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隐患
“能将寻常御风用到这般境地，顾道友的修为境界远超我平生所见。”
白秀才是识货的人，从顾子羽露出的这一手，愈发发觉得他的来历不简单。
面对来自大佬的赞叹，顾子羽表面谦虚，心里发慌。
如果不是《道德经》帮忙突破了上限，他还是一个练气境界都被压制到几乎没有的凡人。
更别提动用天地伟力。
心虚的顾子羽干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道：“画卷是我推算所得，因果联系在你身上。白先生可否将画卷的构思同我说说，有更多的线索，更方便我从中推演。”
顾子羽说话时义正言辞，实际是想打探有关画卷的用法。
这山河丹青至宝落在他手中，如果不能将用途发掘出来，那就是暴殄天物。
面对顾子羽的问题，白秀才皱眉想了想。
“此事于我心中只是懵懂思路，在我行走山河之间渐渐形成，从未对旁人提起。”
说到这里，白秀才叹了口气。
“既然顾道友想知道，与你说说也无妨，等我回去整理一番，再将关于丹青画卷的构想告诉你。”
二人说定，言语中露出来的高端令在旁边坐着的乾元心生神往。
注意到了这位道士的尴尬，白秀才好心问道：“乾元道长，不知玄清观的悟道明心大典是何时开场，我这外人能不能去瞧瞧？”
听见这话，乾元尴尬起来。
他左右看看，目光从顾子羽身上划过，却不敢对视。
“白先生莫要再说这话了，顾前辈在我玄清观前说的那番言语，让观中的师兄弟羞愧难当……这论道之言令我等心有所悟，恐怕短时间内是难以消化。”
竟然这么厉害？
顾子羽也没想到自己一时意气之争丢出来的话，竟然让玄清观的道士连门派盛典都放弃了。
不过他倒是坦然，自己说出的《道德经》对于玄清观的道士来说，如同鸿蒙天音。
虽然只是残篇，但对他们来说，已经于修行上大有脾益。
这是得了好处，只有感激的道理。
顾子羽又趁机向白秀才询问一番有关儒修修行的要点，后者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远处的村庄屋舍上飘起了炊烟。
顾子羽这才从热烈的讨论氛围中惊醒，又连忙一挥袖，将众人转移到学堂里。
就在他这来去之间，几乎一个白天寻不到人的书生是一肚子火气。
看到院子里大变活人，端着饭碗的书生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呦呵，你还晓得回来啊？”
对于修行众人和自己的偶像，书生明显客气几分。
他先请白秀才和乾元去灶房中用饭，然后盯着顾子羽，幽怨道：“白天正忙的时候不见你来，好不容易歇下来，准备用顿晚饭，正好卡点回来！你还挺会挑时间！”
顾子羽是他用每月二两银子雇来的教书先生，从刘大家赶回来后，就一直不见人影。
这不就是无故旷工吗？
见他这般神态，顾子羽有些不好意思。
闻着从灶房中飘转的饭菜响起，顾子羽毫不走心的赔礼道歉，脚下步伐飞快。
等到了灶台上一看，书生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表示着对他不满，但偷偷留了一碗红烧肉放在锅盖下。
白秀才和乾元早就端着碗各回各屋，留下来的红烧肉毫无疑问就是他的。
书生平时独居，做饭的手艺极好。
“这下有口福了，被说两句不痛不痒，吃到嘴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顾子羽吃了两口，还有些惊讶抠门的书生会舍得在红烧肉里放糖。
就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片阴影。
只听一声惊叫。
“这是我给白先生做的红烧肉！”
听到这话，顾子羽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心中顿时无语，可是咀嚼的速度反而加快了几分。
感情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吃到碗里的肉，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好不容易请走了骂骂咧咧的书生，顾子羽洗碗刷锅，回房的时候看到白秀才的那间屋子里点着灯。
