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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贵宾

    薛兰玉越来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并不这么简单,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来到醉楼西北角最幽静的地方。这里的建筑就像迷宫一般,他七拐八拐的转来转去,最终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小二楼。一楼有三个青衣打扮中年人正围坐在桌子边喝茶,四十几岁年纪,相貌也都很普通,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脸上线条清晰,太阳穴凸起,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肉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仿佛随时可以爆发出来。三人看见薛兰玉进来,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薛兰玉直接进了后厅。

    醉楼的老板周五九就住在这里,此时他还没有睡,他喜欢看书,此时正是他夜读的时候。

    “老爷,有这么个事。”薛兰玉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他说的很细。

    “这个牌子是夏方真的?是南口镇夏家的总管吧?”周五九道,他对天字号的客人都有印象。

    “就是,我看了玉牌的登记,就是夏方真,不过他前些日子已经死在蓬云寺了,贵宾阁收到消息之后就登记在册了。”

    “你怎么看?”周五九放下了手中的书,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薛兰玉并没有坐,这个老人是他最敬重的人,能在天州城做这么大的生意,肯定是有通天的本事,他越接触越觉得周五九高深莫测。

    “夏方真死了,不知道这个牌子落在了谁的手里,但不管谁拿着,找这么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这里闹事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香阁的人指使的,可惜这个张三死了?”薛兰玉道,后悔刚才太不小心,把张三弄死了。

    “这个暂且不提,你还做错了一件事。”周五九挑了挑灯捻,屋里亮了一些。

    薛兰玉低着头琢磨了一下,脸色一变。

    “不应该丢掉张三的尸体。”如果想知道张三的信息,最好留着他的尸体。

    “算了,以后注意就行了,你回去吧。”周五九道。

    薛兰玉是周五九最信任的人,情同父子,所以对他也很宽容,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薛兰玉欲言又止。

    “兰玉,有什么事就说吧。”周五九道。

    “没什么。”薛兰玉道。

    “你是想说夏方真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天字号牌子吧。”

    “是的,老爷,这种人变数太大,怕是影响咱们天字号的招牌。”薛兰玉道。

    周五九点了点头,他也考虑到了,可有些事他也没办法。

    周五九满腹经纶,睿智谦和,认识他的人都很尊敬他,但让人称道的不止是这些,而是关于他的相面之术。传说他早年间曾得到高人传授,对“麻衣相书”“许负相法”等十分精通。传言神乎其神,据说有一次他给人看相说此人有天劫,结果第二天这个人就被雷劈死了。不论传言真假与否,但有一点是真的,醉楼的客人非富即贵,都是难伺候的主,但却一直平平安安,也许就是因为他会看相这个缘故,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对待的方法。

    薛兰玉离开之后,周五九又看了会书,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熄了灯,悄然起身上了二楼。二楼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建筑,不过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窗户是假的,醉楼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

    二楼里摆满了一排排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本本书册,登记着醉楼所有来往的账目和贵客的信息。周五九提着灯笼来到东北角最深处,在一个上面印有天字的书架前停下了脚步,他对这里很熟悉,直接就翻出来一一六号客人的书册,果然与他记忆中的一样,夏方真的玉牌是别人给办的,办这个玉牌的名字写着一个“墨”字。

    周五九的醉楼之所以能够得到达官贵人的青睐,除了绝无仅有的特色,舒适的享受,最重要的是安全,在这里见什么人,谈什么事都非常安全。客人来到醉楼登记之时也只是记录玉牌号码,下人服侍完客人之后也只是知道玉牌号码。而这些玉牌主人真正的身份只在周五九的这间密室里才有所记录,比如夏方真的牌子,主人并非是夏方真,而是另有其人,只有像“墨”公子这样的人才配有醉楼的牌子。

    周五九也恰恰通过这些身份显赫的人在漠北江湖织了一张大网,这张大网也正是醉楼的根基。

    周五九轻轻合上手册,叹了口气,既然是这个人,那他就不能过问了,就当不知道吧。

    一个时辰之后,薛兰玉又来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周五九有些奇怪,薛兰玉也是独挡一面的人,今天却有点慌了神。

    “不是什么大事,但我觉得有些不对,所以找您老来商量商量。”薛兰玉道。

    “怎么了?”

    “七十八号客人晚上来的,可是忽然之间就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

    “他选了甲八楼,下人们服侍着,说正喝酒呢,一回头的功夫人就在座位上消失了。”

    “派人找了吗?”周五九道。

    “找了,按理说,天字号区内咱们的人很多,不可能看不见人出去,问了一下,没人看见客人从里面出来。”薛兰玉道。

    “不就是损失点银子么,七十八号玉牌是谁的?”周五九并没有当这件事是什么大事,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找玉牌的主人就行了。

    “我查了,是一个叫狄燃的。”

    “狄燃?狄家酒楼的老板?”

    “就是这个人,可是听下人描述,来的人不是他,因为有的下人认识狄燃。”薛兰玉道。

    “哦,回头去找他吧。”周五九与狄然很熟悉,他也知道狄然的很多秘密,这个被称为“鬼手獭”的胖子看上去是憨厚的酒店老板。但他却不憨厚,“鬼”是说这个人的狡猾,而“手”说的是他的绝技“天绝手”,而“獭”字的由来说明这个人的一种癖好,残忍的癖好,水獭在捕鱼后会将鱼陈列起来,如同陈列供品祭祀一般,据说狄然每次杀完人之后,也会将人排成一排,为这些人祷告超度。

    “刚才那个张三是在甲七楼,这个人是在甲八楼,这两件事一起发生是不是有些奇怪,所以才来跟您老人家说一声。”

    “你刚才说狄然的牌子是多少号?”

    “七十八号。”薛兰玉递上了玉牌。

    “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两件事告诉下人不要说出去。”周五九皱了皱眉。

    周五九如今已然快进花甲之年,经营醉楼二十余年,见过各色人等,这么多年醉楼这艘船经历过很多风浪,但却一直平平稳稳,并非是因为醉楼的实力有多强,高手有多少,而是因为周五九的敏锐嗅觉。往往在事情没有扩大之前就将其消于无形,经营醉楼与江湖门派不同,江湖上需要打打杀杀,而经营生意需要的是和气生财。

    周五九又到了天字号书架,果不出他所料,七十八号也是一样,办理玉牌的人并不是狄然,手册上面依然是一个“墨”字。周五九将天字号的手册全部取下仔仔细细的一个个看了一遍,最终将“五十七”号留在手中,这个下面同样是写着一个“墨”字,而这个玉牌的主人名字他却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