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空留难不尽，云州刀影噬人心
黎明，华亭镇外二十里处，梧桐树林。
一行人，大概有百来个，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稍不留神，便会将泥水溅到身上。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树林里颇有些潮湿，时不时还会滴下两三滴积在树梢上的雨水，冷不丁地落在脖子上，给人带来一股凉意。可是老天爷不管这雨水淋到谁，他只管下雨。
一夜奔波，所有人都显得疲惫不堪，但是没有人敢停下脚步。华亭镇的大火，不是只有一个人看到了。连三岁小孩都清楚，如果停下来，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在人群当中，似乎只有一个人还能保持正常状态，他就是吕延心心念念的小孙子，燕山国户部尚书朱坤之女朱灏灏的孩子。
因为雨布的遮挡，刚刚出生的他并没有被雨淋到，此时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在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有时候还喜欢拍拍稚嫩的小手，蹬蹬腿，小嘴一张一张的，吞吐着含混不清的音符，倒像是在说着什么。
“唉，也，也不知孩子他爹怎么样了，如今胡人已经打进来了，他还...他还在云州。”朱灏灏看起来忧心忡忡。
“夫人，老爷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贴身丫鬟凝儿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朱灏灏不禁用手攥了攥自己的袖口，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夫人您看！您看！太阳出来了，天晴了。”
“太阳出来了，希望，也就到来了吧。这孩子，就叫吕望如何。”吕辰大伯在一旁说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和沉重。
“好，好，那就叫吕望。”朱灏灏转头看向襁褓里的小吕望，声音变得哽咽了：“希望，真的还在吗？”
久久没有人应答……
“快些赶路吧，到了顺州，大概也就安全了。安全了，才有希望。”
突然，马蹄声从树林后面响起，这时，辕家的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辕牧牧从人群中走出来，将耳朵贴在地上：“马蹄带铁，是乌然军马，离这里还有五里地。”声音有些胆怯，却异常坚定。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几个家丁不觉的凑在一起：“哎哎哎，辕家那个少爷说的话，你们听到了吗？”其中一个家丁开口。
“怎么没听到，乌然骑兵就要来了。那些蛮子，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唉，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前几日刚领了银子。我，我不想死，我还想活命啊。”
“小五，你，你平常点子多，你有没有办法？”另一个家丁说。
小五犹豫了一会：“这追兵，追的是那些权贵老爷们，我们，要不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我们还是各自逃命吧，这样活着的可能性会大一点点。”说罢，便独自小心翼翼地离去。
吕家三少爷吕成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刻怒火中烧，猛地抽出剑，准备要向那个叫小五的家丁刺去。
“老三，不必了，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吧，你留下他他们，也留不住他们的心，杀了还颇耗些气力，随他们去吧。”吕晨叹了一口气：“那里有一个山洞，先进去躲躲。”
不多时，风竹率五百乌然骑赶到。风竹，秘术高手，乌然七境用毒第一人。
风竹嗅了嗅这片空地的气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锦囊，将里面的灰色粉末撒在地面的血迹上，看到粉末变白，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瞄了一眼山洞，转头向二营士兵说到：“往前逃了，追。”
空地重新变得寂寥，没有人说话，只有马蹄扬起的尘土慢慢落下，回到地面上。
翌日，华亭镇的消息传出，乌然宣布对此事负责，举国震惊。
云州，主帅大帐。
一个中年人坐在主位上，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左手用力攥紧，直到指甲破裂，右手在椅子上不断地颤抖着：“请各位将军，到主帐议事。”
半晌，诸将皆至。
“大将军！”云州副将徐时庸没有中年人那么坚强，一进大帐便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抽泣：“请，请大将军起兵，吾等狼军，誓用命杀光贼子！”
“吾等狼军，誓用命杀光贼子！”军中华亭一系的将领全部跪下。
“这……”羽军的人显得有些犹豫。
领头的右军副将张抚上前一步：“华亭事发，老将军殉国，我们也感到很心痛，还请大将军节哀。但是，起兵一事，待羽军各部请示家主再做断决。这种大事，实在我等小辈能够影响的。望大将军海涵。”
“张兄，和我华亭狼军一同清君侧，为了燕山！”吕邢的眼里充满不甘地看向张抚。
“大将军，张某还有军务，先退下了。”张抚带着羽军人马退出了大帐。
“真是引人发笑，明明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还一定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左军主将田易瞄了吕邢一眼，冷笑道。
“你，你说什么！”徐时庸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田易的衣领，一双同样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田易。
田易一把推开徐时庸，道：“老子说的就是你们华亭，常年掌握重兵，割据一方，营私结党！谅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将，还想以下犯上不成！
他看向主将座：“吕邢，你妄图起兵谋逆，实乃十恶不赦之罪，我定要在太子面前参你一本。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吕邢慢慢地把手抬起，又放下：“哈哈哈，满门抄斩，好罪名。”所有华亭狼军的将领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给老子杀！”
吕邢将桌子踢向田易，拔刀出鞘。刹那间，罡气外显，显示出八境四品的修为。一个虎跃，刀锋直指田易。
“终于要动手了。吕邢，你真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狂孛之徒！”
话语间，一个人影从田易的背后出现。“柔绵化骨，噬。”一声清冷的声音和阴气从黑袍内传出来。双手转动，以阴气催动，化掉了这一刀的威力。
“八境秘术，以阴气修炼。”吕邢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是她。”
