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觐见皇帝
“觐见父皇？现在？”赢阳还未从突破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却被赢凯的这一话语险些惊掉下巴。
“方才父皇派人来信，说是有要事召见众位皇子觐见，我便来喊你，先不费口舌，见了父皇再说…”
赢凯拉着赢阳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跑的奔向御书房。
龙都，皇宫，御书房…
御书房内，一排排数丈高的书架排列数百行，上面陈列着不少名篇书籍，还有大秦帝国自始皇帝以来收集的传承。
七位皇子陆续进入大殿，赢凯和赢阳略显仓皇的也快步踏进书房。
御书房，自赢阳记事起从未踏足，只见过皇子监的藏书阁，见到这般宏伟的藏书也不免有些微微失神。
皇太子赢锐，二皇子赢钒，三皇子赢锦，四皇子赢友，五皇子赢云，六皇子赢宇，七皇子赢辰，八皇子赢凯。
还有，九皇子赢阳。
“儿臣，叩见父皇！”
九人齐齐跪拜，除了三皇子和赢凯之外没人知道赢阳此次也来到了宫中。
高高的大殿之上，一尊雕龙长椅上，正侧躺着一位中年男子。
这男子鬓角微白，两条剑眉从额前犹如刀刻般舒展至鬓角，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不断打量着面前众皇子，美髯及胸，威严的嘴角微微向下，高耸的鼻梁犹如一柄利剑一般笔挺，一股无形的龙威自其周身散发而来，压的众皇子都有些气息紊乱，此人正是大秦帝国皇帝陛下，赢呈。
而环视众皇子一周，赢呈的眸子稍稍一缩，似有几分惊奇之色。
“众皇子平身。”
威严的声音自赢呈喉间发出，宛若发出命令一般，而后那一股无形的威压也缓缓消失。
此时此刻的赢阳双手紧紧的扣在地上，额前青筋凸起，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就连瞳孔当中都布满了血丝。
“这皇帝，究竟达到了何种恐怖的修为…”
强忍着站起了身，众皇子平身退后了几步。
赢呈并未上朝，只是身着一身普通的暗紫色纹龙长袍，单手背负，另一手拿着一卷文书。
“赢锐，你将此份文书读与众皇子听。”
话毕，赢呈抬手一挥，那卷文书便稳稳的落在了皇太子赢锐手中。
“素闻大秦乃礼仪之邦，而今燕，楚，赵，齐四国特遣信使，为互通有无…”
待赢锐宣读完毕，众皇子都是纷纷对视，各有猜想。
“朕，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听一听你们对于这四国来使有何看法，畅所欲言。”
赢呈端倚靠在龙椅上，眼眸似无意间从赢阳身上扫过。
七皇子拱手行礼，上前一步说道
“列国来访，大秦临近小国皆趁机示好，可举国上下无人不知自先帝以来战事不断，同这四国也鲜有来往，此举实乃窥探我大秦国力虚实，儿臣以为应谢绝便是。”
赢呈听闻，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依然看不出任何神色。
六皇子上前一步拱手道
“父皇，七弟所言儿臣深以为然，只不过若是直接将四国使节拒之门外，恐被列国趁机谣传大秦失了大国之礼，因此断不可直接行事，需寻一万全之法。”
赢呈听着，也只是眼睛微微一转，不动声色。
皇太子思虑片刻，嘴角微微一扬，上前一步道
“父皇，儿臣以为大可将其引入城内，让他见识一下我大秦国力又有何妨，待查清了底细再做打算也不迟，若发现其图谋不轨，便直接率军将其灭杀便可！”
赢呈嘴角微微一扬，眼眸微闭。
“父皇，太子之举实属下策。”赢锐上前一步道
赢锦侧目轻瞥赢锐，嘴角扬起了一抹不屑的微笑。
“父皇，四国来使，偏要挑在列国来访，且亦是众皇子加冠之礼的时候，其中意图相信众位皇子已了然于心，儿臣以为先将四国使节迎入宫内，至于其是否有恻隐之心，只需派遣父皇的亲卫暗中调查便可，若有若存心不轨，待事后也好做打算。”
赢呈的嘴角露出一抹略微满意的神色，其实对于他来说皇子的看法根本无关紧要，大秦让周围列国闻风丧胆的原因可不是靠“礼仪之邦”打下来的，而是无数惨烈的征伐所能够达到的高度。
