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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惟披宥兰,偏含国香

    徐宥兰正丝丝入扣的吩咐着客房的添置,赵瑾瑜就走了进来。

    “被褥再多备两床,这夜里还有些寒凉,仔细他们着凉了……”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传了一声清笑。

    “有劳宥兰妹妹,瑾瑜当真是受之有愧。”赵瑾瑜一脸笑意的朝着徐宥兰一礼。

    徐宥兰羞赧一笑,“你……你怎么突然来了,常公子呢?”

    “志安他去向老师讨教学问去了,祺王殿下与徐伯父去了书房。”

    提到裴汜,徐宥兰的笑意锐减,“本是想请你们好好吃顿饭,结果来了个不速之客,不过也好,如今你们就住在这儿,吃起饭来也倒方便。”

    赵瑾瑜点头,“走吧。”

    “嗯?”徐宥兰不解。

    “伯母说,让宥兰妹妹带着我们四处看看。”

    “噢,对对对,走吧。”

    出了房门,就是位于徐府中央的荷花池,这个季节池塘里虽只有些残败的茎叶,可到了六月份,便有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

    “这荷花池可是我最喜欢呆的地方,年少时贪吃,想要摘池里的莲蓬,结果不慎掉了进去,幸得来府中做客的公孙爷爷相救,只不过一身淤泥,十分狼狈,后来大病了一场,身子孱弱,也就开始跟着公孙爷爷习武了。”

    “宥兰妹妹竟是这般贪吃?”

    “非是我贪吃,说来奇怪,京城许多大户人家中都有荷花池,但他们家的荷花却开的没有我家旺盛。除此之外,我家的莲蓬有一股清甜之香,并不甚苦,家中厨娘常常会做芙蓉莲子糕给我吃,那可是我一年四季之中最钟情的味道。”

    赵瑾瑜看着徐宥兰一脸甜蜜的回味,面容不自觉的变得更温柔,心中也仿佛淌过涓涓细流般的惬意。

    “那次掉到荷花池之后,爹爹就找人在池上修了木桥,另外还修了一个亭子,闲暇时光我就在那里读书,或者和父兄对弈,说起对弈,我可是师从京城第一弈手,父兄他们下不过我。”徐宥兰得意的仰仰头,却不小心对入了赵瑾瑜温柔的目光里。

    徐宥兰有些羞涩的别开眼,“走吧,继续往前走。”

    徐宥兰又相继介绍了厨房,库房和武场,走到靠近书房的地方,徐宥兰停了停脚步,“那处便是书房,虽说我们是商户人家,但也是知道'富有诗书气自华'的道理。”

    赵瑾瑜看着徐宥兰,笑着点头,“深有体会。”

    “走吧,咱们绕开那儿去花园吧。”徐宥兰实在不想见到裴汜。

    “我最喜欢兰花,就差人四处去寻了兰花的种子种下,春兰、蕙兰、建兰、墨兰、寒兰,在我们徐府一年四季都能见到兰花。我也甚喜欢一句诗,'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

    赵瑾瑜看着眼前的姑娘巧笑倩兮,心里瞬时觉得万千景色不及她笑靥如花。

    赵瑾瑜不禁念出,“阳和布气兮,动植齐光;惟披宥兰兮,偏含国香。”

    徐宥兰冁然而笑,走近赵瑾瑜道,“瑾瑜哥哥念错了,是'惟披幽兰'。”

    赵瑾瑜浅笑,随即温柔说道,“嗯,我知道,是宥兰啊……”

    徐宥兰呼吸一滞,脸颊蓦的红了起来,恍若燃烧着的艳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双明眸似星辰般醉人,朱唇微张,慌乱中带着几分羞怯。

    两人视线相交,也不知是谁坠入了谁的心神。

    “姑娘,姑娘。”碧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一暧昧的气氛。

    回过神来的徐宥兰急忙别开眼,看向从远处跑来的碧桃。

    “怎么了?”

    “姑娘,今日面试的三个人的画作我拿过来了,姑娘,不妨看一看。”碧桃把手里拿着的三张画依次展开。

    第一幅画是雪日腊梅图,徐宥兰看了看,随即摇摇头。第二幅画是兰花,徐宥兰再次否决。第三幅则画的是茶花。

    看到这幅茶花的第一眼,徐宥兰便满意的点点头,“这幅画画的不错,茶花体态娇小,也并不出众,但这绘画的人却能把茶花的气和形画的如此精妙绝伦、栩栩如生,已然看得出他画技高超了。”

    “是呀,奴婢也甚是喜欢这幅茶花图。”碧桃欣喜的笑了笑。

    “瑾瑜哥哥觉得呢?”徐宥兰看向赵瑾瑜。

    赵瑾瑜仔细看了看,点头。

    “那绘图之人是何方人士?”徐宥兰问道。

    “京城人士,姓刘,只不过……”碧桃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但说无妨。”徐宥兰点头。

    “这刘师傅要价月银一百两银子,瓷行的掌柜张师傅月银也就不过七十两。”

    “等等,这刘师傅的名讳可是叫刘松实?”徐宥兰突然意识到。

    “姑娘怎么知道?”

    “这刘松实可不是个什么善茬,他妻子叫什么我记不清楚,只知道是在一个大户人家做浆洗衣服的婢女。刘松实自小热爱绘画,妻子与他青梅竹马,成婚后也是全力支持他,他也算争气,入了宫,成了宫廷画师。后来因为什么受贿的事情被太后下令打断了腿,赶出了宫,自此意志消沉,沉迷赌博。没了钱就去找他妻子要,要不到就把他妻子打一顿,更甚的是把自己的两个女儿相继卖到那种地方。妻子肝气郁结,日日咳血,刘松实却丝毫不在意,靠着卖自己的画挣的钱日日沉迷烟花柳巷和赌博,好几家瓷行曾请他去做绘图师傅,没过多久就把他赶了出来。”

    “原是这样啊,果然人不可貌相。那这样一来,今日这三人都不合格了。”

    徐宥兰点点头,随即看向赵瑾瑜,有些狡黠的笑了笑,忽而却又装作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若是能让客栈那位绘画松柏寒山图的人相助,便是最好了。”

    赵瑾瑜愣了愣,心中拂过一丝窃喜和无奈,看着在眼前娇俏可爱的徐宥兰,赵瑾瑜摇摇头。

    “好啊,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赵瑾瑜勾唇一笑。

    徐宥兰低眉垂眼,“那……瑾瑜哥哥可愿答应。”

    “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