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修
在牧场大叔带着风者离开后，苏奶奶原本平静和蔼的面容变得极其严肃和忧虑，她挥手招来一本足有人脸大小，厚厚的书，外形和苏离借给风者的那本极其相似，只是大了许多。
书本自动漂浮在空中打开，从页面上逸散出点点蓝光，流光杂乱无序的交织，过了一会儿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
距离绢纨山脉近千公里的雪原市，猎者协会的议事大厅里人声鼎沸，争吵声翻书声魔网通讯声此起彼伏，屋顶都快被掀翻了。一名穿着得体神色冷峻的男子从会议室出来，寻到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屏退左右后打开了通讯。
苏离奶奶带着笑意问道，“伊莎贝尔市长，近秋布防最近可还算如意？”
“哎哟，苏老师您可别打趣我了。刚好轮上秋季布防，人手本就不够，前线还抽调走了几队猎者和巡视，真是不当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前线紧张是实情，但是后方布防就凭我们这小猫三两只也属实难办啊。恰巧这时候稳定器还出问题了，糟心的事一堆，我现在还在协会办事呢，您这个时候联系我，不会是看我忙不过来打算支援一下学生吧。”原本严肃冷峻的青年看到投影后神色一改，对着另一头大倒苦水，像极了放学看到家长的幼稚园儿童。
“好了好了，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还这么小家子气，让克拉拉看到了看你还怎么在她面前保持形象。”苏离奶奶带着笑意温和地说。
紧接着她咳嗽了一声，“我这次联系你是有要紧的事。”老太太的脸色一顿，略显严肃地说道。
投影另一侧，远在雪原市的男子瞬间挺直了身形，面色严肃，他知道，苏老师若是联系他解决麻烦，那问题一定已经涉及到机构政体了。
“我现在给你发一个人的资料，你动用力量，检查一下他所在的部门以及活动......”
猎者大厅面容坚毅的青年，在关闭通讯后迅速召集了一场简短秘密的会议，安排人手着手处理这件事。难得坐下休息的他叹了口气，接过一旁秘书递来的茶杯，喃喃自语道，“多事之秋啊......”
过了接近半盏茶的功夫，苏老太太交代清楚了事宜，谈论过布防方面的改动后便关闭了投影，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孙女还被关在房间里，嘶......事情一多，怎么忘了这个丫头，老太太怀着有些愧疚的心情打开了卧室的门，缠绕包裹住整个卧室木门的翠绿藤蔓在老太太的指挥下缓缓退去，门打开了。
“囡囡哟......”老人还未进门便语气悠悠地喊道，“奶奶年纪大了事情一多就......”
怎么没人应？嗯？！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反复用奥能探测着白色装饰为基调的房间，神魂感知暴涨，来回检视好几遍，发现确实没人。
“苏离！”这死丫头居然偷偷跑出去了！
敏锐的老人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丝丝阵纹的勾勒痕迹，这是，空间传送。还未消退的纹路还闪着淡淡的银色光亮，不仔细探查确实是难以发觉。老人愣住了，神色复杂，高兴，担忧，甚至还潜藏着一些伤感，“这么快......”
......
又做回无忧无虑放羊娃的风者，翻着苏离借给他的异界平板，一边看书一边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儿，“艳阳天那个风光好，踏遍青山人未老......”苏离被奶奶关起来了，看来今天就只有一个人了耶，虽说这丫头好看养眼，但是经不住她闹腾啊，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就长了双手呢，唉。某小破孩感叹道。
哐，一颗小石子冷不丁砸在放羊娃的头上，咦？！风者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奇怪了，旋即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苏离傻妖！”
“嗷！傻妖说谁呢小野人！”风者眉心挨了苏离曲指一弹，她今天穿着白色云纹为底，珊瑚赫线作边，类似前世的抹胸连衣裙般的衣着，显得朝气满满，活力四射。
“哇，是真的苏姐姐！刚刚还在想苏姐姐今天被奶奶关起来了就有些失落，想着一天都看不到苏姐姐了......”八岁小破孩一口一个苏姐姐，说着说着还泫然欲泣。前世有个词很适合他现在的表现，狗腿子。
少女顿时忘了刚刚放羊娃的称呼，高昂着娇俏的容颜说道，“诶嘿，我是谁，伟大的术师兼魔药师，苏离！怎么会被困住呢，只要你想我了，就高呼我的名字罢！伟大的少女一定会回应你的祈愿哒。”
啊啊啊，好中二啊苏离，风者嘴角抽搐，你不要唤醒我的记忆啊，我死去的童年中二史开始攻击我了呜呜，好想找个缝钻下去啊......