觉察到顾子羽从自己房门前路过时停了步伐，白秀才随便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两手捧着几张宣纸走出来。
“今日从乾元口中听到顾道友的论道之言，我心中感触颇深。再加上这些年行走人间，也确实对丹青书卷的构图有些想法。”
白秀才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了沧桑。
他将宣纸递给顾子羽，道：“这就是有关画卷的设想，若是可以，还请顾道友指点一番。”
顾子羽接过宣纸看了看，上面的思路还算成熟，尤其是最后一张纸上，写了使用丹青画卷的方法。
这才是顾子羽最想得到的。
青竹书院的鸿儒，留在画卷中的不过是自己一缕神念。
就算神念的想法有再多的改变，也影响不到在流云宗中被顾子羽拿到手里的画卷。
顾子羽在这场镜花水月中看的分明，他只想拿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过对于白秀才的询问，他还是选择了个颇为得体的理由。
“这是白先生的感悟凝结，又怎好由外人点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感觉顾子羽说的在理，白秀才只好长叹一声，打消了请他指点的想法。
空有修为的顾子羽也松了口气，他不过是一个练气萌新，哪有本事指点大佬？
《道德经》只不过是用的恰到好处，才显得他高深莫测。
又因为此方天地的特殊，《道德经》的位格明显高于白秀才炼制的丹青画卷，这才直接“篡改”了他所能动用的力量。
顾子羽回到屋中，将宣纸上的内容记录在手机上。
虽然手机因为时间流速的区别，无法联系外界，但作为备忘录，还是颇为可靠的。
但出去的方法是什么？
当时招财手舞足蹈和顾子羽交流时，说自己出去的时候就和进来的时候一样简单，仿佛吃饭喝水那样流畅。
顾子羽进来的时候，是念了儒家经典，引起丹青画卷的共鸣。
好在修士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顾子羽开口背诵起来，同时在心中默念自己想要离开画卷。
骤然间天旋地转，顾子羽只觉得头脑一昏，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书桌边。
白鸿飞给他的丹青画卷，还好端端的在桌上放着。
不过当顾子羽俯身细看的时候，发现有一处地形像极了玄清观和刘家村的位置。
这处山间道观，本该被细瘦的笔锋勾勒出来，此刻却好像晕染了一团墨水。
深浅不一的墨迹晕染了整座山脉。
顾子羽伸手触碰的时候，恍惚间能听到自己站在狂风中念诵《道德经》时说话的声音。
虽然声线模糊，好像被施加了某种术法带着庄严肃穆之感。
但顾子羽确信那语气音调，分明就是他当时在装x。
顾子羽拿起落在地上的《长河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再次开始念诵。
转瞬间，他出现在了学堂的客房。
又是一阵念诵，再度回归剑斋。
这来来往往，顾子羽确定了自己“传送”是没有cd的。
美中不足的一点是，想要在画卷中进出必须要背诵一段“课文”。
难怪说白家落魄了。
曾经出过鸿儒的儒修世家，如今的嫡系是个纨绔子弟，连祖传画卷的作用都不知道。
不过据白鸿飞所说，画卷是那个和他关系不好的院长叔父……亲手交给他的。
如果他叔父知道画卷如此珍贵，等白鸿飞回到家中询问起来，恐怕就要追查到他这里了。
想到这里，顾子羽有些犹豫。
这幅画卷是白鸿飞用来酬谢他救命之恩的，顾子羽收的心安理得。
可问题在于，白鸿飞的叔父是青竹书院的外院院长。
和修为至少是结丹的修士结仇，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而且这位结丹修士还不是单打独斗，作为实权人物，他能调用青竹书院的资源，从各方面对他进行打压。
可要说就这样拱手让出……
任何一个想要搏一搏大道的修士，都不会心甘情愿。
这可是难得的机遇。
顾子羽不禁觉得心烦意乱，干脆将画卷收进物品栏中。
等到天一亮，他就向人打听了白鸿飞的住处。