至于他四国是否来使，赢呈根本不以为然，此次召见也只不过是为了看看这些皇子平日里有没有将心思用在国事上。
不过最为明显的意图，便是赢呈对于三皇子赢锦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赢凯平日里和一个安乐的小王子一般不问国事，在外人看起来颇有些不思进取，而他的年龄和手腕也注定玩儿不过这几个各怀鬼胎的兄长，所谓大智若愚便是如此。
“好了，你们的想法，朕已知晓，不过…”赢呈说着，眼睛微眯，看向了站在角落的赢阳。
见赢呈一顿，众人顺着赢呈的目光看去。
“此人是何人，胆敢窃听皇子密议！”
六皇子赢宇惊呼一声，指尖纳戒闪烁，掌中凭空多了一柄雕银长剑，直指赢阳胸口刺去。
赢凯还未反应过来，神色一变，正欲出手阻止，却发现已经迟了。0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剑气，赢阳纹丝不动，只是眸子当中闪烁过的一丝杀气让他下一瞬便要躲闪开来。
铿锵！
一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响起一柄雕金长剑直直的横在了赢阳面前。
赢阳微微一愣，险些闪身躲开。
面前之人，正是三公子赢锦。
“赢锦，你居然袒护窃听皇子密议的逆贼！”
赢锐厉声喝道，周身武师境九阶的气势陡然间膨胀了起来，随即一个闪身拔剑刺向了赢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另在场的其他几位皇子都是有些错愕，不知所以。
“皇兄，这位乃是寒妃娘娘所生之子赢阳！”
赢锦武师境七阶的气势陡然间爆发开来，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剑。
“胡说，那个废物早就逐出宫门十年之久，怎可能…”
“住手。”
一股无形的威压散播开来，几位皇子身上的气势陡然间被强行逼回了体内，纷纷退开。
再次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威压，赢阳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赢…阳？”
龙椅之上，赢呈起身，缓步走下了石阶，背负双手，众皇子纷纷避让。
“儿臣赢阳，拜见父皇！”
赢阳跪拜行礼，低下头喘着粗气。
众皇子除了赢锦和赢凯以外，都是有些难以置信。
赢呈就这样站在赢阳的面前，宛若一座巍峨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只见赢呈轻抬指尖，无形的威压缓缓降下，压在了赢阳的身上。
霎时间，经脉肿胀欲裂的疼痛感传遍了赢阳的四肢百骸。
只见赢阳双臂不停的颤抖着，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额前手背几道青筋暴起，下一秒便宛若爆裂开来。
“十年未见，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真是让朕失望啊…”
赢呈嘴角闪过一丝轻笑，而后缓缓抬手。
“谢，父皇！”
赢阳勉强挤出几个字，而后咬着牙直起了身子来。
见赢阳起身，赢呈稍稍一顿，而后大步走上石阶，随意的倚靠在龙椅之上。
“不过，你的那几分倔强倒是丝毫未变，朕很欣慰。”
赢呈说着，那原本不动声色的脸上，浮现一抹意外之色。
“说吧，此次回宫，是不是后悔了当初莽撞的决定？可是朕记得你当时可是言辞凿凿，说再也不回这京城，如今你作何感想？”赢呈似有些戏谑的淡淡问道
“父皇，十年前是儿臣失礼，而今回宫只是为了了却母妃当年的夙愿，望父皇成全！”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那你的意思是，朕若是不满足你的意愿，是否辜负了你母妃的一片苦心呢？”赢呈面无表情的继续沉声问道。
七皇子赢辰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急切道
“父皇，当年寒妃娘娘薨于宫中，此子不知天高地厚搞得皇家颜面尽失，当年竟口出狂言说再不回宫，而今竟厚颜无耻如同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属实可恶，断然不可遂了他的意愿！”
