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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最终战·谈个心呗

    场上的氛围都变得压抑,只有天地无一和印乐知稳稳地立在那二人卷起的狂风中。

    “哎呀。”天地无一突然道。

    随后,红玺刀的刀背砸上瑞安澜阻挡的小臂,瑞安澜为了化解那力量,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身下的青石板瞬间碎成无数片。

    瑞安澜从碎石堆中站起身,摸了摸自己青肿的小臂后,面向天地无一,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从额头中央画了一道垂直向下的线,一直画到鼻尖。

    随后从左侧鼻翼横着划到右侧鼻翼。

    画第二道线的时候,她的手开始颤抖,两道无形的线慢慢变黑,皮肉烧焦的味道从线上冒了出来。

    瑞安澜冲亦炎苏摇了摇食指。

    亦炎苏身上又隐隐泛起白玉一般的莹润光泽,眉间戾气却更重。

    这些动作在瞬息之间完成。

    瑞安澜往后一跳,又避开了红玺的一刀。

    天地无一转身就要向瑞安澜那儿去。

    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刀拦在他面前,刀锋对着他。印乐知握着长刀,冷冷地睨着天地无一。

    天地无一侧过头,他的眼神穿透了印乐知,穿越了时间,仿佛在看一个很久之前的人。他伸手握住长刀,手上用力,竟把长刀掰得崩出一道裂痕。

    印乐知道:“天地无一,你不能过去。”

    “小乐知,谁给你的胆量命令爷?”天地无一的声音带了透骨的讽刺。

    “我自己。”印乐知道,“你不能过去。”

    天地无一嘴边的笑容消失,嫣红的薄唇凶狠地向下延伸。他抬手把额前散落的碎发顺到脑后,那双深陷眼窝的狭长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印乐知:“这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的游戏。印乐知,别以为你真在爷心中有什么地位。”

    和山下嘴里说着“爱”的那位判若两人。

    印乐知已经不知道天地无一说的我们到底都是谁。是自己和天地无一,还是瑞安澜和天地无一经常挂在嘴边的“我们”。

    他用浸满凄凉与痛苦的眼神盯着天地无一,长刀却依旧拦在他身前:“天地无一,你只能留在这里。”

    被印乐知的眼睛看着,天地无一愣了一愣,印乐知趁机奋力抽出长刀,刀锋在天地无一掌心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长刀离手,天地无一的神情又恢复了方才的凶狠,手中黑刀一甩,玄铁链被他扯成一条紧绷的直线:“爷说过,你会选择这条路。那你只能留在黄泉,印乐知。”

    印乐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挥起长刀砍去:“亦炎苏·赫赛卡,与我同行。”

    众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那四个人的战斗,似乎毫无他们插手的余地。

    但他们又难以把自己的视线从四人身上扯开。

    因此没人注意到,一只信鸽从半空中盘旋降落,落在了三奇青手臂上。

    三奇青从鸽子腿上解下小筒,抽出纸条看了几眼,眼含担忧地看了一眼严方任,又四下环顾了一圈,最终跑到了影中月身边:“姑娘,等会儿结束后,麻烦告诉严方任一声,小生回边疆一趟。”

    “啊?”影中月看了眼旁边的付载波,答应了下来,“好的。”

    三奇青又望了望严方任,有些焦躁地捻了捻袖口,分开众人,下了山去。

    瑞安澜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笑了一笑:“严方任,刚才那一下还真是厉害。”

    严方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瑞安澜!”亦炎苏阻住印乐知的长刀,偏过头来看了一眼,“交换!”

    “不用。”瑞安澜倒退着踩下夜明廊的阶梯。

    亦炎苏沉下脸:“会死。”

    瑞安澜上一脚靴底还是落在青石板上,下一脚就变成了流光溢彩的琉璃瓦。

    “死亡不是终点。我们终将……”最后几个字随着她一起,被夜明廊的黑暗与追上去的严方任的背影吞噬。

    亦炎苏瞳孔猛地一缩。

    压在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增大。

    印乐知全然不受旁人干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亮晶晶的眼里藏着一点尖锐炽热的渴求,“多看看我吧”。

    亦炎苏看了一会儿,妥协地撇了撇嘴:“那再陪陪你,宝贝儿。”

    “我们终将葬送一切光明与黑暗的假象。”

    瑞安澜的后半截话落在严方任耳中。

    严方任僵硬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意:“假象?“

    瑞安澜:“……”

    瑞安澜又往夜明廊深处退了几步:“突然愿意讲话了?”

    严方任垂下了刀:“我又进了花万转的幻境。”

    瑞安澜道:“谢谢,我总算明白你怎么突然知道了很多的样子。”

    严方任:“你不解释吗?”

    瑞安澜摇摇头:“我不擅长说谎,太累了,干脆默认。”

    果然是这样。

    严方任手紧了紧,蓦地抬起头,又向瑞安澜砍去。

    瑞安澜一手扶住墙壁,顺着墙蹬上几步,越过红玺刀,迎向严方任。

    严方任轻声道:“在花万转的幻境中,我想了很多。然后我发觉,你和亦炎苏一直在演戏,只有我当了真。”

    瑞安澜没说话。

    红玺不仅会让她的伤口无法愈合,随着时间推移,还会压制她的光明之力。

    单凭肉体力量,瑞安澜很难战胜红玺。

    但那又如何?

    在瑞安澜的沉默和夜明廊琉璃壁的轻微碎裂声中,严方任继续道:“从你杀了薛琳琳开始,你就一步步引我卸防,救我,护我,信我。我错怪你了。你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你只是无情。”

    瑞安澜听严方任絮絮地说,缓声道:“严方任,我爱你。”

    严方任脸上的微笑一划而过:“我想想你对我说的那些情话,竟不知该信几分。”

    严方任移开红玺,伸手捉住了瑞安澜的手腕:“就连现在你引我进了夜明廊,我都要想一想,你是不是另有所图。”

    瑞安澜没有挣扎,顺势靠进他的怀里,另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有。”

    她这个动作明显带着不属于她的诱惑。严方任恼怒地甩开她的手腕:“不要再模仿了!”

    瑞安澜后退,靠在了琉璃壁上:“模仿也不行,不模仿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