嗯？少女头上仿若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娇俏的少女有些不知所以，看着捂着脸扭成一团的小破孩，内心有些感动，原来我在他心里那么重要吗，少女内心暖暖的，本来想捉弄下他的念头顿时消散了。
额，两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好，那就让我来好好教你吧！少女情绪热烈中~
......
“啊......臭小子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你简直文盲啊你，你联系下生活经验也不会这么难理解啊，风轨你总用过吧，这个原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啊......”不出意外，苏离被折磨了，教导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术师世界生活经验的人，就拿风者做比喻，相当于他前世兼职教小学三四年级的学生一样痛苦。
“苏姐姐你就再给我讲一遍吧，我保证这次一定听懂。”风者深知，要想学好一门知识，除了认真努力外，能厚着脸皮发问也是迅速进步的捷径之一，更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娇俏的少女，这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看着苏离痛苦的表情也是乐趣之一，哈哈哈。
“不讲了不讲了不讲惹！”少女胡乱地挥动着双手，气的嘴都瓢了，对同样一个问题或者原理讲三遍，在她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少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风者，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问完就躲着偷偷笑话我！少女越想越觉得生气，她灵光一闪，朗声说道，“来锻体！”
少女暗戳戳地磨动两颗可爱的虎牙，“就当是我之前检测资质的赔礼啦！”
咦？读书读的正起劲的风者瞟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少女，来者不善呐，他在内心嘀咕。
脑海里电光火石般转动，心里咯噔一声，这妮子要整我！
他弱弱地说，“没，没这个必要吧......我每天早上都会训练接近半小时的......”
少女闻言瞥了风者一眼，“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搞快点。”
苏离哼哼唧唧地，笨蛋风者，材料我还是自己出呢，别人想要还弄不到呢。
倒也不是苏离真的准备报复他，她在了解到风者不是三分钟热度后，而是确实在很用心的读着自己给予的典籍和锻体术，便在奶奶的库存里寻找能帮助他进步的方式。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熬夜爆肝下她成功地从古籍中捣鼓出了一些药剂，符文和阵法，只是效果强力的同时，受术人的付出也更高罢了，至于这个更高是多高，苏离就不好断言了，古籍上也只有寥寥数语，但是确保没有危险，最多只是材料浪费了。
材料的话......均来源于苏奶奶的库存，哄堂大孝＋1。
龙血草，薜荔花，吸血女妖之心……
一般风者的同龄人，这个阶段就是每天普通的简单纳灵淬体，讲究一些的世家门阀，便会提供一些温和的灵药或者天材地宝给族中后辈。
而对身体进行刺激和激活，更多的是发生在选取魇灵之后，人族的身体能够容纳奥能，这时的锻体才需要催化和提速。
平常的普通小孩，只需要每日坚持锻体便能在进入学宫前，也就是12岁左右达到身体极限，那还提哪门子速？魇灵，只有较为成熟的心智和强大的神魂，才能掌控，而12岁便是一代代术师测量的极限，十二岁左右的少年少女，便有最基本的资格接受魇灵。
根本不需要外力推动，那还费那个资源干嘛？风者极为特殊，他这具身体就没有过每日锻体。
对十二岁前年幼的人族孩童而言，提速的药方和法阵挺鸡肋的。对象要么是病秧子，要么是神魂强悍的天才。
苏离让风者脱去上衣，刻印的符文早已准备好了，等到阵法一切就位，风者就按照苏离的要求进入沸腾的法阵中盘膝坐下。
