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阳光刺眼的寂静
程江云坐在座位，心神难安。
他强行给从心中挤出一点洒脱，想着随便考考，大不了就回去。可当他闭上眼，却紧张地直打哈欠，仿佛坐在悬崖峭壁，满手是汗。
过往上课时，他喜欢靠着墙坐，喜欢坐在角落。现在他却身陷人海，小小一方桌子，像是溺水者紧紧抱着一块浮木。
考试中途，他从题海中惊醒，之后就再回不去那投入的状态。程江云盯着试卷，却只感周围一片昏沉的杂音，咳嗽声，喝水声，翻页声，铅笔与纸张摩擦声不断进入耳中。他隔两分钟就抬头看一次时间，看着那指针缓缓旋转，心中焦虑不安。
因为这种分神让他感到绝望，他拼命想要专注，就像是知道自己难以入眠的人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半夜醒来。
没过多久，他感觉自己满心烦躁气闷，集中不了精神，就举手上个厕所。他本来是想要把状态稍做调整，可在那群桌椅间走了约莫五分钟过去，看着一路上闷头狂写，奋笔疾书的学生们，他心中更发紧张。
更令他崩溃的是，好不容易挤到了地方，却发现厕所前面排了长龙。
厕所的墙上也挂着钟表，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着那大半空白的试卷，一咬牙，又憋着膀胱回到座位上。
他不想写了，在座位上坐下后，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翻来覆去半小时，他翻动厚厚的试卷，看着那漫长而又密密麻麻的题目，有看一眼时间，他知道自己做不完了。他只想从这里逃出去，他想回到那空旷无人的街道，想回到那松散又懒洋洋的网吧，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冻得发闷的冰红茶，拧开畅饮。
可他好不容易才来了这里，又怎么忍心放弃。
又过了如坐针毡的二十分钟，随着焦虑彻底磨断了他心中的那根绳，他彻底放弃了，举手告诉考官交卷。
卷子被收走，他从人群中起身的时候，他环视周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喜悦，觉得自己高大了，洒脱了，很有些与众不同。
走出那闷死人的考场，他看到街上空旷无人，心情忽然有些开朗。
他坐着无人的巴士回了网吧，看着一根根荒木刮过眼球，程江云告诉自己：“别想了，我不是这块料。”
走进网吧，他刚想打两把游戏，忘记这些烦闷事情，却发现门口周总正和网吧老板聊天，没等他偷摸着进去，就一眼认出了他。周总问他考试考得怎么样，他说还行吧。周总笑着拍拍他，说可以啊你小子，我说了，打游戏厉害的一般都是脑袋瓜子比较灵。
程江云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老板哦了一声，说你马上就是走了，后面准备住哪里啊，公司安排好没有？
一提这事程江云就烦得不想说话，他想了好久，才说：“回学校。”
下班之后，辅导员给他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去上岗。程江云说等成绩。
他回到宿舍，没有脱鞋，也没有取下外套，只是虚脱似得瘫在床上。看一眼手机，朋友圈里都是欢愉庆祝的消息，同学们在欢庆毕业，在新公司聚餐，一张张布满笑容的合影。阳光刺眼的下午，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一片寂静。
我该怎么办呢？
昏昏沉沉间，他想到未来，万般绝望的念头攻入他的脑海。
这时候他手机亮起一条短信，是暮春工作人员联系了他。要约他第二天见面，在市中心的一个咖啡店。
明天，自己就要进入社会了，明天，就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程江云踌躇满志，他不是忘了自己怎么走出考场的，只是那美好的幻想一下子吞没了他。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进了。
这天晚上，程江云站在阳台上，远远望着市中心的万家灯火，高大的摩天楼“世界中心”耸立着，红黄蓝绿的微光闪动着，在朦胧中融为一物。他看不清楚，只觉得说不出的辉煌。
