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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弱者生还(3)

    法西卢克狼缓步逼近,咧起嘴角露出獠牙;埃弥狄死死地盯着这头巨大的野兽,全身紧绷,拉满的弓弦弯如牙月,蓄势待发。

    十米……九米……八米……猎食者与猎物的距离不断靠近,彼此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虫鸣与夜鸟的啼咕声不知是何时就停下,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七米……六米……五米……埃弥狄再心中低语。借着月光他已经能够看这头它的全貌了:那是一只身长接近三米、高接近两米的庞然大物,背部和四肢隆起坚实的肌肉;它低俯前身,后肢垫起,看来是要发起最后的进攻了。

    不能再让它继续靠近了。

    埃弥狄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的眼睛,那是它唯一的弱点。这么近的距离,只要能射中这双眼睛中的任何一个,都能使其暂时失去攻击力;法西卢克狼的步子越来越慢,在它看来这个远比自己瘦小的生物是一个难缠的猎物,在追赶的途中,他多次用弓箭骚扰自己,虽然没有让自己受到重伤,但也是挂了不少的彩。如果埃弥狄先出手但没有射中法西卢克狼的要害,那法西卢克狼可以轻易扑倒这个没有任何反手能力的人类;同样的,如果是法西卢克狼先出手,那埃弥狄也可以在法西卢克狼飞扑无法闪躲之时给其致命一击。可以说,谁先出手谁就将处于劣势。

    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着,彼此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终于,腹中的饥饿感使这头法西卢克狼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它后腿用力一蹬,如同被投石机投出的巨石,以泰山压顶之势径直扑向埃弥狄;埃弥狄也迅速作出反应,瞄准法西卢克狼的双眼。但就在他准备射出这最后一支箭的时候,他心里犹豫了一下,将准星稍微偏下。松开紧绷着的弦,箭便带着破空声飞了过去,深深地嵌入了法西卢克狼的前肢左腋,一朵血之花也随之绽放。

    法西卢克狼吃痛,眼中更是增添几分恨意;而埃弥狄躲闪未及,被法西卢克狼扑倒;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猛得咬住了埃弥狄的左肩肩头。

    “啊啊啊!!!”

    钻心的疼痛直冲埃弥狄的大脑,疼得他大叫了起来。他那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倒映在法西卢克狼那绿油油的眸子里,他痛苦地呐喊着,蜷缩着身体,挣扎着,像极了落入蛛网的飞虫。

    捕猎成功,但这头法西卢克狼并不满意。抓捕这只猎物消耗了它太多的时间与精力,而且还因此受了不少伤。按照自己多年的捕食经验它不应该继续追捕这只难缠的猎物,可它作为这一片地区主宰的骄傲不允许它退却,好在最终也是捉到了这只猎物,口中鲜美的血肉滋味正在告诉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慢慢地,被它扑在身下的人类不在挣扎,他缓缓抽出被它压在身下的右手,将手掌覆在它的面门。法西卢克狼对他这些动作毫不在意,在它看来埃弥狄和尸体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现在就是再做些什么也是于事无补,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刚刚没能给它致命一击了。

    “为什么?”埃弥狄抚摸着法西卢克狼的额头,动作很轻,好像是在抚摸着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为什么要追我?这一路上明明有那么多其它更好捕捉的猎物,为什么一定要追我?”

    法西卢克狼听不懂埃弥狄说的话,它慢慢地加重咬合的力度,新鲜的血液从伤口处泊泊流出;它正在享用美食,无暇顾及埃弥狄的话。

    说来也是,难道你会在乎你餐桌上食物的想法吗?别说是听不懂,就是听得懂,你也会嗤笑着回答(甚至不屑于回答):弱肉强食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我比你强,我就可以吃了你。

    法西卢克狼继续加重咬合的力度,它已经等不及要撕开这个鲜美的肉罐、大快朵颐一番了。

    埃弥狄的脸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不过他并没有恐惧,棕褐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压在在他身上了猛兽,与它对视:“为什么?”

    “我只想保护自己和其他人,我并不想杀你。”

    “为什么一定要吃我们?!”

    埃弥狄将右手高高举起,手背亮起一个明亮的蓝色光环,照亮了埃弥狄那张无比狰狞的脸:“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这么做?!”

    “为什么?!”

    随着埃弥狄这一喝问,大量的的“火”在埃弥狄的右手聚集;还没等法西卢克狼反应过了,一个灼热炽烈的光球就出现在了埃弥狄的掌心中,接着埃弥狄便用力向西卢克狼的脑门狠狠地拍了下去。

    法西卢克狼终于反应了过来,它恐惧了,松开了埃弥狄的肩膀,不过为时已晚,埃弥狄的手掌已经拍的了它的面门。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光球发出的热浪以法西卢克狼的脑袋为起点向四周扩散,将埃弥狄推离了法西卢克狼;刹那间,夜晚亮如白昼,一股烧焦的气味开始在周围弥漫开来。

    “哈……哈……”埃弥狄挣扎着站了起来,捂着左肩上的伤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刚刚还准备吃了自己的法西卢克狼:这只不久前还不可一世庞然大物正如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面门上一个巴掌大的窟窿冒着丝丝白烟,里面尽是烧焦的脑组织;墨绿色的眼睛没有了凶残,木然地看着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埃弥狄。

    它死了,死得极其狼狈,死得不明不白:或许它到死也不明白这个弱小的人类是怎么把它给杀掉的。

    埃弥狄摇摇头,扶住树木,一步一步地往回的方向走去。他现在觉得好疼,生理和心理上的疲倦更是使得他两眼发黑。现在埃弥狄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再去想其它多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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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地里,拉薇跪坐在草垫上,捡起地上的枝条塞进篝火里;雪莉枕着拉薇的大腿,合紧双眼,呼吸平稳,娟丽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恬静。

    拉薇一边添加柴火,一边警惕地看四周,生怕那头狼又冒出来—好在四下没有什么异动,除了远处的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以外,就只有篝火里枝条因燃烧而产生的“噼啪”声而已。

    确定周围暂时没有危险,拉薇松了一口气。不就前被追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劫后余生的拉薇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说实话拉薇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头法西卢克狼为什么会放过她和雪莉,明明已经是唾手可得的食物,为什么还要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