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来信人
恐慌完全支配了他。
他经过一条条街道，道路上亮起的每一盏灯，在他眼前，都如同啾啾鬼火一般，在嘲笑，在撕咬。
回到他家前的那棵大树前，他几乎是麻木地在树下尝试了许多次，才爬上了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盖好被子。
凯勒无力地看着天花板，他开始回忆自己这一晚来的所作所为。
两张死去的脸在他眼前闪烁，同样，两个人的身影，以及他们所附带的回忆，也伴随着死亡，一起在他的思绪里流淌。
“过去了，都过去了。”凯勒抿了抿嘴。
他强迫自己忘记这一切，既然已经发生，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要怎么应对的问题。
伯格特死了，执法局的人肯定会疯了似的找凶手。
齐贝尔死在了伯格特旁边，肯定这事会和我们家联系起来的。
就算他们的尸体都被烧成了骨灰，可还是会有痕迹留下的。
执法局的警犬很厉害，单单凭我在现场留下的气味，没准就能找到我，更别说脚印等其他痕迹了。
凯勒推演来推演去，自己被抓住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他又开始联想到刑场，毕竟一旦被发现他是免不了死刑的，这让他更加恐慌。
那些被绞死的，悬挂在桅杆上的人的脸，开始一一浮现。
他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要遭此厄运了。
该怎么办呢？逃跑吗？又能去哪呢？
我这身无分文，当流浪者吗？凭脚力又能去哪里呢。
凯勒想来想去，都没能有个结果。
可突然他手中的恶魔之刀开始变得灼热，一阵空明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或许，你还可以选择，将所有的知情人，你恐惧的人，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人，都杀了。”这声音像是动物在咀嚼血肉，粗粝，且撕裂。
“谁，谁啊。”凯勒说道。
恶魔之刀突然从他手中脱离，悬浮在了他的面前，上面浮现的烈火，将整个刀身的凿刻出来的纹路，都一一点亮。
“我是你召唤出来的啊，我是你内心的呼唤。”恶魔之刀回复道。
“你就是恶魔吗？就是你让我杀了他们，就是你？”
“你可以这样乏味的称呼我，但你也可以叫我，狄瑞拉，另外，不是我让你杀了他们，在这当中，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帮助。”
“你还要让我杀人吗？我已经没办法了，我已经全完了，我要被抓住，要死了。”凯勒开始语无伦次。
“没关系的，我已经清除了所有的痕迹，至少暂时您不会有危险了。”
“暂时？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真正的痕迹不可能浮于表面，在人类的大脑当中，有着无数的联系，猜想，这些东西都有可能让你暴露。”
“那我该怎么做。”凯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这是他递给恶魔的邀请函。
“诱导，先发制人的诱导，你知道的，人类并没有那么强的信息处理能力，如果是单一的杀人案件，那么要排查的相关人员，要做的相关准备都会大幅度精简，可要是这数量增加十倍百倍，这信息量会让最聪明的人都丧失理性。”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杀更多的人？”凯勒迅速理解了这恶魔华丽而琐碎的话语中，想要跟他讲述的实质。
“我对您的了解，其实很早，在您第一次将刻痕刻在那通灵木材上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到您了，您的家庭很不幸，有一位不够仁慈的父亲，一位太过软弱的母亲，还有那些不听话的兄弟，据我所知，您应该没有太多的财富，或者说达成梦想的资源。”
恶魔的话语揭露了凯勒的内心。
“那就要去抢吗？”凯勒不忿的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们人类的祖先就知道了一个道理，如果想要活得更好，那就要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也就是您所说的抢，如果您不抢的话，您就拿不到最好的资源，最想要的东西，至少你需要经过繁琐的社会流程，狡诈的人心博弈才能获得这些东西，可那些都太费时间了，您需要抢，这是我对您衷心的祝愿。”