虽然白鸿飞只是青竹书院的外院弟子，但因为他的家世，来访流云宗的青竹书院儒修都对他十分熟悉。
被顾子羽问过来的儒修看着他身上穿着流云宗弟子服，眼中闪过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不等顾子羽编出一个理由，儒修就伸手指着和驿站隔了一条街的铺面。
“你若是要找白鸿飞，就去那里找他吧……这家伙来了其他宗门的地盘还不知收敛，白天在赌坊厮混，晚上夜宿秦楼。”
显然在青竹书院的弟子，白鸿飞很不受人待见。
儒修提起白鸿飞的时候，眼角透着嫌恶。
闻言，顾子羽看了一眼门口挂着赌坊招牌的铺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注意到顾子羽的神情，儒修不知想到了什么，还后退了一步。
“是不是白鸿飞问你借钱不还，没想到他这次还晓得留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冒充他人！你自己去找他，他欠的债、惹的事，和我们可没关系！”
丢下这话，儒修一甩袖子，毫不犹豫地扭头回到驿站。
旁边路过的书院弟子，听到白鸿飞的名字都避之不及。
怎么会有人的人缘差到这种地步？
顾子羽无奈之下，只得走进赌坊。
这还是他来到修行世界后，头一回去赌坊。
流云宗的方式中严禁开设赌坊，这是宗门历代流传的规矩。
受到流云宗风气的影响，偌大的流云城中，大些的赌坊都聚集在驿站一带。
专门做外来人的生意。
赌坊里人声吵杂，十分吵闹。
顾子羽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中，越走越是心烦。
好不容易在一张桌子前看到了白鸿飞的身影，他走上前一看，发现白鸿飞面前的筹码堆得老高。
穿着儒修衣衫的白鸿飞已经摘掉了头顶的帽子，整个人兴奋到脸色发红，头顶热气蒸腾。
哪还有半分儒修的书卷气？
看到他这副样子，顾子羽想到刚刚听来的那些话，总算能理解为什么青竹书院的人都不待见他了。
一个人品不行的烂赌鬼，在修行上也没有天分。
如果不是仗着白家祖上的功绩，想来白鸿飞早就被逐出青竹书院了。
听到顾子羽在喊自己，白鸿飞头也不回，胳膊肘往后捅了捅。
“别烦我，马上我就要赢大钱了！”
他摆在桌上的筹码堆得像小山似的，确实引人注目。
旁边的赌徒看到白鸿飞今日手气不错，连赢了许多，也都跟着他一起押注。
筹码丢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旁边的庄家抖了抖手腕，这一把要是再让白鸿飞赢下去……东家可不会轻饶了他。
可是这个赌鬼今天的运气真旺……
凭着他多年做庄的经验，手上这一蛊，怕是又要让赌鬼赢了。
想到这里，庄家眼角一瞥，二楼栏杆处有个人影退到了柱子后面。
盖子揭开。
白鸿飞输了。
刚刚还对白鸿飞连声夸赞，将他奉为神明的赌鬼们顿时叫骂起来。
庄家则是笑呵呵的说道：“风水轮流转，输赢听凭天定，说不定下把就又赢回来了。”
听到这话，白鸿飞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储物袋。
他手上已经没有灵石用来兑换筹码了。
直到这时，白鸿飞才想起刚刚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连忙扭头看去。
看到顾子羽在，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干什么，而是开口一句：“能不能借我点钱？”
听到这话，顾子羽无语极了。
借钱给白鸿飞，然后让他再上赌桌吗？
虽然他不清楚庄家是怎么用了手段，但是刚刚庄家的神态给他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再说修行世界，赌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运气？
修为高的人不会来这种赌坊。
修为低的，又看不穿东家请来的客卿做手脚。
都是交智商税。
“借钱可以，但你这会不能再赌了，我有正经事情要问你。”
毕竟画卷是从白鸿飞手上得到的，顾子羽对他倒是大方。
可惜听到不能赌，白鸿飞顿时歇了借钱的心思。
