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圣京
我走出房间，心里泛起了嘀咕。
“奇怪....我的房间什么时候这么干净了……纸篓里的废稿和地上的脏衣服都没了……”
刚走下楼，发现禾之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禾之音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嗯？忙完了吗？一澄君。”
“她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现在正准备出门……”
“唉？不在家吃饭吗？我做了很多菜呢……”
“真是抱歉了……那边催的很急....”
“嗯……没关系哦。”
她的脸色有点失望，但是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对了，薇妮安需要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嗯嗯，我知道啦。”
“嗯……对了禾之音……我的房间是你打扫的吗？”
“猜对啦，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她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哈……真是麻烦你了……”
“一点那也不麻烦呢，倒是今天麻烦源君教我做菜了。”
“哈哈……嗯……这是之前你垫付的车费……刚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呢。”
“嗯，没关系的呢。”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回头见。”
“路上小心哦~”
………………
大约半个小时，我来到了那岐的公寓楼下。
这一路上没有手机还真是不方便呢……
那岐家住在顶楼，其实也就只有三层。
没多久就到了他家门口。
我按下门铃。
“叮叮~”
『唔……有几个月没来他家了吧……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漫画的事情……』
“咔——”门开了。
“请问是……一澄哥哥……你怎么来了……”
“那美？”
她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头发梳成了高马尾。
“有什么事吗？”
她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哈……我是来找那岐的……他人呢？”
“你说那家伙啊，现在在“面壁思过”呢。”
“用‘那家伙’来称呼自己的兄长也太……”
“谁叫他成天乱花钱的，这次居然直接花掉了半个月的生活费，真的是……”
“啊……哈哈……”
“进来说话吧。”
“好。”
我脱掉鞋子，进入房子里。
“今天是那美酱做饭吗？”
“嗯嗯，哥哥那个大笨蛋，为了抢周边跟别人打起来了，手现在还缠着绷带呢，只能我来做了。”
“哈哈……那家伙还真是……”
“哼，自作自受。”
“哟！一澄来啦。”
那岐从房间里走出来，用缠着绷带的手跟我打招呼，脸上还贴了个创可贴。
我看着那岐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喂喂，有什么好笑的。”
“你这副样子……我很难控制脸部肌肉唉。”
“我告诉你啊，是他们先动的手，我这是正当防卫!”
“……”
“对了，一澄你来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那岐给我使眼色。
“啊，应该算是吧……”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那岐说着就拉着我向外走。
“你们等一下。”
“唉……那美……”
“所以你们打算连去哪里都不告诉我嘛？”
“哈哈……这不是，一澄的手机坏了嘛，我带他修手机去。”
“是吗？”
“啊……是这样……”
“你看，没骗你吧，离开手机一分钟他都活不下去，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那岐拉着我跑出门去。
“喂！你要是太晚回来我就不给你开门了!”
“知道了~”
我们来到楼下，剧烈地突发运动我们不得不停下喘气。
“唔~终于脱困了~你是不知道，那美现在讲话跟外婆一模一样，嚷嚷个没完。”
“我在想，你一下子花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接下来要怎么活。”
“哈哈哈……这不是还有你吗？”
“喂喂，你又来，上次的还没还呢。”
“大不了……先找个地方打几天工呗。”
“就你这副德行，能坚持下去才怪。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跟他们道个歉......”
“喂喂，你说话什么时候也跟他们一样了？好了……总之先帮你看手机去吧。”
“唉唉唉....别拉我衣服.....”
……………………
“喂喂……我说能用就行，你带我来水果手机店是什么意思啊！”
“既然都决定换手机了，那就一步到位买个好点的呗。”
“拜托，这里随便一部手机都要十多万日元啊……”
“十多万而已啦，对你来说算什么啦。”
“你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啊....”
“您好，请问两位是来看手机的吗？”
一名女售货员走了过来。
“他是来看手机的，我嘛……是来看你的哦~”
那岐冲她抛了个媚眼。
货员被他的举止弄得脸一红，低下了头。
“还请不要开玩笑了呢……”
“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姐姐你这么可爱~真是让人……”
“你这家伙！给我收敛一点啊！”
我狠狠一拳打在那岐身上。
“哎呦……”
“不好意思，他脑子有点不正常，请不要在意他说的话。”
“没关系的....那么您是已经看好型号过来的吗？”
“不……我对水果手机完全没有了解……”
“唉？那平时有什么需求吗？比如拍照什么的……”
“售货员小姐，您看我们像是没有钱的人吗？”
“唉唉……怎么会呢……我……”
“那请把最新款最高配置的拿过来吧。”
“喂！那岐！”
“好……好的……”
售货员小姐连忙跑去后台。
“你在搞什么啊！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也不是不识字啊，你看看那边的海报!‘最高配置仅需180000日元’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要那么紧张嘛~”
“又不是你的钱你当然没感觉了！”
“二位久等了，请看，这就是我们的最新款了，颜色也是著名色彩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哦。”
我接过手机盒，嘴角微微颤抖着。
“……请问价格是……18万日元整吗……”
“如果您全额付款的话是的呢，不过我们更提倡分期付款哦，这样您每个月只需要支付1.5万日元就可以啦。”
“嘶……”
..........................
“买个手机居然花了二十几分钟.....所以我才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啊....”
