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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魂者

    血染领域的血红渐渐被淡淡蓝天取代,一抹阳光斜照,照耀在微笑定格的橙季逝身上。她的灵魂已经远去,空留两人悲伤至极。

    “她应该到达天堂了吧......我们必须替她完成梦想,不能在此停滞了。”秦贰誓五味杂陈,他抹干眼角残留的“珍珠”,环顾面目全非的战场,满目萧然,感极而悲,但在更显悲痛的上官净面前不得不故作坚强。

    她努力平息抽泣,好让一切回归正轨。可情绪是在自身明知现状的情况下,仍难以把控的一部分。

    悠悠白云飘荡于一碧如洗的苍穹,血色之空荡然无存。

    突然,一抹利落的身影从屋顶一跃而下,望去,秦贰誓竟呆若木鸡。

    “再不走就被人发现了,现场来不及收拾,就让人们相信这是又一场离奇的惨案吧,总比知道恶魂的存在强。”

    “双......双立?”自责和歉意等诸多情绪堵住秦贰誓的胸口,不知所措的他只能结结巴巴挤出三个情理之中的字。

    喧嚣已然于路的尽头响起,如果不是战斗波及了摄像头,恐怕一切早已露馅。

    过去成为云烟,终究要把握当下,规划未来。上官净站起身,心绪复杂的最后一眼诀别,这一别,便是此生的永别。

    三人走到郊区,相隔“案发现场”很远了。细碎的月光洒在铺满落叶的草坪上,河流沉浸在夜的浓重中,不明昆虫的演唱进行至乐曲的低音部分,显得有些沉重,有些疲倦。

    旅馆亮起的灯火为奔波的旅者提供栖息之所,双立结束长久的沉默局面,低声道:“今晚在这里留宿。”

    两人机械式地顺从。等到上官净上楼,秦贰誓拍了双立的肩膀,将他带至旅馆前的河边,看似要吐露心声。

    “对不起!”

    对于意料之中的道歉双立并不觉害羞或惊奇,反而淡淡一句:“不用道歉。”

    准备好接受痛骂的秦贰誓,转而面露难堪的表情,他犹豫道:“我错怪你了......”

    “肉麻的话不必多说了,问你想问的问题。”在月光下闪烁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人的心灵,双立直截了当道。

    “你怎么看出潘途是叛徒的?”

    “那个时候你们应该在面对所谓的‘金刚石恶魂’,而我却看见他独自和恶魂沟通,便内心存疑了,我斩灭与他沟通的恶魂时,发现他身负重伤,想着可能是借重伤的幌子做些勾当吧。”

    “莫非是向‘那位魂使’汇报情况吗?但是这仅仅构成不充分证据啊?”

    “是,所以在花重古都我悄悄跟随他,结果他在拐角又与一位恶魂相见,那位恶魂就是‘花火使者’,他们谈论战略,明显指出他是叛徒,我便杀了他,‘花火使者’却趁机跑远了。”

    “樊冈和陟面呢?”

    “也怀疑过,因为每次战斗他们都太幸运了,这次救了你们只是我正巧在附近而已。”

    望向河面闪动的银光,秦贰誓长叹,戏剧性的走向使他绞尽脑汁,所领会的感悟也尤为复杂地刻下心之烙印。

    “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你听闻过吗?”

    “听过。”

    “你都是在十足的把握下斩杀叛徒的?”

    双立微微点头。

    “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否决流言?”

    “偏见如山,当你给一个人一个准确的定义时,那么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会把他往你所给的定义想,很难改变。”

    没有切身体会的事很难领悟事中的道义,秦贰誓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子,坐在草坪,仰望无尽夜空,之前无一星芒的夜幕,这时多了几颗若隐若现的星光点缀。

    “嗯......你的身世是怎样的?不愿说也没事。”

    “说不说倒无所谓,看你有多大的耐心。”

    “我的耐心足以等来白昼吧?”

