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吻别
木筏驶向停止不前的渔船，临近了，余清明礼貌问道：“大叔！我们能搭你们船上岸吗？”
船老大憨厚笑着，招呼人丢绳子：“当然可以嘞！小伙子快和这闺女上来。”
余清明让司玉凤先上去，他递东西给她。
在递了几个装食物和装淡水的罐子，余清明才上船。
他拿出一野果递给船老大：“大叔，吃果子，特别甜！”
又转头观察船上情况，问道：“大叔你们几个人，我好给你们分果子。”
小矮个接过话头：“你太客气嘞，我们就五个人，吃一个尝尝就行。”
船老大看向其他三人：“愣着干什么，咱要有礼数，快给俩孩子拿我们的水果。”
船老大给余清明介绍起几人的外号，分别是老黑、老黄、老高、老狗。
说道老黑的时候，余清明想起白子振的流浪狗。
太阳彻底落下，开始进入黑夜。
船舱内。
船老大热情招呼两人吃水果，
“你们俩是从哪来的？搞个木筏子到海上飘着玩？”
“是啊，我们是从阳城来的。”
“阳城？那可老远嘞，用木筏子没个七八天到不了这。”船老大惊讶道。
“大叔，我们还多久靠岸啊？”余清明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多久了，一个小时不要就到了。”
此时矮子老高端了个壶走来，放下三个杯子。
“刚打的米酒，这是我们彭城招待客人用的。”老高一边倒着，一边介绍：“我们彭城人就好这口，两位尝尝。”
司玉凤接过杯子就要喝，余清明偷偷踢了她一脚。
笑着说道:“我俩不太会喝酒，一杯就倒的那种，还是不喝了。”
船老大见两人有防范之心，率先端起一口喝了大半，笑道：“不碍事嘞，这个酒度数不高的，你们尝尝。”
余清明见船老大都喝了，还特地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异常，才放心喝了起来。
米白色酒水，口感清香甜爽，一丝微涩入口即化，非常好入口。
“确实很好喝，一天劳作累了，喝一杯这个酒....”
余清明话没说完，就缓缓倒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司玉凤捏着杯子的手停住了，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下药了？”
船老大更纳闷了，他赶紧推了推余清明：“小伙子！你咋的嘞？”
司玉凤啪的一下，倒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老高！怎么回事？”船老大质问道。
老高有些手足无措，愣愣说道：“我也不知道的勒.....”
“哈哈哈。”桌子上趴着的余清明突然醒了过来：“大叔，开玩笑开玩笑，逗你们玩呢。”
司玉凤也醒了过来，嘿嘿嘿地拍着余清明的肩膀。
“真是吓死我了，年轻人就是爱开玩笑哈。”船老大憨憨摸着自己的脑袋，与老高对视了一番。
噗通，余清明身子后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司玉凤也随后倒下。
船老大见状松了口气，使劲拍着矮子的肩膀，脸上憨厚的笑容变成了淫笑：“给我吓一跳，还以为你下药下猛了，死鱼玩着可没味道。”
矮子老高嘿嘿笑着：“我去拿绳子。”
船老大喊道：“兄弟们都出来了！”
话音落下，老狗、老黑、老黄迫不及待从小房间里出来。
“还是老大你注意，这机关壶太好用了，就没失手过！”
三人簇拥着恭维船老大。
船老大走近司玉凤，粗糙的手伸向衣领。
左右两边也有两人凑过来，向先饱个眼福。
嗤！
一条血痕泼射到墙壁上，船老大三人脖子被统一划破。
即将喷撒在司玉凤和余清明身上的血液，漂浮在空中。
司玉凤手一挥，三具尸体把剩下两人撞倒。
狭小的空间，两人避无可避。
也反应不过来。
矮子老高和老黄推开尸体，忍痛爬起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没几下就把额头磕破了。
司玉凤面无表情，缓缓起身，手里的匕首在矮子老高身上擦了个干净。
司玉凤开口了。
“活一个。”
老黄还没听懂她的含义，老高陡然暴起，骑在老黄身上，双手拼命掐着对方的脖子。
老黄眼球凸起，血丝渗满眼睛，面色发红。
老黄两只手发狂砸击老高的头，腰腿发力想要把对方拱翻。
五秒...十秒....十五秒.....
