“妹子,你别到处瞎逛啊,赶路要紧。”

    红菱道:“姐姐,再怎么赶都须两日路程,不如看看这杂市,没想到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庄上都没有的呢。”

    “你就是会贪新鲜,这街道若逛多两遍,肯定就闹着走了。”

    “那就让我逛多几遍吧。”

    月奴在一旁笑道:“红小姐生性爱玩,此程也不赶,紫小姐不妨让她走走吧。”

    紫渝扭不过红菱,便随了她,且知这几日她愁眉紧锁,是要让她高兴高兴。整整一个上午下来,三人也觉着乏了,正要寻地方落脚,翻过一条街,便看到一座高大的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金光闪烁。酒香肉气徐徐而出,厨子小二吆喝不断。周围旁人更是围观不绝,好不热闹。

    众人只听那小二喊起,各位客官,每年的今日,是本店的浓重,小人在此感谢大伙的亲临,现有请掌柜。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位络腮胡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表情甚微喜悦和自信。他双手举起,平了平周围的奉承,道:“感谢各位大侠,财主们亲临,本店从家父到我手里,经营下来也有数十年了。今日更是本店的喜庆日子,与往常一样,所有的菜式是万里挑一,美酒更是独一无二,价高者得。出手最豁的便可享用。

    群中有人道:“我说掌柜的,大伙都是肚子饿赶上了吃响午,你就别客套卖关子了,赶快公布第一道菜吧。”

    掌柜笑道:“这位兄台豪杰过人,好,本店第一道下酒菜,干煸四季豆,价值十两银子。”

    红菱听后大叫:“一盘豆子要十两银子,不怕笑掉人大牙?”

    掌柜笑道:“这位小姑娘怕是不知,这是当年萧峰大侠和段皇爷喝酒点的第一道下酒菜,我们厨子可费了不少心思啊,一年四季,收集晨露浇灌种得,江南一带,仅此一叠,再配上等高粱,其中滋味,怕是神仙都顶不住。老朽算是赔本了。”

    众人瞧着紫渝红菱二人,穿着不俗,锦衣华茂,靓丽动人,成为群中点缀,只因年纪尚小,自是不知这当中卖的是当年北乔峰的名声。当年萧峰与段誉在此豪饮结缘,其中气势豪情焉能再有,佳话传遍江南。也因如此,不少的武林人士慕名而来。多年过去,掌柜生意精明,以此能瞧出并握住这商机。

    一位手握长剑的富家公子举起了手,道:“这叠豆,我要了。且送与这两位姑娘,请两位姑娘一同上阁楼品酒。”

    红菱不屑道:“要吃我们自己给银子,哪用得着你请。”

    那位公子道:“今日这松鹤楼卖的菜皆为上品,两位姑娘虽青春动人,但若要买下这些酒菜,怕是不够宽裕啊。”

    红菱气道:“那你就是说我们没有银子是么?掌柜你且把所有菜名价格报出来,若有我姐姐爱吃的,我一律要了。”

    众人一片唏嘘,道这两位姑娘大话连篇。

    那位公子笑道:“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这话一出口,竟是这般轻浮,吃不吃的起,还是听价后再说吧。”

    紫渝也看不惯眼前这位纨绔子弟瞧人不起的模样,便对着掌柜说道:“掌柜,且把剩下菜报上来。”

    人群中倒不乏议论,而有一位女子却是在暗中默默的打量紫渝红菱月奴等三人,她是山里妇人的装束,风尘仆仆,行囊背包,无任何兵器在手,这样的场面,和她这样的身份,实在搭不上边。从打量一刻开始,这位妇人的眼神竟是从未离开过她们三人。

