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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伏

    皓陵殿离在皇宫的最南边,是极远的,文沁跟在明甫后头七拐八绕了许久,脚都走得有些疼了,才看到一处雅致清净的别院。

    他的院子外,并没有里里外外的禁军把守着,文沁睨了他一眼,觉得他着实是个古怪之人。且不说他在大萧,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明明深得皇帝的宠幸,却住在这么个偏远的小院儿里。合宫上下皆对他礼貌尊敬,就连此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有禁军守着他。

    古怪,着实古怪。

    明甫看着她眼珠子上下打量着自己,挑了挑眉:“公主这般看着明某做甚?”

    突然听到他的话,文沁一愣,然后瞬间别过眼去:“呃……本宫只是……本宫只是瞧着你这件衣裳的料子不错,就想瞧瞧。”

    说完,她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公主,今日时公公不是奉了昨夜薄大人的令送了好几匹上好的缎匹吗?您没有看得上眼的吗?”

    ……

    文沁瞪了眼她,她身子又是一缩,悻悻地闭上了嘴。

    明甫眉眼含笑看着她们,见状,勾唇笑笑:“看来今晚月色倒是极好,不然我这院子冷冷清清的,也没点灯,公主又怎么看得清我身上衣袍的料子呢。”

    愣了愣,文沁也听出来他的话里有话,心里头一时堵得慌,勉强扯了个笑脸,她干笑两声。

    说是这么说着,然而当她顺着明甫的目光抬头仰望夜空时,却是真真切切地低呼出声:“好美的月亮!”

    她说完,又立即偏头去看明甫:“这大萧皇宫里,可有赏月的好地方?”

    明甫眸子闪了闪,随后轻声开口:“自然是有的。”

    “何处?”文沁忙问。

    “望月阁。”

    文沁同明甫爬上望月阁,并没废什么功夫,因为望月阁北面隔着条廊梯,便直通明甫所住的皓陵殿。也可以说,明甫就是因为这皓陵殿同望月阁离得近,才在此住下的。

    “不愧是皇宫最高的地方。”文沁将手撑在楼碟上,目光越过燕京城的瓦舍楼宇,遥遥瞧着北面的远山,喃喃低语。

    明甫没说话,只静静地放了坛梅花酒在她手边。

    见状,文沁捧过那坛醇香的梅花酒,笑着开口:“本宫可是来你院子里取安神香的,你如今拿坛酒过来,是何意?”

    闻言,明甫轻一挑眉:“没有安神香,那只是明某为了配合公主,找的借口罢了。”

    文沁轻笑出声,随后又立马板着一张小脸:“好啊,你竟敢蒙骗本宫,若是本宫今夜失眠,定要治你的罪!”

    明甫听了这话却只是皱着眉,轻笑着摇了摇头:“依明某看来,便是这安神香再好,也不如半壶佳酿来得实在。”

    这话听得文沁心里一滞。

    “你说得对,不是有一句诗吗,一醉解千愁。”说完,她便取了那坛封,捧着酒坛子仰面喝了一口。大抵是喝得有些急呛到了,她猛地咳了好一会儿。

    明甫偏过头,不去看她狼狈的模样,朝着西方,远远地瞧着。

    文沁缓了过来,抹去了因为酒水辣喉而被刺激流下的泪水,睨了眼一旁沉默的明甫,想了想,出声询问道:“明公子是燕京人士?”

    然背对着她的男子却摇了摇头。

    “那明公子的家乡在哪儿?”她自顾自地开口问道,随后瞥到他远望的方向,继续开口:“明公子的家乡在西边儿吗?”

    他依旧摇了摇头。

    见状,文沁撇撇嘴,觉着有些无趣,便不再继续问他。然她刚倒了口酒入口,就只听得身边的男子突然淡淡开口:“我的家乡在北渝。”

    文沁险些又被呛到,她咽下那辣喉的酒水,颇有些意外:“明公子是北渝人?”

    “我是北渝人,又不是北渝人。”明甫轻笑一声,叹息般地出言。

    “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哪里人啊?”

    搞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文沁趁着他背对着自己瞧不见,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然而这下,明甫却没再开口,只静静地看着西边。

    “你瞧着西边,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明甫顿了顿,随即挑眉,有些好笑道:“我确实有挂心之人,但我挂心于他,绝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思念之意。”

    “我只是在忧心,这西行之人,能否平安回京。”

    能否平安地,带回药引……

    文沁无声地重复了几遍这两句话,愣了愣,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试探地出声:“明公子可是在忧心薄大人的安危?”

    轻一挑眉,明甫不置可否,淡淡笑出了声。

    “公主也可以这么想。”

    月色如玉,银晖撒下,忽而有竖篴清脆空灵的声音传来,衬着月色,渐渐飘远了。

    通往西疆的山道上,一身着青衣的俊毅男子,正策马疾驰。

    他身材精壮,那握着缰绳的手也是用了力气的,否则,身下这匹烈马又如何安居于他的胯下。

    男子纵马飞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林间暗处昼伏夜出的野兽们,若是往日见了人,定是早就扑了上去,然此时,却骇于男子身上的肃杀之意,迟迟不敢动手。

    他腰间配了一把缀满红翡的金错弯刀,剑穗上是一枚雕龙紫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已一天一夜不曾合眼的薄黍朗。

    他没有走官道,因为怕遭人埋伏,但这也意味着他绕了远路。因此,他只能马不停蹄地赶路,并且一路上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在山间也仍然危机四伏。

    正想着,下一秒,薄黍朗便猛地一拉缰绳,勒马停下。

    随后,他淡漠的俊颜上,蓦地勾起一丝可怖的冷笑,眼眶周围零星布了些红血丝,加上他嘴角的那抹冷笑,只看得人心头一颤。

    “跟了我一路,各位不妨出来歇歇脚?”他淡淡地开口,话语间还有些慵懒。

    只见他话音一落,林间顿时风声骤起,随着风声而来的,还有四面而来的利剑。

    薄黍朗立即旋身而起,飞快地砍落偷袭的利剑,随后猛地一拍马背,那匹枣红宝马便嗖地向林子深处跑去。

    他抽出金错宝刀往刚才出箭的其中一个方向一甩,那刀似一阵旋风一般旋飞而出,旋断了好几个黑衣人的脖子后,稳稳地回到薄黍朗手中。

    见状,只听得林间草丛中一阵窸窣,然后瞬间就跳出十几个黑子壮汉。

    薄黍朗冷哼一声,伸出中指,轻弹了一下金错刀的刀柄,就见那刀上血珠,竟被他那一指,肉眼可见地尽数弹净。

    “谁派你们来的?”

    他淡淡地开口,手中的金错刀上下翻飞,被他颠来颠去,却不曾伤到自己一丝一毫。

    那群黑衣人互相递了个眼神,各个一言不发,不回答他的问题。

    见状,薄黍朗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有些不耐地轻啧一声:“都不说话?哑巴?”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轻笑出声,似是没什么耐心再等他们开口了。

    “罢了罢了。”

    “管你们是不是哑巴,我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说话,那么……没有再开口说话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