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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九合皇城”

    “站住!”

    雷批义说还有一事相商。

    杜布只好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这时,天色已晚。

    客厅里,烛火通明。

    雷蒙尘和姐姐雷美箫仍在。

    雷批义再给杜布泡茶,杜布喝了一口,觉得这茶实在太次。

    因为它不仅放置过久,而且已经泡了十多泡,都泡出苦味来了。

    “真是一个好节省的老头子!”

    杜布感觉大开眼界。

    ——

    “布莱尔同修,我看你一直独自出行,不知可有婚配?”

    听着雷批义温和的话语,看着其脸上那洋溢着关爱的热切眼神,杜布感觉有些不妙。

    “我孤身一人。”

    杜布摇了摇头。

    “在一鸡一狗的陪伴下,浪迹天涯。”

    听到杜布的话,雷批义朝着女儿雷美箫的方向指了指,说道,“我家大闺女雷美箫人长得美,其实她的心灵更美。

    “而且,我闺女也未婚配。

    “不如,我将女儿许配给你,你看如何?”

    听到雷批义的话,杜布诧异得差点再度将口水给喷了出来。

    但这样是不礼貌的,因为肯定会喷到雷批义那笑得菊花开的脸上。

    ——

    强行忍住!

    “咳!咳!”

    猝不及防下,杜布咳嗽了好几声。

    看着雷批义那笑眯眯的样子,杜布内心大呼后悔。

    做人就不要那么被束手束脚。

    见势不妙,应当离开为上。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即使修士也不是无所不能。

    转念一想,杜布心里有了计较。

    “我志不在此。”

    杜布摇了摇头。

    他采用了“拖字诀”,拒绝了对方。

    ——

    杜布说完,在客厅里打量一圈。

    他看到雷蒙尘目光闪闪地打量着自己。

    而雷美箫则一脸娇羞模样。

    后者脸红得都要滴出来了。

    “这没什么关系!

    “布莱尔同修何必拘泥于凡俗之见!”

    雷批义一拍桌子。

    其声音之大,让雷蒙尘和雷美箫乃至杜布都稍稍有些吃惊。

    ——

    “像我和孩子他妈刚刚结婚的时候,我已快六十,孩子他妈也只有十八岁,这都没什么影响”,雷批义还叹息一声道,“我当时还后悔,没有早点儿结婚。

    “早结婚,早享福啊!”

    “其实,有句俗话说得好啊。”

    雷批义继续道。

    杜布想起来了雷批义长老这厮,他不仅从自己这里交易到了四粒血贲丹,而且还从后者口中听到了与自己大异其趣的一些“名言警句”。

    “行乐要趁早,不然悔跺脚?!”

    杜布想起了这一句。

    “我辈修士,不能如同凡人那样过分追求快乐?”

    雷批义摇摇头,一副得道高人模样。

    “难道是‘行乐及时天已晚,对酒当歌曲难展’?”

    杜布不敢太确定对方的想法。

    “也不对。”雷批义再次摇摇头。

    “做人不能有及时行乐之想法。”

    雷批义这老头子一副“我考考你”的模样。

    ——

    “难道是‘不作苦修,只作乐修’?”

    杜布继续猜道。

    “对头!”雷批义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其实这句话也不全对。

    “因为过度追求快乐,会导致快乐越来越难找到。

    “人要适当节制自己的欲望。

    “所以,那句话应当改成‘修为半苦半为乐’。”

    说完,雷批义略显得色,作出捋须模样。

    在边上,听到父亲的话,雷蒙尘一副崇拜的眼神。

    ——

    “多谢雷兄抬爱!”

