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草青鼠
刚进来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或说或叫的没个安生，所以对周围的环境也没太留意。现在他们猛地安静下来才发现，这座森林竟比他们想象中要热闹得多……
兽爪踩在枯叶上的声音，不知名鸟类发出的尖利刺耳的鸣叫声，躯体掠过灌木丛时发出的摩擦声……
这些动静一直忽远忽近地跟随在他们周围，再加上昏暗的环境，希尔和普鲁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灵界人听觉敏锐的弊端渐渐暴露了出来。
他们开始有些焦虑了。
草青鼠每次都是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露个面，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等他们走到草青鼠最后出现的位置之后，亚岚就会在地上做一个大大的标记，不久之后，草青鼠就又会在前边某个地方再次出现。
然后再次消失。
这种不断重复的过程，在人的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崩溃。
每当草青鼠消失的时候，周围的环境都会重新回到似曾相识的一片幽暗中。
普鲁不止一次扯着嗓子大喊“这个地方咱们肯定来过了！”，但每当他们在周围的地面上仔细搜索过之后，都找不到任何被亚岚做过标记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确实没来过这里。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当身后第不知道多少次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动静而他们回过身又一无所获的时候，普鲁终于忍不住过去推了亚岚一把：“你赶紧把这个发光的破罩子给我撤了！我看就是它把那些破玩意儿都给招过来的！”
这会儿谁的心情都不好，亚岚被他推了个趔趄，回过头瞪着他：“我要是把屏障撤了，你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什么灵兽叼走！它们不敢动我，不代表它们不敢对你们下手！”
普鲁冷哼一声：“你怎么就知道它们不敢对你动手？这极夜森林里什么样的灵兽没有啊？弱些的灵兽是见着你就跑，但万一遇上个狠角色呢？你顶着这破罩子跟拿着个竹萤似的，生怕人家找不见你是吧！”
“普鲁……”希尔蹲在地上，他这会儿也是强忍着头疼，实在没什么心力再去劝架了。
亚岚冷着声音开口的时候，希尔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你说对了，我就是在等它来。”
普鲁有些发懵，都顾不上生气了：“等谁？”
亚岚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咱们之前遇到的那只冰灵虎吗？河边的那只。”
“……当然记得。”普鲁回答得有些茫然。
“你当时说过，冰灵虎是水属性里最强的一种灵兽，对吗？”亚岚继续问。
“是啊。”普鲁继续茫然。
亚岚深吸一口气：“连冰灵虎见到我都转头就跑，你觉得这个森林里会有哪只灵兽敢来找我的麻烦吗？”
希尔和普鲁再次因为震惊而张大了嘴巴。
希尔感觉自从他们把亚岚带回村子开始，他就一直在接连不断地被亚岚震惊着。
从“不在天翼之下”的一身深藏不露的灵力，到认识地之圣兽，再到四只圣兽全都认识，再到只凭一个眼神就吓跑了冰灵虎……
当然，冰灵虎是不是被他的眼神吓跑的并不重要。
希尔觉得亚岚要么是个比普鲁更会吹牛的吹牛大师，吹起牛来思维缜密到让人完全挑不出破绽来的那种。
要么就是个……
老神仙？
希尔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手拿拐杖长须飘飘的亚岚……
但凡换个时间换个情景，这个想法在冒头的瞬间都足够让他笑趴下了。
好在眼下他忍住了。
“那冰灵虎……是你吓跑的？”普鲁还是忍不住带着一脸的震惊问了出来。
“嗯。”亚岚平静地应了一声，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也不至于说是吓跑，但它肯定是为了避开我才跑的。”
“那你刚才说的，是在等谁来啊？”希尔问。
“那只二尾狼……”亚岚沉着声音，“如果它在这的话。”
普鲁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自己已经断掉的左臂往四周看了看，后来仔细一想，他们本来就是来这里找那只二尾狼的，又赶紧把手放下了：“可是……不对啊！那二尾狼就算比一般的灵狼要强不少，跟冰灵虎比也差远了啊！如果连冰灵虎都不敢惹你，二尾狼又怎么可能会跑出来找你？”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找那只二尾狼的原因！”亚岚皱着眉，“你们还记得最开始我救下你们那会儿，它是什么反应吗？”