“当初你可是为了一张海报都能排一个小时的队啊。”
“喂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好啦，今天要带你去见的可是个大人物，居然在这里患得患失的。”
“大人物？又是哪位？某些新晋美少女粉丝后援会会长？”
“不是啦。这次绝对是真的大人物！在去见他之前，先去帮你把头发做一下吧。我好像从高中开始就没见过你换发型吧！”
“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真是对自己的颜值完全没有认知唉！”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交你信吗？”
“拜托，你的交际圈里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你不会真想当山顶洞人一辈子吧！”
“这年头比我宅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杜绝了无意义社交而已……”
“所以你到现在还只是个处男啊。”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哼哼……”
“喂……”
“……”
“不是吧？”
“……”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
“总之，跟我来，正好这附近有一位我很熟络的造型师。”
“……唉……”
………………
我同那岐穿过灯红酒绿的街道，钻进了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这里大多都是空店待租，明晃晃的灯光下，只看到清一家招牌还亮着霓虹灯。
『完美』这家店的店名，由此可见这老板对自己的自信程度。
那岐带着我进了门。店里装修还不错，因为没有一个客人，眼睛稍微转一下就能看见一个穿着前卫的女生正靠在一旁。应该就是那岐口中的熟人了。
“哟，泽户~”
女生察觉到了我们。
“那岐？好久不见呢，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哈哈哈，谁不知道你是新宿最好的发型师呀，我这次专门带个朋友来请你帮忙呢。”
“嗯？底子还不错……你好，我是泽户铃铛，如你所见，是这家发型店的老板，叫我铃铛就可以啦。”
“你好，我是源一澄。”
“唉？你姓源？”
“有什么问题吗？”
“唔……没什么……很少见的姓氏呢……”
“嗯…”
“好啦好啦，既然泽户都已经宣布你合格了，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
“唉？合格？什么合格？”
“泽户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发型师，如果客人的相貌过不了她的关，可是连门都进不来哦。”
“那还真是……呵呵……”
『所以这家店的生意才会差成这样吧喂……』
“喂喂，你这家伙……从刚开始进来到现在……”
“怎么了？泽户……”
“你已经叫了我四次泽户了！怎么？我的名字很烫嘴吗！？”
“没.....没有......我们不是已经……”
“那也不用像是陌生人一样毕恭毕敬的吧！”
“我知道了……”
“那么，请叫我的名字！”
“铃铛……”
“这还差不多，嗯，源君，随便找个位子坐吧，我们现在开始。”
我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泽户铃铛随即开始动作。
“刚刚一直听你们在说……你们两个曾经交往过吗？”
“嗯。高中那会吧。”那岐靠在一旁的墙上，双手交叉着。
“居然是这么久以前……”
“你不知道很正常啦，那会我和你还不认识呢。”
『说起来……其实我和那岐是高三的时候才认识的……并不是什么多年老友之类的……』
“没想到你们分手了，关系还是那么好呢。”
“当然咯，分手又不是绝交，只是从情侣转变成朋友而已啦。”
“其实是因为……”
“什么？”
“咳咳，没什么……”
…………………………
就像大多数高中生一样，那岐和铃铛也只是因为所谓的时髦而在一起，终止也只是一句分手就潦草结束，我称呼这样的感情为‘快餐式爱情’，或许看似波澜不惊的对话中夹带着很多情感吧，从那岐口中了解到，铃铛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而他却是把自己灌入二次元的瓶子中……
……………………
我们从泽户铃铛那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老实说除非是上夜班，我几乎很少在外面逛到这么晚。
“所以你说的那个大人物究竟为什么是要在晚上见面啊……”
“当然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喽。”
“职业……晚上……”
“喂喂，你想到哪里去了，总之就在前面，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条街就没有什么正经店面吧……”
“喂喂，夜店怎么了，你知道全东京，不，整个RB有多少家夜店吗？在当代年轻人眼中，早就跟逛商场一样啦。不要那么死板嘛。”
“算你说得对吧……”
我们又走了一段距离。
“喏，就是这里啦。”
“圣京……俱乐部？”
“唔，人都到了呢。哟！里美酱~”
那岐说着，向不远处的几个女生打起了招呼。
“那岐学长~”其中一个女生向我们跑来。
少女同大多数来这的女人一样，超短裙配着时髦的穿搭，脸上的妆容比例恰到好处，娇小的身材绝对称得上是美少女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学部的学妹，井上里美，这位是我的好哥们，源一澄，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唔！真的唉！早就听那岐学长说过了喔~”
“哈哈……那边那几位是？”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哦，是隔壁学校的和泉、佐井和加藤同学哦。”
『全是女生……』
“这算是联谊吗……”我凑到那岐耳边说到。
“哈哈哈，你可以这么认为啦。”
“喂喂，她们不会就是你说的大人物吧……”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总之一会你跟着我就可以了，里美酱，源君很少来酒吧，麻烦你多关照一下他喽。”
“当然没问题啦。”
“好啦姑娘们，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快入场吧~”
“好耶~”
“那岐学长今天也很帅喔~”
“哈哈哈，那一会可要陪我多喝几杯哦。”
那岐带着三个女生就往里走去，一旁的里美挽住我的胳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今天要玩的开心哦，一澄学长~”
“好……好的……”
迈入这个场所，吵杂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呼喊声就覆盖了我的耳道。我甚至连自己说话都快听不见了。
我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这里轰鸣般的音乐，还是未知事物的好奇，我的眼里除了七彩交错的灯光，还有许许多多经过身旁的穿着暴露的女人，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从业者。而且那岐似乎跟她们很熟的样子……
“哟，一澄，你是不是从来没来过酒吧？”
“这算哪门子酒吧……分明是夜店啊……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为了喝酒的……”
“哈哈哈，你说得对，无非就是为了找乐子嘛，哈哈哈。”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现充了？”
“喂喂，我是二次元，又不是性无能，有些东西还是要分清楚的啊。”
“我还是真是无法反驳。”
“......”