    杜布拱拱手,朝雷批义、雷蒙尘和雷美箫缓缓打量一圈。

    “可是我的想法相反,我只爱做‘苦修’,不爱做‘乐修’。”

    杜布继续说道。

    听到杜布的话,雷批义和雷蒙尘露出失望之色。

    雷美箫脸上,则波澜不惊。

    “如此美事,我只能拒绝。”

    杜布再度说道。

    听到杜布表示拒绝的话语,雷美箫抛过来幽怨的眼神。

    她双眼汪汪的,很是诱人。

    而看了杜布一眼后,雷美箫又将脑袋微垂。

    黑色长发遮盖住了她那娇嫩白皙的脸庞。

    杜布心里咯噔了一下。

    ——

    但就是这样,杜布还是告别失望的雷批义一家子。

    他离开雷批义洞府那堂皇大气的白玉门。

    他试图回到雷家安排的临时洞府休息。

    “站住!”

    杜布再度被匆匆追来的雷批义叫住。

    “什么事?!”

    杜布有些纳闷。

    这老头子三番五次地阻止自己离开。

    “布莱尔同修,你那丹药还有没有?!”

    雷批义难为情地问道。

    能让雷批义这老头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丹药,杜布猜了一猜,觉得十有八九是那东西。

    “你说的是这东西吧?”

    杜布将“血贲丹”给拿了出来。

    然后,他立刻就听到了雷批义喘粗息的声音。

    “难道萧兄想要续弦?”

    杜布有些好奇。

    毕竟雷批义现在是孤身一人。

    雷批义胀红了脸,摇了摇头。

    “难道萧兄有相好?”

    杜布再次问道。

    这是男人间的事,问起来没什么难为情的。

    当然,如果有小孩在,就不好了。

    难怪这老头子要等自己出门后才追上来提及那东西。

    “也不是。”

    雷批义摇了摇头,脸色平静下来。

    或许是担心杜布再追根究底,雷批义继续道,“我想买一粒,送给连族长。

    “他刚刚娶了一房十七岁的小妾。”

    “八十块灵石,比给长老您的便宜。”

    杜布将手中的那粒血贲丹放在手中,继续道。

    “好的!”

    雷批义咬咬牙,将刚才卖给杜布《家传承》所得到的八十块灵石交给了杜布。

    “这八十块灵石自己可还没有捂热啊。”

    雷批义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

    ——

    “买了东西,肯定是要用。”

    “至于是雷批义自己亲自用,还是送给连族长用,这对卖家来讲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卖出了鸡蛋,还管买家是做蛋汤、煎鸡蛋、做皮蛋或是孵鸡仔?!”

    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杜布进入了雷家给自己安排的临时洞府,同时暗自摇了摇头。

    手里捧着《家传承》,杜布在想看看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但他脑海里却不时有窈窕淑女的影子转来转去。

    躺在床上,脑袋放空,一会儿后,杜布再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

    坐在书桌前,杜布准备翻看父亲亲手书写的《家传承》。

    但一翻开,杜布见上面是村长老爷爷的字迹。

    它工工整整,比老爹的字好多了。

    自己离开家、“出嫁”到通北贾家时,门口的对联“恩爱双心结,姻缘一线牵”还是他老人家写的呢!

    ——

    隔了四年多,当时村长老爷爷用笔的样子、取对联时用心的模样和父亲说要将其中的“千年”等字样给去掉等情形,都还历历在目。

    而在《家传承》里面,杜布看到了村长老爷爷写的不少格言警句。

    【身处人世,当立其志,以天地为师,以万物鉴。】

    【人之爱子,不可宠溺;过度挞笞,亦属无益。】

    【父子之严,不狎不远;兄弟姐妹,立志弘简。】

    【父慈子逆,兄友弟傲,夫义妇陵,则天之凶民,乃挞笞之所及、刑戮之所摄也。】

    【生民之本,要当稼稽而食,桑麻以衣。蔬果之畜,园场之所产;鸡豚之善,树圈之所生。复及茅屋器械,樵苏脂烛,鸟兽虫鱼,莫非种殖畜养之物也。当躬俭节用,以赡衣食,守展家业。】