白秀才是识货的人，从顾子羽露出的这一手，愈发发觉得他的来历不简单。
面对来自大佬的赞叹，顾子羽表面谦虚，心里发慌。
如果不是《道德经》帮忙突破了上限，他还是一个练气境界都被压制到几乎没有的凡人。
更别提动用天地伟力。
心虚的顾子羽干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道：“画卷是我推算所得，因果联系在你身上。白先生可否将画卷的构思同我说说，有更多的线索，更方便我从中推演。”
顾子羽说话时义正言辞，实际是想打探有关画卷的用法。
这山河丹青至宝落在他手中，如果不能将用途发掘出来，那就是暴殄天物。
面对顾子羽的问题，白秀才皱眉想了想。
“此事于我心中只是懵懂思路，在我行走山河之间渐渐形成，从未对旁人提起。”
说到这里，白秀才叹了口气。
“既然顾道友想知道，与你说说也无妨，等我回去整理一番，再将关于丹青画卷的构想告诉你。”
二人说定，言语中露出来的高端令在旁边坐着的乾元心生神往。
注意到了这位道士的尴尬，白秀才好心问道：“乾元道长，不知玄清观的悟道明心大典是何时开场，我这外人能不能去瞧瞧？”
听见这话，乾元尴尬起来。
他左右看看，目光从顾子羽身上划过，却不敢对视。
“白先生莫要再说这话了，顾前辈在我玄清观前说的那番言语，让观中的师兄弟羞愧难当……这论道之言令我等心有所悟，恐怕短时间内是难以消化。”
竟然这么厉害？
顾子羽也没想到自己一时意气之争丢出来的话，竟然让玄清观的道士连门派盛典都放弃了。
不过他倒是坦然，自己说出的《道德经》对于玄清观的道士来说，如同鸿蒙天音。
虽然只是残篇，但对他们来说，已经于修行上大有脾益。
这是得了好处，只有感激的道理。
顾子羽又趁机向白秀才询问一番有关儒修修行的要点，后者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远处的村庄屋舍上飘起了炊烟。
顾子羽这才从热烈的讨论氛围中惊醒，又连忙一挥袖，将众人转移到学堂里。
就在他这来去之间，几乎一个白天寻不到人的书生是一肚子火气。
看到院子里大变活人，端着饭碗的书生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呦呵，你还晓得回来啊？”
对于修行众人和自己的偶像，书生明显客气几分。
他先请白秀才和乾元去灶房中用饭，然后盯着顾子羽，幽怨道：“白天正忙的时候不见你来，好不容易歇下来，准备用顿晚饭，正好卡点回来！你还挺会挑时间！”
顾子羽是他用每月二两银子雇来的教书先生，从刘大家赶回来后，就一直不见人影。
这不就是无故旷工吗？
见他这般神态，顾子羽有些不好意思。
闻着从灶房中飘转的饭菜响起，顾子羽毫不走心的赔礼道歉，脚下步伐飞快。
等到了灶台上一看，书生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表示着对他不满，但偷偷留了一碗红烧肉放在锅盖下。
白秀才和乾元早就端着碗各回各屋，留下来的红烧肉毫无疑问就是他的。
书生平时独居，做饭的手艺极好。
“这下有口福了，被说两句不痛不痒，吃到嘴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顾子羽吃了两口，还有些惊讶抠门的书生会舍得在红烧肉里放糖。
就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片阴影。
只听一声惊叫。
“这是我给白先生做的红烧肉！”
听到这话，顾子羽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心中顿时无语，可是咀嚼的速度反而加快了几分。
感情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吃到碗里的肉，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好不容易请走了骂骂咧咧的书生，顾子羽洗碗刷锅，回房的时候看到白秀才的那间屋子里点着灯。
觉察到顾子羽从自己房门前路过时停了步伐，白秀才随便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两手捧着几张宣纸走出来。
