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义气千秋
“丁总一定是先给了你一大笔钱吧。”
高云馨的眸子精芒似电，深邃寒光似乎看穿了前世今生。
“这你都知道？”
高云馨大笑：“用人嘛，千样人百样用。有的人可以用钱买，可惜他不值钱。有的人就要用恩义去买。可惜我们的阶层不一样，你这人手中有钱心中无钱，让我好难把握。还是丁义秋有能耐，一笔钱就让你死心塌地。”
“那又怎么样呢？”我靠着椅子半躺，“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把我赶出了公司，而丁总给了我一笔钱周转。”
高云馨眸中寒气逼人：“那是因为你的女朋友。”
“一个美女穿得贵妇一样在她面前说惦记她的男人，我觉得她的反应已经很克制了。”
高云馨忍住脾气，回道：“好，今天我不跟你吵架。”
高云翔见我两剑拔弩张，也忙着过来打圆场：“其实，是我让姐姐过来的，我怕兄弟你吃亏。”
高云馨将他推开，狠道：“就算你心甘情愿，丁义秋呢？”
“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人心！”高云馨冷道，“你自愿，你清高，我不说什么。丁义秋呢？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从银行划走这么大一笔钱会有什么后果吗？唐致礼不是一个人，他有那么多的熟人关系网，任何一个给陆海集团使绊子，以后同银行打交道都会困难重重。”
“明白了吗？丁义秋明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他为了维护自己在银行心目中的地位，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替他去做。刚好，你站出来了！”
高云馨狡黠的嘴唇微微上挑，继续她的推论：“是！你是自愿的。但一个真正爱护兄弟的大哥，是不会让自己的兄弟替自己背锅的。你自愿背锅，他让你背锅，你敢说他不是故意的吗？或者换一个说法，他真的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呢，还是仅仅听之任之？”
“说完了？”我叉着手，笑笑。
高云馨没有说话，看来是真的说完了。
“如果站在个人利益的角度，你的分析是正确的。可惜，站在集体利益的角度，你错得离谱。情义这种东西，你不懂的。”
说罢我没有等她的回答，对着云翔微微一笑，径直离开这是非之地。
三十万，就算是买我当一回替罪羊，那又如何呢？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稍稍快了一些。丁总并没有出境，当他听到皇家御园楼体坍塌的消息，就立即取消行程赶了回来。
闭门会议室里，只有我们寥寥数人。
面对董事会，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我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把资金从CC银行中抽出来。原因也非常简单，皇家御园即便没有发生这起事故，他的资金链也已经断绝了，随时可能发生债务违约。所以，什么保证公司美国上市，都是借口。”
我思考了几秒，觉得这个措辞不是很正确。修正道：“也不能说是借口，反正迟早要用上的。只能说，我提前建议丁总把这笔钱转出去，为的就是避免今天的结果。”
我的手缓缓划过会议桌，停留在夏总面前。
“我也知道，唐行长手上的呆账肯定不止这么一出，否则不会这么着急的找陆海集团担保。于是我就认定，他这笔担保可能有猫腻。果然，我找出了关键点，这是连带担保，而非一般担保，在债务违约的情况下，他可以先执行我们的资产，包括存在CC银行中的流动资金。于是，我更加坚定了决心，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清楚，丁总是个讲义气的人，就算知道其中的风险，也未必就愿意捅这一刀。所以，这件事我替您下了决定。”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丁总同意将资金转到海外账户，并且要去欧洲镀金。趁着这个机会，我调动财务和夏总，把这笔钱先转出到IC银行，然后由其他人审核，转出海外。唐行长走投无路，在我们公司被带走，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我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态：“我对这次事件，负全部责任。”
夏总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小郭这么做虽然是为了公司，但确实得罪了银行的人，而且蒙蔽了公司董事会。我认为，错误重大，但情有可原。”
“不！”丁总拍案而起，“这件事，是我指示他做的！”
众人一片惊愕。
大家都明白，我们这么做是得罪银行的，我站出来承担责任，给了唐行长那些同事一个交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夏总赶紧出来打圆场：“丁总，这件事小郭已经主动……”
“我说了！这件事我全程知情，是我指示小郭这么做的！”
我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丁总的反应，我想过很多种，也万万没想到是这种。