    【四海之人,结为朋友兄弟,亦何容易!必有志均义敌,或一时终如始者可议之,或一月终如始者可议之,或一年终如始者可议之。至于一生终如始者,难得,可珍之。】

    【纵使难知一国或一地政,但不可不知权,不可不知谋略;即使如一家之主,各家竞夺,亦因此不可不知兵斗。】

    【后夫多宠前夫之孤,后妻必虐前妻之子;非唯妇人怀嫉妒之情,或丈夫有沉惑之僻,实乃事势使之然也。因为前夫之孤,不敢与我子争家,提携鞠养,积习生爱,故宠之;前妻之子,每居己生之上,宦学婚嫁,莫不为防焉,故虐之……】

    阅读文字,想父母家人和村落里的叔伯兄弟,真是美好。

    杜布不自觉地嘴角浮现出笑容。

    在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过去了。

    ——

    酣睡中,杜布做着千奇百怪的梦。

    一会儿和爸爸、哥哥去打猎……

    村里的小朋友玩起来很开心,可是那些游戏自己不太喜欢,因为那是小孩子过家家之类的游戏,自己看不上眼……

    还是打猎好玩、好刺激……

    不能贪玩,还要和俩妹妹一起喂鸡鸭、去打猪草……

    自己还帮妈妈洗澡,她行动不便,自己多么渴望妈妈早些好起来啊……

    奇怪,潘衿莲怎么在妈妈身边……

    还有,乔藤兰怎么将自己手里的帕子给接过去,说她这个儿媳妇,要好好孝敬婆婆,为老公分忧……

    自己年龄还小,还不到十二岁,好想睡觉……

    床上,雷美箫躺在自己的怀抱里,还那么温暖、那么柔软、那么娇美……

    潘衿莲和乔藤兰向床边走来,她们身无寸缕,身材似乎比雷美箫还好……

    奇怪,自己怎么喘息起来了……

    雷美箫的脸怎么变成了潘衿莲的,奇怪?

    ——

    潘衿莲的脸又变成了乔藤兰的,更是奇怪。

    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的。

    因为修炼化形诀的修士,能千变万化!

    转头往床边看去,雷美箫朝自己看起来,眼神幽怨……

    你幽怨个屁啊?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在床边转了个圈子,再朝自己一笑,她虽然看起来很美,可是怎么口腔里面一颗牙齿也没有?!

    年纪轻轻的,怎么牙齿就掉光了?!

    她还在转圈,转圈会头晕,难道你不知道吗?!

    雷美箫竟然变成了一个眼神犀利的老太婆,满脸怒火地看着自己。

    她张开大嘴,朝自己咬过来,脖子变得和一条蛇一样长……

    ——

    雷美箫嘴里的牙齿竟然一下子就长了出来,犬齿突出。

    不过她竟然模仿爸爸,中间豁牙一颗,简直让人厌恶!

    哎呀,不得了了,这恶女人竟然将自己下半身给咬了下来!

    自己的俩条腿被七老八十、满脸疙瘩和皱纹的雷美箫给咬到嘴里,她脑袋左摇右晃,自己俩条腿竟然不断晃动,并且显得血迹斑斑……

    奇怪,自己竟然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觉得凉飕飕的……

    诧异和受惊之中,杜布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下面确实是凉飕飕的。

    而裤裆里更是一塌糊涂。

    ——

    “二哥,你昨晚梦遗了?”

    小白嗅觉灵敏。

    “是啊!”

    杜布应道。

    “小白,你不想母狗吗?”

    杜布脱光了衣服,问道。

    “我想啊!”

    小白道。

    “这雷家有好几条母狗,长得如花似玉。”

    见到小白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杜布觉得有些奇怪。

    ——

    “怎么啦?”

    杜布问道。

    虽然他可以用神识去察觉四周,但对于五花或小白的私密行为,杜布并不窥探。

    无论是人类、修士、灵禽或灵兽,其隐私权利都需要得到尊重。

    “它们这些灵犬,都眼高于天,看不起我。”

    小白道。

    “你努力修炼啊!”

