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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

    府衙。

    经过追捕,探查,加上吴捕头负伤带回一封密函交给方业,幕后指使者已然明了,反让案情陷入僵局。

    “圣上夺宝杀人?手段未免太阴狠,传出去天下人该如何看?”

    密函确实是皇上笔迹,还加盖了玉玺...不过,祈翊始终认为,这种屠门自毁声誉的事儿,为皇者不会那么蠢。

    要屠满门,至少有个正当罪名,名不正言不顺,就不怕天下义士奋起,推翻暴君暴政。

    “翊王是说,有人借皇上之手...”

    谁这么大本事,敢把皇上玩弄于鼓掌?当今虽夹缝中继位,韶年便能从璞王手中抢走皇位,足可见并非泛泛之辈。

    收回思绪,再看手里的密函,御章、笔迹...难道有人仿造?为的是什么?若是将之呈给皇上辨明真伪,一切还不不攻自破。

    “我想背后之人,笃定我等不敢贸然,将之呈给皇上辨识?有大不敬之嫌”

    “嗯,翊王与我所想一致,不如,劳烦代为走一趟”

    祈家是有名铸剑世家,先皇为了拉拢,给了世袭罔替的王位,虽然是闲散头衔,不参与朝廷事物,但凡有事觐见,都会慎重处理。

    是以,携密函入皇城呈给皇上辨明真伪,没有人比祈翊更合适,怕只怕,幕后指使者,不会让祈翊那么轻松入皇城。

    考虑到自身安危,祈翊没有盲目答应,找了个理由推延,聪明的从细节上分析幕后之人,转移话题。

    “爷,绥王让...”

    随身侍卫在祈翊耳畔低语,只因,冰竹针极其珍贵,祁家家传宝,不能轻易现世,何况只是为救一个小丫鬟。

    祈翊睨了随身侍卫一眼,到底是多年好友吩咐,走一趟去看看总是要的,至于冰竹针,想都别想。

    拜别了方业,祈翊来到知府大院后院,又是冰窖取冰,又是好友亲自操刀救人,阵仗大的令人唏嘘。

    “夫君,怎么姗姗来迟,那么慢,针呢?”

    “我说爱妃啊...跟着参合那么久,已是仁至义尽,还拿家宝去填”

    “人命关天,留着也是摆设,救人要紧,快着点”

    自家王妃发话,祈翊吃瘪的跟着进屋,却被走前的竹艳娇挡在门外,直接伸手讨要冰竹针。

    不让进便不进,祈翊退到廊下坐着,摆明了不愿拿出,任凭竹艳娇苦口婆心一大堆话,就是置若罔闻。

    屋内,又一阵忙忙碌碌,刚吃上一口饭菜的秋绥,被请了回来,说是小丫鬟没气了。

    秋绥快步进屋,都没有看到廊下坐着吃茶的祈翊,最后一粒吊命药丸喂下,冰水也已用光,在不从根本解决,最多能拖两炷香。

    “祈翊到了吗?”

    “到了,在门外”

    “到了怎么不进...”

    哦,准是他那王妃犯轴,想到这儿,秋绥放下手中活儿,走出门外,不说其他伸手要针。

    祈翊扭头当作没看见,心中悲催的想,世代传家宝,到他这儿,就剩两枚用了就没有,日后有个什么如何是好。

    突然,穴道被人点了,两手被秋绥抬起,他家王妃一阵搜身,强行从他内衣襟口袋里,拿走了最后两枚冰竹针。

    回到屋里床榻边,秋绥从布包中,取出一枚形同竹叶的针,扎入小丫鬟后背,渐渐的冰竹针变成火红色,再慢慢融化...

    一枚很快虚耗光,秋绥毫不犹豫,将剩下一枚也扎入,屋外,穴道解开,祈翊哀嚎大叫。

    “好了,王爷,臣妾相信,你定能铸出先辈留下的冰竹针”

    “笑笑好了吗?”

    时琴从外面走了回来,笑笑是她给小丫鬟取的名儿,答应若是笑笑能够痊愈,从此就跟着她。

    看到时琴,祈翊又想起当年幽山铸剑,自那以后,无论他如何打造,再也没能铸造出同样的利剑,一度成了他心结。

    此下看到时琴,无异于火上浇油,祈翊暗恨这对父女,就是老天爷派来整治他的。

    “王叔如此咬牙切齿,莫非还记挂时瞬”

    也是,能打造出时瞬,确实是很了不起,好吧,未解思念,她就给他见见如今时瞬。

    从衣袖中,拿出手掌长短的短剑,剑身有骨节纹路,通体雪亮有光泽,时琴放在手心,示意祈翊来拿。

    “哇!这就是出自王爷手的神兵利器?”

    这些年没少听夫君提及,一直以为夫君不过是夸大其词,还把自己弄的闭户不出,苦心琢磨半载不得其法。

    如今得见,真真是不凡,祁家历代积攒的任何一件兵器,都比不上,她都怀疑,当时夫君究竟是怎么做到?

    颤抖着手,祈翊伸手去拿,呲溜,拿了个空,再看,明明就在时琴手里,祈翊再拿又是空,似乎是钻入时琴手心,不给祈翊触碰。

    “王爷,这剑是不是认主了?”

    竹艳娇不想祈翊再耿耿于怀下去,就当是自家孩子长大了,有着自己的生活,强求不来。

    “臣妾好奇,小琴是秋绥之女?当年你们闯幽山,可还是弱冠?”

    那么多年过去,小琴不应该还是这个年纪,少说也该而立之年了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琴还不想背着秋绥之女名头,想着干脆说出实情算了,被意志消沉的祈翊编话糊弄过去。

    “抢我剑的姑娘,是她母亲,秋绥一段时间神出鬼没,指不定后来有的,爱妃何必当着孩子说这些”

    时琴讶异,还有这么糊弄自己王妃的人,竹艳娇倒把她的异色,误以为是心里难过,后悔当面刨根问底,揭人伤疤。

    屋内,经过两枚冰竹针治疗,总算稳定下来,还要配上冰肌膏,每一个时辰涂抹一次,后续的事宜,秋绥交由帮忙的丫鬟处理,走出房门。

    “艳娇信不过绥?日后不准质疑我儿身世”

    官宦大户女儿,教条下长大,继承了后院家母那一套,总是疑神疑鬼不懂变通。

    好在心善,刚才帮着他抢竹叶针,给些警告就好,以免日后做事没分寸,惹到时琴,他都救不了。

    “走,小琴,陪父王用膳,嗯...叫上你王叔、王叔母一起”

    时琴失笑,话说那么明显,还用她请,嗬!秋绥挺威严,给人毋庸置疑之感,不愧出自皇家,即使修道也收敛不了气场。

    深夜时分,皎月当空,街上偶有醉汉摇摇晃晃走过,黑暗中的府邸传来响动,醉汉摇摇脑袋,笑自己吃醉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