“义哥，这件事处理我一个人就能够过去，如果你出来扛，那就等于承认我们阴了唐行长一把，对公司的发展是不利的。”
谁知丁总怒不可遏，骂道：“这个唐致礼，当初给我保证不会出事，我才做的担保。我哪里知道他背后搞了这么许多名堂！小郭你让我不要签字，我没有听。后来你又让我把资金分散出来，我怕得罪唐致礼，也没有听。我的错，不让你背。”
夏总感动得五体投地，赞道：“丁总仁义！可银行那边，怎么交代？”
“什么交代？他让我签这个字，还给我挖坑，要什么交代？”
“话是这么说。”夏总连连解释，“可得罪了他们，咱生意不好做！”
丁总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又扫了一眼董事会成员。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这件事的真相。但每个人嘴上都没有说。
承认真相比知道真相要困难得多。
丁总狂笑三声，看着所有的人，说道：“是！牺牲小郭一个，把他辞退了，是能够摘干净这件事。就算摘不干净吧，这是我们的态度，银行那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肯定不会深究。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家公司都会这么操作。开除一个人嘛，换来这么大的利益，值啊！”
“可在我丁义秋这里，他不值！”
丁总走过来，从背后抓住我的肩膀，让我站在所有董事会成员面前。
“你们看看，看清楚。小郭，在这种时候，为了公司的利益，主动站出来，你们谁能做到？这种人是能用钱买回来的吗？就这份义气！无价！”
董事会面面相觑，丁总的决定实在过于大胆，令人无法相信。
“小郭这件事，不但没有错，而且有功。应该奖励，而不是惩罚。”
夏总急了，连问：“银行那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丁总狠道，“公关呐！唐行长走人了，人走茶就凉。新行长还要拉存款吧？就算他不认我们了，我可以找下一家吧？我就不信，这件事拿钱还摆不平了！”
丁总直接拉着我，拽出了会议室，留下惊呆了的董事会成员。
“义哥，这……”
丁总止住我，回道：“我要为了钱把你卖了，总有一天别人也会为了钱把我卖了！这事儿没得谈！你原来干什么就还干什么，明天就回五羊市把该挖的人挖回来。我要风风光光，在所有市领导面前，把三条巨轮拼在一起！”
“好！”
“记住咯。跟着我干，别的不说，锅我背，钱你拿。咱带着兄弟们一起发财！这次把液货的单子留下来，拿上这笔钱把你女朋友娶了，你结婚我给你做证婚人！好不好！”
“好！”
“这才是兄弟！”丁总撸了我一拳，径直离开。
好吧，这件事兄弟一定办到。
高云馨的眸子精芒似电，深邃寒光似乎看穿了前世今生。
“这你都知道？”
高云馨大笑：“用人嘛，千样人百样用。有的人可以用钱买，可惜他不值钱。有的人就要用恩义去买。可惜我们的阶层不一样，你这人手中有钱心中无钱，让我好难把握。还是丁义秋有能耐，一笔钱就让你死心塌地。”
“那又怎么样呢？”我靠着椅子半躺，“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把我赶出了公司，而丁总给了我一笔钱周转。”
高云馨眸中寒气逼人：“那是因为你的女朋友。”
“一个美女穿得贵妇一样在她面前说惦记她的男人，我觉得她的反应已经很克制了。”
高云馨忍住脾气，回道：“好，今天我不跟你吵架。”
高云翔见我两剑拔弩张，也忙着过来打圆场：“其实，是我让姐姐过来的，我怕兄弟你吃亏。”
高云馨将他推开，狠道：“就算你心甘情愿，丁义秋呢？”
“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人心！”高云馨冷道，“你自愿，你清高，我不说什么。丁义秋呢？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从银行划走这么大一笔钱会有什么后果吗？唐致礼不是一个人，他有那么多的熟人关系网，任何一个给陆海集团使绊子，以后同银行打交道都会困难重重。”
“明白了吗？丁义秋明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他为了维护自己在银行心目中的地位，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替他去做。刚好，你站出来了！”
高云馨狡黠的嘴唇微微上挑，继续她的推论：“是！你是自愿的。但一个真正爱护兄弟的大哥，是不会让自己的兄弟替自己背锅的。你自愿背锅，他让你背锅，你敢说他不是故意的吗？或者换一个说法，他真的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呢，还是仅仅听之任之？”
“说完了？”我叉着手，笑笑。
高云馨没有说话，看来是真的说完了。
“如果站在个人利益的角度，你的分析是正确的。可惜，站在集体利益的角度，你错得离谱。情义这种东西，你不懂的。”
说罢我没有等她的回答，对着云翔微微一笑，径直离开这是非之地。
三十万，就算是买我当一回替罪羊，那又如何呢？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稍稍快了一些。丁总并没有出境，当他听到皇家御园楼体坍塌的消息，就立即取消行程赶了回来。
闭门会议室里，只有我们寥寥数人。
