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钟
自飞虹子创立了崆峒派，其后不断壮大，历经一百多年的传续，崆峒派蔚然已成武林中的一大名门大派。
江湖人氏对名门大派的定义，往往是指有完整的武学体系，有完善的派规，以约束门人的言行和举止，有相当的规模，在武林中有相当的威望。
历经前人的不懈努力，到了这时，崆峒派已从立派之初三徒一师的小集体，变身成一个拥有数百门徒的大规模门派。望重武林，举足轻重。
晨光熹微，清晨的阳光仿佛一只柔和的手，轻轻抚摸着崆峒山上的花草树木、嶙峋怪崖。远远望去，青山绿水间，殿堂成群，东一片草房，西一片柴房。
在主峰马鬃山下，修建了规模最大、气势最宏伟的三清神殿。殿内明烛高悬，十分空旷，可容纳千余人众。
三清大殿正中最上端，供着三清老祖，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其下供着崆峒派列祖列宗的牌位。飞虹子的神像和牌位挂得最高，以凸显他创派始祖的地位。在牌位两旁，各树着五六块石碑，石碑上以小楷雕刻着崆峒派中的往圣先贤，那都是立派以来，为本派和国家立过大功的前辈高人。或是仗义行侠，在江湖上扶危济困的前辈英豪，将其人其事一并罗列碑上，以供后人思悼和追慕。
大殿外观，龙角飞阁，朱甍碧瓦，气势森严。殿外是一块十分宽阔的平地，旁边建有一座八角亭子，不是用来歇凉的凉亭。亭子里挂着一只大铜钟，大约要两个成年人才抱得完，敲钟的钟杵是一棵一抱粗细的去皮大树，敲打的一端已被打磨得十分平整。
这时候，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缓缓向钟亭走来，老道看起来十分清瘦，但步履轻盈，精神矍铄，似乎身具上乘武艺。即便不是一流高手，也绝非等闲之辈。
老道径直走到钟亭里，停了下来，只见他深吸口气，双手缓缓平伸，左脚脚尖向下，轻轻抬起，做了个金鸡独立式。难道他这么早起来，是来晨练的？忽然，他快捷地转了个身，如同灵猴打滚，面孔朝下，左脚立地，右脚反向上踢出，正好踢中钟杵，钟杵受力撞上了铜钟，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谁能想到，这精瘦的老头，身手竟如此敏锐，当他使出灵猴打滚的身法时，简直比十七八岁的少年还要灵活。
山上的宁静，被那铜钟巨响打破。钟声一时未歇，当当、嗡嗡的回声传遍四周。瘦老道却在铜钟下练拳，铜钟的回音十分刺耳，他难道不怕？只见他神色悠然，一拳一脚，使得如柔丝缓带，开合有致，收放随意，看上去不着一丝力气，实则内含暗劲。
待第一声钟声完全止息，瘦老道忽然双足一点，身子凌空腾起，转了两转，直冲到了亭子顶端，眼看他的头就要碰到横梁，非撞个大包不可。却见他身子停顿，片刻后缓缓下落，左脚脚尖撞上钟杵，又发出当的一大声。
两声钟罢，只见广场四周，一群崆峒弟子从各方陆续赶来。这些弟子全都青衫着体，头戴万字巾，背负长剑。年纪大的，瞧来有三十多岁，年纪小的才十五六岁。个个精神饱满，器宇非凡。来到广场上，便依次排列站定，横纵竖列，十分整齐，全都面向三清大殿，垂手立定。
这时候，第三次铜钟声响了起来。待钟声一停，只听得一声轻啸，破空而来，天空中突然多了一道白影。那影子来得当真好快，才一眨眼间，他便已到了三清神殿之前。他缓缓落下，却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足尖轻轻点在一座大鼎的两耳上，雄视众人。
其动作之灵巧，身法之矫捷，若说他是来作秀的，恐怕也没人反对。可纵然此人是在作秀，有意卖弄高超的轻功，却也令人厌烦不起来。因为此人完全是凭过人的武艺，飞鸿踏雪而来，毫无勉强之态。
场地上百余人表情庄重，齐声高呼：“恭迎掌门大师伯亲临指导，吾辈当自强不息，刻苦精修，不负所望。秉承先贤遗志，以光耀门派、济物利人为己任！”