“今日从乾元口中听到顾道友的论道之言，我心中感触颇深。再加上这些年行走人间，也确实对丹青书卷的构图有些想法。”
白秀才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了沧桑。
他将宣纸递给顾子羽，道：“这就是有关画卷的设想，若是可以，还请顾道友指点一番。”
顾子羽接过宣纸看了看，上面的思路还算成熟，尤其是最后一张纸上，写了使用丹青画卷的方法。
这才是顾子羽最想得到的。
青竹书院的鸿儒，留在画卷中的不过是自己一缕神念。
就算神念的想法有再多的改变，也影响不到在流云宗中被顾子羽拿到手里的画卷。
顾子羽在这场镜花水月中看的分明，他只想拿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过对于白秀才的询问，他还是选择了个颇为得体的理由。
“这是白先生的感悟凝结，又怎好由外人点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感觉顾子羽说的在理，白秀才只好长叹一声，打消了请他指点的想法。
空有修为的顾子羽也松了口气，他不过是一个练气萌新，哪有本事指点大佬？
《道德经》只不过是用的恰到好处，才显得他高深莫测。
又因为此方天地的特殊，《道德经》的位格明显高于白秀才炼制的丹青画卷，这才直接“篡改”了他所能动用的力量。
顾子羽回到屋中，将宣纸上的内容记录在手机上。
虽然手机因为时间流速的区别，无法联系外界，但作为备忘录，还是颇为可靠的。
但出去的方法是什么？
当时招财手舞足蹈和顾子羽交流时，说自己出去的时候就和进来的时候一样简单，仿佛吃饭喝水那样流畅。
顾子羽进来的时候，是念了儒家经典，引起丹青画卷的共鸣。
好在修士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顾子羽开口背诵起来，同时在心中默念自己想要离开画卷。
骤然间天旋地转，顾子羽只觉得头脑一昏，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书桌边。
白鸿飞给他的丹青画卷，还好端端的在桌上放着。
不过当顾子羽俯身细看的时候，发现有一处地形像极了玄清观和刘家村的位置。
这处山间道观，本该被细瘦的笔锋勾勒出来，此刻却好像晕染了一团墨水。
深浅不一的墨迹晕染了整座山脉。
顾子羽伸手触碰的时候，恍惚间能听到自己站在狂风中念诵《道德经》时说话的声音。
虽然声线模糊，好像被施加了某种术法带着庄严肃穆之感。
但顾子羽确信那语气音调，分明就是他当时在装x。
顾子羽拿起落在地上的《长河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再次开始念诵。
转瞬间，他出现在了学堂的客房。
又是一阵念诵，再度回归剑斋。
这来来往往，顾子羽确定了自己“传送”是没有cd的。
美中不足的一点是，想要在画卷中进出必须要背诵一段“课文”。
难怪说白家落魄了。
曾经出过鸿儒的儒修世家，如今的嫡系是个纨绔子弟，连祖传画卷的作用都不知道。
不过据白鸿飞所说，画卷是那个和他关系不好的院长叔父……亲手交给他的。
如果他叔父知道画卷如此珍贵，等白鸿飞回到家中询问起来，恐怕就要追查到他这里了。
想到这里，顾子羽有些犹豫。
这幅画卷是白鸿飞用来酬谢他救命之恩的，顾子羽收的心安理得。
可问题在于，白鸿飞的叔父是青竹书院的外院院长。
和修为至少是结丹的修士结仇，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而且这位结丹修士还不是单打独斗，作为实权人物，他能调用青竹书院的资源，从各方面对他进行打压。
可要说就这样拱手让出……
任何一个想要搏一搏大道的修士，都不会心甘情愿。
这可是难得的机遇。
顾子羽不禁觉得心烦意乱，干脆将画卷收进物品栏中。
等到天一亮，他就向人打听了白鸿飞的住处。
虽然白鸿飞只是青竹书院的外院弟子，但因为他的家世，来访流云宗的青竹书院儒修都对他十分熟悉。
被顾子羽问过来的儒修看着他身上穿着流云宗弟子服，眼中闪过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不等顾子羽编出一个理由，儒修就伸手指着和驿站隔了一条街的铺面。