    杜布跳入了洞府的水池内,在身上搓洗。

    “我觉得有了二哥你的帮助,修炼起来挺快的。

    “但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小白叹息道。

    “你以后修为提升了,很多灵犬都会巴结你呢!”

    杜布安慰道。

    ——

    身子清洗完毕。

    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

    这时,五花神采奕奕地进入洞府,来到杜布身前。

    “阿花,你和几只母鸡亲热了啊?”

    杜布笑问道。

    五花在哪儿都是一只受欢迎的野鸡。

    “这些灵禽太弱小了,”五花叹气道,“只是折腾了两三下,它们就不行了。”

    “一只公鸡可以对付十只母鸡,”杜布笑道,“更何况你现在修为高深了。

    “能和你交手的母鸡,这孤悬岛恐怕挺难找到的呢!”

    杜布在各个凝液世家都搜寻过,没有见到如五花一样修为高深的野鸡。

    甚至那些如灵鹤之类的强壮的灵禽,在五花面前也是远远不如。

    恐怕只有在金剑宗,才能找到能与五花抗衡的母鸡。

    ——

    “对了,五弟,”杜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晋升三阶灵禽啊?”

    五花晋升为二阶极品灵禽已有好几年时间。

    但这些年来,它一直没有晋升三阶的迹象。

    “二哥,我不急。”

    五花道。

    “我觉得现在可能还不到时候。

    “如果时候到了,我自然就晋升了。”

    五花说话时的表情很是认真。

    杜布确认,五弟对于晋升三阶灵禽还是信心满满的。

    ——

    “小白,你可要加油哦!”

    杜布转头对小白说道。

    “我每天都很努力,二哥。

    “我会加油向二哥、五哥学习的。”

    小白一边吐着狗舌头,一边认真地说道。

    作为家的一份子,杜布相信小白的话。

    因为它是那样说的,那么它就是那样做的。

    小白是这样。

    五花是这样。

    杜布也是这样。

    ——

    杜布紫炎激发。

    身子再度清爽。

    一条凳子上坐着五花,另一条凳子则坐着小白。

    杜布坐在中央。

    一人一鸡和一狗吃着各自的分别为一二三阶灵食的早餐。

    早餐中,杜布回想起了很稀奇古怪的梦境。

    他知道,自己长期孤身一人,忙碌着修炼、晋升和增长见识。

    而人是不能长期地独处的。

    长期独处,会导致身心的收缩和欲望的凸显。

    如果离开五花和小白的陪伴,杜布觉得自己肯定会有更多的怪异想法和古怪行为。

    这就是为什么那雷批义一家子胡说八道、做足了戏,杜布还甘心入毂。

    “因为自己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人长期接触、深入交流了啊。”

    ——

    而在凡人世界,到自己这个年龄,肯定已经结婚生子了。

    这就如同哥哥阿揭那样。

    现在,阿揭应当生了二胎、三胎乃至更多了吧?

    而妹妹阿开和阿锅,或许也生宝宝了。

    “自己、五弟或许都要当舅舅了呢?!”

    “当然,小白没有被正式的确定名分。

    “但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它至少也算是一个准舅舅或兄弟呢!”

    这里面的关系,没有必要太过纠结。

    因为关系是相互处出来的。

    ——

    就好像潘衿莲,是自己在少年时于通北县芗圆山的“灵鹿园”里遇到了的。

    自己与这位女子只是见过一面。

    但她个子高挑、长相漂亮、身段婀娜、声音沙哑,给杜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后来,像乔家高阶凝液女修乔藤兰,同样只是见过短短几面。

    但这女子长相也是挺漂亮的。

    与长公主汤岛枫相比,乔藤兰也不差,可以说各擅风骚。

    至于雷批义这老头子,竟然想做自己的老丈人。

    当然,其女儿雷美箫确实是凡人中难得一见的、温婉可人的大美女。

    即使放在女修中,也让人惊艳。

    难怪自己晚上会有绮梦。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回想起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

