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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大小姐吃亏受委屈,驴大仙驴嘴说男女

    吕家有四姐姝,二姐是吕青,三姝是吕彤,四姝是吕鸣,而大姐已经出嫁,名为“吕兰”。

    吕兰人与其名,呵气如兰,生性柔弱,温良恭俭让,不善与人争斗。吕兰身为吕风与鱼英的长女,可无论是法术还是剑术,天份都不高,加之自己也不感性趣。所以吕兰的本领在四姐姝中都居于末流。虽然吕兰修仙练剑的天份都不高,可是却继承了母亲鱼英的医仙的天资,天份极高,加之生性乐于助人,从小又看着母亲为人号脉,开药,时间久了,言传身教,耳闻目染,与母亲鱼英一样也有三界招魂,起死回生的手段。

    在千峰山的正南方,还有一座仙山,名为“药山”。这“药山”山如其名,盛产各式药材,山中奇珍异草,数不胜数。药山的山主名为“罗千”,有独子名为“罗万”。两年前罗千突然染了一场重病,晨起时猛然昏迷,持续数日。少山主罗万情急之下到千峰山请英鱼为父出诊。

    吕兰也随母亲鱼英到药山出诊,为母亲当个助手。鱼英不亏是一代医仙,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只扎了三针,又灌了一副汤药,罗千就从多日的昏迷中醒来。罗千虽然苏醒,但身体异常虚弱,就连简单的坐起、躺下都要人服侍。鱼英也坦诚对罗千讲,罗千的病是心血不通,只因是操劳时久,积劳成疾。此病虽无药可医,但只要小心调养,到也没有眼前的性命之忧。罗千从此卧床,但能捡回一条命也算庆幸了。

    经此一事,吕兰见到了药山的少山主罗万。这罗万生的漂亮,面貌俊朗,朱唇皓齿,鼻高眼大,眉角带锋,是远近有名的美男子。而且其人从小就在风月场里打滚,时间久了锤炼的能说会道,对付女人颇有一套手段。与吕兰谈情说爱,罗万事事都办在少女的眉目里,句句都说在少女的心坎上。吕兰涉世不深一下被迷了心窍,心意间非罗万不嫁。罗家也借机找了媒人到千峰山求亲。

    见罗家找了媒人来求亲,吕风与鱼英心有芥蒂。因为早有耳闻“药山公子罗万人品不佳”。而且吕风第一次见到罗万时,这罗万虽竭力奉承,但吕风何等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一眼看穿罗万“此子心术有邪”。

    除了罗万的人品,这药山的经营也大有问题。这药山虽是一座宝山,山主罗千也是尽力操持,但用人不当,方法也不当。每年都是入不敷出,有坐吃山空之虞。甚至有逢年过节时还到千峰山来借钱以求周转。吕风与鱼英思考再三,怕吕兰嫁过去吃苦,想推掉这门亲事。

    可彼时吕兰被迷了心窍,寻死觅活非罗万不嫁。罗万也到千峰山面见吕风、鱼英夫妇,当面指天发愿“若对兰儿不好,天打五雷轰,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两个人又多次偷偷私会,弄的满城风雨。事以至此,吕风、鱼英怕传出去名声不好,也只能勉强同意罗万迎娶吕兰。

    千峰山与药山结亲,也算是仙侠界的一大盛事。千峰山大宴三天,接着药山又大宴三天。罗千虽还在卧床,但见儿子自己有本事,能张喽娶吕兰这么一个媳妇,那也是大喜过望,病一下好了大半。加上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咬牙拿出了药山的家底来大操大办这场婚事。

    吕兰从小有父母的管教,千峰山上的师兄、师弟眼中大都只有法术、剑术,与罗万这样的风流男子一比较,木讷的如同枯树、大石。如今双栖双飞,满园春色,吕兰何曾有过这等快活?可新婚甜蜜了半年,这罗万终露了本性,在外面吃喝嫖赌,欠下了巨债。债主上门拿着厚厚的欠条来向罗万的父亲讨要。眼见药山的基业要被罗万败光,这下老父亲罗千连吐了几口鲜血,被活活气死。没过几天老母亲也是一命呜乎。从此没了父母的约束,罗万行事更加猖狂。

