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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巨额外债

    江伯租的院子比较远,一行人又租了辆马车。

    在城里七绕八绕,直绕得众人晕头转向,要不是天上挂着太阳还可以当做标识,他们连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

    待得终于到了地方,褚大力再也忍不住,第一个跳下马车,冲到墙角呕吐去了。

    天可怜见,褚大力这辈子第一次坐马车,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天生晕车。

    “小姐,莫壮士,就是这里。”江伯指着边上大门紧闭的小院道。

    江伯上前去拍门,大着嗓门喊:“快开门,是我,少爷小姐到了,快开门。”

    院内有人时刻在守着,江伯拍门,门很快就开了。

    莫长春抱着还在昏迷中的方玉仁和方乐珠一道跟着江伯进院。

    一个老妇人正从正堂迎出来。

    方乐珠看见老妇人,面上一喜,飞奔过去,一头扎进了老妇人怀里:“嬷嬷。”

    老妇人爱怜的摸着她小脑袋,强笑:“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叫我们好生等待。”

    她抬头,看到莫长春怀里昏迷着的方玉仁,一惊:“少爷怎么了?”

    江伯在旁解释道:“没事,昏过去了,睡一会儿,醒了就好。”

    老妇人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并不如何担忧,这才信了,放下心来,她旋即目光在进院一行人中搜索:“大老爷和夫人呢,怎么没和少爷小姐一起来?”

    闻得她如此问,方乐珠脸埋在她怀里,将她抱得更紧了,暗自流泪。

    “唉,”江伯叹息一声,附耳低声道,“我且都跟与你说了吧……”

    稍倾,院中又是一阵哭天喊地。

    江伯数了下院中人数,除了他和老妇人,院中此刻方家下人只有两个丫鬟、一个中年男仆和一个年轻小厮。

    招手唤过一个正在抹眼泪的小丫鬟:“咱家的人呢,少爷小姐来了,怎么不赶紧都出来迎接,没得失了礼数?”

    小丫鬟低头泣道:“管家,咱家的人剩下的都已经在这里了。

    其他的,其他的人,您上午出门后,他们都走了。

    我要去拦,嬷嬷不让,说既然他们心已经不在方家了,就让他们去吧。”

    “这……”江伯瞪大眼,愤恨骂道,“这些没良心的,方家平日待我们不薄。

    没想到如今方家有了难事,他们竟如此薄情寡义直接弃方家而去,以后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江伯发怒,小丫鬟有些害怕。

    老妇人这时停止了哭泣,用手帕擦了下眼泪,拍拍小丫鬟肩头以示安慰,对莫长春道:“叫莫壮士见笑了。”

    莫长春抱着方玉仁,摇头:“哪里,可以理解。”

    老妇人爱怜的摸了摸昏迷中的方玉仁小脸:“请且先进屋。

    寒舍简陋,还请莫壮士不要嫌弃。”

    “老人家客气了。”

    ……

    褚大力呕吐完,从门口进来。

    见莫长春抱着方玉仁,旁边跟着小莫凡,被几个仆人打扮的男女围着,正往屋里走。

    他忙快走几步,从仆人里挤了进去。

    进了屋,将方玉仁放到床上,众人齐聚正堂落座。

    老妇人是江伯的老妻,六十有二,已近古稀之年。

    而江伯七十正整,是真真正正的古稀之年。

    两位老人这么大年纪还在为方家做事,足可见其对方家的忠心和深厚感情。

    时间已是到了中午,江伯喊过一个丫鬟,掏出一个瘪瘪的钱袋子,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去买米菜,做饭款待方家的恩人。

    小丫鬟看见钱,当即就激动的落了泪。

    天可怜见,她连续两天每天只吃一顿饭,还只有稀粥。

    与其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喝水。

    ……

    两位老人详细的询问了方家大老爷夫妇遇害的经过,莫长春和方乐珠分别说了些。

    莫长春问及江伯以后的打算,江伯回道:“祭祀大典在即,城中现在不准办丧事。

    昨日老奴已经做主把二老爷和夫人先合葬在了城外。

    本以为等大老爷来了,情况能好一些,谁知结果会是这样,唉。

    现在这梦泽城里,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今日少爷小姐先休息一天。

    明日一早,我们就所有人一起出城回狸阳老家。

    老奴派去老家送信的人现在差不多也该到了,不知道老夫人现在怎么样?

    大老爷、二老爷,两位夫人,都出了事,老夫人现在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再出事。”

    “江伯,田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方家为何会欠他们钱?”方玉仁醒了,走出来,径直问道。

    他自个儿拉了张椅子坐下,目光直视江伯,面色平静,无悲无喜。

    此刻的方玉仁好像变了个人,浑身散发着冷意。

    “祭祀大典需要用很多铁木,咱们家正好一直做的就是与木料有关的生意,这方面门道多。

    大老爷与二老爷决定进一大批铁木卖给有司。

    铁木珍贵,路途又遥远,要多进货,就需要很多本钱。

    咱家本钱不够,二老爷就向田家借贷了些。

    本来是稳赚的生意,谁知存放铁木的库房突然走了水,所有的铁木一夜间全烧没了。”

    方玉仁冷道:“铁木极难引燃,如何可能走水就都烧没了?”

    江伯面容悲苦:“二老爷也是这么怀疑的,就派人去调查。”

    “有人故意纵火?”

    江伯点头:“是,用了猛火油。”

    “田家干的?”

    “不知道。

    二老爷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气急攻心,没能再缓过来。

    二老爷和夫人刚去世,田家就带着二老爷亲笔写的借据上门逼债。

    家里没钱还他们,他们就强占了咱家的宅子、铺子。

    家里的家具、古董、首饰,他们也都尽数占了去。”

    “咱家欠他们多少钱?”

    “二十万两白银。”

    方玉仁瞳孔骤缩,继而沉默,这是一个现在的他望尘莫及的天文数字。

    听得这个数字,褚大力吓得手一哆嗦,杯中茶水洒到了身上,好在茶水并不太烫。

    对于一枚铜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他来说,实在无法想象二十万两白银到底该是多少钱,只知道那绝对是很多很多,恐怕一个屋子都装不下。

    江伯面色沉重,又道:“少爷,小姐,你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咱家那些宅子、铺子、首饰、古董加一起也不够五万两。

    要是让田家知道了你们在梦泽城,难保他们不会伤害你们。

    安全起见,明早咱们就启程回老家,去找老夫人拿主意。”

    方玉仁沉默良久,终于说话,他神色坚定:“明天你们和阿妹都一起回去吧,我要留下来。”

    江伯急了:“少爷,您这是为何?”

    “阿爹和叔叔都是稳重之人,做生意一直小心翼翼,从不借贷。

    现在突然大肆举债做铁木生意,这里面必有猫腻。

    我要留下来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