    自从当了赘婿、离家以来,在五弟阿花的陪伴下,自己长期一人一鸡修炼。

    偶尔地,杜布隐隐有些不自在。

    未来道途究竟怎么样,杜布同样不清楚。

    那“织里的诅咒”,虽然在晋升玉胎后没有发作了,但杜布还是将之当成是最为重大的疑虑和心腹大患。

    而要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必须追求并达到更远大的道途。

    这是杜布内心最大的渴望。

    因为它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道。

    ——

    人们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如果刻意回避这方面的事情,表明了自己的怯懦和自大,未来道途肯定也不会顺利。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正视。

    而那雷批义的“苦修”和“乐修”之辩,杜布承认问题提得深刻。

    至于其答案,只是适合雷批义自己。

    因为对于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只有自己的回答,才是适合于自己的答案。

    想到潘衿莲、乔藤兰,这些人皆是萍水相逢。

    而汤岛枫这类大美人,则是名花有主。

    像雷美箫这位温婉的大美女,在自己眼前,似乎唾手可得。

    但自己却既不想“苦修”,也不想“乐修”。

    杜布觉得,自己应当求真悟道。

    所以,自己要做的是“真修”或“道修”。

    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那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确实,只有找到自己的道,那初心才能走得远。

    ——

    杜布一边缓慢地吃东西,一边浮想联翩。

    【世上美人千千万,】

    【羞花闭月各相擅。】

    【想一想二再想三,】

    【吃醋争风徒添乱。】

    想到这里,杜布写下了第一条,即“不主动追求”。

    在不影响自身身意的情形下,当然,也不必做一个苦行僧。

    为吃苦而吃苦,违背做人和做修士之本性。

    当然,还是得要坚守本心,不以“人”为碍。

    ——

    【花开心乱刹那间,】

    【过后还想独清闲。】

    【两情但无长久誓,】

    【仨人哪有辛歌欢。】

    因此,“拔X走人”或许是更理想的选择。

    但事上没这么样的好事。

    不过自己因此而给了问题以暂时的解答。

    在成为“真修”或“道修”的过程中,不可太过苛求。

    想清楚了这一点,杜布写下了第二条,即“不刻意拒绝”。

    ——

    至于第三条,杜布已经很明确。

    【大道漫漫修又远,】

    【朋来友去无羁绊。】

    【艰难苦恨心不悔,】

    【星辰大海非天堑。】

    此即所谓第三条“不耽误道途”。

    杜布担心自己哪天或许会与五花、小白分开,就好像自己会与父母、兄弟和姐妹分开一样。

    对此,杜布抱着坦然和开放的态度。

    就是现在,五花和小白的离开,杜布也放心得很。

    当然,在这孤悬岛上,能够伤害他俩的情形是比较少的。

    ——

    吃过早餐,杜布在临时洞府上以指为笔,于坚硬的洞府石壁上写下了“不主动追求”、“不刻意拒绝”和“不耽误道途”这三首DIY的小诗。

    由于它们都带有“不”字,所以,杜布称其为“三不组诗”。

    作好关于“三不组诗”的记录,杜布肩膀上站着五花,脚下跟着小白,施施然走出临时洞府外。

    而临时洞府外,雷蒙尘和父亲雷批义已守候多时。

    在稍远的地方,雷美箫身段还是那样婀娜,容貌还是那样的温婉。

    同时,其他眼神中还带有一丝的幽怨。

    在更远的地方,齐水仓则在一棵大大的灵木后面鬼鬼祟祟地朝着杜布张望。

    ——

    “布莱尔叔叔,你不再考虑考虑?”

    见到杜布准备离开,雷蒙尘问道。

    “这对父子还真是执著啊!”