    这罗万外表光鲜,能说会道,对付女人有一套。但内里却是一个不争气的二世祖,仙术、剑术都是平平,治家无方,吃喝嫖赌却很在行。药山的家底已经被掏空,没钱供其挥霍,罗万还让吕兰回娘家借钱。吕兰也是耳朵软,一心只是“为了夫君”,从母亲鱼英手里拿了钱,可罗万拿到钱转头就去赌。接连几次,把鱼英弄的也为难,给女儿拿钱,知道那是个无底洞,不给女儿拿钱,又怕女儿吃苦受罪。

    有时见罗万行事太过份,吕兰也会苦心劝几句,罗万听到就恶语相向,吕兰再劝几句,那罗万就要拳脚相加。吕兰生性柔弱,说不过,打不过,几次哭着跑回娘家。

    这次因为赌博输红了眼,吕兰又苦苦相劝,还说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为了腹中的骨肉,你就学学好吧”。结果罗万犯混,抬手打了吕兰一把掌,又踢了吕兰一脚。受了如此委屈,吕兰又哭着跑回娘家。

    吕兰出嫁后,闺房依然每日打扫。吕风、鱼英夫妇二人就盼着女儿能勤回娘家,可却不想女儿几乎每次都是哭着一个人跑回来。这次吕兰跑回娘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鱼英见女儿的脸上还带着新伤,叹了一口气。罗万这一巴掌打的居然下了狠手,掌尖还带了力道,鱼英担心女儿的脸上留下疤痕,拿了些生肌的药膏给女儿敷脸。

    鱼英一碰吕兰的血脉,顿时知道女儿有了身孕,可如今女婿却是这副德行,鱼英的心中五味陈杂。便让侍女灵琴去叫吕风回来商议。

    吕风知道吕兰哭着回娘家,一定又是那女婿犯混不争气,一路上心中郁郁。等见到吕兰,女儿居然脸上还带了伤,顿时火往上撞。为人父,最见不得女儿受这种委屈,扭头就要去药山找吕罗理论,为女儿讨个公道,却被鱼英一把拉住。

    鱼英道:让你来,不是让你来添乱。前两次兰儿跑回娘家,姑爷都是脚后跟来,哄几句把兰儿接回去。估记现在姑爷已经在路上了,你去备点酒菜,招待姑爷吃喝。

    吕风眉头一挑:那个混小子,他打了我姑娘,我还要给他酒吃?

    鱼英:人家小两口的事,当长辈的,只能劝和,难道你还要让姑爷一纸休书,休了兰儿不成。还有,兰儿现在有了身孕。姑爷要是来,想接兰儿回去,你就跟他说,让兰儿在娘家养胎,等坐完月子再说。

    吕风一听大女儿有了身孕,此时也不晓该悲还是该喜,只能长叹一声。吕风知道妻子鱼英说的在理,如此这般才是解决眼下之法,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吕风眉目不展,心头有火,在内宅里来回乱踱了几步,心情烦躁。出了内宅又闲逛了几步,依然烦躁。返回内宅进到书房里,想打坐静心,可是盘坐了好一会,心还是静不下来。

    这时南荣策手捧帐册,进到书房中,面见吕风来汇报上个月的钱粮事物。吕风此时哪有心情计算这些蝇头小字?一摆手“不必看了”。

    南荣策转身要走,吕风叫住南荣策,吩咐道:你差人在堂屋里备一桌酒菜,一会我那姑爷可能会来,他要来的话,你就陪他喝几杯,我懒得见他。

    南荣策见师傅的言谈气色中带着怒意,也不敢多问,只能“喏”了一声应下来。

    …………

    吕风命吕青与吕彤在龙泉殿中对练,以示“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结果两个人把对练变成了真打。