一百余人呐喊，却只听到一个声音，声势浩大，直冲霄汉。
只是一个晨练，便如此精严齐整，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崆峒派所以能望重武林，由此可见一斑。
站在鼎耳上的那人穿一身白衫，头上也戴着万字巾，生着一张银盘似的脸，堂堂一表，威严肃穆。四十来岁，但面皮白净，并无一丝皱纹，乌黑长发披于肩上，单从外貌来看，仿佛才只二十出头。想是常年修道明悟，极少挂怀世事，是以并不显老。
此人名叫刘长青，这一代的掌门人刘鹤禅正是他的生父。广场上众弟子是他的晚辈，称呼他时，除了叫他大师伯，更在大师伯之前，多加了‘掌门’二字，以显出他掌门之子的身份。
刘长青眼光从左至右，缓缓扫视了一遍，见纵队十二列，横队十二列，共一百四十四人一个不少。个个精神抖擞，积极向上，甚觉满意。朗声说道：“崆峒派自成立以来，历代门人弟子，无不秉尊创派先师飞虹子的遗训，行事素以仁侠为先，武功居末。大家可知，这是什么缘故？”
人人肃然聆听，无人搭话。刘长青道：“一个人可以没有武功，但不可以缺少仁侠之心。没有武功，至多是少了一项安身立命的本事。但若没了仁侠之心，人品便要降低一大个档次。”
众人轰然叫道：“大师伯言之极是！”
刘长青又道：“然则我辈学武，所为何来？”
门人弟子中，有的回道：“当然是为了锄强扶弱。”有的回答：“杀富济贫！”有的回答：“为了报仇雪恨！”
刘长青微微一笑。道：“你们都回答得很好，只是不够完整。我派立派的宗旨，在于行侠仗义，兼济天下。然而世上的坏人所在多有，这些恶霸奸徒，武功既高，又行事凶残。咱们行侠仗义，便是与这类奸徒为敌。若自己没有高强的武艺，非但行侠不得，还有性命之忧，被歹徒所害。”
他顿了一顿。又道：“这类例子也不胜枚举，就在五年前，我们接到讯息，说关外三魔在武威府做案。”
众弟子都静静地听着，有的心想：“关外三魔是什么人？”
刘长青道：“关外三魔行踪诡秘，近年来又极少露面，所以大家并不清楚。但在十年前，这三人是江湖中人人唾骂的败类。”
众弟子发出轻微的叹息。
刘长青道：“那时，二师弟、四师弟和五师弟外出公干，只有我和三师弟在山。掌门人便派我和三师弟胡万全带同五个三代弟子火速前往，要擒拿这为恶多年的关外三魔。”
众门人问道：“关外三魔武功很厉害吗？”有的问：“你们擒拿到关外三魔没有？”
刘长青道：“我们快马加鞭，驰往武威府。不曾想，却在甘凉道上遭遇关外三魔。不由分说，我和三师弟拔剑便上。”
众门人听他说得激昂，有的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有的心想：“正该如此，和这类败类有什么好话可讲，正该拔剑就杀！”
刘长青道：“我和三师弟剑法已成，自然不惧关外三魔，我们一人斗一个，不落下风。但所带去的五名三代弟子，均是第一次行走江湖，战斗经验实在太浅，武功又没练到家。哎！”说罢，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众门人从他口吻中，听出那五名三代弟子武功不济，都在隐隐担忧。
刘长青道：“那五名三代弟子当场战死二人，三个被打成了重伤。关外三魔中的老三杀却了那五名弟子，随即来帮助老二对付三师弟。那个时候，我和三师弟只能应付一人，两人合斗，三师弟自然不是对手。不到十招，就被打成重伤。”
众门人听到自己门派中的人被别人打成重伤，都生出一股同仇敌忾之意。有的则是叫道：“要是我当时也在场，一定和三师伯联手杀敌。”
刘长青说道：“我一边战斗，一边观察，眼看形势不妙，使出雪松剑法，奋力杀退阎老大，抢出三师弟和那三名负伤的弟子，夺路而逃。虽然逃得了一命，但这一仗却是我们大败亏输，没过多久，三师弟便因伤难治谢世西游。哎！”
