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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袭杀

    可是过了十数息也无人回应。

    青年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执戒尺法器,转着身子查看四周泥沼,但却并未发现一人,哪怕是方才偷袭他的短刃都不见了踪影。

    “这里!”这时一道声音从他上空传来,他的蓝色光罩也随之一阵猛烈震颤。

    青年抬头一看,仍不见说话之人,只见一个巨大的陀螺样的物事正疯狂旋转着,冲击他的护体光罩,而光罩不停明灭变化,已经摇摇欲坠。

    看到这番声势,他心头忽然生出几分凉意,方才怒气当头,全然忘记自己方才与人缠斗许久,身上灵力已经去了五六成了。

    他刚才应该直接逃跑的!

    可是对手很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那大陀螺只用了十几个呼吸,就彻底打碎光罩,携带着迫人的劲风直奔他面门而来。

    “去!”青年见此情形怎敢怠慢,一声令下,那四足傀儡便要扑上前去,为替他抵挡这般攻势。

    可是没想到的是,傀儡方才跃起,就被不知从何处来的一串符箓炸飞了出去。

    青年心一横,将浑身灵力疯狂注入戒尺法器,霎时间戒尺体型暴涨,重新变作巨尺直直向上刺去,竟是打算硬扛这下攻击。

    巨尺与陀螺一撞上,如山压力传来,他的半个身子一下被这巨力压入了泥沼之中。

    青年正觉苦不堪言之时,他发现周围忽而弥漫开了一股黑色砂尘,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觉自己勉力支撑的戒尺一下子失了方向,朝一侧倒了过去!

    随后那巨型陀螺刹那间便落了下来,钻入泥潭之中,渐起一大片淤泥。

    片刻寂静后,泥潭上空一个身着黄衫者看着巨型陀螺钻出的泥洞,有些讶异地自语了一声,“遁术?”

    此人正是沈恪,他方才见到真易门一人被炸成重伤,就已经在酝酿出手了。

    他提前盘算好了攻势,先用碧影刃偷袭,又用飞天梭主攻,以星陨砂从旁干扰,一气呵成,根本没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但是就在他以为已经把对方解决掉的时候,对方的气息竟然莫名其妙地一下从这里消失,出现在了数百尺外的一处。

    他伸手一招,将自己的法器和掉落的戒尺、金钟法器、四足傀儡,以及周围散落着的灵植全部收起,随后往泥潭边缘的一处蒿草丛方向迅速飞去。

    沈恪手持刺甲盾居高临下,只见其中躺着一个浑身血迹、虚弱至极地身影,正是真易门那名青年。

    其右半边躯体,从胸口到腿脚都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看样子即便是受伤之后才将遁术施展出来的的。

    “可惜你这遁术只能遁出几百尺的距离,比之前那家伙的遁地符还差了不少。”沈恪说道。

    “道友且慢,我愿……”青年见到沈恪出现,惊恐已极,不自觉地蹬着淤泥和蒿草往后退去,口中一边说道。

    “我会自取,不劳相送。”沈恪抬手甩出两道青光,瞬间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他从青年尸身上摸出两只储物袋后,又抬头向此地西南方向的远处望去,随后取出穿云舟一阵风似地向那里飞去。

    那里已经有一人看戏好一会了。

    片刻后,沈恪脚踏穿云舟将一个极速飞遁的的身影拦了下来。

    “这位道友,刚才看得可还过瘾?”沈恪看着下方林木之间一个有些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朗声问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丢出灵植跑路的那上清观弟子。

    沈恪当时方才对那真易门青年动手,就发现此人已经折返回来了,并待在远处看到了他袭杀青年的全程。

    “兄台说笑了,在下只是路过,却还不知兄台为何拦我?”男子眼珠转了几转,嬉笑一声抱拳道。

    沈恪一声冷笑,“道友不必装作不相干,你上清门师兄弟二人与那两人鏖战良久,在下早就在暗处出看了个清清楚楚,道友还是说说为何折返回来吧?”

    男子之前与真易门弟子一对一都未讨得任何便宜,好不容易走脱了,还不赶快远遁反而又折返回来,委实奇怪。

    “什么?兄台早就在此地了?我等四人竟然都未曾察觉!”男子面露震惊之色。

    沈恪不置一辞,只是冷冷看着对方。

    男子随后尴尬笑了一声,“道友都看到了,在下也没什么可瞒的,此番折返就是为了除掉这二人。”

    “在下遁走之时就已想好,暗中布置下我上清观秘制的阴火雷,定然能伤其一人,遁走后找个地方服用丹药,恢复灵力,再回来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只是却未想到被兄台抢了先,说起来兄台也算是沾了我一些光呢。”

    沈恪静默不语,心中暗暗思量此人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纵然阴火雷可以伤其一人,可并未致死,此人如何却又觉得重新折返后,便可以以一敌二了?

    而且此人不惜毁掉一株乙等灵植来用阴火雷暗算对方,定然也是狡诈心细之辈,如何肯在明知胜算不大的情况下返回。

    “阁下那位同门呢?怎么不与他汇合后同来?”沈恪问道,他并未察觉那人气息。

    “那家伙发动土遁符之前并未知会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留我一人在那里,害得我灵植和阴火雷全都丢了!”

    男子听沈恪提到他那同门,气恼非常,似乎是被那人不声不响地给卖了。

    沈恪见此,心想此事倒也说得过去,真易门同门二人甚至可以倒戈相向,那人弃了同门跑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可以说是相当寻常之事,尤其是在这秘境之中。

    “兄台问了这么多,可以让我离去了吗,兄台不会想对我动手吧?兄台此番斩获两人,可是有在下一份功劳的。”男子见沈恪半晌不做声试探道。

    “道友放心,在下无意与你为难,在下还有一问,道友指教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道友脱身时为何将灵植分散扔出去,何不扔至一处,如此若是引得两人同去,阴火雷一爆炸岂不是一石二鸟?”沈恪道。

    无论是此人是想逃跑还是反杀,若是能用阴火雷一下重伤两人,肯定都是最好的结果。

    “在下那般做,只是为了争取些逃跑时间,那两人怕对方多取灵植,多半不会再追我。若是扔在一处,一人见同门抬手就能全收,也只能等事后再去分配,说不定直接追我来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被留下小命,重伤他们也是无用。”男子犹豫片刻,面露遗憾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