老黄没了气力，浑身瘫软失去提抗。
可老高的手没有收回，他怕...他怕老黄诈死。
直到30秒过去，老黄还没有反应，老高才收回了手。
老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淤痕。
“把尸体处理了。”司玉凤语气冰冷。
她背着余清明出去，靠坐在船沿吹着风。
她没有输精气为余清明去毒。
这个毒叫退气散，对修炼者不会造成具体伤害，只是会照成短时间昏迷，浑身乏力，调动不了浊气。
司玉凤理着余清明的头发，静静看着他。
这十来天是自她18岁以来，最轻松最愉悦的日子。
美好总会过去，不管她怎么拖延，两人终将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在岛上她趴在余清明肩膀上，问他的时候。
他说出“真的”两字以后，司玉凤彻底恢复了。
咚！
咚！
咚！
老高刚把四具尸体丢下船前，还不忘把他们身上的钱摸出来。
余清明醒了过来，脸色急切。
司玉凤冷漠的神色变换，一把抱住他：“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说着就抽泣起来。
司玉凤更疑惑了，这退气散对修为一般的人，最少是昏迷半小时以上。
他倒好，前后三分钟不到就醒了过来。
“玉凤，那些人呢？”余清明还没缓过劲，浑身无力任由司玉凤紧紧抱着。
司玉凤带着小女孩受惊的语气，微颤道：“我刚刚看你晕过去了，他们几人想脱衣服，我一气之下烧死了三个人。”
余清明正调动所有金气，流通自身，心中后怕不已。
要不是司玉凤没被药倒，他们这次可就栽了。
他有气无力抬起手臂，轻轻拍打司玉凤后背：“没事了没事了，还好有你。”
此时老高不解风情，唯唯诺诺过来，身上沾了不少血迹。
“两位大人，小的该死，随那几个畜生一起起了歹心。”说着他便抽起了自己耳光。
余清明皱着眉看向他：“还多久靠岸？”
“一个小时多点，自你们上船以后，船就反着开了。”
余清明想起之前几个畜生提到过的彭城，问道：“彭城属于哪个势力？”
“司家。”
“去开船吧，送我们回岸留你一命。”余清明说道。
不是他仁慈，而是他不会开....
余清明拿过身边放着的阴阳壶，把壶盖拆开，才发现里面另有玄机。
壶上有个按钮，能够阻流，和切到另外一个小容器里面。
余清明暗自摇头，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他艰难起身，想要进里面去看看情况，被司玉凤拦下。
“清明哥，你去哪？”
“我去里面看看。”
“别进去，我怕。”司玉凤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在外面陪着可以吗？”
你都杀三个人了，你怕.....余清明只好坐下，专心调用金气恢复。
渔船驶入码头，码头后面一片灯火通明。
不少渔船一起进入码头停靠。
码头登记处，余清明退气散症状全消。
此刻三人正在里面登记名字。
司玉凤最后一个，写完就拉着余清明跑出去。
彭城她很熟悉，说要带余清明去玩。
登记室内。
老高一脸纳闷，登记负责人怎么不责问他们船登记人数的事。
就这样让那两年轻男女走了。
彭城码头不允许出海一趟就有人莫名失踪。
这是很久之前，不少船主带着人出海，最终被手下渔民杀害，霸占了渔船。
那些杀人的船主不想重蹈覆辙，害怕起来。
后联合了一半这样起家的船主，找到管理码头的头目，大倒苦水。
最终商议结果是，往后每艘渔船出海前都要登记，再后来管理码头的制度越发完善。
也就几乎没了船主被害的事。
只是他们要交的钱，比之前更多了。
老高有些紧张，对负责人说道：“我有事报告。”
“来个人替下！”登记负责人叫来其他人替班，对老高说：“跟我来。”
老高看不见，登记人手的登记表，他写的名字后面，有一暗语。
那是司家密谍处的一种暗语，意为杀。
......
进了彭城的外城区。
走在老旧的街道上，余清明和司玉凤的装扮引来不少人侧目。
他们身上浓厚的咸腥味，让路过的人皱着鼻子远离。
余清明身上没钱，还好老高身上有。
也不多，200多点。
余清明和司玉凤一人买了套衣服，随后找了个还不错的旅馆住下。
旅馆房间不大，就一张床和几张椅子。
没办法双人间都满了，只有大床房了。
余清明坐在椅子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不再如当初那般胡思乱想。
他只想着怎么弄钱才好，他不知司家内部斗争是否严重，如果带她找到司家本地族人，是否会遭到杀害？
他此时修为尚浅，才开辟完第四穴府不久，可没有那个实力去尝试。
自从经历了渔船事件后，余清明越发谨慎。
越谨慎思虑愈多。
.......