众人神色黯然，突然，人群中有人嚷道：“宰了关外三魔，为同门报仇雪恨！”跟着又有二三十个热血青年同时高呼：“宰了关外三魔，为同门报仇雪恨！”声动四野。
刘长青引用这段往事，用意在于劝导众弟子好好习武，不然，真正与武艺高强的敌人战斗时，死的便是自己。不料，众弟子并未领会他的用意，反而一边倒地将之理解成同门之仇。
刘长青待众门人呼嚷声歇下来。道：“我简述这段故事，是要告诉大家，仁侠之念固不可少，武技却也不容轻忽。你们明白了吗？”
众门人有的还停留在同门之仇中，并没听他这句话。他加大声音，又重复说了一遍。众门人这才回过神来。
刘长青道：“大家要为同门报仇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关外三魔行踪不定，难以找到，报仇之事，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当务之急，一是寻访关外三魔的下落，二是扎扎实实，练好自己的本事。待探实关外三魔的落脚之处，我再和大家一起，杀贼报仇。你们说，好不好？”
众门人大声呼好，都一致赞成。
刘长青说道：“崆峒派的武学种类繁多，以剑法为主。你们入门时日较短，得先从最基础的崆峒十二景剑法练起。练熟了十二景剑法，再修炼更深层次的武功。”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崆峒山十二景剑法共有十二招，分别是香峰斗连、仙桥虹跨、笄头叠翠、月石含珠等十二招，今天先学香峰斗阵。”他说到这里，突向左边看去。叫道：“于自豪！”
只见左首第一排第一列的那人应道：“在！”
刘长青道：“出列！”
于自豪道了声是，走出队伍，到边上站定。
刘长青道：“你来崆峒派多久啦？”
“禀师伯，弟子去年八月入门的，到如今已有半年。”于自豪想了半秒，如是回答。
“这十二景剑法，你可曾学过？”
“学过，已经练熟了。”
“好！这里众师弟的入门剑法就由你来教。”
于自豪道：“遵命！”
江湖人氏对名门大派的定义，往往是指有完整的武学体系，有完善的派规，以约束门人的言行和举止，有相当的规模，在武林中有相当的威望。
历经前人的不懈努力，到了这时，崆峒派已从立派之初三徒一师的小集体，变身成一个拥有数百门徒的大规模门派。望重武林，举足轻重。
晨光熹微，清晨的阳光仿佛一只柔和的手，轻轻抚摸着崆峒山上的花草树木、嶙峋怪崖。远远望去，青山绿水间，殿堂成群，东一片草房，西一片柴房。
在主峰马鬃山下，修建了规模最大、气势最宏伟的三清神殿。殿内明烛高悬，十分空旷，可容纳千余人众。
三清大殿正中最上端，供着三清老祖，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其下供着崆峒派列祖列宗的牌位。飞虹子的神像和牌位挂得最高，以凸显他创派始祖的地位。在牌位两旁，各树着五六块石碑，石碑上以小楷雕刻着崆峒派中的往圣先贤，那都是立派以来，为本派和国家立过大功的前辈高人。或是仗义行侠，在江湖上扶危济困的前辈英豪，将其人其事一并罗列碑上，以供后人思悼和追慕。
大殿外观，龙角飞阁，朱甍碧瓦，气势森严。殿外是一块十分宽阔的平地，旁边建有一座八角亭子，不是用来歇凉的凉亭。亭子里挂着一只大铜钟，大约要两个成年人才抱得完，敲钟的钟杵是一棵一抱粗细的去皮大树，敲打的一端已被打磨得十分平整。
这时候，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缓缓向钟亭走来，老道看起来十分清瘦，但步履轻盈，精神矍铄，似乎身具上乘武艺。即便不是一流高手，也绝非等闲之辈。
老道径直走到钟亭里，停了下来，只见他深吸口气，双手缓缓平伸，左脚脚尖向下，轻轻抬起，做了个金鸡独立式。难道他这么早起来，是来晨练的？忽然，他快捷地转了个身，如同灵猴打滚，面孔朝下，左脚立地，右脚反向上踢出，正好踢中钟杵，钟杵受力撞上了铜钟，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谁能想到，这精瘦的老头，身手竟如此敏锐，当他使出灵猴打滚的身法时，简直比十七八岁的少年还要灵活。