我们穿过密集的人群，连说话都要抵着耳朵根。
我们在一处半透明的包厢前停下，这一看就是那种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却可以看清楚外面的玻璃墙吧……
那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门口的安保人员，不一会就为我们开了门。
“请进，先生小姐们，boss已经在等了。”
“麻烦你了。”
那岐率先带着三名女生进入。
“我们也走吧。嘻嘻。”
“好...”
进入包厢，果然音乐的声音被隔去了大部分，至少可以正常说话了。
“哟，今天来的这么早。”
回过头，一名穿着正式，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的男人正架着腿坐在沙发上。
“喻森老板邀请，我怎么敢迟到呢，喏，人给你带来了。”
里美带着我走到那岐身边后便去和那三名女生在另外一侧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源一澄，我的好哥们。这位是......”
“——喻森月名，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很高兴认识你，源君。”
喻森月名与我握手。
“我也很荣幸。”
“请这边坐吧。”
喻森月名招呼我们坐下，
“呵呵，不用那么拘谨，理论上你们还要叫我一声学长呢。”
“喻森..先生也是祈院的吗？”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大二的时候有报过学生会？喻森那会就是会长哦。”
“原来是这样.....”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可以上酒了。”
喻森月名打了一个响指，几秒钟后，一众服务员小姐便齐刷刷地把桌面上摆上了各式各样的酒水。
“嚯，这么多好酒，喻森，我来你这这么多次，怎么不见你给我上这么好的酒啊。”
“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一直欠在我这的账单吧。”
“咳咳...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那岐转着眼珠子，一溜烟钻进女生堆里。
『这家伙....』
“初次见面，我先敬你一杯。”
喻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上了两杯香槟。
我接过后与他碰杯。
“干杯。”
放下酒杯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刚才听那岐说.....你要见我？”
“呵呵，不要在意，只是想认识一下。有时候见面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不是吗？”
“好吧。”
“一澄学长~”里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轻坐在我身旁。
“先失陪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喻森月名站起身。
“好.....”
“今天晚上很精彩哦，请好好享受吧。”
喻森月名留下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后就离开了包厢。
“嗯.....”
“一澄学长，我先敬你一杯哦。”
里美端起酒杯，用甜美的笑容看着我，屋外的灯光一闪一闪，恍惚间我居然把她看成了桃源.....我用力甩了甩头。
“唉？怎么了吗？”
“没什么，眼睛被灯光闪了一下。”
我端起酒杯与她碰酒。
“也敬你。”
随之一饮而尽。
“哇塞，一澄学长喝酒好厉害哦，都是一口闷的说。”
“干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噗嗤，你这样喝很容易喝醉的哦。”
我轻轻放下酒杯，转过头看向里美。
“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喝醉过哦。”
里美的眼睛仿佛一闪而过了什么，又捂嘴笑了起来。
“哼哼，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说罢又为我倒上了一杯。
『糟了....今天晚上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这次我只喝了一小口就停止了。
“一澄学长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像单身吗....”
“嘻嘻，是那岐学长告诉我的呀，她还特地嘱咐过要好好关照你呢。”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他操心了。”
“嗯..我刚刚在跟她们猜拳哦，猜猜赌注是什么呢？”
“不会是...和我有关吧？”
“猜对喽，赢了的人可以单独和源君待十分钟哦~”
“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用脚想都知道是那岐那家伙起的哄吧。』
那岐突然坐了过来。
“怎么样？你俩相处的还融洽吧？”
“还好吧，喻森给人一种很友善的感觉....”
“谁说他了，那家伙对谁都一个样，我是在问你和里美相处的怎么样。”
“哈？”
“那岐学长别捣乱啦，我才刚坐下来呢。”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玩得开心哦，源君。”
“喂喂......”
“好啦，光喝酒很无聊唉，我们来玩骰子吧。”
“额...我不会。”
“我教你呀。很简单的喔~把手给我。”
“好吧.....”
.......................
某个办公室内：
男人举着电话，眼睛时不时盯着电脑屏幕。
“你想看的都看到了吧？”
“唔~差不多了呢。不过还有一件事....”
“你说。”
“那个女人——我不喜欢。”
“你是说.....我知道了。”
“那就谢谢哥哥啦。”
“真拿你没办法。”
男人挂断电话后，双手拱起下巴盯着屏幕，随即拿起了桌面上的座机。
...................
“为什么每次输的都是我.....”我微微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又喝了一口。
“嘻嘻，哪儿有，我也输了好几次的喔。”
“里美！你犯规了哦！说好了只许和源君喝一杯的。”两名女生走了过来。
“才没有呢。”
里美吐了吐舌头。用俏皮的表情回应。
“嗨。”我向二人打了招呼，随即坐在我旁边。
“初次见面，我是佐井惠美。”
“加藤晴子。”
我与她们挨个握手，免不了又要喝一轮。
突然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一看就是工作人员的女生。
“不好意思，我找一下里美。”女生对着里美招了招手。
“先失陪一下。”
里美慢步来到门口。那名女生在里美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现在？可是我今天....”
“哎呀，再磨蹭人家要不高兴了！你也不想.......你先跟我出来。”
女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我们一眼，拉着里美就出了包厢。
“这是怎么了....”
