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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倾国倾城

    千百名大秦骑兵呈两列分布,马头上红缨耀眼,朱雀门上旌旗猎猎作响。

    伴随着一声声悠扬的礼号吹响,秦国礼部官员纷纷列好阵型,赢阳等几位秦国公子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朱雀城城门之上。

    “此次郑国来访,既是商榷治水之事,亦是和亲以示结盟之意。”赢锦缓声道

    远远望去,郑国车驾数里,各类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中央的那一座车驾之上,红色绸缎迎风微荡,可却依稀能够看到车驾之中正段坐着一位女子。

    女子头顶被一块深红绣金锦缎盖着,一双纤纤玉手自然搭在小腹前,一身红色金丝嫁衣自膝前分开,左右各有一侍女轻扶,而皓腕宛若出水白藕般无暇。

    “好一倾国倾城之奇女子,不知父皇这一次会将这位公主许配给哪家的王侯世子…”

    赢凯舔舔嘴唇,咧嘴一笑,英气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

    赢锦亲率护卫骑马出城迎接,赢凯赢阳二人跟在身后,皆列阵以待。

    郑国使节策马赶来呈上了一份御书。

    “吾郑国皇帝陛下手书!”

    赢锦下马,恭恭敬敬的自报名号。

    “我乃大秦国皇帝陛下三公子赢锦,奉旨前来迎接郑国使节!”

    话毕,赢锦上前接过郑国皇帝手书,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车驾。

    “诸位舟车劳顿辛苦了,请随我移步宫内,已备好酒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话毕,众人上马,郑国使节好似有些颇为不悦的看了一眼众人,这一切皆被赢阳赢凯二人尽收眼底。

    “要怨,也只怨郑国国主无能,在我大秦看来,派公主和亲乃是无能的表现。”

    赢凯小声嘀咕着,扬起高傲的头颅看着面前不断进城的车队。

    然而当郑国公主经过面前的一刹,那份骄傲和不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只一阵微风拂过,公主面前那一层薄薄的红纱便卷起了大半。

    玉环玉胭脂,两眼宵金透。浓施淡抹巧梳妆,红衣一袭怜娇软,梨靥双涡惜嫩香。

    赢阳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忽而感觉一阵邪火在体内升腾着,任凭平日里再怎么学会隐藏情绪,此时此刻不禁也有些乱了方寸。

    “咳咳…”

    赢凯戳了戳赢阳的胳膊,抬手合上了赢阳的下巴。

    “抱歉抱歉,方才出神,乱了方寸,实在羞愧。”

    赢阳皱了皱眉,轻咳一声,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更想一位正人君子。

    “亏的母妃叮嘱,让我好好学学这位端庄的九公子,哎呀呀…”

    话毕,二人跟着车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进城途中,不少世子皆是在高楼上眺望回顾,且有不少纨绔子弟吹着口哨。

    “来人,给我拿下!”

    一处殿宇墙头,几个不知谁家的世子被禁军统统拿下。

    可见,大秦律法极其严格,对于这些王侯家的纨绔子弟也并没有留情。

    “咦?那人是谁,怎的从未见过?”

    一处阁楼上,几位世家子弟围坐一桌,看着街上的盛景。

    “方才为首的乃是三皇子赢锐,那位应该是八皇子赢凯,他旁侧那位是…”

    赢凯平日里本十分低调,如今走进这车马被两侧人潮的目光注视下便开始放飞自我了。

    只见赢凯抬手不断挥舞着,也不管欢呼呐喊是不是对他自己的,当下也只顾着享受这一切了。

    “德妃娘娘交代过,切记不可恣意妄为…”赢阳小声提醒了一句。

    “无妨无妨,这般盛景若是不好好享受作乐一番,日后机会怕是越来越少啦!”

    看着赢凯莫名的亢奋只得让赢阳一阵摇头,忽而他察觉身上好似有灼热的目光一般,抬眼看向了阁楼之上的几个世家公子。

    “皇帝陛下八子,虽说没有完全结识,可也认得八九不离十,眼前此子衣着属实是皇子着装,但是…”

    众人沉吟一阵,忽有一人一拍脑门大声道

    “诸位可还记得十余年前宫中有位寒妃娘娘?”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寒妃当初生有一子,据野闻说寒妃乃是戎狄之后,且当年回宫之时就已怀有身孕,皇帝陛下册立正妃仅仅几年便薨了。”

    “不错,大约十八九年前宫中喜事连连,这八皇子诞辰之后,便听闻寒妃也传来喜讯,一时间热闹无二…”

    众人议论着,看向了赢阳的背影。

    “此子,应当是那位寒妃娘娘所生之子,当称九公子。”

