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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武试(上)

    张善平事先有提醒陈诺,告知报名时最好提前去排队。不过由于几个女生起床洗漱耽搁了些时间,一行人来到报名处时已经排起了长队。

    报名处设立在白鹿山的山脚下,上山阶梯旁边的一处空地上,有几个看上去就是临时搭建的凉棚。陈诺一行人还未走出街口,凉棚那边就已经传来了嗡嗡的喧闹声。

    每个凉棚前方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排队者基本上是年轻人,男男女女都有。有书生装扮的,有腰配刀剑的,跟陈诺等人一样都是来书院应试的各地考生。

    凉棚里面坐着几个白鹿书院的弟子在负责登记,队伍周围还有衙门的兵丁来回巡视,拿着长棍在维持秩序。

    陈诺尚未靠近,就被这场面给震了一下。这里一共有六座凉棚,每个凉棚前的队伍粗略估算一下人数,至少都有五六十人。

    如果按一个时辰登记一波来算,一个白天起码就有两千人报名。张善平曾说过书院报名应试的时间是一周,就算前几天人多,后几天人少,这平均下来恐怕也不会少于万人。

    这万人当然不可能都被收入书院,可就算只收三分之一,也有三千多人啊!

    尽管陈诺早就知道白鹿书院名声在外,但这种规模依然让他感到了震撼。一年收三千多人,已经堪比前世的大学招生了,而且还得是那种综合性大学。

    陈诺一行人按照规矩在队伍后面排起了长队,期间少数非富即贵的考生仗着身份权势想要插队,不过在所有考生的怒目注视下只得悻悻退去。这里全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旦引起众怒被人群殴,最后结果只能是法不责众外加自认倒霉。

    陈诺一行人辛辛苦苦排了两个时辰终于是报上了名,因为第一天报名算是第一批次,所以众人明天便要参加考试。

    考试内容有两个部分,分为文试和武试。考试时间安排得也很紧,上午把文试考完,中午午休结束就要接着考武试。考试临近,哪怕是性子最为疲懒的上官虹也不敢拉着人到处浪,众人回到客栈后便开始各自温习文课修炼武艺。

    考试迟到可是大忌,陈诺一行人早早就完成了洗漱,天微微亮就来到了白鹿书院大门口集合。随着人群越聚越多,大概等了一个时辰,一位书院的夫子向在场的考生宣布,大家可以进入书院准备考试了。

    拿着报名时给出的地址和编号,一行人分别前往各自的考场。陈诺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处斋舍,推门进去,这里已经摆满了板凳和小几,上面有文房四宝和准备好的试卷。

    陈诺先是拱手朝斋舍内的监考夫子行了一礼,然后找到和编号一致的位置后便落座进去。陈大少快速扫视了一下试卷内容,试卷总的来说比较简单,心中大致便有了把握。

    在陈诺查阅试卷的时候,虽然斋舍内其他位置陆陆续续都有人落座,但是人数始终还是没有来齐。陈大少试探着研墨提笔,见监考夫子也没有出声阻止,于是便提笔答起了试卷。

    试卷最开始的题目是一些青少年启蒙读物内的问题,比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这种题目尤为简单,只要接触过蒙学教育基本都能答对。

    但之后的问题就比较进阶了,几乎全是“帖经”,就是将书本上的某行贴上几字,要求应试者将贴住的字填写出来。题目分别取自诗、书、礼、乐、易、春秋、论语、中庸、大学等。

    帖经之后的考题是要求写一篇策论,题目是“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这是节选自《大学》的内容。

    除此之外,试卷后一部分内容,大部分题目都是一些关于野外生存的知识。例如:荒野中迷路,在没有指南针的情况下如何确定自身方位;为什么要尽量避免直接睡在地上;茂密的植被和成群的昆虫往往预示着什么;如何在野外布置营地等等。

    正所谓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这些问题看上去挺奇怪,实际却很有意义。

    只见陈诺手腕轻抖,蝇头小楷源源而出。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发现答完考卷竟然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待墨迹略干,就交卷给斋舍内的监考夫子,然后转身离开考场。

    检查考卷的时候,陈诺发现自己的策论有遗漏和偏颇,但是他也懒得去重新提笔修改。陈大少很明白,这文试考得再好,也不过是添头罢了,而下午的武试才是重中之重!

    众人在考试前就已经约定好了集合地点,陈诺本以为自己够快了,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到了。

    “陈公子...”在湖畔雨亭中,传来一个犹如夜莺般婉转动听的女声。

    陈大少自然回应道:“哈哈,文婷姑娘好呀。”

    田文婷是田氏三兄妹中的大姐,早就听说是诗词文章样样精通的才女,看来果非虚言。她一直凭栏站在湖边上,此时看见陈诺走来,便起身作万福礼。只是这名少女的声音虽然赏心悦耳,容貌却只是普通偏上,比起那位妖媚俏皮的李燕要差上不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团体中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到湖畔雨亭集合。虽然文试成绩还没有出,但看他们的脸色应该都问题不大。就连上官虹这种浪荡子都喜笑颜开,看来文试的考题确实不难。

    等到全员集合,时间也快临近晌午。关于考生的吃饭问题,书院提供有免费的午餐。食堂里都是一些很常见的家常菜,种类繁多荤素都有。而且饭菜随便打管够,别吃不完浪费就行。

    吃过午饭后,应试的考生们在书院里面闲逛着,顺便提前熟悉一下书院的环境。陈诺一行人也一边逛着,一边讨论着下午武试的内容。

    武试不比文试,考试内容提前知晓了也无关紧要,毕竟武学修为摆在那里,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一下子提起来的。

    白鹿书院招收弟子大致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家境优渥的纨绔子弟,给这种人设置的标准最低,只要无病无灾,基本都能进。

    这些人基本只是来书院混日子镀金的,又或者被家里大人送来书院管束的。不过在这么宽松的条件下,每年给书院上缴的学费自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第二种就是正儿八经通过书院考试的学子。只要身世来历清白,不是作奸犯科之徒。不论贫富贵贱,只要考试合格就可以进入书院修习。

    虽然书院投在他们身上的精力不大,能不能出好苗子,完全看天意。甚至有人在书院蹉跎十余年也不得突破到后天境界,但是他们占了书院学子总人数的七八层,的确算是书院的中流砥柱。

    之前也提到过,在书院进修的学子从低到高分为外院弟子、内院弟子、入室弟子。

    后天境界之下全部归为外院弟子,武学境界达到锻皮阶段就会升为内院弟子,而入室弟子的标准自然就是炼骨阶段了。

    再往上的话,那就是达到洗髓毕业出师了。不论是行走江湖也好,亦或是入仕拜官也罢,反正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第二种学子虽然直到退学依旧还是外院弟子,但是相较于普通人而言,进入白鹿书院学习的这一段经历,便已经是不愁前程!

    若是想要出仕,一些官府机构的基层要职自然不在话下。擅长文课的话,就入职书吏、承差、吏典。武功高些就去做衙役、捕快、壮班。

    若是不想出仕,在富贵人家谋求个出谋划策的门客也轻轻松松。再不济也可以去镖局行镖,替商户看场,给官府当赏金猎人什么的。

    至于最后一种,就是类似陈诺这种武学天赋“极好”,又能忍受吃苦修行的考生,他们才是白鹿书院此次招生的重点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