那岐带着和泉坐到了里美之前都位置上，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担心了，估计是某个大人物来了吧。”
“大人物？你什么意思....”
“里美是这家俱乐部的陪酒啊，怎么？你一直没看出来？”
“啊？”
我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是一股莫名的....说不出的情愫涌上心头，顿时兴致全无。倒不是我在意里美的离开，而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年轻，可爱，就连性格都是我的理想型的女孩子居然会做这个，就像是喜欢的动漫角色突然被加上了一段难以言喻的过去一般.......可能你会说，不过是陪酒而已，然而在我眼里，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都是逢场作戏，可能我就是一个很刻板的人吧....
我顿时的沉默引起了那岐的注意。
“喂，你该不会...”
“你想多了，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啦，好啦，刚刚轮到谁喝了？”
“那岐学长~”
“那岐学长~”
“那岐学长~”
“唉？？？刚刚不算，我们重新来.....”
“才不呢，愿赌服输，不然惩罚要加倍哦。”
“哼哼，快点啦。”
佐井倒上了满满一杯酒递给那岐。
“呃......哦对了，源君中途加入，按照规则是要喝一杯的对吧！”
“我什么时候....”
那岐突然贴到我耳边。
“拜托啦！要是让那美闻到我一身酒气地回去，我今天晚上就只能睡楼道里了！”
“.....”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但是还是接过了酒杯。
“那我就加入喽。”
随即一饮而尽。
“好哦！~”
............
又过了一会，时间来到了十二点钟。
场内的灯光突然暗淡下来，音乐也渐渐平息。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面。
“唔，到点了。”那岐靠在沙发上。
“什么？”
“圣京俱乐部的特色环节哦。”
“....”
场内的灯光突然亮起，一众穿着华丽的舞女出现在各个角落，她们都蜷缩着，仿佛待放的花朵一般，此刻的空气很安静，在场的客人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音乐突然响起。舞女们随着旋律扭动着自己柔软的腰肢，如绽放的花朵，在交换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音乐愈发急促，带动着全场的氛围，连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一些胆子大的男宾们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些舞女，他们的目光中充满着欲望与贪婪，而他们的身边已经聚拢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
我看了一会，激动和燥热的心逐渐平复，看来我还是融入不了这种环境呢。
回过头，女生们在玩着手机，那岐则是一直盯着舞台的中央，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那岐……”
“嘘……”那岐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神又转向了舞台中。
“神神秘秘的……”
话音刚落，舞台再次陷入昏暗之中，舞女们也停止了舞动，而音乐也戛然而止。
一秒，两秒，三秒。
灯再度亮起，此刻舞台中央站着一位红发的蒙面少女。穿着黑色紧身的礼服，身材凹凸有致，透过面具，一双红色的双眸闪烁着妖媚的魅力，红唇鲜艳欲滴。
一瞬间，全场沸腾，轰鸣版的掌声甚至盖过了音乐。
“她是……”
“圣京俱乐部的‘头牌’——赤红。”
那岐说着，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听完那岐的解释，我再次看向舞台上，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架钢琴。红发少女缓缓坐下，用那修长手指抚摸着琴键，弹奏起了动感十足的乐曲。
然而我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越看越觉得眼熟，我自认为记脸的能力还不错，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喂，那岐……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当然眼熟啊，我每周都来看她的表演呢。她绝对是‘夜店公主’级别的喔。”
“我不是说这个……你记不记得那天……”
那岐突然一脸严肃起来，伸出手捂住我的嘴。
“这里是圣京，既然人家选择隐藏身份，那我们也没必要过度刨根问底吧？”
“……你说得对……”我撇开他的手，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我知道在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我的目光又一次回到她身上。
良久，随着最后的几个音符结束，红发少女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却引得全场的男人们为之沸腾，为之动容。
“感谢各位莅临圣京，在我们赤红小姐的优美钢琴曲过后……”
“真没劲，我还没看够呢。”那岐嘟囔着，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这又是什么戏码？”我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叭叭地说了一大堆。
“你自己看喽。”那岐又招呼女生们玩起了桌面游戏。
“那么我们长话短说，接下来让我们开始本周的慈善拍卖活动!”
“哈？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慈善拍卖啊？”
“习惯就好。”
“今晚的拍品只有一件!xxx红酒一支!起拍价：10万日元!”
场下一阵唏嘘。
“这牌子的酒虽然也算是上品，但是也绝对不值10w日元啊……”
主持人似乎注意到了场下的声音。
“那么大家一定很疑惑吧，一支普通的红酒居然要卖这么贵，哈哈哈，请先听我把话说完————除此之外，将由本店的赤红小姐!亲自为您开酒对饮!”
话音刚落，舞台的中央立刻升起一座白色的高脚杯。
红发少女端起酒杯，冲着所有人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一刹那，场下所有男士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这笑容简直是勾魂摄魄，令人沉醉其中。
“那么，拍卖现在开始!”
“20万!”
“25万!”
“28万!”
“30万!”
“好!3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30万一次!”
『这钱可真好赚啊。』
“40万!”
“好的!贵宾座的冈田先生出价40万!40万一次!”
那岐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深沉地放低声调。
“你不是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嘛？”
“你不是说......”
那岐突然站起身，走到一侧的墙边，伸出手不知道在屏幕上点击着什么。
我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站起身。
“喂！你……”
“100万!天呐，一号包厢的贵宾出价100万日元!”