他按着脑海里老头篆刻的锻体法调整呼吸，不一会身上铭刻的阵纹开始发挥作用，奥能如潮水般的涌入他的体内，这次和测试资质那次明显不同，这些奥能更加狂暴，像是狂乱的蛇发女妖的蛇头秀发，钻进他的躯体，沿着四肢百骸奔涌扭动。
小男孩的面容扭曲了起来。
他看不到的是，躯体内细小的筋脉血管，闪耀着淡淡银辉，这正是苏离的功劳。
奥能狂暴地撞击着壁垒，传达给脑子的只有阵阵痛楚。血肉像是在烧灼，绞痛深入骨髓，一寸寸身躯上反馈的痛苦让风者冷汗直冒，一口银牙咬的吱吱作响。内心像是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放弃吧，停下来就不痛了。
停下来？那我这一生，还要停几次？他其实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有的时候他安慰自己，有些东西我可以不要，它们不值得我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但那也只是我不愿，我付得起“不做”之后，最糟糕的代价。
像是大学的某些卷面，像是某些事，某些人，他知道放弃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宁愿开局就投降。但是看起来很摆烂的他，认定某事后却倔得像头牛，像他一直认为的，如果有那么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追求的东西，朝闻道夕死可矣。
没有羁绊和牵挂，我不要浪费这崭新开始的一生。小小的少年咬着牙，坚定的目光灿若晨曦。
“平心静气，按照牧场大叔教你的锻体法运转奥能。”苏离清冷动听的嗓音环绕在耳侧，他已经没有余力余念去想其他的了，只是专心对抗着痛楚以及麻木机械地运转气机及身躯。
好想就这样瘫倒在地，像是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四肢失去控制，能感受到的只有身体深处，像狂暴的旋风一样转动的球，而被它卷起的都是锐利的刀锋以及金属，在自己的身体内部咆哮，撕裂。
“可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离如天籁般的嗓音响起，他便毫无顾忌地瘫倒在地，利索的晕了过去。
少女看着全身被汗液浸湿，发丝沾着汗水搭在脸上晕倒的小小少年，有些自责和后怕，她一度想终止法阵，可是看着坚定的风者，又抱着再等等试试的想法让法阵继续运行了下去。
笨蛋风者。
她嘀咕道，“还不错嘛，坚持到了最后，看起来好疼哦，哼，让你笑我，晕了吧......”
……
主动的痛苦远比被动的痛苦剧烈，它还在扭曲你的灵魂，你的心，让你妥协。
被动的痛苦大不了昏死过去索性不管。而面对由你造成起因终点都在你自己身上的痛苦，那才是痛到了极致。
如此数日后的某天。
风者正沿着山脊跑步，跑的欲仙欲死。
肺部像是烧起来了一般，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像是听着老破风箱工作时的苟延残喘，仿佛破损处被空气撕裂的越来越大，嘴里只有血液的铁锈味，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跑快点咯～要不要给你加一只同伴呐～”苏离的嗓音从风者的后方传来，她驾驭着风轨飘在半空，发丝飞舞，清丽的宛如天上人一般。
风者咬牙切齿，死妮子在看到他腿摆动的频率有些慢后，便想尽办法刺激他，从最开始的丢石子，到现在考虑在他身后加一只雪豹……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不管心里怎么吐槽，腿还是要保持速度_(:з”∠)_
从那天铭刻阵法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每天上午是最幸福的时光，只需要脑（折）力（磨）活（苏）动（离）就行。
一到下午……风者就不断的被苏离探索选取出来的项目锻炼调教，美其名曰，寓教于乐。
幸运的是每三天只要做一次痛苦的铭刻阵纹，即使这样，每天回到羊圈小楼都累的像条死狗一样，甚至第一天还是苏离把他抬回去的。
脑海里混乱的想着其他的事，就突然听到苏离传来的耳语。
“小破孩你看，下面是什么!”