余清明和司玉凤吃了晚饭，走在街上散步。
两人所过之处，让人啧啧感慨。
“牛粪与鲜花差距也太大了。”
余清明听了无言。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路人可能会觉得，哎哟这小伙子还不错哦，长得挺清秀的。
可偏偏他身边的是司玉凤，荧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司玉凤大方地牵着余清明的手，向他介绍彭城。
占地面积比阳城大一办不止，还是一交通枢纽，坐船坐火车都可以。
坐火车可以直达东北林都，坐船可以通向很多地方，不乏海外陆地。
铁路的主要投资人是张家，起于林都终于阳城。
原本终点是彭城的，结果谷铭峰的父亲把这件事办下来了。
此时司家密谍处的蜂，在暗处看着自己最大的顶头上司，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如此亲密。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走着走着，司玉凤眼睛一亮跑到首饰小摊前，挑选起了首饰。
摊主笑着介绍：“这位姑娘，我这的首饰可都是好品质，是我从内城挑来的好货。”
余清明见她喜欢，问起价钱：“老板，首饰怎么卖的？”
“统统五十...”摊主看到司玉凤冷冽的目光，立马改口：“五十一件，可这位姑娘容貌倾国倾城，能买我这的首饰是我的福气，给你们打一折，买一送二。”
他补充道：“但是要是有人问你们在哪买的，你们得帮我介绍介绍。”
他是个老谍子了，还好没露出破绽。
“好的老板。”司玉凤拿起一根玉簪，盘起披散的头发，笑眼朦胧看着余清明：“好看吗？”
“好看。”余清明不知怎么的，进了彭城话就少了。
没有在岛屿时那么多话了。
“买一送二呢，给我挑些首饰呗。”司玉凤笑得灿烂。
余清明挑了串手链，和一块无字木牌。
他拿起匕首在木牌正面刻四个字，事事平安。
司玉凤在反面刻四个字，玉清凤明。
回了旅馆。
司玉凤趴在床上，余清明倒是忸怩起来，坐在椅子上出神。
“清明哥，你怎么不睡床上来？”
她手上轻抚木牌，招着手示意余清明一起到床上躺着。
余清明恍过神来，他打趣道：“你睡觉爱翻身，我怕晚上被你压得喘不过气。”
司玉凤竟是有些脸红起来，翻过身把被子盖住头：“那你坐过来，我们聊聊天。”
余清明没抵住诱惑，背着身坐了过去。
他刚坐下就被司玉凤用被子盖住，一把扯得躺下。
黑暗中，司玉凤的俏脸贴着余清明的脖子，温热的气息让他全身燥热，耳鼻发红。
司玉凤神秘兮兮，悄声细语：“要不我们试试？试过了就不是小孩子了。”
余清明浑身僵直，强忍快要爆发的欲望。
他忽然被司玉凤伸手一掰翻过了身，两人面对面对视着。
司玉凤独有的香气沁入口鼻，余清明的脸逐渐凑了过去，他胸口起伏贪婪地侵占司玉凤的气息。
就在嘴唇即将碰到之际。
余清明猛然清醒过来，一掀被子脚步混乱下了床。
他背着身，走起路来像企鹅：“那什么...身上钱不多了，没钱送你回家，我出去赚点钱。”
司玉凤听着传来的关门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起身要追出去。
在门口她捡到一张密谍处专用的纸张。
她扫了两眼，就把纸烧成了灰烬。
余清明出了旅馆向吃宵夜的街道走去，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混混抢他。
他在长街上走了两个来回，都没碰上有人来抢。
倒是有几个大婶找他，问他按不按摩。
“嘿！”
余清明肩膀被拍了一下，回过头，司玉凤背着双手笑道：“清明哥，你赚钱带我啊，我还没赚过钱呢，好玩吗？”
余清明原本有些苦恼，看到她顿时想到了办法。
他附耳小声说着，司玉凤听了，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换了条行人少的街道。
司玉凤一人孤零零在街上走着，等待猎物上钩。
俩小黄头发的混混观察了好一阵，才上前搭讪。
黄毛一前一后围了过来，笑得恶意满满：“美女一....”