我的脑子突然嗡地一下停住了————
“奇怪....我的房间什么时候这么干净了……纸篓里的废稿和地上的脏衣服都没了……”
刚走下楼，发现禾之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禾之音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嗯？忙完了吗？一澄君。”
“她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现在正准备出门……”
“唉？不在家吃饭吗？我做了很多菜呢……”
“真是抱歉了……那边催的很急....”
“嗯……没关系哦。”
她的脸色有点失望，但是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对了，薇妮安需要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嗯嗯，我知道啦。”
“嗯……对了禾之音……我的房间是你打扫的吗？”
“猜对啦，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她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哈……真是麻烦你了……”
“一点那也不麻烦呢，倒是今天麻烦源君教我做菜了。”
“哈哈……嗯……这是之前你垫付的车费……刚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呢。”
“嗯，没关系的呢。”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回头见。”
“路上小心哦~”
………………
大约半个小时，我来到了那岐的公寓楼下。
这一路上没有手机还真是不方便呢……
那岐家住在顶楼，其实也就只有三层。
没多久就到了他家门口。
我按下门铃。
“叮叮~”
『唔……有几个月没来他家了吧……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漫画的事情……』
“咔——”门开了。
“请问是……一澄哥哥……你怎么来了……”
“那美？”
她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头发梳成了高马尾。
“有什么事吗？”
她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哈……我是来找那岐的……他人呢？”
“你说那家伙啊，现在在“面壁思过”呢。”
“用‘那家伙’来称呼自己的兄长也太……”
“谁叫他成天乱花钱的，这次居然直接花掉了半个月的生活费，真的是……”
“啊……哈哈……”
“进来说话吧。”
“好。”
我脱掉鞋子，进入房子里。
“今天是那美酱做饭吗？”
“嗯嗯，哥哥那个大笨蛋，为了抢周边跟别人打起来了，手现在还缠着绷带呢，只能我来做了。”
“哈哈……那家伙还真是……”
“哼，自作自受。”
“哟！一澄来啦。”
那岐从房间里走出来，用缠着绷带的手跟我打招呼，脸上还贴了个创可贴。
我看着那岐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喂喂，有什么好笑的。”
“你这副样子……我很难控制脸部肌肉唉。”
“我告诉你啊，是他们先动的手，我这是正当防卫!”
“……”
“对了，一澄你来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那岐给我使眼色。
“啊，应该算是吧……”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那岐说着就拉着我向外走。
“你们等一下。”
“唉……那美……”
“所以你们打算连去哪里都不告诉我嘛？”
“哈哈……这不是，一澄的手机坏了嘛，我带他修手机去。”
“是吗？”
“啊……是这样……”
“你看，没骗你吧，离开手机一分钟他都活不下去，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那岐拉着我跑出门去。
“喂！你要是太晚回来我就不给你开门了!”
“知道了~”
我们来到楼下，剧烈地突发运动我们不得不停下喘气。
“唔~终于脱困了~你是不知道，那美现在讲话跟外婆一模一样，嚷嚷个没完。”
“我在想，你一下子花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接下来要怎么活。”
“哈哈哈……这不是还有你吗？”
“喂喂，你又来，上次的还没还呢。”
“大不了……先找个地方打几天工呗。”
“就你这副德行，能坚持下去才怪。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跟他们道个歉......”
“喂喂，你说话什么时候也跟他们一样了？好了……总之先帮你看手机去吧。”
“唉唉唉....别拉我衣服.....”
……………………
“喂喂……我说能用就行，你带我来水果手机店是什么意思啊！”
“既然都决定换手机了，那就一步到位买个好点的呗。”
“拜托，这里随便一部手机都要十多万日元啊……”
“十多万而已啦，对你来说算什么啦。”
“你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啊....”
“您好，请问两位是来看手机的吗？”
一名女售货员走了过来。
“他是来看手机的，我嘛……是来看你的哦~”
那岐冲她抛了个媚眼。
货员被他的举止弄得脸一红，低下了头。
“还请不要开玩笑了呢……”
“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姐姐你这么可爱~真是让人……”
“你这家伙！给我收敛一点啊！”
我狠狠一拳打在那岐身上。
“哎呦……”
“不好意思，他脑子有点不正常，请不要在意他说的话。”
“没关系的....那么您是已经看好型号过来的吗？”
“不……我对水果手机完全没有了解……”
“唉？那平时有什么需求吗？比如拍照什么的……”
“售货员小姐，您看我们像是没有钱的人吗？”
“唉唉……怎么会呢……我……”
“那请把最新款最高配置的拿过来吧。”
“喂！那岐！”
“好……好的……”
售货员小姐连忙跑去后台。
“你在搞什么啊！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也不是不识字啊，你看看那边的海报!‘最高配置仅需180000日元’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要那么紧张嘛~”
“又不是你的钱你当然没感觉了！”
“二位久等了，请看，这就是我们的最新款了，颜色也是著名色彩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哦。”
我接过手机盒，嘴角微微颤抖着。
“……请问价格是……18万日元整吗……”
“如果您全额付款的话是的呢，不过我们更提倡分期付款哦，这样您每个月只需要支付1.5万日元就可以啦。”
“嘶……”
..........................
“买个手机居然花了二十几分钟.....所以我才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啊....”