赢锦听闻，赶忙上前一步道
“父皇，寒妃娘娘薨于宫中实属意外，然而赢阳年幼不知世事，难免做出了一些违逆之事，望父皇念及旧情…”
“放肆！”
一声嘹亮的怒喝响彻御书房，众皇子纷纷低头不敢再言。
“朕说话之时，何时轮到你们几个指手画脚，朕怎么做，需要你们来教么？”赢呈剑眉微挑，瞪着众皇子。
众皇子语噎，说不出话来。
赢阳也是低头，默不作声。
“赢阳，朕且问你，在你的心里，朕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
此言一出，赢凯和赢锦的心中无不暗暗一沉。
赢呈此人雄才大略，虽励精图治然而对于后宫之事素来厌烦，寒妃之死更是震惊朝野，世俗对于皇家的流言蜚语更是不绝于耳，一度竟然传出寒妃不忠之事。
而后为杜绝宫中各方流言，寒妃死后居然连陵寝都没有设立，而是草草掩埋，随身侍女更是全部殉葬。
而这一切结果赢阳尽收眼底，犹如烙印般深深地镌刻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儿臣从未恨过父皇，父皇乃是雄才大略一代圣君，是儿臣鲁莽冲撞了父皇，还望父皇不计前嫌，了却母妃生前的夙愿。”
赢阳一字一句，仿佛发自肺腑之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哦，看起来这十年你反思了不少，让朕颇有些意外。”赢呈缓缓道。
“不过呢，你既以出言，所谓我赢家子孙皆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可以答应你，完成寒妃的夙愿。”
“然而你却永远不配享有我大秦皇子的待遇…”
“加冠之礼后，儿臣自当永不用九公子身份，此生再也不踏进大秦国土半步，以赎当年冒失之罪！”
此言一出，众皇子无一不惊诧赢阳的魄力。
赢凯动了动脚尖，却不敢说什么。
“很好，朕很欣赏你，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朕看看应该做什么，才能告慰寒妃的在天之灵？”赢呈颇有兴趣的看着赢阳。
思虑片刻，这深宫之中根本没有赢阳值得留恋的，只有一些寒妃的遗物，让他眷恋。
“只准儿臣收拾好母妃的遗物便可，不敢奢求赏赐。”赢阳淡淡道。
闻言，赢呈竟有些惊诧赢阳的魄力。
他本以为，赢阳回宫是靠卖惨来博得自己的同情，要一些赏赐，再像十年前的那般祸乱皇都。
可是面前的赢阳早已褪去了青涩的面容，而那份坚毅，沉着，不卑不亢的气质更是从其他众多皇子身上无法看到的。
因此，一时间竟让他有些错愕起来。
不过一个小小的皇子的琐事确实也不该让他过度分心，而眼下的事宜，是应对四国来使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该做何应对之策。
忽而，一个念头自赢呈的心中萌生，而后看向了赢阳。
“朕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也会给予你丰厚的赏赐，不过呢朕有一个要求，若是你做到了，朕会加倍赏赐与你，若是做不到，莫说寒妃的遗愿，就连你，此生也莫想要离开皇城…”
话说到这儿，赢阳已经猜到了结果。
“父皇是想让儿臣在加冠之礼上，力败天骄世子，扬我大秦国威。”赢阳声音淡淡，却惹得周围一众皇子颇有些嗤笑。
“父皇，他乃是天生经脉残缺的废人而已，怎能和列国天骄相提并论，如此定夺，实在是过于儿戏了吧？”六皇子赢宇问道。
赢呈原本平静的心情，此时此刻再次被赢阳的话语掀起一丝波澜。旋即轻笑一声道
“你的聪明，让朕有些意外。不错，这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下来，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若是你转身离开御书房，朕也就当你没有来过罢了…”
“我答应。”赢阳淡淡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用“儿臣”，而是用我，也就意味着，这一次的破釜沉舟，是为了自己而活！