现在，凯勒终于明白了，那些诗人或者作者，为什么将这些恶魔都描绘成那样邪恶，那样具有诱惑力的存在。
它们果然，太过危险了。
说实话，在这一刻，凯勒被说服了，他已经受够了拮据的生活，贫穷到无法拯救自己人生的日子，他的兜里，哪怕连一个铜钢镚都拿不出。
贫穷让他无法逃离这个家庭，匮乏让他失去人格。
更何况，他还要彻底的洗清罪名。
“至少，要让我来选择人。”凯勒思考良久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遵从您的意志！”
狄瑞拉谦卑的回应。
【杀戮名单。】
【提示：该名单仅可填入极恶之人。】
【人选:勒布朗，捕鱼场恶霸，私自收取鱼税，曾亲手溺死过一个闯入鱼笼里的小女孩。】
【人选:布里奇，赌场恶人，贩卖星谷药，让迪克虎街的老板娘散尽家财，最后还是失去了自己的独生儿子。】
【人选:奥热，拐卖贩子，常常见他在路边抓捕无家可归的孤儿，再次见这些孤儿时，他们已经在洛克辛港街道上乞讨，大多都缺少了一部分身体零部件。】
凯勒精挑细选，选中了这三个人作为自己的目标，他用手指在木板上临摹，想象，却没有写到纸张上。
在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后，他知道这一次，务必要做好准备再行动，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更先来。
当然，他将这段信息，完整的告诉了恶魔之刀，无论他是否对恶魔之刀有着某种防备，现在这把刀刃是跟他站在一边的。
“您的选择让我敬佩，可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疑虑，草原中的羊群或许会去跟恶狼作战，可那是到了绝境当中不得已的办法，为何您一开始，就想挑战恶狼呢？”狄瑞拉说道。
“只有杀他们，我才不会难受。”
狄瑞拉沉默了一小会，“您的胸怀令我敬佩，可是想要狩猎恶狼的话，您还需要在地狱的门前叩首，驯服死亡的灵魂，才能真正踏上充满灵性的自由之路。”
“你说的这些东西，跟超凡有关吗？”
超凡者，在这个世界并不算是稀奇的事物，反而是伴随人类一直行走至今的事物。
在远古时候，人类还在茹毛饮血，从蛮荒中，便已经走出了一位位神眷者，他们用神的力量启迪民众，获取知识，带领众人战胜强大的野兽，可怕的污秽怪物，恶劣的生存环境。
也是在第一批神眷者的带领下，人类开始建立社会，学习耕种，织布，蓄养牲畜，教会开始统领一切。
到后来，一群异教徒，叛教者，从自然中发掘出了能量，人类开始挑战神的权柄，这便是魔法师之夜的开端，在那一夜以后，神权开始出现动摇，魔法师的帝国开始建立。
那些著名的浮空城遗迹，火焰喷射器，沙漠中央的巨型魔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经历前两个时代的洗礼，可底层的人类终究是受着最残忍的压迫，无论是魔法师们，还是神眷者们，他们都只是这时代中的少部分。
当理性运动在亚恩大陆以北启动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燎原的烈火，竟然烧出了一场盛大的工业革命，这是普通人的反抗，名为基石的能量，在这一刻拨云见日。
自北方袭来的“蒸汽诸王”们，以超越想象的月球大炮轰掉了魔法师帝国的最终浮空城，旷日持久的大战，让代表所有民众的“公理会”登上了历史舞台。
魔法师和神眷者们，都在律法的规训下，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部分，无论是教廷里的神，还是那些崇高的魔法帝皇，都被人类成功的征服。
单单是听到这些人类的宏伟事迹，凯勒就觉得心潮澎湃，可他却只能蜷缩于这艾克兰德的东南一角，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皮匠帮工。
恶魔之刃随即回应、
“没错，那是超凡之路，您终将踏上这条路，您的灵能天赋已经迈过了那条属于普通人类的线，您能在无边的虚无意识海洋里，将我召唤出来，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灵能指的是哪一种能量啊。”凯勒开始发问。
“是神眷者们窃夺的信仰，是神们渴望的食量，是众人的呼唤，亦是灵魂的尖啸，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人，必将在海的回应里，驾驶名为术的船，走向无望的彼岸。”
“术的船？那是......”