“当初你可是为了一张海报都能排一个小时的队啊。”
“喂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好啦，今天要带你去见的可是个大人物，居然在这里患得患失的。”
“大人物？又是哪位？某些新晋美少女粉丝后援会会长？”
“不是啦。这次绝对是真的大人物！在去见他之前，先去帮你把头发做一下吧。我好像从高中开始就没见过你换发型吧！”
“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真是对自己的颜值完全没有认知唉！”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交你信吗？”
“拜托，你的交际圈里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你不会真想当山顶洞人一辈子吧！”
“这年头比我宅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杜绝了无意义社交而已……”
“所以你到现在还只是个处男啊。”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哼哼……”
“喂……”
“……”
“不是吧？”
“……”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
“总之，跟我来，正好这附近有一位我很熟络的造型师。”
“……唉……”
………………
我同那岐穿过灯红酒绿的街道，钻进了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这里大多都是空店待租，明晃晃的灯光下，只看到清一家招牌还亮着霓虹灯。
『完美』这家店的店名，由此可见这老板对自己的自信程度。
那岐带着我进了门。店里装修还不错，因为没有一个客人，眼睛稍微转一下就能看见一个穿着前卫的女生正靠在一旁。应该就是那岐口中的熟人了。
“哟，泽户~”
女生察觉到了我们。
“那岐？好久不见呢，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哈哈哈，谁不知道你是新宿最好的发型师呀，我这次专门带个朋友来请你帮忙呢。”
“嗯？底子还不错……你好，我是泽户铃铛，如你所见，是这家发型店的老板，叫我铃铛就可以啦。”
“你好，我是源一澄。”
“唉？你姓源？”
“有什么问题吗？”
“唔……没什么……很少见的姓氏呢……”
“嗯…”
“好啦好啦，既然泽户都已经宣布你合格了，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
“唉？合格？什么合格？”
“泽户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发型师，如果客人的相貌过不了她的关，可是连门都进不来哦。”
“那还真是……呵呵……”
『所以这家店的生意才会差成这样吧喂……』
“喂喂，你这家伙……从刚开始进来到现在……”
“怎么了？泽户……”
“你已经叫了我四次泽户了！怎么？我的名字很烫嘴吗！？”
“没.....没有......我们不是已经……”
“那也不用像是陌生人一样毕恭毕敬的吧！”
“我知道了……”
“那么，请叫我的名字！”
“铃铛……”
“这还差不多，嗯，源君，随便找个位子坐吧，我们现在开始。”
我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泽户铃铛随即开始动作。
“刚刚一直听你们在说……你们两个曾经交往过吗？”
“嗯。高中那会吧。”那岐靠在一旁的墙上，双手交叉着。
“居然是这么久以前……”
“你不知道很正常啦，那会我和你还不认识呢。”
『说起来……其实我和那岐是高三的时候才认识的……并不是什么多年老友之类的……』
“没想到你们分手了，关系还是那么好呢。”
“当然咯，分手又不是绝交，只是从情侣转变成朋友而已啦。”
“其实是因为……”
“什么？”
“咳咳，没什么……”
…………………………
就像大多数高中生一样，那岐和铃铛也只是因为所谓的时髦而在一起，终止也只是一句分手就潦草结束，我称呼这样的感情为‘快餐式爱情’，或许看似波澜不惊的对话中夹带着很多情感吧，从那岐口中了解到，铃铛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而他却是把自己灌入二次元的瓶子中……
……………………
我们从泽户铃铛那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老实说除非是上夜班，我几乎很少在外面逛到这么晚。
“所以你说的那个大人物究竟为什么是要在晚上见面啊……”
“当然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喽。”
“职业……晚上……”
“喂喂，你想到哪里去了，总之就在前面，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条街就没有什么正经店面吧……”
“喂喂，夜店怎么了，你知道全东京，不，整个RB有多少家夜店吗？在当代年轻人眼中，早就跟逛商场一样啦。不要那么死板嘛。”
“算你说得对吧……”
我们又走了一段距离。
“喏，就是这里啦。”
“圣京……俱乐部？”
“唔，人都到了呢。哟！里美酱~”
那岐说着，向不远处的几个女生打起了招呼。
“那岐学长~”其中一个女生向我们跑来。
少女同大多数来这的女人一样，超短裙配着时髦的穿搭，脸上的妆容比例恰到好处，娇小的身材绝对称得上是美少女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学部的学妹，井上里美，这位是我的好哥们，源一澄，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唔！真的唉！早就听那岐学长说过了喔~”
“哈哈……那边那几位是？”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哦，是隔壁学校的和泉、佐井和加藤同学哦。”
『全是女生……』
“这算是联谊吗……”我凑到那岐耳边说到。
“哈哈哈，你可以这么认为啦。”
“喂喂，她们不会就是你说的大人物吧……”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总之一会你跟着我就可以了，里美酱，源君很少来酒吧，麻烦你多关照一下他喽。”
“当然没问题啦。”
“好啦姑娘们，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快入场吧~”
“好耶~”
“那岐学长今天也很帅喔~”
“哈哈哈，那一会可要陪我多喝几杯哦。”
那岐带着三个女生就往里走去，一旁的里美挽住我的胳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今天要玩的开心哦，一澄学长~”
“好……好的……”
迈入这个场所，吵杂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呼喊声就覆盖了我的耳道。我甚至连自己说话都快听不见了。
我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这里轰鸣般的音乐，还是未知事物的好奇，我的眼里除了七彩交错的灯光，还有许许多多经过身旁的穿着暴露的女人，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从业者。而且那岐似乎跟她们很熟的样子……
“哟，一澄，你是不是从来没来过酒吧？”
“这算哪门子酒吧……分明是夜店啊……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为了喝酒的……”
“哈哈哈，你说得对，无非就是为了找乐子嘛，哈哈哈。”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现充了？”
“喂喂，我是二次元，又不是性无能，有些东西还是要分清楚的啊。”
“我还是真是无法反驳。”
“......”