眼尖的苏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低声诉说。
书本自动漂浮在空中打开，从页面上逸散出点点蓝光，流光杂乱无序的交织，过了一会儿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
距离绢纨山脉近千公里的雪原市，猎者协会的议事大厅里人声鼎沸，争吵声翻书声魔网通讯声此起彼伏，屋顶都快被掀翻了。一名穿着得体神色冷峻的男子从会议室出来，寻到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屏退左右后打开了通讯。
苏离奶奶带着笑意问道，“伊莎贝尔市长，近秋布防最近可还算如意？”
“哎哟，苏老师您可别打趣我了。刚好轮上秋季布防，人手本就不够，前线还抽调走了几队猎者和巡视，真是不当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前线紧张是实情，但是后方布防就凭我们这小猫三两只也属实难办啊。恰巧这时候稳定器还出问题了，糟心的事一堆，我现在还在协会办事呢，您这个时候联系我，不会是看我忙不过来打算支援一下学生吧。”原本严肃冷峻的青年看到投影后神色一改，对着另一头大倒苦水，像极了放学看到家长的幼稚园儿童。
“好了好了，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还这么小家子气，让克拉拉看到了看你还怎么在她面前保持形象。”苏离奶奶带着笑意温和地说。
紧接着她咳嗽了一声，“我这次联系你是有要紧的事。”老太太的脸色一顿，略显严肃地说道。
投影另一侧，远在雪原市的男子瞬间挺直了身形，面色严肃，他知道，苏老师若是联系他解决麻烦，那问题一定已经涉及到机构政体了。
“我现在给你发一个人的资料，你动用力量，检查一下他所在的部门以及活动......”
猎者大厅面容坚毅的青年，在关闭通讯后迅速召集了一场简短秘密的会议，安排人手着手处理这件事。难得坐下休息的他叹了口气，接过一旁秘书递来的茶杯，喃喃自语道，“多事之秋啊......”
过了接近半盏茶的功夫，苏老太太交代清楚了事宜，谈论过布防方面的改动后便关闭了投影，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孙女还被关在房间里，嘶......事情一多，怎么忘了这个丫头，老太太怀着有些愧疚的心情打开了卧室的门，缠绕包裹住整个卧室木门的翠绿藤蔓在老太太的指挥下缓缓退去，门打开了。
“囡囡哟......”老人还未进门便语气悠悠地喊道，“奶奶年纪大了事情一多就......”
怎么没人应？嗯？！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反复用奥能探测着白色装饰为基调的房间，神魂感知暴涨，来回检视好几遍，发现确实没人。
“苏离！”这死丫头居然偷偷跑出去了！
敏锐的老人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丝丝阵纹的勾勒痕迹，这是，空间传送。还未消退的纹路还闪着淡淡的银色光亮，不仔细探查确实是难以发觉。老人愣住了，神色复杂，高兴，担忧，甚至还潜藏着一些伤感，“这么快......”
......
又做回无忧无虑放羊娃的风者，翻着苏离借给他的异界平板，一边看书一边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儿，“艳阳天那个风光好，踏遍青山人未老......”苏离被奶奶关起来了，看来今天就只有一个人了耶，虽说这丫头好看养眼，但是经不住她闹腾啊，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就长了双手呢，唉。某小破孩感叹道。
哐，一颗小石子冷不丁砸在放羊娃的头上，咦？！风者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奇怪了，旋即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苏离傻妖！”
“嗷！傻妖说谁呢小野人！”风者眉心挨了苏离曲指一弹，她今天穿着白色云纹为底，珊瑚赫线作边，类似前世的抹胸连衣裙般的衣着，显得朝气满满，活力四射。
“哇，是真的苏姐姐！刚刚还在想苏姐姐今天被奶奶关起来了就有些失落，想着一天都看不到苏姐姐了......”八岁小破孩一口一个苏姐姐，说着说着还泫然欲泣。前世有个词很适合他现在的表现，狗腿子。
少女顿时忘了刚刚放羊娃的称呼，高昂着娇俏的容颜说道，“诶嘿，我是谁，伟大的术师兼魔药师，苏离！怎么会被困住呢，只要你想我了，就高呼我的名字罢！伟大的少女一定会回应你的祈愿哒。”
啊啊啊，好中二啊苏离，风者嘴角抽搐，你不要唤醒我的记忆啊，我死去的童年中二史开始攻击我了呜呜，好想找个缝钻下去啊......