希尔和普鲁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犹豫。
情景他们当然是记得的，但他们一时拿不准亚岚想说的是哪个点。
最后普鲁问了句：“它不是被你打跑了吗？”
“错！”亚岚看着他，“它是在攻击过我之后发现打不破我的屏障，才选择逃跑的！”
希尔和普鲁瞬间明白了。
连冰灵虎见到亚岚都是转身就跑，那只灵力远不如冰灵虎的二尾狼居然试图攻击他！
“所以我才说那只二尾狼不对劲！”亚岚继续说，“正常情况下，应该在我走进它的视野之前，它就已经逃跑了才对。”
这点希尔和普鲁都明白，视野范围内的距离，对于会使用御灵术的灵界人而言都是转瞬即至，更何况是纯粹由灵力构成的灵兽了。
所以灵兽一旦感知到有强大的对手在靠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远离，不可能等到对方进入视野之内才逃跑。
“我开着这屏障，一个是用来照明，再有就是想引它出来。”亚岚又向周围扫了一圈，“毕竟它已经攻击过我一次了，如果它真的跑到极夜森林来了，那就有可能再找上门来一次！”
希尔和普鲁一看他不停地扫视着周围，忍不住也跟着一块环顾了好几圈，好像二尾狼真的就躲在附近似的。
亚岚看到草青鼠的青色光晕又在前边闪了一下，就用树枝在地面上做了个标记，追着草青鼠走了过去：“快走吧，不知道前边还有多少路呢。”
希尔和普鲁这才赶紧收回目光跟了上去。
之后的路程再没有人说话，看似永无止境的重复本来就让人身心俱疲，幸好普鲁没有再继续抱怨，不然希尔觉得亚岚真的要忍不住揍他了。
一想到普鲁被亚岚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希尔就想笑，只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他实在笑不出来。
这极夜森林到底有多大，他们这几天可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虽然在森林里他们看不到太阳的上升和下落，但光凭身体的疲劳程度以及对时间的大致估算，他们追踪草青鼠的时间也绝不比他们从奇亚村来到这极夜森林所花的时间短。
再加上周围永远有令人不安的声响，他们连觉都不敢睡，只能不停地靠千里果来强行打起精神。
就在他们开始怀疑要一辈子这么走下去的时候，草青鼠最后闪过的地方终于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光点。
三人立即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向那光点进行最后的冲刺。
随着他们不断前进，那光点也变得越来越大，三人的心里渐渐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直到快跑到光芒尽头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出口。
三人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到出口处一看，全都傻眼了。
出口之外映入三人眼中的，是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和一片广袤的沙漠。
肆虐的飞沙走石，加上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雷光，这样的环境，也就只能是位于灵界西部的雷鸣沙漠了。
这草青鼠确实没有带着他们在极夜森林里兜圈子，而是花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时间，将他们从极夜森林的东部，一路引到西部横穿了出来！
对于这个结果，三个人都是既无语又无奈。
他们到底还是被耍了。
而且是被这样一只小小的草青鼠，耍了这么长时间！
之前一直走着倒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停下来，三人顿时都觉得两条腿酸疼得简直要断掉了。
普鲁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虽然他很想立刻冲回极夜森林大闹一通，但现在却累得连喊两嗓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亚岚一脸哭笑不得地取消了屏障，坐在地上跟他们一块喘着粗气。
地之圣兽是四圣兽中年龄最大的；
话很少，即便偶尔冒出来一两句话，也都透着深不可测；
一旦被激怒，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这些特点，使所有接触过它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对它产生敬畏之心，可在这威严的形象之下，它其实还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亚岚深深地叹了口气。