面对董事会，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我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把资金从CC银行中抽出来。原因也非常简单，皇家御园即便没有发生这起事故，他的资金链也已经断绝了，随时可能发生债务违约。所以，什么保证公司美国上市，都是借口。”
我思考了几秒，觉得这个措辞不是很正确。修正道：“也不能说是借口，反正迟早要用上的。只能说，我提前建议丁总把这笔钱转出去，为的就是避免今天的结果。”
我的手缓缓划过会议桌，停留在夏总面前。
“我也知道，唐行长手上的呆账肯定不止这么一出，否则不会这么着急的找陆海集团担保。于是我就认定，他这笔担保可能有猫腻。果然，我找出了关键点，这是连带担保，而非一般担保，在债务违约的情况下，他可以先执行我们的资产，包括存在CC银行中的流动资金。于是，我更加坚定了决心，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清楚，丁总是个讲义气的人，就算知道其中的风险，也未必就愿意捅这一刀。所以，这件事我替您下了决定。”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丁总同意将资金转到海外账户，并且要去欧洲镀金。趁着这个机会，我调动财务和夏总，把这笔钱先转出到IC银行，然后由其他人审核，转出海外。唐行长走投无路，在我们公司被带走，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我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态：“我对这次事件，负全部责任。”
夏总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小郭这么做虽然是为了公司，但确实得罪了银行的人，而且蒙蔽了公司董事会。我认为，错误重大，但情有可原。”
“不！”丁总拍案而起，“这件事，是我指示他做的！”
众人一片惊愕。
大家都明白，我们这么做是得罪银行的，我站出来承担责任，给了唐行长那些同事一个交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夏总赶紧出来打圆场：“丁总，这件事小郭已经主动……”
“我说了！这件事我全程知情，是我指示小郭这么做的！”
我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丁总的反应，我想过很多种，也万万没想到是这种。
“义哥，这件事处理我一个人就能够过去，如果你出来扛，那就等于承认我们阴了唐行长一把，对公司的发展是不利的。”
谁知丁总怒不可遏，骂道：“这个唐致礼，当初给我保证不会出事，我才做的担保。我哪里知道他背后搞了这么许多名堂！小郭你让我不要签字，我没有听。后来你又让我把资金分散出来，我怕得罪唐致礼，也没有听。我的错，不让你背。”
夏总感动得五体投地，赞道：“丁总仁义！可银行那边，怎么交代？”
“什么交代？他让我签这个字，还给我挖坑，要什么交代？”
“话是这么说。”夏总连连解释，“可得罪了他们，咱生意不好做！”
丁总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又扫了一眼董事会成员。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这件事的真相。但每个人嘴上都没有说。
承认真相比知道真相要困难得多。
丁总狂笑三声，看着所有的人，说道：“是！牺牲小郭一个，把他辞退了，是能够摘干净这件事。就算摘不干净吧，这是我们的态度，银行那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肯定不会深究。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家公司都会这么操作。开除一个人嘛，换来这么大的利益，值啊！”
“可在我丁义秋这里，他不值！”
丁总走过来，从背后抓住我的肩膀，让我站在所有董事会成员面前。
“你们看看，看清楚。小郭，在这种时候，为了公司的利益，主动站出来，你们谁能做到？这种人是能用钱买回来的吗？就这份义气！无价！”
董事会面面相觑，丁总的决定实在过于大胆，令人无法相信。
“小郭这件事，不但没有错，而且有功。应该奖励，而不是惩罚。”
夏总急了，连问：“银行那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丁总狠道，“公关呐！唐行长走人了，人走茶就凉。新行长还要拉存款吧？就算他不认我们了，我可以找下一家吧？我就不信，这件事拿钱还摆不平了！”
丁总直接拉着我，拽出了会议室，留下惊呆了的董事会成员。
“义哥，这……”
丁总止住我，回道：“我要为了钱把你卖了，总有一天别人也会为了钱把我卖了！这事儿没得谈！你原来干什么就还干什么，明天就回五羊市把该挖的人挖回来。我要风风光光，在所有市领导面前，把三条巨轮拼在一起！”
“好！”
“记住咯。跟着我干，别的不说，锅我背，钱你拿。咱带着兄弟们一起发财！这次把液货的单子留下来，拿上这笔钱把你女朋友娶了，你结婚我给你做证婚人！好不好！”
“好！”
“这才是兄弟！”丁总撸了我一拳，径直离开。
好吧，这件事兄弟一定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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