我们穿过密集的人群，连说话都要抵着耳朵根。
我们在一处半透明的包厢前停下，这一看就是那种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却可以看清楚外面的玻璃墙吧……
那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门口的安保人员，不一会就为我们开了门。
“请进，先生小姐们，boss已经在等了。”
“麻烦你了。”
那岐率先带着三名女生进入。
“我们也走吧。嘻嘻。”
“好...”
进入包厢，果然音乐的声音被隔去了大部分，至少可以正常说话了。
“哟，今天来的这么早。”
回过头，一名穿着正式，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的男人正架着腿坐在沙发上。
“喻森老板邀请，我怎么敢迟到呢，喏，人给你带来了。”
里美带着我走到那岐身边后便去和那三名女生在另外一侧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源一澄，我的好哥们。这位是......”
“——喻森月名，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很高兴认识你，源君。”
喻森月名与我握手。
“我也很荣幸。”
“请这边坐吧。”
喻森月名招呼我们坐下，
“呵呵，不用那么拘谨，理论上你们还要叫我一声学长呢。”
“喻森..先生也是祈院的吗？”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大二的时候有报过学生会？喻森那会就是会长哦。”
“原来是这样.....”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可以上酒了。”
喻森月名打了一个响指，几秒钟后，一众服务员小姐便齐刷刷地把桌面上摆上了各式各样的酒水。
“嚯，这么多好酒，喻森，我来你这这么多次，怎么不见你给我上这么好的酒啊。”
“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一直欠在我这的账单吧。”
“咳咳...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那岐转着眼珠子，一溜烟钻进女生堆里。
『这家伙....』
“初次见面，我先敬你一杯。”
喻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上了两杯香槟。
我接过后与他碰杯。
“干杯。”
放下酒杯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刚才听那岐说.....你要见我？”
“呵呵，不要在意，只是想认识一下。有时候见面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不是吗？”
“好吧。”
“一澄学长~”里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轻坐在我身旁。
“先失陪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喻森月名站起身。
“好.....”
“今天晚上很精彩哦，请好好享受吧。”
喻森月名留下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后就离开了包厢。
“嗯.....”
“一澄学长，我先敬你一杯哦。”
里美端起酒杯，用甜美的笑容看着我，屋外的灯光一闪一闪，恍惚间我居然把她看成了桃源.....我用力甩了甩头。
“唉？怎么了吗？”
“没什么，眼睛被灯光闪了一下。”
我端起酒杯与她碰酒。
“也敬你。”
随之一饮而尽。
“哇塞，一澄学长喝酒好厉害哦，都是一口闷的说。”
“干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噗嗤，你这样喝很容易喝醉的哦。”
我轻轻放下酒杯，转过头看向里美。
“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喝醉过哦。”
里美的眼睛仿佛一闪而过了什么，又捂嘴笑了起来。
“哼哼，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说罢又为我倒上了一杯。
『糟了....今天晚上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这次我只喝了一小口就停止了。
“一澄学长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像单身吗....”
“嘻嘻，是那岐学长告诉我的呀，她还特地嘱咐过要好好关照你呢。”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他操心了。”
“嗯..我刚刚在跟她们猜拳哦，猜猜赌注是什么呢？”
“不会是...和我有关吧？”
“猜对喽，赢了的人可以单独和源君待十分钟哦~”
“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用脚想都知道是那岐那家伙起的哄吧。』
那岐突然坐了过来。
“怎么样？你俩相处的还融洽吧？”
“还好吧，喻森给人一种很友善的感觉....”
“谁说他了，那家伙对谁都一个样，我是在问你和里美相处的怎么样。”
“哈？”
“那岐学长别捣乱啦，我才刚坐下来呢。”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玩得开心哦，源君。”
“喂喂......”
“好啦，光喝酒很无聊唉，我们来玩骰子吧。”
“额...我不会。”
“我教你呀。很简单的喔~把手给我。”
“好吧.....”
.......................
某个办公室内：
男人举着电话，眼睛时不时盯着电脑屏幕。
“你想看的都看到了吧？”
“唔~差不多了呢。不过还有一件事....”
“你说。”
“那个女人——我不喜欢。”
“你是说.....我知道了。”
“那就谢谢哥哥啦。”
“真拿你没办法。”
男人挂断电话后，双手拱起下巴盯着屏幕，随即拿起了桌面上的座机。
...................
“为什么每次输的都是我.....”我微微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又喝了一口。
“嘻嘻，哪儿有，我也输了好几次的喔。”
“里美！你犯规了哦！说好了只许和源君喝一杯的。”两名女生走了过来。
“才没有呢。”
里美吐了吐舌头。用俏皮的表情回应。
“嗨。”我向二人打了招呼，随即坐在我旁边。
“初次见面，我是佐井惠美。”
“加藤晴子。”
我与她们挨个握手，免不了又要喝一轮。
突然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一看就是工作人员的女生。
“不好意思，我找一下里美。”女生对着里美招了招手。
“先失陪一下。”
里美慢步来到门口。那名女生在里美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现在？可是我今天....”
“哎呀，再磨蹭人家要不高兴了！你也不想.......你先跟我出来。”
女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我们一眼，拉着里美就出了包厢。
“这是怎么了....”