山上的宁静，被那铜钟巨响打破。钟声一时未歇，当当、嗡嗡的回声传遍四周。瘦老道却在铜钟下练拳，铜钟的回音十分刺耳，他难道不怕？只见他神色悠然，一拳一脚，使得如柔丝缓带，开合有致，收放随意，看上去不着一丝力气，实则内含暗劲。
待第一声钟声完全止息，瘦老道忽然双足一点，身子凌空腾起，转了两转，直冲到了亭子顶端，眼看他的头就要碰到横梁，非撞个大包不可。却见他身子停顿，片刻后缓缓下落，左脚脚尖撞上钟杵，又发出当的一大声。
两声钟罢，只见广场四周，一群崆峒弟子从各方陆续赶来。这些弟子全都青衫着体，头戴万字巾，背负长剑。年纪大的，瞧来有三十多岁，年纪小的才十五六岁。个个精神饱满，器宇非凡。来到广场上，便依次排列站定，横纵竖列，十分整齐，全都面向三清大殿，垂手立定。
这时候，第三次铜钟声响了起来。待钟声一停，只听得一声轻啸，破空而来，天空中突然多了一道白影。那影子来得当真好快，才一眨眼间，他便已到了三清神殿之前。他缓缓落下，却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足尖轻轻点在一座大鼎的两耳上，雄视众人。
其动作之灵巧，身法之矫捷，若说他是来作秀的，恐怕也没人反对。可纵然此人是在作秀，有意卖弄高超的轻功，却也令人厌烦不起来。因为此人完全是凭过人的武艺，飞鸿踏雪而来，毫无勉强之态。
场地上百余人表情庄重，齐声高呼：“恭迎掌门大师伯亲临指导，吾辈当自强不息，刻苦精修，不负所望。秉承先贤遗志，以光耀门派、济物利人为己任！”
一百余人呐喊，却只听到一个声音，声势浩大，直冲霄汉。
只是一个晨练，便如此精严齐整，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崆峒派所以能望重武林，由此可见一斑。
站在鼎耳上的那人穿一身白衫，头上也戴着万字巾，生着一张银盘似的脸，堂堂一表，威严肃穆。四十来岁，但面皮白净，并无一丝皱纹，乌黑长发披于肩上，单从外貌来看，仿佛才只二十出头。想是常年修道明悟，极少挂怀世事，是以并不显老。
此人名叫刘长青，这一代的掌门人刘鹤禅正是他的生父。广场上众弟子是他的晚辈，称呼他时，除了叫他大师伯，更在大师伯之前，多加了‘掌门’二字，以显出他掌门之子的身份。
刘长青眼光从左至右，缓缓扫视了一遍，见纵队十二列，横队十二列，共一百四十四人一个不少。个个精神抖擞，积极向上，甚觉满意。朗声说道：“崆峒派自成立以来，历代门人弟子，无不秉尊创派先师飞虹子的遗训，行事素以仁侠为先，武功居末。大家可知，这是什么缘故？”
人人肃然聆听，无人搭话。刘长青道：“一个人可以没有武功，但不可以缺少仁侠之心。没有武功，至多是少了一项安身立命的本事。但若没了仁侠之心，人品便要降低一大个档次。”
众人轰然叫道：“大师伯言之极是！”
刘长青又道：“然则我辈学武，所为何来？”
门人弟子中，有的回道：“当然是为了锄强扶弱。”有的回答：“杀富济贫！”有的回答：“为了报仇雪恨！”
刘长青微微一笑。道：“你们都回答得很好，只是不够完整。我派立派的宗旨，在于行侠仗义，兼济天下。然而世上的坏人所在多有，这些恶霸奸徒，武功既高，又行事凶残。咱们行侠仗义，便是与这类奸徒为敌。若自己没有高强的武艺，非但行侠不得，还有性命之忧，被歹徒所害。”
他顿了一顿。又道：“这类例子也不胜枚举，就在五年前，我们接到讯息，说关外三魔在武威府做案。”
众弟子都静静地听着，有的心想：“关外三魔是什么人？”
刘长青道：“关外三魔行踪诡秘，近年来又极少露面，所以大家并不清楚。但在十年前，这三人是江湖中人人唾骂的败类。”
众弟子发出轻微的叹息。