    掌柜阅人不谓不广,紫渝红菱这一身打扮,虽不是武林中人,但却看得出是名门子弟。便道:“姑娘稍等,这叠豆已给这位公子要了。那么接下来的第二道菜,是江南美誉之称的卤水点豆腐。售三十两银子。这大豆种植讲究,磨制而成的豆腐可谓滑面如镜,吹弹可破,而由多种秘制香粉调成的酱料,味道是垂涎欲滴啊,再有巧厨的一双妙手点上,既不毁了豆腐模样,也让酱料停留在上,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掌柜一边说道一边自豪地笑着,为了这道平常不过的麻婆豆腐,他也算是下足了功夫。掌柜又道:“再来是的薄切牛片,此道菜看似简单,过程却是极为繁琐,焖煮讲究火候之余,更讲材料甄选,当中的牛从出生开始,便是喂于各种材料,成雏始烹,此道菜售卖五十两。仅有酒菜自然不行,老朽有幸觅得一位六十高龄的老妇,自她嫁起就撷取的女儿红,因丈夫战事不归,至今还未掀盖,老妇黄口之年至今,也有五十多年了,可见此酒世间罕见啊,我本想近水楼台,可为了众位亲临赏脸,今日一百两银便给出吧。”

    掌柜口中说出的三道酒菜,合着也有两百两。在场众多人均唏嘘不已,垂涎同时,也恨无缘品尝。

    那位公子道:“这些菜我都要了。”

    紫渝立马道:“这几道菜我也要。”

    掌柜的脸为难了下来:“菜仅属一人,两位且看…”

    紫渝笑道:“价高者得。”说着便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抛给了掌柜。

    紫渝这一举,众人瞪大了眼睛,这一锭金元宝,怕是眼花了看不清了。掌柜是生意上的精明人,一看黄金白银,便能分出真假来,即便如此,他也不放心,在手中翻来覆去,掂量掂量,才露出惊讶的喜悦:“如此以来,这菜便是给到姑娘手里啦。”

    在场众人低头私语,这是哪里来的富家小姐,出手竟如此之豁。那位富家公子被气的咬牙切齿,碍于钱财之事,却也无可奈何。

    红菱显得不安,偷偷地道:“姐姐,就这几碟菜,何必给出这锭金子。”

    紫渝道:“忘了庄主言的?此次出来,是给你这丫头散心,能让你开心起来,这金元宝又算得了什么?”对着掌柜道:“不请我们进去么?”

    掌柜瞪了点小二一眼:“还不快招呼两位小姑娘上去二楼用饭去?”

    紫渝道:“掌柜且慢,为何去二楼,我看着最顶的阁楼甚好,不能在那么?”

    众人中有一位乞丐讥笑道:“这菜嘛,倒是有钱人家可有,但最顶阁楼却不靠铜臭能享了。况且你们这种富家儿女的德行,哪里看得惯那顶楼场面。”

    紫渝对此不明所以,道:“掌柜,此话怎解?”

    掌柜笑道:“因最顶那楼是当年萧大侠与段皇爷结缘之地,当年俩人豪饮痛喝,碎下一地的碗,其中豪爽,被武林群豪称颂。因此本店至今都还未有整理过。”

    紫渝心中想到:“没想到武林中人,个个攀附,实在可笑。”道:“这让大伙一起上去不就完事了么?”

    掌柜道:“二十多年前的事,物是人非,小店为保原样,自是不能让店客上去,只每年今日开例一次,且仅能一去四五个,多了不行。”

    红菱道:“你这是什么酒楼啊,有这般的规矩,倒不像是个做生意的。上去不会又要掏银子了吧。”

    掌柜笑道:“就像这位丐帮的大哥所言,上去阁楼不凭银子,凭武功。”

    紫渝红菱惊讶:“凭武功?”

    掌柜道:“金钱谁都可给,今日姑娘出手大方。若顶楼也可抛出售卖,这江南一带,富豪多不胜数,若都可上去,那当日情景,就难以保留下来。”

    紫渝问道:“那武功又如何比法,众人相争,岂不违了贵酒楼今日的喜事?”