一行人，大概有百来个，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稍不留神，便会将泥水溅到身上。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树林里颇有些潮湿，时不时还会滴下两三滴积在树梢上的雨水，冷不丁地落在脖子上，给人带来一股凉意。可是老天爷不管这雨水淋到谁，他只管下雨。
一夜奔波，所有人都显得疲惫不堪，但是没有人敢停下脚步。华亭镇的大火，不是只有一个人看到了。连三岁小孩都清楚，如果停下来，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在人群当中，似乎只有一个人还能保持正常状态，他就是吕延心心念念的小孙子，燕山国户部尚书朱坤之女朱灏灏的孩子。
因为雨布的遮挡，刚刚出生的他并没有被雨淋到，此时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在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有时候还喜欢拍拍稚嫩的小手，蹬蹬腿，小嘴一张一张的，吞吐着含混不清的音符，倒像是在说着什么。
“唉，也，也不知孩子他爹怎么样了，如今胡人已经打进来了，他还...他还在云州。”朱灏灏看起来忧心忡忡。
“夫人，老爷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贴身丫鬟凝儿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朱灏灏不禁用手攥了攥自己的袖口，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夫人您看！您看！太阳出来了，天晴了。”
“太阳出来了，希望，也就到来了吧。这孩子，就叫吕望如何。”吕辰大伯在一旁说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和沉重。
“好，好，那就叫吕望。”朱灏灏转头看向襁褓里的小吕望，声音变得哽咽了：“希望，真的还在吗？”
久久没有人应答……
“快些赶路吧，到了顺州，大概也就安全了。安全了，才有希望。”
突然，马蹄声从树林后面响起，这时，辕家的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辕牧牧从人群中走出来，将耳朵贴在地上：“马蹄带铁，是乌然军马，离这里还有五里地。”声音有些胆怯，却异常坚定。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几个家丁不觉的凑在一起：“哎哎哎，辕家那个少爷说的话，你们听到了吗？”其中一个家丁开口。
“怎么没听到，乌然骑兵就要来了。那些蛮子，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唉，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前几日刚领了银子。我，我不想死，我还想活命啊。”
“小五，你，你平常点子多，你有没有办法？”另一个家丁说。
小五犹豫了一会：“这追兵，追的是那些权贵老爷们，我们，要不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我们还是各自逃命吧，这样活着的可能性会大一点点。”说罢，便独自小心翼翼地离去。
吕家三少爷吕成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刻怒火中烧，猛地抽出剑，准备要向那个叫小五的家丁刺去。
“老三，不必了，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吧，你留下他他们，也留不住他们的心，杀了还颇耗些气力，随他们去吧。”吕晨叹了一口气：“那里有一个山洞，先进去躲躲。”
不多时，风竹率五百乌然骑赶到。风竹，秘术高手，乌然七境用毒第一人。
风竹嗅了嗅这片空地的气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锦囊，将里面的灰色粉末撒在地面的血迹上，看到粉末变白，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瞄了一眼山洞，转头向二营士兵说到：“往前逃了，追。”
空地重新变得寂寥，没有人说话，只有马蹄扬起的尘土慢慢落下，回到地面上。
翌日，华亭镇的消息传出，乌然宣布对此事负责，举国震惊。
云州，主帅大帐。
一个中年人坐在主位上，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左手用力攥紧，直到指甲破裂，右手在椅子上不断地颤抖着：“请各位将军，到主帐议事。”
半晌，诸将皆至。
“大将军！”云州副将徐时庸没有中年人那么坚强，一进大帐便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抽泣：“请，请大将军起兵，吾等狼军，誓用命杀光贼子！”
“吾等狼军，誓用命杀光贼子！”军中华亭一系的将领全部跪下。
“这……”羽军的人显得有些犹豫。
领头的右军副将张抚上前一步：“华亭事发，老将军殉国，我们也感到很心痛，还请大将军节哀。但是，起兵一事，待羽军各部请示家主再做断决。这种大事，实在我等小辈能够影响的。望大将军海涵。”
“张兄，和我华亭狼军一同清君侧，为了燕山！”吕邢的眼里充满不甘地看向张抚。
“大将军，张某还有军务，先退下了。”张抚带着羽军人马退出了大帐。
“真是引人发笑，明明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还一定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左军主将田易瞄了吕邢一眼，冷笑道。
“你，你说什么！”徐时庸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田易的衣领，一双同样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田易。
田易一把推开徐时庸，道：“老子说的就是你们华亭，常年掌握重兵，割据一方，营私结党！谅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将，还想以下犯上不成！
他看向主将座：“吕邢，你妄图起兵谋逆，实乃十恶不赦之罪，我定要在太子面前参你一本。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吕邢慢慢地把手抬起，又放下：“哈哈哈，满门抄斩，好罪名。”所有华亭狼军的将领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给老子杀！”
吕邢将桌子踢向田易，拔刀出鞘。刹那间，罡气外显，显示出八境四品的修为。一个虎跃，刀锋直指田易。
“终于要动手了。吕邢，你真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狂孛之徒！”
话语间，一个人影从田易的背后出现。“柔绵化骨，噬。”一声清冷的声音和阴气从黑袍内传出来。双手转动，以阴气催动，化掉了这一刀的威力。
“八境秘术，以阴气修炼。”吕邢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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