嗯？少女头上仿若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娇俏的少女有些不知所以，看着捂着脸扭成一团的小破孩，内心有些感动，原来我在他心里那么重要吗，少女内心暖暖的，本来想捉弄下他的念头顿时消散了。
额，两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好，那就让我来好好教你吧！少女情绪热烈中~
......
“啊......臭小子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你简直文盲啊你，你联系下生活经验也不会这么难理解啊，风轨你总用过吧，这个原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啊......”不出意外，苏离被折磨了，教导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术师世界生活经验的人，就拿风者做比喻，相当于他前世兼职教小学三四年级的学生一样痛苦。
“苏姐姐你就再给我讲一遍吧，我保证这次一定听懂。”风者深知，要想学好一门知识，除了认真努力外，能厚着脸皮发问也是迅速进步的捷径之一，更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娇俏的少女，这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看着苏离痛苦的表情也是乐趣之一，哈哈哈。
“不讲了不讲了不讲惹！”少女胡乱地挥动着双手，气的嘴都瓢了，对同样一个问题或者原理讲三遍，在她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少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风者，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问完就躲着偷偷笑话我！少女越想越觉得生气，她灵光一闪，朗声说道，“来锻体！”
少女暗戳戳地磨动两颗可爱的虎牙，“就当是我之前检测资质的赔礼啦！”
咦？读书读的正起劲的风者瞟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少女，来者不善呐，他在内心嘀咕。
脑海里电光火石般转动，心里咯噔一声，这妮子要整我！
他弱弱地说，“没，没这个必要吧......我每天早上都会训练接近半小时的......”
少女闻言瞥了风者一眼，“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搞快点。”
苏离哼哼唧唧地，笨蛋风者，材料我还是自己出呢，别人想要还弄不到呢。
倒也不是苏离真的准备报复他，她在了解到风者不是三分钟热度后，而是确实在很用心的读着自己给予的典籍和锻体术，便在奶奶的库存里寻找能帮助他进步的方式。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熬夜爆肝下她成功地从古籍中捣鼓出了一些药剂，符文和阵法，只是效果强力的同时，受术人的付出也更高罢了，至于这个更高是多高，苏离就不好断言了，古籍上也只有寥寥数语，但是确保没有危险，最多只是材料浪费了。
材料的话......均来源于苏奶奶的库存，哄堂大孝＋1。
龙血草，薜荔花，吸血女妖之心……
一般风者的同龄人，这个阶段就是每天普通的简单纳灵淬体，讲究一些的世家门阀，便会提供一些温和的灵药或者天材地宝给族中后辈。
而对身体进行刺激和激活，更多的是发生在选取魇灵之后，人族的身体能够容纳奥能，这时的锻体才需要催化和提速。
平常的普通小孩，只需要每日坚持锻体便能在进入学宫前，也就是12岁左右达到身体极限，那还提哪门子速？魇灵，只有较为成熟的心智和强大的神魂，才能掌控，而12岁便是一代代术师测量的极限，十二岁左右的少年少女，便有最基本的资格接受魇灵。
根本不需要外力推动，那还费那个资源干嘛？风者极为特殊，他这具身体就没有过每日锻体。
对十二岁前年幼的人族孩童而言，提速的药方和法阵挺鸡肋的。对象要么是病秧子，要么是神魂强悍的天才。
苏离让风者脱去上衣，刻印的符文早已准备好了，等到阵法一切就位，风者就按照苏离的要求进入沸腾的法阵中盘膝坐下。
他按着脑海里老头篆刻的锻体法调整呼吸，不一会身上铭刻的阵纹开始发挥作用，奥能如潮水般的涌入他的体内，这次和测试资质那次明显不同，这些奥能更加狂暴，像是狂乱的蛇发女妖的蛇头秀发，钻进他的躯体，沿着四肢百骸奔涌扭动。