    掌柜笑道:“姑娘问得好,众位相斗,难免失了和气,若是误伤了人,小店也担当不起。且若传到大理段皇爷的耳中,也会让其不耻。”

    红菱着急道:“那该如何?”

    掌柜道:“我与淮安的丐帮分舵商量,制定了一条规矩。就是比内力和轻功。小店门前有有一对五百斤重的石狮子,还有一口莲花池,若是能掌移这石狮子,便算是过了第一关,脚踩莲花荷叶,站于塘上不湿鞋者。则过第二关,两关均过,便可享用顶楼喝酒。”

    红菱心想:“早知麻烦,就不来这家酒楼了。”

    紫渝笑道:“有劳店家带路吧,我们来试试。”

    在场的武林中人,看着三位女子竟要闯关,顿时大失所色。很多人昨日便开始闯关,有的臂力惊人,推开了石狮,却轻功不济,掠不过池面,有的轻功不错,却也内力不足。更多的是望楼兴叹。

    紫渝先到门前石狮子,她细眼瞧去,这一对石狮子表面极不平滑,大概是经历了不少人拳拍脚踢的缘故。紫渝暗运内力,运气于双手之中,接着一拍狮子,竟能让其摇晃,紫渝再次吐气,整个五百斤重的石狮,应声倒下。轰隆一声,横卧在地上,掌柜和众旅客们全都被吓得目瞪口呆。这不可思议的掌力,到底是何人门下?

    那位身份不符此地的妇人,瞪大了眼球,嘴里喃喃道:“少林韦陀掌?”紫渝使的这一招,着实是少林韦陀掌中的‘恒河入海’,双掌带着浩浩真气,当真如洪水滔滔,东流付海一般。

    其实每年都几乎无人能经过这两层考验。而更多的武林人士来也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武功,借此扬名江湖。这样一来这松鹤楼却也是拉拢了大大的名气,高手颇出,名声噪大。这掌柜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的精明无比。

    紫渝呼出一口气,问掌柜:“如此可否?”

    掌柜半响才道:“姑娘这般年纪,便有如此神力,这第二关不闯也罢,可直接上去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店家莫要坏了规矩。”

    跟着有人响应:“是啊,老子昨日也踢翻了石狮子,怎得不能上去?”

    紫渝笑道:“掌柜,我看还是掠上池子吧,免得坏了规矩,损了这的名声。”

    掌柜笑道:“难得姑娘识大体,便随我来。”

    掌柜领着紫渝来到这莲花池上,众人为观热闹也纷纷拥了进来,只见紫渝忽提气上升,就地一跃而起,飘然飞到一片荷花瓣上。虽荷花茎弯下,些许摇晃,但紫渝却亭亭站立。这轻功又令众人喝起彩来,纷纷拍声叫好。那位妇人又是惊讶,这是少林轻功绝技——凌空虚步。

    红菱也惊奇喝彩起来:“姐姐好俊的轻功。”

    紫渝抬脚翻身落地,理了理妆容,回头对着掌柜道:“现下可以上去了吧。”

    掌柜鞠起躬来:“敢问女侠高姓大名,老朽孤陋寡闻,竟不知江南有如此少年高手。”

    紫渝摆手道:“掌柜就不必询问姓名了。快引路罢。”

    红菱倒是兴高采烈:“我们是赤霞庄的人,我姐姐是公冶大爷的三女儿。”

    掌柜惊喜:“原来是公冶大爷的千金,怪不得有如此俊的功夫。两位小姐,请随老夫来。”

    掌柜亲自送她们三人上来,果如那位丐帮小哥所言,楼上碟碗碎地一片,甚为狼藉。紫渝红菱甚感不悦:“姐姐,没想到这般的脏,真是枉了您身手。”

    掌柜道:“姑娘不知,当年的酒,单是酒气刺鼻,便能让人混混沌沌,从喉而下,腹中就如烈火焚烧,这一大碗下肚,不倒就已非常人能及,而当年俩人是对喝了四十碗,一碗碎一次,让人目瞪口呆,不禁失色。每当瞧着这番场景,自是让人叹服。”

    红菱惊讶:“四十碗?那两人可醉了?”