“方才父皇派人来信，说是有要事召见众位皇子觐见，我便来喊你，先不费口舌，见了父皇再说…”
赢凯拉着赢阳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跑的奔向御书房。
龙都，皇宫，御书房…
御书房内，一排排数丈高的书架排列数百行，上面陈列着不少名篇书籍，还有大秦帝国自始皇帝以来收集的传承。
七位皇子陆续进入大殿，赢凯和赢阳略显仓皇的也快步踏进书房。
御书房，自赢阳记事起从未踏足，只见过皇子监的藏书阁，见到这般宏伟的藏书也不免有些微微失神。
皇太子赢锐，二皇子赢钒，三皇子赢锦，四皇子赢友，五皇子赢云，六皇子赢宇，七皇子赢辰，八皇子赢凯。
还有，九皇子赢阳。
“儿臣，叩见父皇！”
九人齐齐跪拜，除了三皇子和赢凯之外没人知道赢阳此次也来到了宫中。
高高的大殿之上，一尊雕龙长椅上，正侧躺着一位中年男子。
这男子鬓角微白，两条剑眉从额前犹如刀刻般舒展至鬓角，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不断打量着面前众皇子，美髯及胸，威严的嘴角微微向下，高耸的鼻梁犹如一柄利剑一般笔挺，一股无形的龙威自其周身散发而来，压的众皇子都有些气息紊乱，此人正是大秦帝国皇帝陛下，赢呈。
而环视众皇子一周，赢呈的眸子稍稍一缩，似有几分惊奇之色。
“众皇子平身。”
威严的声音自赢呈喉间发出，宛若发出命令一般，而后那一股无形的威压也缓缓消失。
此时此刻的赢阳双手紧紧的扣在地上，额前青筋凸起，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就连瞳孔当中都布满了血丝。
“这皇帝，究竟达到了何种恐怖的修为…”
强忍着站起了身，众皇子平身退后了几步。
赢呈并未上朝，只是身着一身普通的暗紫色纹龙长袍，单手背负，另一手拿着一卷文书。
“赢锐，你将此份文书读与众皇子听。”
话毕，赢呈抬手一挥，那卷文书便稳稳的落在了皇太子赢锐手中。
“素闻大秦乃礼仪之邦，而今燕，楚，赵，齐四国特遣信使，为互通有无…”
待赢锐宣读完毕，众皇子都是纷纷对视，各有猜想。
“朕，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听一听你们对于这四国来使有何看法，畅所欲言。”
赢呈端倚靠在龙椅上，眼眸似无意间从赢阳身上扫过。
七皇子拱手行礼，上前一步说道
“列国来访，大秦临近小国皆趁机示好，可举国上下无人不知自先帝以来战事不断，同这四国也鲜有来往，此举实乃窥探我大秦国力虚实，儿臣以为应谢绝便是。”
赢呈听闻，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依然看不出任何神色。
六皇子上前一步拱手道
“父皇，七弟所言儿臣深以为然，只不过若是直接将四国使节拒之门外，恐被列国趁机谣传大秦失了大国之礼，因此断不可直接行事，需寻一万全之法。”
赢呈听着，也只是眼睛微微一转，不动声色。
皇太子思虑片刻，嘴角微微一扬，上前一步道
“父皇，儿臣以为大可将其引入城内，让他见识一下我大秦国力又有何妨，待查清了底细再做打算也不迟，若发现其图谋不轨，便直接率军将其灭杀便可！”
赢呈嘴角微微一扬，眼眸微闭。
“父皇，太子之举实属下策。”赢锐上前一步道
赢锦侧目轻瞥赢锐，嘴角扬起了一抹不屑的微笑。
“父皇，四国来使，偏要挑在列国来访，且亦是众皇子加冠之礼的时候，其中意图相信众位皇子已了然于心，儿臣以为先将四国使节迎入宫内，至于其是否有恻隐之心，只需派遣父皇的亲卫暗中调查便可，若有若存心不轨，待事后也好做打算。”
赢呈的嘴角露出一抹略微满意的神色，其实对于他来说皇子的看法根本无关紧要，大秦让周围列国闻风丧胆的原因可不是靠“礼仪之邦”打下来的，而是无数惨烈的征伐所能够达到的高度。
至于他四国是否来使，赢呈根本不以为然，此次召见也只不过是为了看看这些皇子平日里有没有将心思用在国事上。
不过最为明显的意图，便是赢呈对于三皇子赢锦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赢凯平日里和一个安乐的小王子一般不问国事，在外人看起来颇有些不思进取，而他的年龄和手腕也注定玩儿不过这几个各怀鬼胎的兄长，所谓大智若愚便是如此。