“敬畏神者，即为神之牧羊人，与恶魔为伍者，乃是走失的迷途术师，这便是您要行走的路啊，我回应了您的呼唤，来到此地，便是要为您建构属于您的，灵之术式。”
“灵之术式？”
“没错，以灵魂中提取的灵能为基础，以记忆，情感，认知，欲望，为材料，建构出来的术式，便是灵之术式，术式能让您获得强大的改造之力，亦能让我感知到名为真实的宏大模样，这就是所有术师的开端，最伟大的术师将带领它的仆从恶魔，登上众神之位。”
虽说这狄瑞拉说话，向来带着咏叹调，但凯勒还是从它的话中，听懂了意思，所谓术师就是一种利用灵能，来建构自己术式的超凡职业，术式在他的理解里面，就是一种跟魔法差不多的东西，都能带来超凡的力量，比如飞行，隔空取物，唤出烈火一类的能力。
不过，看这狄瑞拉话里的意思，这灵能要从这灵魂中提取，这听起来就让人联想到绞肉机一类的事物，将完整的灵魂搅碎，成为纯粹的能量。
凯勒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但他的思维还在发散。
如果灵能无论是神眷者还是术师通用的话，那么那些神灵，又是怎样的存在呢？强大点的恶魔或者术师，改名换姓，就成了神了？
那自己这带着个恶魔，就算白手起家，向着神位狂奔而去了？还有这他听着，就算恶魔能成术师建构的术式中获取好处，可事实上两方还是互惠互利的嘛。
无非就是恶魔提供信息，术师执行，这两方完全是平等交易，这家伙怎么会上来就叫自己主人，这是为了让我对它失去防备，还是说这是恶魔和人类交流，固有的某种规则，或者模式？
不过这些问题，在现在看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该如何成为这所谓的术师。
“那我该怎么做。”
“您需要做的第一步，是提取灵能，您要将外来灵魂征服，您要容纳，要消除，要开释，您要让它成为您的一部分，
如果您想真正跨过名为普通的锁链，必须要将您的术式，推演到极限。”
他经过一条条街道，道路上亮起的每一盏灯，在他眼前，都如同啾啾鬼火一般，在嘲笑，在撕咬。
回到他家前的那棵大树前，他几乎是麻木地在树下尝试了许多次，才爬上了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盖好被子。
凯勒无力地看着天花板，他开始回忆自己这一晚来的所作所为。
两张死去的脸在他眼前闪烁，同样，两个人的身影，以及他们所附带的回忆，也伴随着死亡，一起在他的思绪里流淌。
“过去了，都过去了。”凯勒抿了抿嘴。
他强迫自己忘记这一切，既然已经发生，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要怎么应对的问题。
伯格特死了，执法局的人肯定会疯了似的找凶手。
齐贝尔死在了伯格特旁边，肯定这事会和我们家联系起来的。
就算他们的尸体都被烧成了骨灰，可还是会有痕迹留下的。
执法局的警犬很厉害，单单凭我在现场留下的气味，没准就能找到我，更别说脚印等其他痕迹了。
凯勒推演来推演去，自己被抓住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他又开始联想到刑场，毕竟一旦被发现他是免不了死刑的，这让他更加恐慌。
那些被绞死的，悬挂在桅杆上的人的脸，开始一一浮现。
他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要遭此厄运了。
该怎么办呢？逃跑吗？又能去哪呢？
我这身无分文，当流浪者吗？凭脚力又能去哪里呢。
凯勒想来想去，都没能有个结果。
可突然他手中的恶魔之刀开始变得灼热，一阵空明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或许，你还可以选择，将所有的知情人，你恐惧的人，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人，都杀了。”这声音像是动物在咀嚼血肉，粗粝，且撕裂。
“谁，谁啊。”凯勒说道。
恶魔之刀突然从他手中脱离，悬浮在了他的面前，上面浮现的烈火，将整个刀身的凿刻出来的纹路，都一一点亮。
“我是你召唤出来的啊，我是你内心的呼唤。”恶魔之刀回复道。
“你就是恶魔吗？就是你让我杀了他们，就是你？”
“你可以这样乏味的称呼我，但你也可以叫我，狄瑞拉，另外，不是我让你杀了他们，在这当中，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帮助。”