    掌柜笑道:“居家父言来,俩人非但没醉,接着还比试脚力,不落一瞬,便身去百里。后江湖传言,俩人拜天,结下了这生死之交。”

    紫渝笑道:“贵酒楼的生意倒是做的好。能用此佳话,吸引这么多武林侠士。”

    掌柜得意:“姑娘见笑了,小本生意,同道赏脸罢。”

    红菱道:“妹子多谢姐姐,大费周章弄来的酒菜,姐姐定要好好尝尝。”

    紫渝抿了一口女儿红,道了一声好酒。心道:“若是公子在这,定会喜欢……”

    用完之际,便开始上路,前去赤霞庄,那名穿着简陋的妇女竟拦在了她们三人面前,跪了下来:“求两位女菩萨,救救小妇人。”

    紫渝红菱面面相觑,大步走前:“这位大姐,你有何难处。倒是说来,看我们能否行个方便。”

    妇人哭喊着泪:“小妇人的丈夫病倒榻上,已有数月之多,我遍寻大夫,都素手无策,方才见姑娘天神下凡,我想姑娘定有灵丹妙药将我丈夫治好。”

    紫渝想了想:“庄上的广陵仙芝丹,倒是可治百病,且可调理身子。”于是紫渝便掏出了瓶子,给出两颗,递给妇人。

    妇人接手:“多谢两位女菩萨。这几日为寻大夫,奴家连续走了几日几夜,现下已无力上山,求女菩萨好人做到底,扶奴家上山吧。”

    紫渝红菱脸色难为了起来,这中午的热闹,已耽误了些许。再有事不上路,怕两日内也赶不及。

    红菱道:“姐姐,都怪我耽误了行程,现下该如何呢?”

    紫渝道:“既然帮了,就好人做到底吧,赤霞庄广善好施。此为也不失了面子。”对着月奴道:“月奴,烦你辛苦,你送这位大姐上山,后再跟来,途中会留有暗号,若天黑都未赶上,就直往赤霞庄。”

    月奴为难道:“庄主吩咐我照顾好两位小姐。应寸步不离。”

    紫渝道:“此地靠近赤霞庄,我俩不会有事的。”

    月奴思索后,道:“既然紫小姐这么说,奴婢照办。”

    月奴扶这那妇人,径直上山。紫渝红菱也往另一座山赶路,翻过一座山,往下一看,山下有一处村子,且有一条驿道。时间已是末时,阳光正是明媚。

    红菱道:“姐姐,山下路边有大树,我们去遮荫喝点水再赶路吧。也好等等月奴。”

    紫渝望着前面的山路,崎岖难走,便道:“好,我们先歇一歇脚。”

    两人走到山下,树荫里已有三五人在歇息,树旁有一老一少,身前放着三箩筐,见有人过来歇息,便会吆喝一番,显是在卖些茶水糕点,给行人歇息解渴解饿。紫渝红菱俩人到来,那小哥笑脸呵呵的前来相迎,问道:“两位小姐需要来些茶水糕点不,面前山路崎岖难走,吃喝些东西,倒也好赶路。”

    紫渝打量了周围,并无何武林中人,心里倒放下了些戒心。可看到这一老一少就不由地奇异起来,这么一处山腰,有人做些小生意倒不足为奇,但这老妇瞧来已是古稀之年,为何会跟着一个小伙到这山腰处,且这么一两箩筐,做这么个方便路人的小生意,他一个小伙便已足矣,为何带上这么一个老妇人。

    紫渝对着前来小哥道:“你那卖的是何物?”