“好了，你们的想法，朕已知晓，不过…”赢呈说着，眼睛微眯，看向了站在角落的赢阳。
见赢呈一顿，众人顺着赢呈的目光看去。
“此人是何人，胆敢窃听皇子密议！”
六皇子赢宇惊呼一声，指尖纳戒闪烁，掌中凭空多了一柄雕银长剑，直指赢阳胸口刺去。
赢凯还未反应过来，神色一变，正欲出手阻止，却发现已经迟了。0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剑气，赢阳纹丝不动，只是眸子当中闪烁过的一丝杀气让他下一瞬便要躲闪开来。
铿锵！
一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响起一柄雕金长剑直直的横在了赢阳面前。
赢阳微微一愣，险些闪身躲开。
面前之人，正是三公子赢锦。
“赢锦，你居然袒护窃听皇子密议的逆贼！”
赢锐厉声喝道，周身武师境九阶的气势陡然间膨胀了起来，随即一个闪身拔剑刺向了赢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另在场的其他几位皇子都是有些错愕，不知所以。
“皇兄，这位乃是寒妃娘娘所生之子赢阳！”
赢锦武师境七阶的气势陡然间爆发开来，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剑。
“胡说，那个废物早就逐出宫门十年之久，怎可能…”
“住手。”
一股无形的威压散播开来，几位皇子身上的气势陡然间被强行逼回了体内，纷纷退开。
再次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威压，赢阳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赢…阳？”
龙椅之上，赢呈起身，缓步走下了石阶，背负双手，众皇子纷纷避让。
“儿臣赢阳，拜见父皇！”
赢阳跪拜行礼，低下头喘着粗气。
众皇子除了赢锦和赢凯以外，都是有些难以置信。
赢呈就这样站在赢阳的面前，宛若一座巍峨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只见赢呈轻抬指尖，无形的威压缓缓降下，压在了赢阳的身上。
霎时间，经脉肿胀欲裂的疼痛感传遍了赢阳的四肢百骸。
只见赢阳双臂不停的颤抖着，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额前手背几道青筋暴起，下一秒便宛若爆裂开来。
“十年未见，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真是让朕失望啊…”
赢呈嘴角闪过一丝轻笑，而后缓缓抬手。
“谢，父皇！”
赢阳勉强挤出几个字，而后咬着牙直起了身子来。
见赢阳起身，赢呈稍稍一顿，而后大步走上石阶，随意的倚靠在龙椅之上。
“不过，你的那几分倔强倒是丝毫未变，朕很欣慰。”
赢呈说着，那原本不动声色的脸上，浮现一抹意外之色。
“说吧，此次回宫，是不是后悔了当初莽撞的决定？可是朕记得你当时可是言辞凿凿，说再也不回这京城，如今你作何感想？”赢呈似有些戏谑的淡淡问道
“父皇，十年前是儿臣失礼，而今回宫只是为了了却母妃当年的夙愿，望父皇成全！”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那你的意思是，朕若是不满足你的意愿，是否辜负了你母妃的一片苦心呢？”赢呈面无表情的继续沉声问道。
七皇子赢辰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急切道
“父皇，当年寒妃娘娘薨于宫中，此子不知天高地厚搞得皇家颜面尽失，当年竟口出狂言说再不回宫，而今竟厚颜无耻如同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属实可恶，断然不可遂了他的意愿！”
赢锦听闻，赶忙上前一步道
“父皇，寒妃娘娘薨于宫中实属意外，然而赢阳年幼不知世事，难免做出了一些违逆之事，望父皇念及旧情…”
“放肆！”