话没说完，手还没碰到司玉凤呢。
躲在暗处的余清明飞也似的，冲出来一脚踹翻一个。
“哟呵，敢打我女人的注意，胆子不小啊。”
余清明话锋一转，恶狠狠道：“说吧，怎么道歉才能显示你们的诚意？”
奶奶的！
黄毛心里骂大街了都。
你家仙人跳这样玩的？你好歹让我摸摸啊，你这是钓鱼！
“大哥，我身上也没钱，是我们不识好歹，起了色心。”
余清明也懒得废话：“拿钱拿钱！”
可惜俩黄毛游手好闲，身上没什么钱。
他带着司玉凤又抢了几次，弄到了五百块才罢休。
当晚外城区吃宵夜附近的街道，全都传开了。
有人带着一天仙美人钓鱼执法，已经被他抢了几十人了。
夜宵摊上，吹嘘这那女人多么多么好看，只是摸了一把女人的脸就再没机会了。
而真正的苦主，听他们吹的牛皮，肠子都悔青了。
恨自己出手不够快。
......
......
......
摇晃的驴车上，司玉凤脑袋靠着余清明的肩膀睡着了。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头上，不让飞扬的尘土落在上面。
她坚持要坐驴车回家，说是没有坐过，想尝试一下。
司玉凤睡得香甜，可他睡不着。
两人相处半个月的画面，不停在他眼前回放。
用五天时间过了彭城和愈城。
终是到了司家的主城，云城。
云城内城门外，司玉凤依依不舍：“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余清明有些不自信：“我也不知道。”
忽然，司玉凤双臂搭在余清明肩膀上，认真注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高的男人。
“我等你。”说完便吻了他一口。
司玉凤一触既离，跑进内城，手里拿着余清明送的无事牌，挥手告别。
余清明望着，想要把她的身形刻入脑海。
“再见！”
司玉凤进入内城，身影消失。
两名密谍头目走来，跟在她身边等候吩咐。
“护送他回阳城就行了，别被发现了。”
“是！”
“密蜂给我递来消息，姓杨的趁我失踪这些天，接过了密谍处的工作？”司玉凤不怒自威，冷笑连连。
司玉凤密谍处的心腹，蛛一说道：“是岳秀小姐，我们也只是表面顺从，一直再等您回来，现在司家上下除了家主，还没人知道您回来了。”
“她司岳秀自己没本事，挑男人倒是把好手。”
......
密谍处议会室，杨异在和几名负责晁家情报的负责人了解情况。
身边还坐着几位，亲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讨论完，杨异开始下决策，没说几句就被开门声打断。
蛛一蛛二把门推开，一左一右微微低头站在门口。
众人视线聚焦门口，司玉凤身后跟着阿财。
阿财眼神毒辣地盯着，几位还坐在位置上不动弹的杨异心腹。
几名负责人不亏是老情报头头了，射箭似地和蛛一蛛二整齐并排站在门口两侧。
用眼神臭骂两人不地道。
“晁端没有杀我带去的人，这个人情我承了。”
司玉凤缓缓迈步站在门口：“把楚家要对瓮城袭击的消息，丢给他们，算是清了。”
“玉凤回来了？怎么不和姐夫说啊？我好接你啊。”杨异笑道：“我看没必要用这么大的情报去还吧，你带去的那二十人可不值这个价。”
“掌嘴。”司玉凤转身就走，并不理会。
在场的几位蜘蛛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阿财越过杨异的心腹，啪啪赏了他两嘴巴。
“司小姐的决定，轮不到你提意见。”
司家大多核心权利都在女人手上，从70年前的老祖宗开始延续至今。
司家的女人，十个有七个都会娶男人，只有极少数的才会嫁给外族人才。
用以巩固他们对司家的忠诚。
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亲自掌握权利的，那样太累了。
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如司家老祖宗一般，有那颗雄心壮志。
就拿司岳秀来说，她觉得修炼苦，学习累。
倒不如好好找丈夫，找个有才能，样貌看得过去的，帮她巩固权利地位。
再找个风趣幽默，英俊威猛的，带着她游山玩水，岂不乐乎？
近十年有越来越多的司家女人，效仿这样的方法。
不过司家有规定，生下的孩子的父亲，必须要有才能，有天赋。
这样才可保证家族人才不减，人丁兴旺。
司家的男丁只需要负责修炼，或与其他势力联姻。
司家以女权为尊。
云城外城区。
余清明走在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觉得自己愈发渺小。