“你还要让我杀人吗？我已经没办法了，我已经全完了，我要被抓住，要死了。”凯勒开始语无伦次。
“没关系的，我已经清除了所有的痕迹，至少暂时您不会有危险了。”
“暂时？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真正的痕迹不可能浮于表面，在人类的大脑当中，有着无数的联系，猜想，这些东西都有可能让你暴露。”
“那我该怎么做。”凯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这是他递给恶魔的邀请函。
“诱导，先发制人的诱导，你知道的，人类并没有那么强的信息处理能力，如果是单一的杀人案件，那么要排查的相关人员，要做的相关准备都会大幅度精简，可要是这数量增加十倍百倍，这信息量会让最聪明的人都丧失理性。”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杀更多的人？”凯勒迅速理解了这恶魔华丽而琐碎的话语中，想要跟他讲述的实质。
“我对您的了解，其实很早，在您第一次将刻痕刻在那通灵木材上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到您了，您的家庭很不幸，有一位不够仁慈的父亲，一位太过软弱的母亲，还有那些不听话的兄弟，据我所知，您应该没有太多的财富，或者说达成梦想的资源。”
恶魔的话语揭露了凯勒的内心。
“那就要去抢吗？”凯勒不忿的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们人类的祖先就知道了一个道理，如果想要活得更好，那就要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也就是您所说的抢，如果您不抢的话，您就拿不到最好的资源，最想要的东西，至少你需要经过繁琐的社会流程，狡诈的人心博弈才能获得这些东西，可那些都太费时间了，您需要抢，这是我对您衷心的祝愿。”
现在，凯勒终于明白了，那些诗人或者作者，为什么将这些恶魔都描绘成那样邪恶，那样具有诱惑力的存在。
它们果然，太过危险了。
说实话，在这一刻，凯勒被说服了，他已经受够了拮据的生活，贫穷到无法拯救自己人生的日子，他的兜里，哪怕连一个铜钢镚都拿不出。
贫穷让他无法逃离这个家庭，匮乏让他失去人格。
更何况，他还要彻底的洗清罪名。
“至少，要让我来选择人。”凯勒思考良久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遵从您的意志！”
狄瑞拉谦卑的回应。
【杀戮名单。】
【提示：该名单仅可填入极恶之人。】
【人选:勒布朗，捕鱼场恶霸，私自收取鱼税，曾亲手溺死过一个闯入鱼笼里的小女孩。】
【人选:布里奇，赌场恶人，贩卖星谷药，让迪克虎街的老板娘散尽家财，最后还是失去了自己的独生儿子。】
【人选:奥热，拐卖贩子，常常见他在路边抓捕无家可归的孤儿，再次见这些孤儿时，他们已经在洛克辛港街道上乞讨，大多都缺少了一部分身体零部件。】
凯勒精挑细选，选中了这三个人作为自己的目标，他用手指在木板上临摹，想象，却没有写到纸张上。
在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后，他知道这一次，务必要做好准备再行动，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更先来。
当然，他将这段信息，完整的告诉了恶魔之刀，无论他是否对恶魔之刀有着某种防备，现在这把刀刃是跟他站在一边的。
“您的选择让我敬佩，可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疑虑，草原中的羊群或许会去跟恶狼作战，可那是到了绝境当中不得已的办法，为何您一开始，就想挑战恶狼呢？”狄瑞拉说道。
“只有杀他们，我才不会难受。”
狄瑞拉沉默了一小会，“您的胸怀令我敬佩，可是想要狩猎恶狼的话，您还需要在地狱的门前叩首，驯服死亡的灵魂，才能真正踏上充满灵性的自由之路。”
“你说的这些东西，跟超凡有关吗？”
超凡者，在这个世界并不算是稀奇的事物，反而是伴随人类一直行走至今的事物。
在远古时候，人类还在茹毛饮血，从蛮荒中，便已经走出了一位位神眷者，他们用神的力量启迪民众，获取知识，带领众人战胜强大的野兽，可怕的污秽怪物，恶劣的生存环境。