    冷哼一声,双立坐下,夜幕星河里,两人低语着……

    自出生以来,就不爱多说,这点或许是遗传父亲——人尽皆知的异魂者。

    母亲在生我时难产离世,父亲也在与嫉妒罪的战斗中销声匿迹,大抵是死了,毕竟异魂者的魂服、异之眼留了下来,装取它们的盒子上也有纸条写着类似遗物的传承。

    不出所料,待我有记忆时,记忆的起点便起始于偏僻的孤儿院。我所处的孤儿院,一直遭受非人的待遇,像是名正言顺的虐待,无论是烂到发霉的食物,无故施展暴虐的行为,还是丧尽天良的发泄本性……皆令人发指,却没有充分的证据举报。我习惯反抗,身上的伤痕自然最多。

    与其说是不爱说话,倒不如说是不想说话吧。

    长大后,我渐渐发现一些奇异的事情,像是每当天空莫名变红,便会有人死去,接着就是存在于幻想中的战斗。反观与我同行的人,却丝毫不在意,或者说丝毫看不清!

    直到有一次,我脚踏血迹,靠近战斗胜利的人,他成功保护了一对不知情的母婴,我欲询问他一切究竟怎么回事。然而,战败的怪物并没有死亡,它重新站起,霎时,血花溅满了我的全身,怪物的刀,刺穿了他的身体,连带那对母子......

    最后一口气,他泪流满面,愧疚万分地绝望嘶吼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婆......儿子!”

    我凝神于那眼前的惨状,心中满是同情,却没有一丝恐惧。

    望向那位朝我逼近的怪物,不知为何,好似能洞穿它的身世,它的前世是一位极其孤独的拾荒者,被子女抛弃,漂泊无依,大多数人认为他是社会的蠕虫,肮脏而碍眼,自此见证了无数人心的冷漠。最终为了充饥,迫不得已偷了几片面包,被发现后遭受众人的唾弃和鄙夷,那个晚上,他在寒冬中逝去。

    矛盾的心理状态致使我不知哪一方才是正确,哪一方真正值得同情。

    最后,一位大叔斩断了怪物的脖子,我望着血腥的战场,告诉他所有的奇异之事,以及

    父亲的遗物,他说我必定是异魂者的传人。

    关于我的父亲和魂使方面的了解,也得益于他的告知,我依稀记得陌生魂使的面庞,不过自那以后,他也销声匿迹了。

    学校里,我与孤儿院的人不在同一班,而陌生的同学都冠名我以“异类”的蔑称。自然,我尝试去改变他们的偏见,可是再努力融入集体,都被当做“异类”的异样行为。也罢,同虚伪得令人恶心的“小社会”作斗争,还妄想移除偏见,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另一边,院里的虐待更加连本带利,甚至不满足于单单的肉体伤害,而在于精神折磨了。令人作呕。

    忍无可忍,在一天回去的路上,我拿出以异之眼变形的蝴蝶刀,毫不犹豫地灭了单独一人监督的“主犯”,一发不可收拾,便带领孤儿院的同伴逃走了。

    初识社会,“要么有颜,要么有钱,要么有利,要么会装”的捷径处处有,却无法走,最后还是在一位好心人的手下打工,生活也勉强能以最低姿态运行,但精神富足了不少。

    待新的启世降临,我不辞而别,走上了关闭嫉妒魂守门的道路。斩杀恶魂并不难,我想是因为遗传了异魂者的基因吧,但是斩杀恶魂的过程在开始十分艰难,因为我的魂眼,能看透恶魂的人生......

    不止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它以无数足够影响情绪的方式,展现人生的苦辣酸甜、喜怒哀乐……但是面对“正义”,不得不果断取舍,可是独自承担的我,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情绪,如何面对自己的人性呢?

    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封闭自己了。

    以冷漠无情压制情绪的抉择,以“与所有人性恶为敌”的念头遏止自身人性的丑陋一面。

    如今,似乎做到了。

    ……

    “你的话变多了呢!”

    微风轻拂,粼粼波光跃动,落叶在摇曳的草坪上跳起支离破碎的舞蹈。

    “可能是你的话变少了。”

    “是吗?是哦,还有一个问题,你说过我们不是同路人,对吧?”

    “对。”

    “怎么回事呢?”

    “或许我们方向一样,但终点不一样。”

    “嗯?”

    “我可以清楚看见我所追求的道路终点——一场必输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