云城，愈城，彭城，这些城都比阳城不知好多少。
大多男人年少发奋的理由，大多是因为有了心上人。
阳城太小，还不够他余清明作为彩礼提亲。
司家太大，阳城作为彩礼显得有些寒酸。
回阳城，余清明想买匹马，他想好好看看，想看看司家势力有多大。
至于买马的钱从哪来....还是劫富济贫吧，他太穷了。
船老大憨厚笑着，招呼人丢绳子：“当然可以嘞！小伙子快和这闺女上来。”
余清明让司玉凤先上去，他递东西给她。
在递了几个装食物和装淡水的罐子，余清明才上船。
他拿出一野果递给船老大：“大叔，吃果子，特别甜！”
又转头观察船上情况，问道：“大叔你们几个人，我好给你们分果子。”
小矮个接过话头：“你太客气嘞，我们就五个人，吃一个尝尝就行。”
船老大看向其他三人：“愣着干什么，咱要有礼数，快给俩孩子拿我们的水果。”
船老大给余清明介绍起几人的外号，分别是老黑、老黄、老高、老狗。
说道老黑的时候，余清明想起白子振的流浪狗。
太阳彻底落下，开始进入黑夜。
船舱内。
船老大热情招呼两人吃水果，
“你们俩是从哪来的？搞个木筏子到海上飘着玩？”
“是啊，我们是从阳城来的。”
“阳城？那可老远嘞，用木筏子没个七八天到不了这。”船老大惊讶道。
“大叔，我们还多久靠岸啊？”余清明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多久了，一个小时不要就到了。”
此时矮子老高端了个壶走来，放下三个杯子。
“刚打的米酒，这是我们彭城招待客人用的。”老高一边倒着，一边介绍：“我们彭城人就好这口，两位尝尝。”
司玉凤接过杯子就要喝，余清明偷偷踢了她一脚。
笑着说道:“我俩不太会喝酒，一杯就倒的那种，还是不喝了。”
船老大见两人有防范之心，率先端起一口喝了大半，笑道：“不碍事嘞，这个酒度数不高的，你们尝尝。”
余清明见船老大都喝了，还特地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异常，才放心喝了起来。
米白色酒水，口感清香甜爽，一丝微涩入口即化，非常好入口。
“确实很好喝，一天劳作累了，喝一杯这个酒....”
余清明话没说完，就缓缓倒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司玉凤捏着杯子的手停住了，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下药了？”
船老大更纳闷了，他赶紧推了推余清明：“小伙子！你咋的嘞？”
司玉凤啪的一下，倒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老高！怎么回事？”船老大质问道。
老高有些手足无措，愣愣说道：“我也不知道的勒.....”
“哈哈哈。”桌子上趴着的余清明突然醒了过来：“大叔，开玩笑开玩笑，逗你们玩呢。”
司玉凤也醒了过来，嘿嘿嘿地拍着余清明的肩膀。
“真是吓死我了，年轻人就是爱开玩笑哈。”船老大憨憨摸着自己的脑袋，与老高对视了一番。
噗通，余清明身子后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司玉凤也随后倒下。
船老大见状松了口气，使劲拍着矮子的肩膀，脸上憨厚的笑容变成了淫笑：“给我吓一跳，还以为你下药下猛了，死鱼玩着可没味道。”
矮子老高嘿嘿笑着：“我去拿绳子。”
船老大喊道：“兄弟们都出来了！”
话音落下，老狗、老黑、老黄迫不及待从小房间里出来。
“还是老大你注意，这机关壶太好用了，就没失手过！”
三人簇拥着恭维船老大。
船老大走近司玉凤，粗糙的手伸向衣领。
左右两边也有两人凑过来，向先饱个眼福。
嗤！
一条血痕泼射到墙壁上，船老大三人脖子被统一划破。
即将喷撒在司玉凤和余清明身上的血液，漂浮在空中。
司玉凤手一挥，三具尸体把剩下两人撞倒。
狭小的空间，两人避无可避。
也反应不过来。
矮子老高和老黄推开尸体，忍痛爬起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没几下就把额头磕破了。
司玉凤面无表情，缓缓起身，手里的匕首在矮子老高身上擦了个干净。
司玉凤开口了。
“活一个。”
老黄还没听懂她的含义，老高陡然暴起，骑在老黄身上，双手拼命掐着对方的脖子。
老黄眼球凸起，血丝渗满眼睛，面色发红。
老黄两只手发狂砸击老高的头，腰腿发力想要把对方拱翻。
五秒...十秒....十五秒.....