    小哥道:“有绿豆沙,豆腐花,还有清补凉,这夏日连连的,卖的都是些解渴的,方便大家。”

    红菱高兴说道:“有豆腐花呀,那就来两碗吧,酒楼吃的什么卤水点豆腐,又咸又辣,倒不如这又甜又滑的豆腐脑呢。”

    小哥笑着应是,接着转头道:“阿嫲,瓢两碗豆腐花。”

    紫渝心里想到阿碧所言,江湖处处凶险,须得小心提防。若是在集市里也就罢,但荒郊野岭上,决不能一时大意。有意无意道:“那位老太婆可是你的祖母?”

    “是呀,小姐,你认得我祖母?”

    “倒不是,我也只是好奇,令祖母这般年纪,你怎的忍心让她陪你上这山腰来,不是让她老人家受累么?”

    “小姐不知,小人家中无人,与祖母相依为命,小人出来,不放心她老人家独自一人呆在村中。且我们村里打小干活,劳累惯了,祖母也闲不住,这些茶水都是祖母多年手艺熬的,看到大伙们喝得喜欢,她心里也乐,因此便跟了小人过来,嘴里说能帮衬多少是多少。”

    “令祖母身体瞧起来,老当益壮啊。”

    “贫苦人家,一向操劳,没副好身体,这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祖母身子已大不如前了,耳背听不清话。”

    此时老人巍颤颤的喊道:“海子,瓢好了,过来端了去。”

    紫渝瞧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倒也十分利索,或因其乃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干惯粗口,想来并无练过武。也就不再疑心。心想道:“江湖上遇事,处处千奇百怪,怪不得庄主叫我们出来走走,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红菱接过豆腐花,喝了一口:“老妇人的手艺果真不错,比那些什么大厨子呀,大饭店的要好多了!”

    小哥收了银两,笑呵呵的走了回去。

    突然路上走来四位汉子,手提刀剑,一身劲装。走前树旁占位就坐。其中一位短须大汉喝问:“你这厮,有什么吃的没有。”

    小哥迎前:“有,四位大爷要些什么?”

    “先来一壶酒,有什么下酒的一起拿过来。”

    小哥为难道:“大爷,我们这里只卖些解暑小点,没有酒。”

    “干什么不卖酒?”

    这大汉显然是蛮不讲理了。小哥慌忙道:“大爷,你也晓得这山高野岭的,哪能运酒上来,且小人混口饭吃,哪做得上这大买卖。”

    另一个黄衣大汉说:“算了张二哥,赶路要急,到了城里,我请二哥喝上好的酒。给我们几碗清凉的吧。”

    紫渝一看这四位汉子,都有武功在身,且那位黄衣汉子双眼交流,便发觉其眼神渐渐打量她们,眯起眼色,甚为猥琐。对红菱道:“妹妹,我们快些喝完,然后速速离开吧。”

    红菱道:“我们才刚找到遮荫位,为什么?”

    紫渝举碗喝下一口:“我看这四人,心存坏念。此程不宜惹事。”

    于是红菱也低下头去喝。那位黑衣汉子道:“你们看,这不是今日在城里出尽风头的两位小妞么,怎得不在城里享受,跑到这荒山野岭来。?”

    黄衣汉子道:“我说老弟,可别去惹人家,武功高着呢。”

    短须汉子道:“呸,就那两关,老子随时可过,只道老子不做那附庸风雅之事。”

    黄衣汉子忽然坏笑道:“那附庸风雅的事你不做,销魂极乐的事你做不做啊?”

    红菱再也听不下去,站起身道:“哪来的下流人物,在那道些不是人听的话。”红菱欲要走前几步,却忽然又倒地坐下。

    紫渝一怔:“妹妹,你怎么了。”

    “姐姐,我全身无力,中毒了。”

    “什么,中毒了?”紫渝一下站起,却也有些头晕,运气也提不起劲。”

    紫渝瞪着杏眼厉问:“你们四人竟敢下毒?”

    黄衣汉子道:“我们又是几时下过毒。”

    红菱问:“不是你们又会是谁?我们是赤霞庄的人,你们难道不怕吗?”

