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点菜吃饭（二）

    斗篷人还是讲规则的，胖子报了菜名，立刻就收手，一点不犹豫，胡图这样想着。

    走完第一桌，快斗篷人又开始走到下一桌，那是胖子的两个跟班，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菜名，四人一路通畅，只是所报菜名都不在黄纸的名单上，胡图留了个心眼，默默记在心里。

    然后是老虎叔那桌，轮到老虎的时候出了状况。

    老虎收取了宝刀，报了一声，“烧花鸭！”

    斗篷人没有重复吆喝，静静的站在边上。

    “卖完了”，短暂沉默后，嘶哑的嗓音回复道。

    这时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老虎没有拿出黄纸重新挑选，而是看向第一桌的光头老大，关头老大似乎早有准备，抽了抽鼻子，拿起筷子，“哆，哆，哆”，筷子头敲打桌面，响了三下。

    老虎会意，报了新的菜名，“腊肉”，这次倒是奏效，斗篷人重复的喊了一句，缓缓走到最后一桌。

    胡图一直观察着斗篷人的一举一动，但真正等斗篷人靠近身前，这才感觉到斗篷之中散发出的恶意，如芒在背，真真正正的体悟到这四个字如此贴切。

    桌子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或许是斗篷人在边上，六子此刻倒是安静，没有开口制止两个被抛弃的白衣少年，现在轮到长脸少年。

    胡图看着对面的长脸，此刻的长脸身子抖得向筛子，嘴里也结结巴巴的喊不出半个字，就再斗篷人的手要握住长脸脑袋上时，长脸啊的大叫一声，“炒——炒米肉！”。

    此话一出，大鼻子脸色煞白，口里呢喃，“那是我的菜”，接着反应过来，愤怒的看着长脸，衣袖里猛然抽出一口短剑，二话不说直刺长脸而去。

    长脸被吓的直接跌坐到桌下，嘴上哭诉着，“浩云，不要怨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我忘记了我的菜”

    长脸跌坐在地，大鼻子一剑刺空，其实长脸就是坐着不会受伤，因为斗篷人皮包骨的大手，已经稳稳抓住剑刃，任凭大鼻子如何用力都无法推动分毫。

    斗篷人猩红双眼盯着大鼻子，大鼻子额头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挤出一道菜名，“锅烧——锅烧——锅烧羊肉”

    “卖完了”，斗篷人冰冷的回应。

    世事就是这样，有时候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大鼻子完了”，胡图已经可以预见他的下场，胡图自己不是老好人，不可能把黄纸借他。大鼻子已经用了一次机会，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想要瞎猜一道菜名并不简单。

    大鼻子焦急的左右环顾，最后眼巴巴的看着第一桌的胖子，胖子却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无视大鼻子的求救。

    “我要菜单！”，大鼻子突然开了窍一般，突然喊道。

    斗篷人伸出的手竟然停止了，另一只手递出一本薄薄的黑色物体，是个本子，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大鼻子看着桌上的菜单，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伸手去翻，只是他一翻开书页，胡图已然看见大鼻子的周身淡淡的白色雾流快速的沿着手指汇聚流向书页。

    大鼻子却没有丝毫察觉，抬手翻动第一页，看到菜谱上菜名的瞬间，张口就要喊出，只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声来。

    此刻的大鼻子在翻开菜谱的一眨眼间好是经历了时间的快速冲刷，肉眼可见的衰老腐朽，等他要喊出菜名时，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形如枯槁的薄暮老人，最后画面定格，大鼻子张着嘴巴，眼框凸起，竭尽全力的呐喊姿态。

    恐怖的一幕不断冲击胡图的脑海，这就是诡境的真实一面，神秘莫测，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