周围的环境有些恶劣，不过他们这会儿也顾不上挑剔了，连续奔波了不知道多少天，三个人早就心力交瘁了。
普鲁这会儿坐在地上，虽然骂草青鼠骂得很起劲，但要让他立即跑回极夜森林去找草青鼠算账，他肯定也虚。
千里果补充体力的效果一流，但是在极夜森林里转了这么多天，他们背包里的千里果已经消耗了大半，为了保证再次进入极夜森林之后能活着回去，剩下的千里果他们必须得节省着点吃了。
“你们就在这睡会儿吧，我守着你们。”亚岚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后对他们说。
希尔盯着亚岚的脸看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他的脸上居然没有多少疲态：“你不累吗？”
亚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体内的灵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转化成体力，所以应该没问题。”
“啊……”普鲁扬着头发出了一声羡慕的叹息，“灵力强就是好啊……”
极夜森林外围直接就是雷鸣沙漠，界限异常鲜明。
他们身后不超过十步的地方就是郁郁葱葱的极夜森林入口，但脚下却是雷鸣沙漠标志性的松软沙地。
作为雷鸣沙漠的边界地带，这里的风要比沙漠中心小得多，空气中也没有一直往人脸上糊的烦人的沙子，但风在周围掠过的声音听在希尔大大的兽耳中依然呼呼作响。
他向四周看了看，又低头在沙地上踩了踩：“那，我们睡哪啊？”
“什么睡哪？”亚岚有些茫然，“随便啊。”
希尔作为一个二十多年都没有离开过村子的乖宝宝，之前就算在外边过夜，也都是找一处相对舒适安逸的地方睡觉。
他活到现在，还真没有在这么……“随便”的地方睡过觉。
和亚岚相遇的那一晚睡的那个石缝，就已经是他最艰苦的一次经历了。
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出门太少见识太短浅，在野外生存就应当适应这种恶劣环境的时候，普鲁在他身后喊了起来。
“这睡个屁啊！一地沙子我都不说啥了……”普鲁走到亚岚跟前揪了揪自己的兽耳，“你知不知道我们灵界人的耳朵有多灵啊？这小野风呼呼的，怎么睡啊？”
亚岚指着身后的极夜森林：“你要想去森林里睡也行，只要你确定自己不会被那些奇怪的声音吓醒的话。”
想起那些枯枝被不知什么东西踩断时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普鲁顿时咽了口唾沫。
和这个一比，小野风瞬间就像摇篮曲一样甜蜜了，他果断往地上一躺，把仅剩的右臂搭在了眼睛上：“晚安！”
兽爪踩在枯叶上的声音，不知名鸟类发出的尖利刺耳的鸣叫声，躯体掠过灌木丛时发出的摩擦声……
这些动静一直忽远忽近地跟随在他们周围，再加上昏暗的环境，希尔和普鲁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灵界人听觉敏锐的弊端渐渐暴露了出来。
他们开始有些焦虑了。
草青鼠每次都是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露个面，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等他们走到草青鼠最后出现的位置之后，亚岚就会在地上做一个大大的标记，不久之后，草青鼠就又会在前边某个地方再次出现。
然后再次消失。
这种不断重复的过程，在人的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崩溃。
每当草青鼠消失的时候，周围的环境都会重新回到似曾相识的一片幽暗中。
普鲁不止一次扯着嗓子大喊“这个地方咱们肯定来过了！”，但每当他们在周围的地面上仔细搜索过之后，都找不到任何被亚岚做过标记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确实没来过这里。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当身后第不知道多少次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动静而他们回过身又一无所获的时候，普鲁终于忍不住过去推了亚岚一把：“你赶紧把这个发光的破罩子给我撤了！我看就是它把那些破玩意儿都给招过来的！”
这会儿谁的心情都不好，亚岚被他推了个趔趄，回过头瞪着他：“我要是把屏障撤了，你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什么灵兽叼走！它们不敢动我，不代表它们不敢对你们下手！”
普鲁冷哼一声：“你怎么就知道它们不敢对你动手？这极夜森林里什么样的灵兽没有啊？弱些的灵兽是见着你就跑，但万一遇上个狠角色呢？你顶着这破罩子跟拿着个竹萤似的，生怕人家找不见你是吧！”
“普鲁……”希尔蹲在地上，他这会儿也是强忍着头疼，实在没什么心力再去劝架了。
亚岚冷着声音开口的时候，希尔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你说对了，我就是在等它来。”