    听闻“大小姐回来了。”吕风起身离去。吕青、吕彤也急着回内宅见大姐。可吕风一扭头命众弟子先都散了,又命吕青、吕彤二人留在龙泉殿内打坐思过,不满半个时辰不许离开。

    吕青、吕彤不敢不从,只能留在龙泉殿内,一南一北,一人守着一角,对墙而坐。虽然吕风是让人二“思过”,可二人心里哪有悔意?更多的是互相埋怨对方不讲道理,然后又都埋怨父亲“偏心”。

    吕青心道:仗着她是姝姝,恃宠而骄,哼。

    吕彤心道:仗着她是姐姐,以大欺小,哼。

    过了半个时辰,钟鼓声响起,两个人同时起身,互相别过脸去,谁也不瞧谁,离开了龙泉殿。但两个人还是不约而同回房里洗了把脸,一起来见大姐。而吕鸣也刚刚骑驴疯玩了一上午,听说大姐回来了,也来见大姐。

    吕兰是大姐,也有个大姐的样子,对上懂得体贴父母,对下懂得照顾几个姝姝。吕青,吕彤,吕鸣,都是跟在吕兰的屁股后面长大的。三个姝姝对这个大姐最亲,粘姐姐的时候比粘母亲的时候都多。此时吕兰还在房中对着母亲小声抽涕,见三个姝姝来了,背过脸去,慢慢止住了哭声。吕兰能在父母面前撒娇,却不想几个姝姝看到自己哭。

    吕青与吕兰还在暗中较劲,可看到大姐,全身都是一松,都开始关心起大姐来。三个姝姝都知道姐姐受了委屈,无不想逗姐姐开心,可是如今吕兰怎么开心得起来?

    吕鸣拉着吕兰要去看看自己的毛驴。

    鱼英也想让女儿去走走散散心,附和道:那驴子,能说会道,甚是逗人开心,你和几个姝姝一起去瞧瞧吧。

    吕兰问道:哪来的毛驴?

    吕青就把那毛驴的来历,还有自己落入大黑山的遭遇草草的讲了一遍。

    听吕青的遭遇,吕兰也吃了一惊。忙问吕青身上的伤可好了,听到吕青和母亲都说“无恙”,吕兰这才放下心来。

    吕兰本没心情去看一头毛驴,但奈不住几个姝姝还有母亲执拗,只能起身与几个姝姝去看驴。

    …………

    马棚处。范成正在挑水饮马、饮驴。见到四位小姐来了,问了个好,行了个礼,就再无话可说,只能悄悄退到马棚外面去了。

    吕鸣把吕兰拉到驴精前,一拉驴耳朵:小毛驴,这是我姐姐,你说句人话给我姐姐听,你要是把我姐姐逗开心了,本小姐有赏。

    驴精驮着吕鸣跑了一上午,累的两耳耷拉不想说话,翻眼白了吕兰一眼。

    吕鸣:你是不是讨打?我大不了豁出去三天不吃饭,也要打你一顿。

    驴精只能无奈开口说道:这位姐姐,看样子,你是被你的夫君给打了吧?

    驴精这张臭嘴,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吕青一掩脸上的伤:你怎么知道?

    驴精:几个人都管你叫姐姐,你一定是千峰山的大小姐。你又脸上带着伤,要是别人伤了你这位姐姐,大仙早就去拼命了,只有两口之间的口角,长辈才不好动粗。

    吕兰苦笑一声:你这驴子,还真通人性。

    驴精:哼。你是个人,我说你通驴性,那就是在骂你。我是头驴,你说我通人性,你就是在骂我。

    吕兰看这驴子能说人话,也来了好奇之心,想多聊几句,可这驴精依然是一句话把天聊死,让吕兰接不出下句。

    吕鸣拉着驴耳朵问驴精:你总说人都不如你聪明,那我问你,你说我姐姐应该怎么办?