凝望着那片地方，看着车辆川流不息，光华流转不休。这片遥远而陌生的绮丽，就像是黄昏时见到的赤霞。他想象着其中藏着的怪物，在夜色中出动的精英队伍，他想象着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抚摸着自己的右手，想象着自己在劫难中挺身而出。
第二天，程江云早早背了包，到了咖啡店等着。他提前三分钟到了店，在昏暗店里转了半天，忽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名字，他慌慌张张出去，却见到夏月峰一袭青衣，戴着墨镜坐在店外的白色桌椅旁。
程江云心脏猛地一跳，这不是之前那个在网吧挑战自己的女人吗？怎么却是公司的领导？
“我还在里面找你呢，”他笑得有些紧张。
“程江云同学？”
“是我，您是暮春的领导吗？”
“是我联系你的，夏月峰，在暮春工作，”夏月峰微微一笑，“坐。”
程江云坐了，把背包放到桌上，又觉得不妥，飞快拿下来放到脚边地上。
夏月峰简单问了他些学校的情况，又问他准备了第二轮面试没有。程江云一一回答了，说课已经上完了，随时可以入职，又说自己已经开始准备了。他撒这个小谎的时候，其实连第二轮面试是什么都不太知道。他僵硬耸着肩，后背绷得笔直，手指一直在裤腿上抓了又抓，心中总是发慌，生怕对方追问自己准备了什么。
夏月峰喝了几口咖啡，叫他稍等，掏出手机发起消息来。程江云乘机低头擦汗，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耳边始终是那天网吧里，她对自己挑衅的话语。
“三盘两胜，我已经赢了。”
“有人要叫你出丑啊，弟弟。”
程江云忽然很后悔，觉得自己太不成熟，早知如此，他打完第一盘就该立刻溜掉的。现在好了，说不定打个游戏，就把未来的上司得罪了。
不过说起来，学校旁边网吧这么偏僻的地方。那一天，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夏总，”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那天网吧里……”
“程同学，”夏月峰突然放下手机，摘下墨镜，如刀枪般的目光顶在了程江云脸上。叫他不得不闭嘴后缩，“要入职密云千里，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恐怕得先告诉你。”
他强行给从心中挤出一点洒脱，想着随便考考，大不了就回去。可当他闭上眼，却紧张地直打哈欠，仿佛坐在悬崖峭壁，满手是汗。
过往上课时，他喜欢靠着墙坐，喜欢坐在角落。现在他却身陷人海，小小一方桌子，像是溺水者紧紧抱着一块浮木。
考试中途，他从题海中惊醒，之后就再回不去那投入的状态。程江云盯着试卷，却只感周围一片昏沉的杂音，咳嗽声，喝水声，翻页声，铅笔与纸张摩擦声不断进入耳中。他隔两分钟就抬头看一次时间，看着那指针缓缓旋转，心中焦虑不安。
因为这种分神让他感到绝望，他拼命想要专注，就像是知道自己难以入眠的人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半夜醒来。
没过多久，他感觉自己满心烦躁气闷，集中不了精神，就举手上个厕所。他本来是想要把状态稍做调整，可在那群桌椅间走了约莫五分钟过去，看着一路上闷头狂写，奋笔疾书的学生们，他心中更发紧张。
更令他崩溃的是，好不容易挤到了地方，却发现厕所前面排了长龙。
厕所的墙上也挂着钟表，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着那大半空白的试卷，一咬牙，又憋着膀胱回到座位上。
他不想写了，在座位上坐下后，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翻来覆去半小时，他翻动厚厚的试卷，看着那漫长而又密密麻麻的题目，有看一眼时间，他知道自己做不完了。他只想从这里逃出去，他想回到那空旷无人的街道，想回到那松散又懒洋洋的网吧，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冻得发闷的冰红茶，拧开畅饮。
可他好不容易才来了这里，又怎么忍心放弃。
又过了如坐针毡的二十分钟，随着焦虑彻底磨断了他心中的那根绳，他彻底放弃了，举手告诉考官交卷。
卷子被收走，他从人群中起身的时候，他环视周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喜悦，觉得自己高大了，洒脱了，很有些与众不同。
走出那闷死人的考场，他看到街上空旷无人，心情忽然有些开朗。
