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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仓山郡乃穷苦之地

    杨兆禄走进来行了一礼后直起身来,刚要说话就听到上头传来一句。

    “杨卿来的正好,苏卿说是与你约好了今日有事相商,不知道是有何事要相商?”

    “啊!?”

    杨兆禄愣了下,看了看陛下,随后茫然看向苏行。

    那眼神就好似在询问,我们昨晚约了什么?不是已经相商完了吗?

    杨兆禄一脸懵,“苏郎君,这——”这要怎么说?

    一旁的苏行扶额,在陛下问杨兆禄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要遭打脸了。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打脸来的太快,苏行心一横,心想陛下既然要看自己的笑话,那就看吧。

    这么一想,苏行摆烂似的放下遮住脸的手,这下是把在场的陈玦和杨兆禄都惊到了。

    “苏郎君,你这——”

    杨兆禄怎么也没想到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鼻青脸肿的!

    惊讶半晌,他才反应过一句,“这是被哪个小蟊贼给打了?你告诉我,我这就让人把他抓起来。”

    小蟊贼?

    还能哪个小蟊贼,当然是张家女娘那个小蟊贼打的!

    不,她分明就是个泼妇!

    但好面子的苏郎君当然不能说,就说是也不能当着杨兆禄的面说!

    可以让陛下看笑话,但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人看了去。

    这是底线!

    还在坚守“底线”的苏郎君,殊不知昨晚他的狼狈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去。

    但苏行越是不说,杨兆禄就越是要问个明白。

    言明一定要找到那个殴打朝廷命官的小蟊贼,抓起来审问对方为何要打苏郎君。

    还说什么,我大陈律法严明,断然不能有这种当街殴打之事。

    要说杨兆禄作为乾州郡守,那确实尽职尽责。

    这些日子,陈玦派暗卫出去各州县看了一下,得到的结果就是乾州在他的治理下,法治严明,仅仅有条。

    那殴打他人之事,一般情况下上绝对不会有的,但也有例外不是。

    为何会有人殴打苏行?

    所以杨兆禄作为郡守,就得问个明白,断然不会偏听一人之言。

    就算这人是有权有势之人也不行。

    奈何某苏姓郎君不配合,他就是不说。

    还一个劲的朝杨兆禄眨眼睛,示意他没问了。

    但杨兆禄没看懂,又问:“苏郎君可是眼睛不舒服?”

    “……”

    苏行往天,表示不想跟这人说话。

    杨兆禄本还打算继续问,但好在这个时候陈玦出声解救了他。

    “看苏卿脸上伤的不轻,可见对方下手之狠。”

    说罢,陈玦“啧啧”两声。

    鼻青脸肿的,陈玦看着就感觉到了疼,又觉得有些可惜。

    昨晚苏行那么狼狈的样子,自己居然没有看到。

    唉,真是可惜了。

    陈玦叹气,摆摆手让人离开。

    就在苏行的脚踏出门槛是那一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苏卿晚上走夜路可要小心了,免得又碰到哪家女娘,让人欺负了去。”

    “……”

    苏行下脚猛的一顿,险些没站稳,还是门外的刘忠瞧见了,上前扶了一把。

    身后的杨兆禄还不知道昨晚驿站这边的事,听到陈玦的话,也没往苏行脸上的伤想去。

    只以为是哪家女娘看上了苏行。

    毕竟苏行人长得俊,又得陛下信任,还是苏氏家族的郎君。

    就这身份,在乾州不知被多少女娘惦记。

    杨兆禄看向消失的苏行,抚须感叹道:“苏郎君不愧是是一表人才!”

    可惜,自家女娃还没有长大,不然他还真想结下这么一段姻缘。

    这会儿“戏中人”离开了,陈玦也没了看戏的心情。

    收起那看戏姿态,看向面前的棋盘。

    随手捻起一颗黑旗放在棋盘上,又从棋盘上拿起一颗白子握在了手心里。

    陈玦不善于下棋,和原身一样,也不爱下棋,但凡来一个棋艺好的,下不过两盘就输了。

    就是那王氏女娘,陈玦自然是下不过她的。

    如今学棋,不过是因为在这个社会上,棋乃君子六艺中的重要一课。

    就像老太傅说的“陛下可以不精通,但不能不学,更不能不懂,不做那睁眼瞎君子。”

    刘忠亲自捧茶过来,小内侍又给椅子后面加了一个烟霞色锦缎靠枕,屋内顿时静默下来,只留下棋子落盘之声。

    棋子落盘的声音,犹如乐师精心演凑的音乐。

    “啪!”一子落定,不过一会儿,陈玦便输了。

    在白子落下的那刻,杨兆禄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赢了。

    赢了谁不好,偏偏赢了陛下。

    杨兆禄还以为陛下出师王老太傅,那棋艺怎么也该学到九分。

    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差。

    早知道刚才就直接拒绝算了,总比现在赢了陛下强,杨兆禄后悔。

    “臣有罪!”杨兆禄赶紧起身请罪。

    “无事。”陈玦摆手,他倒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棋艺不行,棋品还是有的。

    陈玦抬眸看向对面请罪的杨兆禄,他问道:“朕记得你来乾州任职也有三年了,可想过回洛京?”

    回洛京?

    “回陛下,洛京乃陈国都城,都城繁华,我心向往。”

    杨兆禄又道:“但洛京再好,我陈国也并非只有一个洛京,还有其余州郡。”

    这话,陈玦听明白了。

    就是拒绝调回洛京的意思。

    刚刚自己那一番话问话,在任何人听来,就是有将对方调回洛京之意。

    旁人听了,更多的是欣喜,感恩戴德。

    而杨兆禄倒是不一样,直接拒绝了,居然还想去其它州郡。

    陈玦轻笑,愈发觉得杨兆禄此人不错,看向杨兆禄的眼神也带了些欣赏。

    “说的不错!”

    陈玦点头,又问:“那杨卿想去哪个州郡?”

    “仓山郡。”

    这一次,又是出乎陈玦的意料之外。

    仓山郡是陈国最最最穷苦的一个郡,一般人都不想去仓山郡。

    如果去了,也会想法设法的回到洛京,去其他地方。

    如今的仓山郡已经有七八年没有郡守了。

    看着杨兆禄眼中坚定,陈玦细细思虑了下,问他:“可想清楚了?”

    “仓山郡乃穷苦之地,一般人可不愿去。”

    杨兆禄笑了。

    只那笑,一眼便能看出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