    杜布感叹。

    他转头看向雷批义,这位老头子有些不悦。

    “我和你的姐姐有缘无分,实在遗憾。”

    杜布朝着雷蒙尘及其父亲点了点头。

    “当然,相见即是有缘。”

    杜布手一伸,一大瓶一阶极品灵水分别落入雷蒙尘和雷美箫的手里。

    至于雷批义手里,则是一大瓶二阶极品灵水。

    ——

    而那齐水仓,则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了两大瓶二阶极品灵水。

    突如其来的收获,让雷蒙尘、雷美箫和雷批义一家子喜出望外。

    而拿着手里的灵水玉瓶,齐水仓则有些伤感。

    因为自己拿到的是师叔给的“告别礼”。

    师叔已经远离。

    在远远的前方,师叔身影越来越高大。

    他那玉胎修士的身影和修为显露无疑。

    那只野鸡和黑狗仍然陪伴在师叔身边。

    而看到这一幕,雷批义、雷美箫和雷蒙尘一家子目瞪口呆。

    ——

    带着五花和小白,杜布一路奔驰。

    一个多时辰后,杜布离开“新粟米峰”已两千多里。

    玉胎层次的“归元步”随心所欲。

    杜布顺路去了“新青苹果峰”。

    来到主殿,他找到乔家族长乔阳九,问了些事情。

    顺便地,杜布还去了“新青苹果峰”第八层丁字区第五十九号住所。

    他远远地看了妹妹阿开和阿锅。

    俩人都已经生了两胎了。

    俩妹妹一家子无论身体、精神还是衣食住行,都不需要他担心些什么,或者提供帮助。

    离开“新青苹果峰”,杜布继续往南凌空而去。

    奔行天天色渐黑,前方一座高大、巍峨、繁盛的都城经在望。

    它就是整个孤悬岛的“赛罗皇城”。

    它亦有另外一个名字,即“九合城”。

    ——

    杜布闪身,即凌空来到皇城上空。

    纵目四眺,皇城宽四百里,长达五百里。

    其地势低平,沃野“九合平原”达数千里。

    波澜壮阔的“九合江”绕城而过。

    这“九合平原”和“九合江”,滋养着皇城的一千万多万凡人。

    因为到处都是开垦出来的耕地、菜园、果园。

    偌大的“九合江”上,帆船星火点点、浩浩荡荡。

    各处港口不时有帆船进进出出,给皇城带来各地的人员、钱财和物资补给,同时将皇城才有的高端产品运送到全岛各处去。

    ——

    “九合城”道路宽敞,街市繁华,远非曾经的“青苹果郡城”、今天的“世夫郡城”所能媲美。

    皇城最中央,有一处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建筑“汤皇宫”。

    这是一座凡人皇帝坐镇的皇宫。

    皇宫后半部分,有一座三阶中品的聚灵阵。

    聚灵阵内,三阶中品的“断木”于夜色下无风自动。

    皇上汤水水已然陨落。

    如果坐镇皇宫和栖息于“断木”之下的,则新任汤皇、曾经的长公主汤岛枫。

    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气息从半空中传来。

    这股气息极其巨大、莫可匹敌。

    汤岛枫身子陡然一颤,睁开了双眼。

    突然,那股气息如同潮水一般地退去。

    “、杜布同修?”