老黄没了气力，浑身瘫软失去提抗。
可老高的手没有收回，他怕...他怕老黄诈死。
直到30秒过去，老黄还没有反应，老高才收回了手。
老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淤痕。
“把尸体处理了。”司玉凤语气冰冷。
她背着余清明出去，靠坐在船沿吹着风。
她没有输精气为余清明去毒。
这个毒叫退气散，对修炼者不会造成具体伤害，只是会照成短时间昏迷，浑身乏力，调动不了浊气。
司玉凤理着余清明的头发，静静看着他。
这十来天是自她18岁以来，最轻松最愉悦的日子。
美好总会过去，不管她怎么拖延，两人终将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在岛上她趴在余清明肩膀上，问他的时候。
他说出“真的”两字以后，司玉凤彻底恢复了。
咚！
咚！
咚！
老高刚把四具尸体丢下船前，还不忘把他们身上的钱摸出来。
余清明醒了过来，脸色急切。
司玉凤冷漠的神色变换，一把抱住他：“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说着就抽泣起来。
司玉凤更疑惑了，这退气散对修为一般的人，最少是昏迷半小时以上。
他倒好，前后三分钟不到就醒了过来。
“玉凤，那些人呢？”余清明还没缓过劲，浑身无力任由司玉凤紧紧抱着。
司玉凤带着小女孩受惊的语气，微颤道：“我刚刚看你晕过去了，他们几人想脱衣服，我一气之下烧死了三个人。”
余清明正调动所有金气，流通自身，心中后怕不已。
要不是司玉凤没被药倒，他们这次可就栽了。
他有气无力抬起手臂，轻轻拍打司玉凤后背：“没事了没事了，还好有你。”
此时老高不解风情，唯唯诺诺过来，身上沾了不少血迹。
“两位大人，小的该死，随那几个畜生一起起了歹心。”说着他便抽起了自己耳光。
余清明皱着眉看向他：“还多久靠岸？”
“一个小时多点，自你们上船以后，船就反着开了。”
余清明想起之前几个畜生提到过的彭城，问道：“彭城属于哪个势力？”
“司家。”
“去开船吧，送我们回岸留你一命。”余清明说道。
不是他仁慈，而是他不会开....
余清明拿过身边放着的阴阳壶，把壶盖拆开，才发现里面另有玄机。
壶上有个按钮，能够阻流，和切到另外一个小容器里面。
余清明暗自摇头，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他艰难起身，想要进里面去看看情况，被司玉凤拦下。
“清明哥，你去哪？”
“我去里面看看。”
“别进去，我怕。”司玉凤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在外面陪着可以吗？”
你都杀三个人了，你怕.....余清明只好坐下，专心调用金气恢复。
渔船驶入码头，码头后面一片灯火通明。
不少渔船一起进入码头停靠。
码头登记处，余清明退气散症状全消。
此刻三人正在里面登记名字。
司玉凤最后一个，写完就拉着余清明跑出去。
彭城她很熟悉，说要带余清明去玩。
登记室内。
老高一脸纳闷，登记负责人怎么不责问他们船登记人数的事。
就这样让那两年轻男女走了。
彭城码头不允许出海一趟就有人莫名失踪。
这是很久之前，不少船主带着人出海，最终被手下渔民杀害，霸占了渔船。
那些杀人的船主不想重蹈覆辙，害怕起来。
后联合了一半这样起家的船主，找到管理码头的头目，大倒苦水。
最终商议结果是，往后每艘渔船出海前都要登记，再后来管理码头的制度越发完善。
也就几乎没了船主被害的事。
只是他们要交的钱，比之前更多了。
老高有些紧张，对负责人说道：“我有事报告。”
“来个人替下！”登记负责人叫来其他人替班，对老高说：“跟我来。”
老高看不见，登记人手的登记表，他写的名字后面，有一暗语。
那是司家密谍处的一种暗语，意为杀。
......
进了彭城的外城区。
走在老旧的街道上，余清明和司玉凤的装扮引来不少人侧目。
他们身上浓厚的咸腥味，让路过的人皱着鼻子远离。
余清明身上没钱，还好老高身上有。
也不多，200多点。
余清明和司玉凤一人买了套衣服，随后找了个还不错的旅馆住下。
旅馆房间不大，就一张床和几张椅子。
没办法双人间都满了，只有大床房了。
余清明坐在椅子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不再如当初那般胡思乱想。
他只想着怎么弄钱才好，他不知司家内部斗争是否严重，如果带她找到司家本地族人，是否会遭到杀害？
他此时修为尚浅，才开辟完第四穴府不久，可没有那个实力去尝试。
自从经历了渔船事件后，余清明越发谨慎。
越谨慎思虑愈多。
.......