一声嘹亮的怒喝响彻御书房，众皇子纷纷低头不敢再言。
“朕说话之时，何时轮到你们几个指手画脚，朕怎么做，需要你们来教么？”赢呈剑眉微挑，瞪着众皇子。
众皇子语噎，说不出话来。
赢阳也是低头，默不作声。
“赢阳，朕且问你，在你的心里，朕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
此言一出，赢凯和赢锦的心中无不暗暗一沉。
赢呈此人雄才大略，虽励精图治然而对于后宫之事素来厌烦，寒妃之死更是震惊朝野，世俗对于皇家的流言蜚语更是不绝于耳，一度竟然传出寒妃不忠之事。
而后为杜绝宫中各方流言，寒妃死后居然连陵寝都没有设立，而是草草掩埋，随身侍女更是全部殉葬。
而这一切结果赢阳尽收眼底，犹如烙印般深深地镌刻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儿臣从未恨过父皇，父皇乃是雄才大略一代圣君，是儿臣鲁莽冲撞了父皇，还望父皇不计前嫌，了却母妃生前的夙愿。”
赢阳一字一句，仿佛发自肺腑之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哦，看起来这十年你反思了不少，让朕颇有些意外。”赢呈缓缓道。
“不过呢，你既以出言，所谓我赢家子孙皆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可以答应你，完成寒妃的夙愿。”
“然而你却永远不配享有我大秦皇子的待遇…”
“加冠之礼后，儿臣自当永不用九公子身份，此生再也不踏进大秦国土半步，以赎当年冒失之罪！”
此言一出，众皇子无一不惊诧赢阳的魄力。
赢凯动了动脚尖，却不敢说什么。
“很好，朕很欣赏你，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朕看看应该做什么，才能告慰寒妃的在天之灵？”赢呈颇有兴趣的看着赢阳。
思虑片刻，这深宫之中根本没有赢阳值得留恋的，只有一些寒妃的遗物，让他眷恋。
“只准儿臣收拾好母妃的遗物便可，不敢奢求赏赐。”赢阳淡淡道。
闻言，赢呈竟有些惊诧赢阳的魄力。
他本以为，赢阳回宫是靠卖惨来博得自己的同情，要一些赏赐，再像十年前的那般祸乱皇都。
可是面前的赢阳早已褪去了青涩的面容，而那份坚毅，沉着，不卑不亢的气质更是从其他众多皇子身上无法看到的。
因此，一时间竟让他有些错愕起来。
不过一个小小的皇子的琐事确实也不该让他过度分心，而眼下的事宜，是应对四国来使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该做何应对之策。
忽而，一个念头自赢呈的心中萌生，而后看向了赢阳。
“朕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也会给予你丰厚的赏赐，不过呢朕有一个要求，若是你做到了，朕会加倍赏赐与你，若是做不到，莫说寒妃的遗愿，就连你，此生也莫想要离开皇城…”
话说到这儿，赢阳已经猜到了结果。
“父皇是想让儿臣在加冠之礼上，力败天骄世子，扬我大秦国威。”赢阳声音淡淡，却惹得周围一众皇子颇有些嗤笑。
“父皇，他乃是天生经脉残缺的废人而已，怎能和列国天骄相提并论，如此定夺，实在是过于儿戏了吧？”六皇子赢宇问道。
赢呈原本平静的心情，此时此刻再次被赢阳的话语掀起一丝波澜。旋即轻笑一声道
“你的聪明，让朕有些意外。不错，这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下来，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若是你转身离开御书房，朕也就当你没有来过罢了…”
“我答应。”赢阳淡淡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用“儿臣”，而是用我，也就意味着，这一次的破釜沉舟，是为了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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