    赢阳端坐在马上,脑海当中满是曾走在这朱雀街上的点点滴滴。

    模糊的记忆深处,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还曾抱着自己策马飞驰在这街道上,而今寒妃已故十余载,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也再未谋面…

    龙都城中拥挤,行人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在禁军开道下才勉强开辟出一条道路。

    看着身侧缓慢行走的车驾,赢阳心头也再无欣赏之意。

    “都只不过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罢了…”一丝惆怅和惋惜涌上赢阳的心头

    “公主,不可…”

    车窗边,忽然卷起一角,一双绝美清澈的眸子来回流转,看着这盛景。

    车驾内,公主轻轻取下头上的绸缎,红唇轻轻嘟起,似有几分怅然。

    窗纱自内向外可依稀看的清楚,而赢阳的座驾不偏不倚的正对着窗口。

    那一双美眸刚想避开面前的男子,却一刹那被那棱角分明且英气逼人的气质深深吸引。

    “公主…?”

    几个侍女看着公主发呆,不由得轻声提醒道。

    “公主该不会看上面前这位公子了吧?”一位侍女轻声道。平日里看来主仆关系也蛮不错。

    “你可莫要胡说,公主要嫁的人可是皇太子殿下,怎的会随意看上这街上的男子。”

    说着,旁侧那位侍女盯着赢阳的侧脸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这秦国的男子,倒是确实有长的比较耐看的,这位公子气质不凡,应该也是哪位世家公子吧?”

    见一侍女已然被赢阳的气质折服,几个侍女不由打趣,一时间竟闹出了动静。

    走过朱雀街,人潮没再那般拥挤,赢阳略微失神,眼睛从车驾窗边那红帐一扫而过,一夹马肚追上了前方的赢凯。

    见赢阳离去,几个侍女悄悄掀开珠帘瞥了一眼背影,都是有些春心荡漾。

    “这种货色公主怎么可能感兴趣呢,我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好跟在公主身侧露脸,说不定那位公子能迎娶我…”

    所谓女人天生爱八卦,也怕无外乎如此了。

    车驾入宫,老萧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策马赶来。

    “公子,这郑国公主来历可不简单啊…”老萧故作神秘的说着,又一脸坏笑的看着赢阳。

    “郑国派公主和亲,乃是借机缓和两国关系罢了,至于简不简单又与我何干?”赢阳淡淡道

    “嘿嘿嘿,公子,这公主名曰木兰,不仅精通六艺,修行亦是不俗,可谓才貌双全,举世无双啊…”老萧一边笑着,一边看着赢阳的反应。

    “算了吧老萧,这等女子也只能是皇太子那等人才能有优先选择权,就我这出身还是省省吧…”

    赢阳说着,身下的马蹄不由得慢了下来。

    “公子,只要你愿意,今夜我给你绑来与你同房,你看如何?”

    “不可胡言乱语!”

    还未等老萧说完,赢阳便没好气的拔剑欲刺。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公子,莫要当真…”

    赢阳白了一眼老萧,随后轻叹一声,一夹马肚直奔内宫而去。

    几位正妃的皇子,负责接待来访高级的使者,且来和亲的使节最为隆重,侧妃的皇子也依照大秦国交往惯例前去接引各国使节,一时间龙都城各家的大小旅社以及宫内里里外外近乎爆满。

    “此次加冠之礼,为了向列国使者展示我秦国世家子弟以及王侯世子的风采,礼部已经上书请奏陛下举办一场比武大赛,也彰显我大秦尚武风范。”赢凯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叼着柳枝缓声道。

    “此次参与比武的世家子弟一共多少人?”赢阳问道

    若是从这比武大赛拿下了不低的名次,说不定还能在出宫之前拿到不少赏赐。

    “不清楚,依照往年礼部统计来看,今年算上你我二人的话,约莫百人左右。”赢凯缓缓道。

    “百人?”赢阳惊诧道

    “是啊,近些年父皇册立了不少新王,这些新王的子弟也自然成了这一次比武大赛的候选者,不过你放心,也大都是些酒囊饭袋,本公子有信心冲进前十!”

    赢凯说着,一边抬手挥出一道剑气斩断了五步之内的一枝柳木。

    “我在前不久刚刚晋升了六阶武者,怎样?”

    赢阳看着面前的家伙不由得一阵诧异,而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

    “哎呦,不错哎,希望你早日突破武皇境,成为我大秦柱石,到时候在下愿为你牵马!”

    “去你的吧!”