    驴精:能对姐姐这样的天仙下手,估记也是个混不吝,这第一嘛,让他给你一纸休书,你干脆回娘家算了。这千锋山是风水宝地,不缺吃,不缺喝。逍遥自在,何苦每日去伺候个男人。

    吕鸣:你这驴子不出好主意,看我不打你。

    驴精:婚配是人世间俗事,到头来无不灰头土脸,一地鸡毛。我劝你姐姐解此心结,怎么是不出好主意?你真敢打我,我就真告你爹去,罚你不吃饭。

    吕鸣抬手作势要打。

    吕兰却一拦吕鸣问道:第二呢?

    驴精耳朵一晃:这位姐姐一看也是位仙家,既然你被夫君打了。那你就要打回去,直打他个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一看到你,就肝颤、胆颤、外加心颤。这也是个上上之法。

    吕彤一听驴精此言,心中暗暗点头,心道:姐姐就是太善了,如换了我,受此欺负,必与那罗万拼命。

    吕兰叹了一声:打打杀杀?没别的办法嘛?我只是想两个人安安稳稳过日子而以。

    驴精眼精一转:这位姐姐,你要是离不开男人,那我还有一个上上之策。你可以想办法把你那夫君弄死,你当了寡妇,名正言顺再招几个小白脸伺候你。一个炒菜,一个闷饭,一个给你洗脚,一个给你揉背,再来个打杂干家务的。一群男人伺候你一个,不比你伺候一个男人强?

    吕兰一下子被逗笑了:你这算什么法子?

    驴精冷笑一声:我出的都是上等好主意,你早晚能明白我的一片驴心。

    吕鸣拿着草棍打在驴头上,驴精以为是凤鸣剑,被吓的一蹦:你爹不让你打我,你还打我。

    吕鸣:谁让你不出好主意?

    驴精: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我的年纪比你们四个加一起都长,人间万事我驴大仙什么没见过?我出的主意都是上等好主意,等你们年纪大了就知道。你们这群小仙女,一个个不经人事,头脑稚嫩。什么两个人恩恩爱爱,白头到老,都是糊弄鬼的。这位姐姐就是被糊弄了。自己逍遥快活才是驴世间一等一的重要。

    吕兰道:这位驴大仙到是悟通透。

    吕青接话:姐姐你可别被它一张驴嘴给骗了,我与它走了一路,这驴子最会胡说八道。

    吕兰叹了一声:其实它说的也对、也不对,很多事情我也看得清,却做不到。

    驴精笑着摇摇头:人啊,都是奇怪。看得破,却忍不过,明知道,却做不到,整天知行不一,凡事偏偏要折磨自己,干脆这位姐姐你弄个什么法术,把自己变头驴,和我做伴吧。作驴可比当人潇洒多了。

    吕兰一下子又被驴精逗笑了:做驴也有做驴的烦恼吧。

    驴精:你别让你姝姝打我,我就没烦恼。怎么样?我把你姐姐逗笑了,还是两次,你赏我什么?

    吕鸣:让你胡说八道,我赏你一剑。

    吕鸣又拿着草棍打过去。却被吕兰一把抓住:旁观者清,这驴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走吧。

    …………

    范成见了四位小姐来看驴,自己退出了马棚外垂手而立。

    过了片刻,马康在别处偷懒睡醒,来到马棚,看到范成站在外面,问范成:你怎么站在外面?为何不去照看驴子?

    范成答道:大小姐回来了,四位小姐正在里面赏驴呢。

    马康一听四位小姐都在,这样表功的好机会怎么会放过?顿时来了精神,周身上下整理一番,一个箭步跳进马棚。

    …………

    三个姝姝陪着吕兰刚要离开,见马康跳了进来。

    吕鸣笑道:马康,你又偷懒,让范成一个人在这干活。

    马康也不慌张,一笑:草料都备好了,这么点活计一个人就行,我们俩是轮流值班。听说大小姐回来了,我这急着过来给大小姐请安嘛。

    众人也都知这马康是个滑头,除了吕鸣童言无忌,吕兰、吕青、吕彤都是笑笑,看破不说破。

    马康一抬头,看到吕兰脸上隐隐有伤,心头一紧,也不知这大小姐出了什么变故?平日油嘴滑舌,一下子也不敢多言语,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马屁拍到马腿上。