他坐着无人的巴士回了网吧，看着一根根荒木刮过眼球，程江云告诉自己：“别想了，我不是这块料。”
走进网吧，他刚想打两把游戏，忘记这些烦闷事情，却发现门口周总正和网吧老板聊天，没等他偷摸着进去，就一眼认出了他。周总问他考试考得怎么样，他说还行吧。周总笑着拍拍他，说可以啊你小子，我说了，打游戏厉害的一般都是脑袋瓜子比较灵。
程江云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老板哦了一声，说你马上就是走了，后面准备住哪里啊，公司安排好没有？
一提这事程江云就烦得不想说话，他想了好久，才说：“回学校。”
下班之后，辅导员给他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去上岗。程江云说等成绩。
他回到宿舍，没有脱鞋，也没有取下外套，只是虚脱似得瘫在床上。看一眼手机，朋友圈里都是欢愉庆祝的消息，同学们在欢庆毕业，在新公司聚餐，一张张布满笑容的合影。阳光刺眼的下午，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一片寂静。
我该怎么办呢？
昏昏沉沉间，他想到未来，万般绝望的念头攻入他的脑海。
这时候他手机亮起一条短信，是暮春工作人员联系了他。要约他第二天见面，在市中心的一个咖啡店。
明天，自己就要进入社会了，明天，就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程江云踌躇满志，他不是忘了自己怎么走出考场的，只是那美好的幻想一下子吞没了他。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进了。
这天晚上，程江云站在阳台上，远远望着市中心的万家灯火，高大的摩天楼“世界中心”耸立着，红黄蓝绿的微光闪动着，在朦胧中融为一物。他看不清楚，只觉得说不出的辉煌。
凝望着那片地方，看着车辆川流不息，光华流转不休。这片遥远而陌生的绮丽，就像是黄昏时见到的赤霞。他想象着其中藏着的怪物，在夜色中出动的精英队伍，他想象着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抚摸着自己的右手，想象着自己在劫难中挺身而出。
第二天，程江云早早背了包，到了咖啡店等着。他提前三分钟到了店，在昏暗店里转了半天，忽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名字，他慌慌张张出去，却见到夏月峰一袭青衣，戴着墨镜坐在店外的白色桌椅旁。
程江云心脏猛地一跳，这不是之前那个在网吧挑战自己的女人吗？怎么却是公司的领导？
“我还在里面找你呢，”他笑得有些紧张。
“程江云同学？”
“是我，您是暮春的领导吗？”
“是我联系你的，夏月峰，在暮春工作，”夏月峰微微一笑，“坐。”
程江云坐了，把背包放到桌上，又觉得不妥，飞快拿下来放到脚边地上。
夏月峰简单问了他些学校的情况，又问他准备了第二轮面试没有。程江云一一回答了，说课已经上完了，随时可以入职，又说自己已经开始准备了。他撒这个小谎的时候，其实连第二轮面试是什么都不太知道。他僵硬耸着肩，后背绷得笔直，手指一直在裤腿上抓了又抓，心中总是发慌，生怕对方追问自己准备了什么。
夏月峰喝了几口咖啡，叫他稍等，掏出手机发起消息来。程江云乘机低头擦汗，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耳边始终是那天网吧里，她对自己挑衅的话语。
“三盘两胜，我已经赢了。”
“有人要叫你出丑啊，弟弟。”
程江云忽然很后悔，觉得自己太不成熟，早知如此，他打完第一盘就该立刻溜掉的。现在好了，说不定打个游戏，就把未来的上司得罪了。
不过说起来，学校旁边网吧这么偏僻的地方。那一天，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夏总，”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那天网吧里……”
“程同学，”夏月峰突然放下手机，摘下墨镜，如刀枪般的目光顶在了程江云脸上。叫他不得不闭嘴后缩，“要入职密云千里，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恐怕得先告诉你。”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