    汤岛枫平稳着心神,向空中传音。

    但半空中,并没有任何回音传来。

    ——

    杜布来到了位于皇城西部的“青苹果区”。

    整个皇城构造如同孤悬岛各凝液世家曾经的杜布局。

    它总共分成九个区,其中皇城区位于最中央。

    位于北方的分别是味沃区、粟米区和昧祖区。

    位于正东方的是华迪区。

    位于南方的则是雷迷、三星和艾迫区。

    至于“青苹果区”,则位于正西方。

    “青苹果区”宽一百里,长达一百六十里,生活着近二百万凡人。

    受到宗门和皇家的双重委托,青苹果乔家修士及其凡人武者对“青苹果区”代为管理。

    ——

    杜布来到了“青苹果区”的一处名叫“青苹果园”的小山处。

    整个山峰隶属于一处名为“青苹果居”的小庭院。

    小庭院二百多亩,打理干净,除了仆人外,并无其他人居住。

    整体装饰大方自然。

    楼宇、亭榭、小桥、流水等,一应俱全。

    这就是杜布暂时的住所。

    它也是青苹果乔家族长及其他长老在皇城的暂居之地。

    庭院内,有一个面积不到一亩、用中品灵石驱动的二阶上品聚耿阵。

    现在没人,自然不会开启。

    毕竟,灵感不是大风刮来的。

    ——

    “青苹果居”,书房内,杜布手拿着从方黄松、方黄柏和方黄寿这三胞胎手里缴获的“丹药初阶”沉思。

    此玉简不知何人所著。

    作为初阶玉简,它主要面向凡人,而不是修士。

    毕竟,修士是很少生病的。

    当然,杜布手里还有来自于方烹云的更高阶的玉简。

    那些玉简于杜布暂时没什么用。

    因为万丈高楼平地起。

    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

    “丹药初阶”包括总论、本草、制药和丹方等内容,涉及妇科、儿科、七窍、诸风、脚气、伤寒、脏腑、消渴、淋闭、疔肿、痈疽、痔漏、解毒、备急、食治等领域。

    “总论”指出,无论修士或凡人,欲为真医,须谙熟“凡修医道”、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乃至本草药对,又须妙解自然、阴阳、五行,还须涉猎群书,秉承仁义之道,明古今之事,方能于医道无所滞碍。

    但即使如此,经方亦难精。

    【世有愚医,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

    【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

    其原因在于,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亦有此时此地和彼时彼地之异同。

    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即使有灵耳、灵目等法力之所察,尚不能尽之,而必诊候以审之。

    而寸口关尺有浮沉弦紧之乱,腧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

    若以至粗至浅之思,干至精至微之事,岂不殆哉!

    ——

    要致力于医道,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

    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郎中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

    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凶。

    反此则可称为“含灵巨贼”。

    看到这儿,杜布再度感叹,凡人郎中要比修士更重视人类生命的有价值。

    后者基本上不以凡人生业与生命为重,而仅关注于自身修为的提升,并且多使用各种灵物,确实可称为“含灵巨贼”矣。

    ——

    “总论”亦指出,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禽兽生命以济危急。

    虽说贱畜贵人,但珍爱生命,人畜一同。

    因此,杀生求生,去生更远。

    这样的想法,杜布深以为然。

    否则,他也不会去解救那些灵熊或灵鹿什么的了。

    其虻虫、水蛭之属,市面上有先死的,则买而用之,不在此例。

    鸡蛋之类的事物,因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

    能不用者,则尽量不用。

    患者有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直视,普通人所恶见等情形,要征聘惭愧、凄怜和忧恤之意,不得生存蒂芥,这是同道的志向。

    “书洋连家医馆”连鸟飞虽然为人贪鄙,但医术精湛,而且自己敢于尝试人类粪便。

    在杜布心里,这老头子确实是一个合格的郎中。

    ——

    经络腑输,阴阳会通,变化幽微,可以说无穷无尽。

    郎中当谨小慎微,尤其是防备同行。

    因为古来医人,皆相嫉害。

    一个郎中的处方,不得使别的郎中和合。

    否则或私加毒药,令人增疾,渐以致困。

    此类情形,非只一例,特须慎之。

    宁可不服其药,以任天真。

    对于这一警告,杜布牢记在心。

    这也难怪连鸟飞不徒增是非,未让自己学习针灸汤药之类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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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疾病粗略划分为中风伤寒、寒热温疟、中恶霍乱、大腹水肿、肠下痢,男子五劳七伤、虚乏羸瘦,女子带下崩中、血闭阴蚀,虫蛇蛊毒所伤等二十多种。