那岐带着和泉坐到了里美之前都位置上，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担心了，估计是某个大人物来了吧。”
“大人物？你什么意思....”
“里美是这家俱乐部的陪酒啊，怎么？你一直没看出来？”
“啊？”
我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是一股莫名的....说不出的情愫涌上心头，顿时兴致全无。倒不是我在意里美的离开，而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年轻，可爱，就连性格都是我的理想型的女孩子居然会做这个，就像是喜欢的动漫角色突然被加上了一段难以言喻的过去一般.......可能你会说，不过是陪酒而已，然而在我眼里，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都是逢场作戏，可能我就是一个很刻板的人吧....
我顿时的沉默引起了那岐的注意。
“喂，你该不会...”
“你想多了，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啦，好啦，刚刚轮到谁喝了？”
“那岐学长~”
“那岐学长~”
“那岐学长~”
“唉？？？刚刚不算，我们重新来.....”
“才不呢，愿赌服输，不然惩罚要加倍哦。”
“哼哼，快点啦。”
佐井倒上了满满一杯酒递给那岐。
“呃......哦对了，源君中途加入，按照规则是要喝一杯的对吧！”
“我什么时候....”
那岐突然贴到我耳边。
“拜托啦！要是让那美闻到我一身酒气地回去，我今天晚上就只能睡楼道里了！”
“.....”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但是还是接过了酒杯。
“那我就加入喽。”
随即一饮而尽。
“好哦！~”
............
又过了一会，时间来到了十二点钟。
场内的灯光突然暗淡下来，音乐也渐渐平息。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面。
“唔，到点了。”那岐靠在沙发上。
“什么？”
“圣京俱乐部的特色环节哦。”
“....”
场内的灯光突然亮起，一众穿着华丽的舞女出现在各个角落，她们都蜷缩着，仿佛待放的花朵一般，此刻的空气很安静，在场的客人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音乐突然响起。舞女们随着旋律扭动着自己柔软的腰肢，如绽放的花朵，在交换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音乐愈发急促，带动着全场的氛围，连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一些胆子大的男宾们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些舞女，他们的目光中充满着欲望与贪婪，而他们的身边已经聚拢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
我看了一会，激动和燥热的心逐渐平复，看来我还是融入不了这种环境呢。
回过头，女生们在玩着手机，那岐则是一直盯着舞台的中央，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那岐……”
“嘘……”那岐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神又转向了舞台中。
“神神秘秘的……”
话音刚落，舞台再次陷入昏暗之中，舞女们也停止了舞动，而音乐也戛然而止。
一秒，两秒，三秒。
灯再度亮起，此刻舞台中央站着一位红发的蒙面少女。穿着黑色紧身的礼服，身材凹凸有致，透过面具，一双红色的双眸闪烁着妖媚的魅力，红唇鲜艳欲滴。
一瞬间，全场沸腾，轰鸣版的掌声甚至盖过了音乐。
“她是……”
“圣京俱乐部的‘头牌’——赤红。”
那岐说着，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听完那岐的解释，我再次看向舞台上，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架钢琴。红发少女缓缓坐下，用那修长手指抚摸着琴键，弹奏起了动感十足的乐曲。
然而我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越看越觉得眼熟，我自认为记脸的能力还不错，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喂，那岐……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当然眼熟啊，我每周都来看她的表演呢。她绝对是‘夜店公主’级别的喔。”
“我不是说这个……你记不记得那天……”
那岐突然一脸严肃起来，伸出手捂住我的嘴。
“这里是圣京，既然人家选择隐藏身份，那我们也没必要过度刨根问底吧？”
“……你说得对……”我撇开他的手，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我知道在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我的目光又一次回到她身上。
良久，随着最后的几个音符结束，红发少女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却引得全场的男人们为之沸腾，为之动容。
“感谢各位莅临圣京，在我们赤红小姐的优美钢琴曲过后……”
“真没劲，我还没看够呢。”那岐嘟囔着，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这又是什么戏码？”我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叭叭地说了一大堆。
“你自己看喽。”那岐又招呼女生们玩起了桌面游戏。
“那么我们长话短说，接下来让我们开始本周的慈善拍卖活动!”
“哈？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慈善拍卖啊？”
“习惯就好。”
“今晚的拍品只有一件!xxx红酒一支!起拍价：10万日元!”
场下一阵唏嘘。
“这牌子的酒虽然也算是上品，但是也绝对不值10w日元啊……”
主持人似乎注意到了场下的声音。
“那么大家一定很疑惑吧，一支普通的红酒居然要卖这么贵，哈哈哈，请先听我把话说完————除此之外，将由本店的赤红小姐!亲自为您开酒对饮!”
话音刚落，舞台的中央立刻升起一座白色的高脚杯。
红发少女端起酒杯，冲着所有人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一刹那，场下所有男士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这笑容简直是勾魂摄魄，令人沉醉其中。
“那么，拍卖现在开始!”
“20万!”
“25万!”
“28万!”
“30万!”
“好!3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30万一次!”
『这钱可真好赚啊。』
“40万!”
“好的!贵宾座的冈田先生出价40万!40万一次!”
那岐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深沉地放低声调。
“你不是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嘛？”
“你不是说......”
那岐突然站起身，走到一侧的墙边，伸出手不知道在屏幕上点击着什么。
我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站起身。
“喂！你……”
“100万!天呐，一号包厢的贵宾出价100万日元!”
我的脑子突然嗡地一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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