也是在第一批神眷者的带领下，人类开始建立社会，学习耕种，织布，蓄养牲畜，教会开始统领一切。
到后来，一群异教徒，叛教者，从自然中发掘出了能量，人类开始挑战神的权柄，这便是魔法师之夜的开端，在那一夜以后，神权开始出现动摇，魔法师的帝国开始建立。
那些著名的浮空城遗迹，火焰喷射器，沙漠中央的巨型魔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经历前两个时代的洗礼，可底层的人类终究是受着最残忍的压迫，无论是魔法师们，还是神眷者们，他们都只是这时代中的少部分。
当理性运动在亚恩大陆以北启动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燎原的烈火，竟然烧出了一场盛大的工业革命，这是普通人的反抗，名为基石的能量，在这一刻拨云见日。
自北方袭来的“蒸汽诸王”们，以超越想象的月球大炮轰掉了魔法师帝国的最终浮空城，旷日持久的大战，让代表所有民众的“公理会”登上了历史舞台。
魔法师和神眷者们，都在律法的规训下，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部分，无论是教廷里的神，还是那些崇高的魔法帝皇，都被人类成功的征服。
单单是听到这些人类的宏伟事迹，凯勒就觉得心潮澎湃，可他却只能蜷缩于这艾克兰德的东南一角，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皮匠帮工。
恶魔之刃随即回应、
“没错，那是超凡之路，您终将踏上这条路，您的灵能天赋已经迈过了那条属于普通人类的线，您能在无边的虚无意识海洋里，将我召唤出来，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灵能指的是哪一种能量啊。”凯勒开始发问。
“是神眷者们窃夺的信仰，是神们渴望的食量，是众人的呼唤，亦是灵魂的尖啸，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人，必将在海的回应里，驾驶名为术的船，走向无望的彼岸。”
“术的船？那是......”
“敬畏神者，即为神之牧羊人，与恶魔为伍者，乃是走失的迷途术师，这便是您要行走的路啊，我回应了您的呼唤，来到此地，便是要为您建构属于您的，灵之术式。”
“灵之术式？”
“没错，以灵魂中提取的灵能为基础，以记忆，情感，认知，欲望，为材料，建构出来的术式，便是灵之术式，术式能让您获得强大的改造之力，亦能让我感知到名为真实的宏大模样，这就是所有术师的开端，最伟大的术师将带领它的仆从恶魔，登上众神之位。”
虽说这狄瑞拉说话，向来带着咏叹调，但凯勒还是从它的话中，听懂了意思，所谓术师就是一种利用灵能，来建构自己术式的超凡职业，术式在他的理解里面，就是一种跟魔法差不多的东西，都能带来超凡的力量，比如飞行，隔空取物，唤出烈火一类的能力。
不过，看这狄瑞拉话里的意思，这灵能要从这灵魂中提取，这听起来就让人联想到绞肉机一类的事物，将完整的灵魂搅碎，成为纯粹的能量。
凯勒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但他的思维还在发散。
如果灵能无论是神眷者还是术师通用的话，那么那些神灵，又是怎样的存在呢？强大点的恶魔或者术师，改名换姓，就成了神了？
那自己这带着个恶魔，就算白手起家，向着神位狂奔而去了？还有这他听着，就算恶魔能成术师建构的术式中获取好处，可事实上两方还是互惠互利的嘛。
无非就是恶魔提供信息，术师执行，这两方完全是平等交易，这家伙怎么会上来就叫自己主人，这是为了让我对它失去防备，还是说这是恶魔和人类交流，固有的某种规则，或者模式？
不过这些问题，在现在看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该如何成为这所谓的术师。
“那我该怎么做。”
“您需要做的第一步，是提取灵能，您要将外来灵魂征服，您要容纳，要消除，要开释，您要让它成为您的一部分，
如果您想真正跨过名为普通的锁链，必须要将您的术式，推演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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