余清明和司玉凤吃了晚饭，走在街上散步。
两人所过之处，让人啧啧感慨。
“牛粪与鲜花差距也太大了。”
余清明听了无言。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路人可能会觉得，哎哟这小伙子还不错哦，长得挺清秀的。
可偏偏他身边的是司玉凤，荧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司玉凤大方地牵着余清明的手，向他介绍彭城。
占地面积比阳城大一办不止，还是一交通枢纽，坐船坐火车都可以。
坐火车可以直达东北林都，坐船可以通向很多地方，不乏海外陆地。
铁路的主要投资人是张家，起于林都终于阳城。
原本终点是彭城的，结果谷铭峰的父亲把这件事办下来了。
此时司家密谍处的蜂，在暗处看着自己最大的顶头上司，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如此亲密。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走着走着，司玉凤眼睛一亮跑到首饰小摊前，挑选起了首饰。
摊主笑着介绍：“这位姑娘，我这的首饰可都是好品质，是我从内城挑来的好货。”
余清明见她喜欢，问起价钱：“老板，首饰怎么卖的？”
“统统五十...”摊主看到司玉凤冷冽的目光，立马改口：“五十一件，可这位姑娘容貌倾国倾城，能买我这的首饰是我的福气，给你们打一折，买一送二。”
他补充道：“但是要是有人问你们在哪买的，你们得帮我介绍介绍。”
他是个老谍子了，还好没露出破绽。
“好的老板。”司玉凤拿起一根玉簪，盘起披散的头发，笑眼朦胧看着余清明：“好看吗？”
“好看。”余清明不知怎么的，进了彭城话就少了。
没有在岛屿时那么多话了。
“买一送二呢，给我挑些首饰呗。”司玉凤笑得灿烂。
余清明挑了串手链，和一块无字木牌。
他拿起匕首在木牌正面刻四个字，事事平安。
司玉凤在反面刻四个字，玉清凤明。
回了旅馆。
司玉凤趴在床上，余清明倒是忸怩起来，坐在椅子上出神。
“清明哥，你怎么不睡床上来？”
她手上轻抚木牌，招着手示意余清明一起到床上躺着。
余清明恍过神来，他打趣道：“你睡觉爱翻身，我怕晚上被你压得喘不过气。”
司玉凤竟是有些脸红起来，翻过身把被子盖住头：“那你坐过来，我们聊聊天。”
余清明没抵住诱惑，背着身坐了过去。
他刚坐下就被司玉凤用被子盖住，一把扯得躺下。
黑暗中，司玉凤的俏脸贴着余清明的脖子，温热的气息让他全身燥热，耳鼻发红。
司玉凤神秘兮兮，悄声细语：“要不我们试试？试过了就不是小孩子了。”
余清明浑身僵直，强忍快要爆发的欲望。
他忽然被司玉凤伸手一掰翻过了身，两人面对面对视着。
司玉凤独有的香气沁入口鼻，余清明的脸逐渐凑了过去，他胸口起伏贪婪地侵占司玉凤的气息。
就在嘴唇即将碰到之际。
余清明猛然清醒过来，一掀被子脚步混乱下了床。
他背着身，走起路来像企鹅：“那什么...身上钱不多了，没钱送你回家，我出去赚点钱。”
司玉凤听着传来的关门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起身要追出去。
在门口她捡到一张密谍处专用的纸张。
她扫了两眼，就把纸烧成了灰烬。
余清明出了旅馆向吃宵夜的街道走去，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混混抢他。
他在长街上走了两个来回，都没碰上有人来抢。
倒是有几个大婶找他，问他按不按摩。
“嘿！”
余清明肩膀被拍了一下，回过头，司玉凤背着双手笑道：“清明哥，你赚钱带我啊，我还没赚过钱呢，好玩吗？”
余清明原本有些苦恼，看到她顿时想到了办法。
他附耳小声说着，司玉凤听了，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换了条行人少的街道。
司玉凤一人孤零零在街上走着，等待猎物上钩。
俩小黄头发的混混观察了好一阵，才上前搭讪。
黄毛一前一后围了过来，笑得恶意满满：“美女一....”