小男孩的面容扭曲了起来。
他看不到的是，躯体内细小的筋脉血管，闪耀着淡淡银辉，这正是苏离的功劳。
奥能狂暴地撞击着壁垒，传达给脑子的只有阵阵痛楚。血肉像是在烧灼，绞痛深入骨髓，一寸寸身躯上反馈的痛苦让风者冷汗直冒，一口银牙咬的吱吱作响。内心像是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放弃吧，停下来就不痛了。
停下来？那我这一生，还要停几次？他其实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有的时候他安慰自己，有些东西我可以不要，它们不值得我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但那也只是我不愿，我付得起“不做”之后，最糟糕的代价。
像是大学的某些卷面，像是某些事，某些人，他知道放弃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宁愿开局就投降。但是看起来很摆烂的他，认定某事后却倔得像头牛，像他一直认为的，如果有那么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追求的东西，朝闻道夕死可矣。
没有羁绊和牵挂，我不要浪费这崭新开始的一生。小小的少年咬着牙，坚定的目光灿若晨曦。
“平心静气，按照牧场大叔教你的锻体法运转奥能。”苏离清冷动听的嗓音环绕在耳侧，他已经没有余力余念去想其他的了，只是专心对抗着痛楚以及麻木机械地运转气机及身躯。
好想就这样瘫倒在地，像是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四肢失去控制，能感受到的只有身体深处，像狂暴的旋风一样转动的球，而被它卷起的都是锐利的刀锋以及金属，在自己的身体内部咆哮，撕裂。
“可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离如天籁般的嗓音响起，他便毫无顾忌地瘫倒在地，利索的晕了过去。
少女看着全身被汗液浸湿，发丝沾着汗水搭在脸上晕倒的小小少年，有些自责和后怕，她一度想终止法阵，可是看着坚定的风者，又抱着再等等试试的想法让法阵继续运行了下去。
笨蛋风者。
她嘀咕道，“还不错嘛，坚持到了最后，看起来好疼哦，哼，让你笑我，晕了吧......”
……
主动的痛苦远比被动的痛苦剧烈，它还在扭曲你的灵魂，你的心，让你妥协。
被动的痛苦大不了昏死过去索性不管。而面对由你造成起因终点都在你自己身上的痛苦，那才是痛到了极致。
如此数日后的某天。
风者正沿着山脊跑步，跑的欲仙欲死。
肺部像是烧起来了一般，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像是听着老破风箱工作时的苟延残喘，仿佛破损处被空气撕裂的越来越大，嘴里只有血液的铁锈味，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跑快点咯～要不要给你加一只同伴呐～”苏离的嗓音从风者的后方传来，她驾驭着风轨飘在半空，发丝飞舞，清丽的宛如天上人一般。
风者咬牙切齿，死妮子在看到他腿摆动的频率有些慢后，便想尽办法刺激他，从最开始的丢石子，到现在考虑在他身后加一只雪豹……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不管心里怎么吐槽，腿还是要保持速度_(:з”∠)_
从那天铭刻阵法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每天上午是最幸福的时光，只需要脑（折）力（磨）活（苏）动（离）就行。
一到下午……风者就不断的被苏离探索选取出来的项目锻炼调教，美其名曰，寓教于乐。
幸运的是每三天只要做一次痛苦的铭刻阵纹，即使这样，每天回到羊圈小楼都累的像条死狗一样，甚至第一天还是苏离把他抬回去的。
脑海里混乱的想着其他的事，就突然听到苏离传来的耳语。
“小破孩你看，下面是什么!”
眼尖的苏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低声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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