    吕鸣拉着驴耳朵:马康,我姐姐心情不好,你的主意多,有什么笑话给我姐姐讲一个吧,把我姐姐逗笑了,我让我姐姐赏你。

    驴精:人心情好了,看啥都乐,心情不好,看啥都能哭。心病就得心治,你给你们大小姐去炒盘猪心,没准她就好了。

    吕鸣迎头给了驴精当头一巴掌:没问你,你给我闭嘴。处处多嘴!今天罚你不吃饭!不让范成喂你草料。

    马康听驴精说“猪心”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当年还没认识师傅,我和范成在街边当乞丐的时候,一个大户人家养了一条驴,一头猪,过年的时候不知是要杀猪吃还是杀驴吃,左右犹豫不定……你说他是想杀猪,还是想杀驴?

    吕鸣接话道:当然是杀猪吃。

    马康笑道:驴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都是一愣,然后一起捧腹笑起来。驴精也笑的满地打滚。

    吕鸣反应过来自己受了捉弄,跳起来给了马康屁股一脚,马康也不躲闪,脸上带笑,结结实实硬挨了一脚。

    吕兰笑道:没想到四姝这么精明,还能吃这个亏!

    马康:四小姐得罪了,我只是想逗大小姐一笑而以。

    吕鸣作势又要踢。

    马康告饶:四小姐别打了,是你让我把大小姐逗乐,说逗乐了还要赏我呢。

    吕彤:你的确把姐姐逗笑了,你想要我姐姐怎么赏你呢?

    马康道:能逗大小姐一笑,是我的荣幸,还谈什么赏呢。

    吕兰被驴精与马康逗乐几次,心情好了不少,笑道:几日不见你,你的嘴越发油滑了,这笔赏先记着,日后再赏你。

    说罢吕兰带着三个姝姝出了马棚。

    回内宅的路上,吕兰问吕青:这驴子有灵性,为何不让父亲点化它成妖?

    吕青:他不想成妖,说是做人太累,只想当个驴中翘楚。

    吕兰叹道:看来太聪明也不好,看透了往后的几步路,就没心思向前走了。

    …………

    南荣策听了吕风的吩咐,在内宅的堂屋里备了一桌酒菜,就等罗万来。南荣策知道罗万爱喝酒,想拉林征来陪酒,但一想林征不善言谈。只能差人去找公良守,让公良守来陪酒。结果左等右等,罗万就是不来,而公良守坐在桌边按耐不住,自斟自饮,先把自己灌醉了。南荣策只能苦笑一声差几个师弟把公良守送回房里去。

    南荣策但心一会罗万来访,而自己酒力不佳,心里还盘算着哪个师弟酒量好,却见到范成探头探脑进了内宅。

    南荣策点手叫范成,问范成何事。

    范成答道:四小姐说罚驴大仙不吃饭,不许我给它喂料,而驴大仙嚷嚷着饿,说要找师傅来告状。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应对,因此来找四小姐商量,看看能不能先给驴大仙喂点草料。

    南荣策一听被范成气乐了:这点事你也左右为难,活人还能被头驴给憋死?你先把驴喂了,再与那驴精定好攻守,小姐要问,你们就都说没喂就是了。

    范成抓抓头,一脸苦像:那可是骗人啊。

    南荣策:这点小事,无妨。

    范成:可千里之堤,溃与蚁穴,长此以往,整个千峰山岂不礼废乐崩……

    南荣策哭笑不得:喂个驴而以,怎么就礼废乐崩了?

