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无话可说的挑骨头

    在相互寒暄后双方落座，安楠看到蔡董的包又吓了一跳，刚才站着说话没注意，只能说今天这位蔡董给韩梅二人太多惊吓了.蔡董的这个包如果在五年前，绝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安楠从时尚杂志上经常看到名模们背着它拗各种造型，传说中买这个包需要等一年半载的，而且需要有老客户推荐才能买的到，这些传说让它的身价傲视所有的其它包包，简直是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所有的女孩的梦中礼物.可是此刻，这个包的边上已经磨的不成样子了，露出里面的衬皮，拉链的地方也有些豁口，本来挺刮的造型已经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那个标志还是牢牢的粘在上面，估计没人知道这个包有那么大的来历。韩梅也有一个同款式不同颜色的，虽不是爱若珍宝，也是她有一年工作太辛苦，考虑了很久给自己的奖励，看到蔡董很随便的把包忘桌上一扔，扯开拉链拿出资料电脑，里面的衬布拉出来有些都烂了，她感觉到心在痛，这也太暴殄天物了，除了眼前的蔡董，应该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对待如此贵重的包吧。安楠则是羡慕都没办法，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包包变成这样，眼睛都发直了。

    蔡灿珍注意到她们的表情，又是豪放的大笑，“这是我儿子给我的礼物，他说又便宜又好背，也能装东西，真是价廉物美，所以我就带着它到处跑，虽然现在有些旧了，估计还能背个几年。”这是安楠第二次看到韩梅失焦的眼神了，她自己也是瞬间很想咆哮，这个包还价廉物美，那还能有什么是贵的。

    韩梅摇摇头，自从碰到蔡灿珍以后她的情绪就有失控的倾向，她要赶紧回到自己能掌控的节奏，于是她开始介绍这次会议的目的主要是对于这个项目的阶段评估，之前的投资主要是用在哪些方面，各项开支的记录和审核报告，然后市场分析以及下一步需要的投资金额。韩梅讲的非常认真，没有因为蔡董的外貌而有轻视或者有意忽略一些要点，还是维持她一贯的专业水准。蔡灿珍这时候也没有了大妈气质，非常全神贯注的看着演示，不停的做着笔记，时不时的和林美凤轻声说着什么，反而安楠是最清闲的，就是负责跟着韩梅的节奏翻页而已，可是她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什么时候蔡董就要把底牌亮出来。

    等韩梅把第一部分的回顾讲好，蔡灿珍举手示意，“韩小姐，谢谢你介绍的内容，非常翔实，可是关于目前已经建成的设施你只是大致说了一下，可以介绍的更详细一些吗？我需要知道已经作了什么，具体到每个大的设备或者建筑的费用，可以给我详细的信息吗？”安楠心里一跳，这就来了，从她的问题看起来蔡董已经有明确的目标了。

    韩梅的直觉告诉她，蔡董的要求不寻常，因为他们之前都只是看审计报告，对照一下数字而已，从来没有这么对每个大的开支有疑问，虽然这也难不倒她。打开自己的电脑，她飞快的从文件里找到相关的数据，马上把数据加在演示报告里，并做了报表加载，让结果看起来更直观，蔡灿珍看着她一系列的操作，赞赏的点点头，示意安楠停在这里，她站起来仔细的看着数据，并在自己的笔记上写了很多。韩梅和安楠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不过她应该会很快提问的，所以就耐心的等着。

    蔡灿珍看完后，对韩梅说，“稍等一会，”然后就和林美凤一起在她们的电脑上指着什么，最后她抬头说，“不好意思，这个部分结束了，下一部分是什么？”

    安楠把演示报告翻到第一页给她看会议议程，蔡灿珍看看，然后把笔一放，身体往后伸了个懒腰，犹如一只猫，“我们还是跳过市场调研那部分吧。我知道你们的结论是这个项目的最终市场情况已经过了高峰期，就算明年能开工，后面的销售也不会很好，估计很快就会面临激烈的竞争而关厂或者转向其它的行业。这个我基本同意你们的看法，也觉得这个项目的前景并不是很好。”

    此时的蔡灿珍已经是个专业的投资者，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她逐步开始掌控会议的节奏，而这一向是韩梅的强项，所以她分明的感受的到，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蔡灿珍如将军一样指挥若定，等着她接下来的意见。

    蔡灿珍走近韩梅，盯着她的眼睛问到，“那么请问你们对于这个项目的各种替代性方案有什么建议呢？你们在报告里有提到过一些，但是说实话我很不满意，因为你们只是在引导我去选择你们认为好的结果，而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不好意思，这个跟你们其他工作上的专业性差非常多，或者你们泽亚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而不是完全站在我的立场，所以不管你们的结论是什么，在你们给我选择之前，我是不接受的。”她霸气的转身回头坐好，没有了刚才的笑容，林美凤则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而安楠激动的几乎要立起来鼓掌了，对于蔡董能抓住如此复杂局面中的关键处，如果不是韩梅那心丧若死的脸色。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刚才的和谐气氛一扫而空，被蔡灿珍外表迷惑的韩梅脑子久久不能转回来，美洛华居然不愿意采纳他们的方案，而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在之前的彩排里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大家商议的结果是最多美洛华银行想要更多的利润，在商言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而不会在尊重客户选择的细节上挑刺，但是现在，就在她面前，蔡灿珍就这样挑礼，而且挑的那么理直气壮，让人无话可说。

    安楠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韩梅，现在应该怎么办，可是韩梅还在那里发呆，她在紧张的想着对策，可是这里还有两个客户在等着，期待的看着他们.安楠清清嗓子，对蔡灿珍说道，“蔡董，不好意思，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没能让您满意。可以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再准备一下吗？”

    蔡灿珍威严的点点头，“好的，我也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可是这对于我们也是一大笔钱，如果我们把你们的方案照章全收，我们的股东到时会问一样的问题，那时候我就屁股都要被揍烂了。”她故意把自己说的可怜，只是引起了林美凤的娇笑声，这时安楠哪里还敢轻视她，只好讪讪的陪着笑脸，韩梅还是一言不发，脸色超级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