    短须汉子大骂:“赤霞庄又怎样,我们四人捉你,何须下毒?”

    此时,那位拿着瓢勺的老妇人嘎嘎的笑起来,立时腰不弯,身子挺直,双目忽然再也不眯着,显得神韵非常,得意笑道:“是老身下的毒。”

    紫渝红菱一怔:“是你?”

    “不错,正是老身。”

    紫渝红菱颓然坐树下上,人还算清醒:“你为何要毒害我们。”

    老夫又是嘎嘎地笑:“小丫头,你们是曼陀山庄的人。”

    紫渝红菱这时惊呆了,尤其是紫渝,她深知曼陀山庄隐藏多年,知情的无外人,这老妇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处地方,而且还知道她俩是曼陀山庄的人。若是自家人,何必下毒?

    紫渝忙道:“胡说八道,你弄错了。”

    小哥这时也笑了起来:“方才这位红衣小姐不是承认了是赤霞庄的人么,赤霞庄就是曼陀山庄的外属,道我们不知?”

    紫渝惊问:“你们到底是谁?”

    老妇笑道:“我们是谁不重要,你们是曼陀山的人才为重要。”

    黄衣汉子邪笑道:“看来这回连动手都不用就可享用了。”

    老妇睥睨他们一眼:“老身没有毒你们,算你们大幸了,没你们的事,快滚。”

    黄衣汉子拔出了剑:“这两个女的我们看上了,你这老不死管得了么。”

    老妇道:“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尔等四人劫财劫色,早就该死。海子,送人!”

    四位汉子听到,另外三人也拔出了剑和长鞭,一哄而上,眼看利剑就要刺到,老妪的身子连转都不转,只见一根树枝飞快袭来,又见一个身影翻身下地,挡住了老妪跟前,接住了枝干,‘当’的一声就就将刺来的剑震偏了去,接着一掌打出,掌劲雄厚,如浪涛一般,猛不可挡。四人顿时往后大跌,五脏被掌劲震翻,吐血而亡。

    紫渝红菱见着这一幕,这小哥武功之高,即便她俩合手,也是不敌,又怎得需要下毒?

    老妇走前笑道:“你们是不是觉着奇怪,我孙儿武功那么高,却为何要下毒?”

    紫渝道:“有本事将解药交出来,武功我俩也不输于你们。”

    老妇大笑道:“真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毒了你们,却又怎会给你解药?”

    紫渝道:“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老妇笑道:“即便给你解药,让你用武取胜,又如何?你道武功高强就能横行无忌吗?行走江湖,兵不厌诈。你们的主人没有告诉你,应随时警惕周围,提防暗算,一时不慎,可是要付血的代价的?此时我既不杀你,也无伤你,还帮你杀了这四个心怀不轨的贼子。你不感激,也不服气?怎么,你这是上三滥了?”

    红菱道:“这样说来,我们俩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给我们下毒?”

    老妇不屑道:“丫头,这是给你们一个难忘的终身教训,你当然得感激。把如何进曼陀山庄的秘密说出来吧,老身免你们一死,还可以让你们俩伺候老身。”

    红菱大喝:“呸,不要脸的东西!”

    老妇厉色:“你是不是想死的快些。”

    红菱道:“那你快些动手吧。”

    老妇目光森森,一掌按在红菱头颅上:“小丫头,敢再道一句,老身内力一吐,你就求神再转世为人!”

    红菱面不改色:“我们姐妹决不会出卖山庄,要死就死!”

    老妇不由将手拿下:“小丫头,老身佩服你的忠心和胆色。”说完将脸上的人皮扯了下来。

    紫渝红菱更为惊讶,眼前的人竟然是曼陀山庄的庄主阿碧。她拿出一瓶子,让其俩嗅了嗅,顿时力气就恢复了起来。

    紫渝惊讶:“庄主,这是为何?”