    二人打趣之间,便已是深夜了,酒过三巡后赢凯便沉沉睡去了。

    寝宫外,一弯残月挂在天上,一阵微风轻拂,宫墙上的旌旗略显节奏的拍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愁容浮现在了赢阳的脸上。

    赢阳负手而立,指尖提着一壶宫廷玉液酒。

    “公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老萧提着两坛桃花酿快步走来。

    “给,这是给你留的宫廷玉液酒。”

    赢阳抬手一扔,老萧稳稳接住。

    “哈哈哈哈,桃花酿换宫廷玉液,稳赚不赔啊!”

    老萧张开胡子拉碴的大嘴,将那一小壶酒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就是少了些。”

    话音未落,老萧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红烧猪腿递给了赢阳。

    “快趁热吃,这酒刚温好,险些被那群走狗发现。”

    深夜本就是宵禁,老萧想方设法给自己弄的这点儿美食也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嗯,还是这酒香啊…”

    十几年来,老萧总是自己亲自出去买桃花酿,而且从来不让赢阳动手采购,目的是为了保护他的面孔少为人知。

    然而十余年烟火人间,在老萧的威逼利诱下赢阳的六艺经传不仅一样没落下,反而还惹得凡间不少地主豪强纷纷要掳去做上门女婿。

    可老萧带着赢阳不是下河当纤夫,就是上山除豺狼虎豹,偶遇低阶魔兽也能处理的游刃有余,就算是遇见了几十人嗯山贼也能够从容应对。

    这一切的前提是,赢阳只是一个无法踏上修行之路的普通人罢了。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十余年之前老萧开始莫名其妙的教导赢阳饮酒,且以至于现在的赢阳千杯不醉。

    “嗯?今夜的酒居然格外醇香,莫非以前的店家掺水糊弄我?”

    赢阳抓起酒坛喝了满满一大口,忽而一股苦涩之意传进口鼻,正欲喷出之时,却被老萧捂住了口鼻。

    “气沉丹田,运转我之前教你的功法。”

    赢阳正欲挣脱,却见老萧面色平淡,反而还有一丝异常的冷静。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待你稳固先天境后我便告诉你。”

    未等老萧说完,一股撕裂灼热且胀痛的郁结之气自赢阳丹田处传来,旋即豆大的汗珠自赢阳额前凸起的青筋缓缓落下。

    “老萧,你这是做甚?!”

    赢阳不可思议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这一切的变化来的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经过十余年的经脉调整,如今你可以放心的突破桎梏,成为一名正式的修仙者了。”老萧声音平淡,但是在赢阳的心中却激起了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波澜。

    “屏息凝神,按照我教过你的方法,结印。”

    一切恍惚宛若梦境,赢阳十分想确信自己是不是醉酒梦呓,然而丹田之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震惊,委屈,欣喜若狂,短短的一瞬间,赢阳的内心仿佛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乱作一团。

    此时此刻他的体内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原本宛若树根枯死呈现黑色的经脉,此时此刻在一股无比庞大的灵气冲击下居然重新焕发了生机,而丹田中央原本空洞的一片虚无此时此刻也宛若一颗颗流星划破夜空,亮起了希望之光。

    无数次的梦中,赢阳想做那翱翔九天的武皇强者,无数次的梦中,赢阳手执长剑,破黄泉,战苍穹!

    如今那沉寂的梦,终于还是一步步苏醒了过来。

    一丝丝精纯的灵气从体内缓缓滋养着赢阳的经脉,原本干涸的丹田此时此刻变得无比的充盈,而四肢百骸之间宛若久旱逢甘霖一般发出了无比畅快的呻吟。

    无比熟练的运转着功法,赢阳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一双温暖且宽大的手掌轻轻放在了赢阳身上,让赢阳原本颤抖的双手渐渐稳了下来,而那周身萦绕且欲逃逸的灵气慢慢被重新导入经脉缓缓运转。

    “此功法名曰《武神诀》不在八阶七十二重之内,修行此功法将注定你未来修途坎坷,目前以你的天资也只能勉强达到黄阶三重。”

    世间功法,共分为神,仙,帝,圣,天,地,玄,黄八阶,每一阶功法分为一至九重。

    世间修行实力,共分为先天境,武者境,武师境,武王境,武尊境,武皇境,武圣境,武帝境,武仙境,武神境等十重境界,每重境界分为十阶。

    虽是黄阶三重,但是早就对于修行之徒不抱有任何希望的赢阳来说,已经无疑是人间奇迹了。

    微风阵阵,方圆数里的天地灵气围绕着赢阳的周身不断的凝聚,最终汇聚在丹田之处,而后源源不断的输送进经脉之中。

    约莫一个时辰,赢阳吐出一口浊气,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先天境,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