    范成:这的确是骗人啊……

    南荣策想了一想,又说道:骗人,必有人得,有人失,你给驴子喂把草,四小姐失了什么?既然有得无失,那就是善事,不是骗,但做无妨。

    范成站在原地,一脸的不情愿。

    南荣策看着范成死脑筯的样子,叹了口气想了想,又变了个主意:你去把那驴子喂了,小姐要是问你,你就说是大师兄也不知情,乱喂的。

    范成还是想不开:可是大师兄您没喂驴啊。

    南荣策一拍额头,拿范成没办法,又想了个主意:这样!你回去,让马康把驴喂了。小姐不许你喂驴,又没说不让马康喂。小姐如果再问你,你就理直气壮的说没喂,这样可否?

    范成搔了搔头:这样到是可以。

    南荣策苦笑一声:你让马康先把驴喂了,然后再说让他来我这,说我有事找他。

    过了片刻马康来到内宅中,面见南荣策。

    马康施了礼:不知大师兄找我何事?

    南荣策吩咐道:坐,我请你喝酒。

    马康不知南荣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坐了下去,屁股只敢坐半边。

    南荣策:不必客气,这桌酒菜是给大小姐的姑爷备的,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咱们先吃先喝,等他来了再让厨房做。你的酒量如何?

    马康:还可以。喝个几斤没问题。

    南荣策:噢?与公良守一起喝过酒嘛?与他比,你的酒量如何?

    马康:与公良守师兄下山喝过一次酒,我与他喝的一样多,他醉到不行,是我背他回来的。

    南荣策一拍大腿: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本领,怎么不早说。一会大小姐的姑爷真来了,你能说会道,酒量又好,你来陪他喝酒。

    马康一听有这等的美差,急忙应下了。

    南荣策又道:今天找你来陪酒这是其一,其二做为大师兄,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马康:大师兄担说无妨。

    南荣策:你说,以师傅他老人家的精明,这千峰山上的人与事,他老人家是不是都看的通透。

    马康:这是一定,在他老人家的法眼里,我们都是透明的。

    南荣策笑道:你知道这点就好,如果你是师傅,你会喜欢范成那样的徒弟呢?还是喜欢你这样的徒弟?

    马康听到此处,心里猛的一翻,呆在了原地。

    南荣策笑道:不可不滑头,不可太滑头。师傅看你我就和你我看小孩子差不多,谁耍了多少滑头一眼便知。看破不说破而以。

    马康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听出南荣策的言外之意,脑门上猛的渗出汗来:大师兄教我啊。

    南荣策:不管你如何滑头,师傅交待的事,一定要亲力亲为的做好,一件差事你出多大力,阿猫阿狗都看得出,师傅看不出?把差事办好了,为自己捞点小好处,师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这其中的分寸,需要心领神会,难以言传身教,这学做人,比修仙还难呢。

    马康:我愿跟着大师兄学办差事。

    南荣策:你不用跟着我学,先把师傅分派你的,先踏踏实实的做好了,师傅分派你看山门,你可办好了?

    马康:我当然办好了!

    南荣策:那每天打扫山门的活都是谁干的?

    马康:当然是我干的……当然,范成也干了不少……干的比我多点……

    南荣策一笑:师傅让你喂马,喂驴,你可干好了?

    马康:我也干好了……范成也干不少……

    南荣策:这些差事你办了多少,天知地知,你心知,师傅也知。呵呵。在千峰山上混,这第一嘛,要上敬师傅,这第二嘛,就要对得起弟兄。你看我身为一个大师兄,可亏待过一个师弟?

    马康:这倒没有,要不然大家都夸你是好人呢。

    南荣策:那范成也是你的兄弟,你可亏待过范成?

    马康:活是他干的多点……师兄,我知道你想说啥,师弟我知错了。

    南荣策:能自省自身就好,来喝酒。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也不指望你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事无美恶过则为灾,耍点小滑头,也不全是坏事。

    听了南荣策一番话马康有醍醐灌顶之感,起身给南荣策倒酒:以后还请大师兄多教我,来!我敬大师兄一杯。

    南荣策浅酌一口,长叹道:像范成那样过份的老实、胆小,我倒担心也是个坏事。如果你学一学范成,也让范成也学一学你,就好了。行了,咱们回吧,估记大姑爷今天是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