“你若是要找白鸿飞，就去那里找他吧……这家伙来了其他宗门的地盘还不知收敛，白天在赌坊厮混，晚上夜宿秦楼。”
显然在青竹书院的弟子，白鸿飞很不受人待见。
儒修提起白鸿飞的时候，眼角透着嫌恶。
闻言，顾子羽看了一眼门口挂着赌坊招牌的铺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注意到顾子羽的神情，儒修不知想到了什么，还后退了一步。
“是不是白鸿飞问你借钱不还，没想到他这次还晓得留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冒充他人！你自己去找他，他欠的债、惹的事，和我们可没关系！”
丢下这话，儒修一甩袖子，毫不犹豫地扭头回到驿站。
旁边路过的书院弟子，听到白鸿飞的名字都避之不及。
怎么会有人的人缘差到这种地步？
顾子羽无奈之下，只得走进赌坊。
这还是他来到修行世界后，头一回去赌坊。
流云宗的方式中严禁开设赌坊，这是宗门历代流传的规矩。
受到流云宗风气的影响，偌大的流云城中，大些的赌坊都聚集在驿站一带。
专门做外来人的生意。
赌坊里人声吵杂，十分吵闹。
顾子羽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中，越走越是心烦。
好不容易在一张桌子前看到了白鸿飞的身影，他走上前一看，发现白鸿飞面前的筹码堆得老高。
穿着儒修衣衫的白鸿飞已经摘掉了头顶的帽子，整个人兴奋到脸色发红，头顶热气蒸腾。
哪还有半分儒修的书卷气？
看到他这副样子，顾子羽想到刚刚听来的那些话，总算能理解为什么青竹书院的人都不待见他了。
一个人品不行的烂赌鬼，在修行上也没有天分。
如果不是仗着白家祖上的功绩，想来白鸿飞早就被逐出青竹书院了。
听到顾子羽在喊自己，白鸿飞头也不回，胳膊肘往后捅了捅。
“别烦我，马上我就要赢大钱了！”
他摆在桌上的筹码堆得像小山似的，确实引人注目。
旁边的赌徒看到白鸿飞今日手气不错，连赢了许多，也都跟着他一起押注。
筹码丢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旁边的庄家抖了抖手腕，这一把要是再让白鸿飞赢下去……东家可不会轻饶了他。
可是这个赌鬼今天的运气真旺……
凭着他多年做庄的经验，手上这一蛊，怕是又要让赌鬼赢了。
想到这里，庄家眼角一瞥，二楼栏杆处有个人影退到了柱子后面。
盖子揭开。
白鸿飞输了。
刚刚还对白鸿飞连声夸赞，将他奉为神明的赌鬼们顿时叫骂起来。
庄家则是笑呵呵的说道：“风水轮流转，输赢听凭天定，说不定下把就又赢回来了。”
听到这话，白鸿飞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储物袋。
他手上已经没有灵石用来兑换筹码了。
直到这时，白鸿飞才想起刚刚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连忙扭头看去。
看到顾子羽在，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干什么，而是开口一句：“能不能借我点钱？”
听到这话，顾子羽无语极了。
借钱给白鸿飞，然后让他再上赌桌吗？
虽然他不清楚庄家是怎么用了手段，但是刚刚庄家的神态给他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再说修行世界，赌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运气？
修为高的人不会来这种赌坊。
修为低的，又看不穿东家请来的客卿做手脚。
都是交智商税。
“借钱可以，但你这会不能再赌了，我有正经事情要问你。”
毕竟画卷是从白鸿飞手上得到的，顾子羽对他倒是大方。
可惜听到不能赌，白鸿飞顿时歇了借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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