    而在用药上,应当随病患之异同和土地所宜区分对待。

    女子之病十倍难治于男性。

    南方地势暑湿,其人肌肤薄脆、腠理开疏,用药轻省。

    北方土地刚燥,其人皮肤坚硬,腠理闭塞,用药复重。

    推广而言,郎中应当通三部九候及六合四时,针灸汤药适度,并且病患配合与适当。

    生候尚存,形色未改,病未入腠理,针药及时,能将节调理,委以良医,病无不愈。

    病患骄恣不论于理,轻身重财,衣食不能节制,阴阳并脏气不定,形羸不能服药,以及信巫不信医,则郎中可不治。

    此其所谓“六不治”。

    ——

    用药必要学会采药。

    因为早则药势未成,晚则盛势已歇。

    采药时须审其体性所主,取其时节早晚。

    对此,杜布在“南枝峰”孔家,倒是学习到甚多。

    用药须会辨药,区分酸咸甘苦辛五味,寒热温凉四气,以及有毒与无毒、阴干与曝干、采造时月、生熟、土地所出和真伪等情形。

    用药须符合药性,疗寒用热药,疗热用寒药,饮食不消用吐下药,鬼疰蛊毒用蛊毒药,痈肿疮瘤用疮瘤药,风湿用风湿药,反之则助长疾病、加速死亡。

    用药须先汤后丸,先以汤荡涤五脏六腑,开通诸脉。

    这是因为水能净万物,后当用丸。

    ,而且丸药能逐风冷,破积聚,消诸坚癖,进饮食,调和荣卫。

    ——

    用药时针灸要适当。

    因为强与针灸,会令人火邪入腹。

    干错五脏,重加其烦而死。

    要针灸而不与,则令人冷结重凝,久而弥固,气上冲心,无地消散,病笃而死。

    药方区分为相和的君、臣、佐、使四者,强调要用一君、二臣、三佐、五使等助益之药物相配伍,并收录玉石、草药、木药、兽药、虫鱼药、果药和米药近千种。

    再度回想“丹药初阶”中的点点滴滴,杜布觉得在治病、针灸和用药方面,自己尚不得其门而入。

    毕竟,拿到菜谱和学会做菜,其中相差甚远。

    而这就是自己过来皇城的主要目的。

    ——

    早晨,早饭过后的杜布杜布闪身离开“青苹果居”。

    至于五花和小白,或各自修炼,或温习功课。

    穿过小径和丛林,经历小巷和大街,杜布漫步在街头。

    虽然是早晨,但街上颇为热闹。

    早市已经开业。

    杜布闻到空气中传来阵阵香辣的气味。

    不少饭店、菜店的门口挂着晒干的红辣椒。

    这片区域的人们,和青苹果郡城一样,爱好吃辣的。

    秋日晨风袭来,吹淡了辣味。

    杜布来到一处青玉牌楼高端大气、上面写着“青苹果医馆”五个大字的的医馆面前。

    附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的药香味。

    ——

    往青玉牌楼穿过,杜布来到一个偌大的广场。

    广场左右分别散落着坐诊堂、药房、躺卧室、盥洗室、餐厅、加工室等上百间房屋。

    “坐诊堂”门内,三个身材高大的乔家郎中兼引气中高阶修士正在坐诊。

    早早地,每位郎中前面就安静地排着一支十多人的长队。

    六名低阶引气修士或帮助修士郎中誊写病历,或在组织排队,引导女人、儿童和老人优先,或是引导患者到隔壁的药房取药、服药或躺卧等等。

    杜布完全没有预料到,乔家竟然给凡人治病。

    “看来这风气变了啊!”

    杜布感叹道。

    当然,对于这样的改变,杜布还是挺高兴的。

    ——

    三位坐诊的修士动作很快。

    其熟练程度,远非书洋镇连鸟飞所能媲美。

    观色、细问、把脉、开方等,半盏茶功夫即能完成一例。

    然后,其他修士或凡人郎中施予针、灸、汤、药等。

    比较之下,杜布自问在观色、细问和把脉等诊断方面不输给这三位坐诊修士。

    但在开方和具体的治疗上,杜布自问还有一些距离。

    这表明,自己确实来对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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