普鲁有些发懵，都顾不上生气了：“等谁？”
亚岚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咱们之前遇到的那只冰灵虎吗？河边的那只。”
“……当然记得。”普鲁回答得有些茫然。
“你当时说过，冰灵虎是水属性里最强的一种灵兽，对吗？”亚岚继续问。
“是啊。”普鲁继续茫然。
亚岚深吸一口气：“连冰灵虎见到我都转头就跑，你觉得这个森林里会有哪只灵兽敢来找我的麻烦吗？”
希尔和普鲁再次因为震惊而张大了嘴巴。
希尔感觉自从他们把亚岚带回村子开始，他就一直在接连不断地被亚岚震惊着。
从“不在天翼之下”的一身深藏不露的灵力，到认识地之圣兽，再到四只圣兽全都认识，再到只凭一个眼神就吓跑了冰灵虎……
当然，冰灵虎是不是被他的眼神吓跑的并不重要。
希尔觉得亚岚要么是个比普鲁更会吹牛的吹牛大师，吹起牛来思维缜密到让人完全挑不出破绽来的那种。
要么就是个……
老神仙？
希尔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手拿拐杖长须飘飘的亚岚……
但凡换个时间换个情景，这个想法在冒头的瞬间都足够让他笑趴下了。
好在眼下他忍住了。
“那冰灵虎……是你吓跑的？”普鲁还是忍不住带着一脸的震惊问了出来。
“嗯。”亚岚平静地应了一声，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也不至于说是吓跑，但它肯定是为了避开我才跑的。”
“那你刚才说的，是在等谁来啊？”希尔问。
“那只二尾狼……”亚岚沉着声音，“如果它在这的话。”
普鲁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自己已经断掉的左臂往四周看了看，后来仔细一想，他们本来就是来这里找那只二尾狼的，又赶紧把手放下了：“可是……不对啊！那二尾狼就算比一般的灵狼要强不少，跟冰灵虎比也差远了啊！如果连冰灵虎都不敢惹你，二尾狼又怎么可能会跑出来找你？”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找那只二尾狼的原因！”亚岚皱着眉，“你们还记得最开始我救下你们那会儿，它是什么反应吗？”
希尔和普鲁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犹豫。
情景他们当然是记得的，但他们一时拿不准亚岚想说的是哪个点。
最后普鲁问了句：“它不是被你打跑了吗？”
“错！”亚岚看着他，“它是在攻击过我之后发现打不破我的屏障，才选择逃跑的！”
希尔和普鲁瞬间明白了。
连冰灵虎见到亚岚都是转身就跑，那只灵力远不如冰灵虎的二尾狼居然试图攻击他！
“所以我才说那只二尾狼不对劲！”亚岚继续说，“正常情况下，应该在我走进它的视野之前，它就已经逃跑了才对。”
这点希尔和普鲁都明白，视野范围内的距离，对于会使用御灵术的灵界人而言都是转瞬即至，更何况是纯粹由灵力构成的灵兽了。
所以灵兽一旦感知到有强大的对手在靠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远离，不可能等到对方进入视野之内才逃跑。
“我开着这屏障，一个是用来照明，再有就是想引它出来。”亚岚又向周围扫了一圈，“毕竟它已经攻击过我一次了，如果它真的跑到极夜森林来了，那就有可能再找上门来一次！”
希尔和普鲁一看他不停地扫视着周围，忍不住也跟着一块环顾了好几圈，好像二尾狼真的就躲在附近似的。
亚岚看到草青鼠的青色光晕又在前边闪了一下，就用树枝在地面上做了个标记，追着草青鼠走了过去：“快走吧，不知道前边还有多少路呢。”
希尔和普鲁这才赶紧收回目光跟了上去。
之后的路程再没有人说话，看似永无止境的重复本来就让人身心俱疲，幸好普鲁没有再继续抱怨，不然希尔觉得亚岚真的要忍不住揍他了。
一想到普鲁被亚岚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希尔就想笑，只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他实在笑不出来。
这极夜森林到底有多大，他们这几天可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虽然在森林里他们看不到太阳的上升和下落，但光凭身体的疲劳程度以及对时间的大致估算，他们追踪草青鼠的时间也绝不比他们从奇亚村来到这极夜森林所花的时间短。
再加上周围永远有令人不安的声响，他们连觉都不敢睡，只能不停地靠千里果来强行打起精神。
就在他们开始怀疑要一辈子这么走下去的时候，草青鼠最后闪过的地方终于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光点。
三人立即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向那光点进行最后的冲刺。
随着他们不断前进，那光点也变得越来越大，三人的心里渐渐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直到快跑到光芒尽头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出口。