    阿碧不悦:“为何?今日若换作旁人,知道你们俩落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吗?”

    俩人低下了头,阿碧道:“此番便是要试一试你们俩个,让你们瞧瞧这江湖险要之事,还敢不好好练武。”

    红菱被吓得一声不响,阿碧又道:“这回虽上了当,但胆识还是过人的。”

    紫渝道:“婢子让庄主失望了。”

    阿碧道:“我事先联同翔儿,来到此地,树下歇脚的人都是赤霞庄的家奴,不谙武功,唯独翔儿容易露出破绽,这也是想让你们俩察觉。”小哥海子走了过来,也撕下了脸皮,恢复了模样,慕容家的易容术确实高明。

    紫渝道:“那四个汉子已断了气,总不会是庄主安排的吧。”

    “这四个是最近作恶多端的贼子,也是我有意放出风声让他们来到这个山头,跟踪于你。”

    紫渝不明问:“他们为何会跟踪于我们呢?”

    阿碧道:“你们在城里做的一切,惹人耳目,又有什么难的,况且你们道了是赤霞庄的人,他们四人合力,武功不错,即便不敌,至时擒住一个歇脚作为人质,你们善良,连街边一个老妇都帮,面对那般场景,又能如何呢?擒住了你们,便可威胁赤霞庄钱财。”

    这下紫渝红菱心里大惊,这江湖险恶,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当中手段,让人无可奈何。阿碧望着她们俩道:“若要避免这些,就是要勤奋练武,武功高强,就不会被人所胁,更要锻炼机灵反应,就不会受人所迫,明白吗?”

    紫渝红菱俩人应道:“婢子明白了。”

    阿碧道:“我们去赤霞庄吧,月奴会自行前去的。”阿碧唤众人乔扮回庄,定要注望四周,多多留意。接着四人赶路去了赤霞庄。

    公冶乾在大门迎接,阿碧笑脸走去:“二哥怎得出来了?可是在担心妹子不成?”

    公冶乾大笑:“你我虽兄妹相称,但夫人将庄主之位给你,我自当出来相迎。”

    阿碧道:“二哥怕是老糊涂了,什么庄主不庄主的,你这般语气,可别误了翔儿跟紫渝。”

    紫渝上前:“女儿拜见父亲。”

    公冶乾瞧着欢喜:“乖女儿,怪你姑姑这样试探你么?”

    紫渝急道:“姑姑让我懂了这么个道理,我感谢也来不及,又怎会怪呢?”

    公冶乾道:“会这样想,也不枉你姑姑不顾身子,费尽心思了。”

    阿碧笑道:“瞧二哥说的,山庄日后是要靠她们,能吸取教训,得练便好。”

    此时月奴也赶到了山庄,道:“小姐,路上遇不见你们,我就直往这赶了。”

    紫渝道:“路上辛苦你了,事情可有办妥?”

    月奴道:“按照小姐的吩咐,全办妥了。”

    阿碧道:“望你们这一次能够收敛心神,回庄好好练武。日后须得辅助明儿。”

    紫渝红菱一同应是:“我们定当勤练武功,护好山庄。”

    公冶乾问:“现下明儿还是没有消息么?”

    阿碧道:“一晃四年了,若说有消息,那便是这雪参……”

    公冶乾哦了一声,不明所以……

    慕容明在山上,开始修炼斗转星移,斗转星移是一门借力打力之技,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来,都能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出手之人武功越高,死法越是巧妙,真正的功夫所在,是将对手的兵刃拳脚转换方向,令对手自作自受,其中道理,全在‘反弹’两字。修炼到高境界,更是能够移经转穴,化解内劲。使对方攻来的掌力,毫无作用,这是这门武功的至高境界。虽高深莫测,修炼起来也是异常艰难。慕容明一人修练,无人指点,能否大成,结果不得而知。

    朝乾夕惕十年磨,深山苦练昔非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