话没说完，手还没碰到司玉凤呢。
躲在暗处的余清明飞也似的，冲出来一脚踹翻一个。
“哟呵，敢打我女人的注意，胆子不小啊。”
余清明话锋一转，恶狠狠道：“说吧，怎么道歉才能显示你们的诚意？”
奶奶的！
黄毛心里骂大街了都。
你家仙人跳这样玩的？你好歹让我摸摸啊，你这是钓鱼！
“大哥，我身上也没钱，是我们不识好歹，起了色心。”
余清明也懒得废话：“拿钱拿钱！”
可惜俩黄毛游手好闲，身上没什么钱。
他带着司玉凤又抢了几次，弄到了五百块才罢休。
当晚外城区吃宵夜附近的街道，全都传开了。
有人带着一天仙美人钓鱼执法，已经被他抢了几十人了。
夜宵摊上，吹嘘这那女人多么多么好看，只是摸了一把女人的脸就再没机会了。
而真正的苦主，听他们吹的牛皮，肠子都悔青了。
恨自己出手不够快。
......
......
......
摇晃的驴车上，司玉凤脑袋靠着余清明的肩膀睡着了。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头上，不让飞扬的尘土落在上面。
她坚持要坐驴车回家，说是没有坐过，想尝试一下。
司玉凤睡得香甜，可他睡不着。
两人相处半个月的画面，不停在他眼前回放。
用五天时间过了彭城和愈城。
终是到了司家的主城，云城。
云城内城门外，司玉凤依依不舍：“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余清明有些不自信：“我也不知道。”
忽然，司玉凤双臂搭在余清明肩膀上，认真注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高的男人。
“我等你。”说完便吻了他一口。
司玉凤一触既离，跑进内城，手里拿着余清明送的无事牌，挥手告别。
余清明望着，想要把她的身形刻入脑海。
“再见！”
司玉凤进入内城，身影消失。
两名密谍头目走来，跟在她身边等候吩咐。
“护送他回阳城就行了，别被发现了。”
“是！”
“密蜂给我递来消息，姓杨的趁我失踪这些天，接过了密谍处的工作？”司玉凤不怒自威，冷笑连连。
司玉凤密谍处的心腹，蛛一说道：“是岳秀小姐，我们也只是表面顺从，一直再等您回来，现在司家上下除了家主，还没人知道您回来了。”
“她司岳秀自己没本事，挑男人倒是把好手。”
......
密谍处议会室，杨异在和几名负责晁家情报的负责人了解情况。
身边还坐着几位，亲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讨论完，杨异开始下决策，没说几句就被开门声打断。
蛛一蛛二把门推开，一左一右微微低头站在门口。
众人视线聚焦门口，司玉凤身后跟着阿财。
阿财眼神毒辣地盯着，几位还坐在位置上不动弹的杨异心腹。
几名负责人不亏是老情报头头了，射箭似地和蛛一蛛二整齐并排站在门口两侧。
用眼神臭骂两人不地道。
“晁端没有杀我带去的人，这个人情我承了。”
司玉凤缓缓迈步站在门口：“把楚家要对瓮城袭击的消息，丢给他们，算是清了。”
“玉凤回来了？怎么不和姐夫说啊？我好接你啊。”杨异笑道：“我看没必要用这么大的情报去还吧，你带去的那二十人可不值这个价。”
“掌嘴。”司玉凤转身就走，并不理会。
在场的几位蜘蛛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阿财越过杨异的心腹，啪啪赏了他两嘴巴。
“司小姐的决定，轮不到你提意见。”
司家大多核心权利都在女人手上，从70年前的老祖宗开始延续至今。
司家的女人，十个有七个都会娶男人，只有极少数的才会嫁给外族人才。
用以巩固他们对司家的忠诚。
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亲自掌握权利的，那样太累了。
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如司家老祖宗一般，有那颗雄心壮志。
就拿司岳秀来说，她觉得修炼苦，学习累。
倒不如好好找丈夫，找个有才能，样貌看得过去的，帮她巩固权利地位。
再找个风趣幽默，英俊威猛的，带着她游山玩水，岂不乐乎？
近十年有越来越多的司家女人，效仿这样的方法。
不过司家有规定，生下的孩子的父亲，必须要有才能，有天赋。
这样才可保证家族人才不减，人丁兴旺。
司家的男丁只需要负责修炼，或与其他势力联姻。
司家以女权为尊。
云城外城区。
余清明走在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觉得自己愈发渺小。
云城，愈城，彭城，这些城都比阳城不知好多少。
大多男人年少发奋的理由，大多是因为有了心上人。
阳城太小，还不够他余清明作为彩礼提亲。
司家太大，阳城作为彩礼显得有些寒酸。
回阳城，余清明想买匹马，他想好好看看，想看看司家势力有多大。
至于买马的钱从哪来....还是劫富济贫吧，他太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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