三人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到出口处一看，全都傻眼了。
出口之外映入三人眼中的，是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和一片广袤的沙漠。
肆虐的飞沙走石，加上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雷光，这样的环境，也就只能是位于灵界西部的雷鸣沙漠了。
这草青鼠确实没有带着他们在极夜森林里兜圈子，而是花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时间，将他们从极夜森林的东部，一路引到西部横穿了出来！
对于这个结果，三个人都是既无语又无奈。
他们到底还是被耍了。
而且是被这样一只小小的草青鼠，耍了这么长时间！
之前一直走着倒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停下来，三人顿时都觉得两条腿酸疼得简直要断掉了。
普鲁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虽然他很想立刻冲回极夜森林大闹一通，但现在却累得连喊两嗓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亚岚一脸哭笑不得地取消了屏障，坐在地上跟他们一块喘着粗气。
地之圣兽是四圣兽中年龄最大的；
话很少，即便偶尔冒出来一两句话，也都透着深不可测；
一旦被激怒，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这些特点，使所有接触过它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对它产生敬畏之心，可在这威严的形象之下，它其实还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亚岚深深地叹了口气。
周围的环境有些恶劣，不过他们这会儿也顾不上挑剔了，连续奔波了不知道多少天，三个人早就心力交瘁了。
普鲁这会儿坐在地上，虽然骂草青鼠骂得很起劲，但要让他立即跑回极夜森林去找草青鼠算账，他肯定也虚。
千里果补充体力的效果一流，但是在极夜森林里转了这么多天，他们背包里的千里果已经消耗了大半，为了保证再次进入极夜森林之后能活着回去，剩下的千里果他们必须得节省着点吃了。
“你们就在这睡会儿吧，我守着你们。”亚岚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后对他们说。
希尔盯着亚岚的脸看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他的脸上居然没有多少疲态：“你不累吗？”
亚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体内的灵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转化成体力，所以应该没问题。”
“啊……”普鲁扬着头发出了一声羡慕的叹息，“灵力强就是好啊……”
极夜森林外围直接就是雷鸣沙漠，界限异常鲜明。
他们身后不超过十步的地方就是郁郁葱葱的极夜森林入口，但脚下却是雷鸣沙漠标志性的松软沙地。
作为雷鸣沙漠的边界地带，这里的风要比沙漠中心小得多，空气中也没有一直往人脸上糊的烦人的沙子，但风在周围掠过的声音听在希尔大大的兽耳中依然呼呼作响。
他向四周看了看，又低头在沙地上踩了踩：“那，我们睡哪啊？”
“什么睡哪？”亚岚有些茫然，“随便啊。”
希尔作为一个二十多年都没有离开过村子的乖宝宝，之前就算在外边过夜，也都是找一处相对舒适安逸的地方睡觉。
他活到现在，还真没有在这么……“随便”的地方睡过觉。
和亚岚相遇的那一晚睡的那个石缝，就已经是他最艰苦的一次经历了。
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出门太少见识太短浅，在野外生存就应当适应这种恶劣环境的时候，普鲁在他身后喊了起来。
“这睡个屁啊！一地沙子我都不说啥了……”普鲁走到亚岚跟前揪了揪自己的兽耳，“你知不知道我们灵界人的耳朵有多灵啊？这小野风呼呼的，怎么睡啊？”
亚岚指着身后的极夜森林：“你要想去森林里睡也行，只要你确定自己不会被那些奇怪的声音吓醒的话。”
想起那些枯枝被不知什么东西踩断时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普鲁顿时咽了口唾沫。
和这个一比，小野风瞬间就像摇篮曲一样甜蜜了，他果断往地上一躺，把仅剩的右臂搭在了眼睛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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