刘长青道：“那时，二师弟、四师弟和五师弟外出公干，只有我和三师弟在山。掌门人便派我和三师弟胡万全带同五个三代弟子火速前往，要擒拿这为恶多年的关外三魔。”
众门人问道：“关外三魔武功很厉害吗？”有的问：“你们擒拿到关外三魔没有？”
刘长青道：“我们快马加鞭，驰往武威府。不曾想，却在甘凉道上遭遇关外三魔。不由分说，我和三师弟拔剑便上。”
众门人听他说得激昂，有的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有的心想：“正该如此，和这类败类有什么好话可讲，正该拔剑就杀！”
刘长青道：“我和三师弟剑法已成，自然不惧关外三魔，我们一人斗一个，不落下风。但所带去的五名三代弟子，均是第一次行走江湖，战斗经验实在太浅，武功又没练到家。哎！”说罢，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众门人从他口吻中，听出那五名三代弟子武功不济，都在隐隐担忧。
刘长青道：“那五名三代弟子当场战死二人，三个被打成了重伤。关外三魔中的老三杀却了那五名弟子，随即来帮助老二对付三师弟。那个时候，我和三师弟只能应付一人，两人合斗，三师弟自然不是对手。不到十招，就被打成重伤。”
众门人听到自己门派中的人被别人打成重伤，都生出一股同仇敌忾之意。有的则是叫道：“要是我当时也在场，一定和三师伯联手杀敌。”
刘长青说道：“我一边战斗，一边观察，眼看形势不妙，使出雪松剑法，奋力杀退阎老大，抢出三师弟和那三名负伤的弟子，夺路而逃。虽然逃得了一命，但这一仗却是我们大败亏输，没过多久，三师弟便因伤难治谢世西游。哎！”
众人神色黯然，突然，人群中有人嚷道：“宰了关外三魔，为同门报仇雪恨！”跟着又有二三十个热血青年同时高呼：“宰了关外三魔，为同门报仇雪恨！”声动四野。
刘长青引用这段往事，用意在于劝导众弟子好好习武，不然，真正与武艺高强的敌人战斗时，死的便是自己。不料，众弟子并未领会他的用意，反而一边倒地将之理解成同门之仇。
刘长青待众门人呼嚷声歇下来。道：“我简述这段故事，是要告诉大家，仁侠之念固不可少，武技却也不容轻忽。你们明白了吗？”
众门人有的还停留在同门之仇中，并没听他这句话。他加大声音，又重复说了一遍。众门人这才回过神来。
刘长青道：“大家要为同门报仇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关外三魔行踪不定，难以找到，报仇之事，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当务之急，一是寻访关外三魔的下落，二是扎扎实实，练好自己的本事。待探实关外三魔的落脚之处，我再和大家一起，杀贼报仇。你们说，好不好？”
众门人大声呼好，都一致赞成。
刘长青说道：“崆峒派的武学种类繁多，以剑法为主。你们入门时日较短，得先从最基础的崆峒十二景剑法练起。练熟了十二景剑法，再修炼更深层次的武功。”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崆峒山十二景剑法共有十二招，分别是香峰斗连、仙桥虹跨、笄头叠翠、月石含珠等十二招，今天先学香峰斗阵。”他说到这里，突向左边看去。叫道：“于自豪！”
只见左首第一排第一列的那人应道：“在！”
刘长青道：“出列！”
于自豪道了声是，走出队伍，到边上站定。
刘长青道：“你来崆峒派多久啦？”
“禀师伯，弟子去年八月入门的，到如今已有半年。”于自豪想了半秒，如是回答。
“这十二景剑法，你可曾学过？”
“学过，已经练熟了。”
“好！这里众师弟的入门剑法就由你来教。”
于自豪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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