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波涛汹涌
周吉并不知道，当她说出自己要结婚时，他眼角里强忍着的悲痛和难过，她都看在眼里；他也不知道，她说出自己要嫁给别人，用光了半年积攒的勇气；他更不知道他最后的手足无措，她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她内心的痛不比他少！
那天她把吉哥送出大门口，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奔回屋里，一头就栽倒在床上。她看到吉哥难受又强忍着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那刻她甚至后悔了，后悔半年前的决定，后悔即将到来的那场婚礼。那刻她内心复杂极了，矛盾极了，她有一千个一万个都想任性一回，真想狂奔出去，告诉吉哥事情真相，真想告诉他，自己一直喜欢的都是他！然后她就可以大声问他，愿不愿意娶她？！吉哥愿意，吉哥肯定愿意啊。
可当她想起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又退却了。她不能，不能告诉他，不能任性。那可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又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呢，若她狠下心来为自己幸福而舍弃了母亲，她相信后半生即便跟吉哥过得幸福，也愧对着良心，不安的，也会在半夜梦中惊醒的！她想起母亲就知道，当初那个抉择是对的，之前这样抉择，现在还会那样抉择！
吉哥问她，那个人一定比他优秀吧？她没有回答。因为那个人就是赵哥的弟弟，赵二哥。
其实，吉哥并不知道这些年，她都默默关注着他，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吉哥并不知道，他刚上大一时，加他好友的“花开半夏”，就是她！花开半夏，是啊，她美好梦想戛然而止在那个半夏里！当她知道吉哥在大学里遇到更好女孩时，她心乱了，痛了，后来又清醒了，母亲病情就是无底洞，怎么能拖累吉哥呢？爱他就放开他，爱他就祝他幸福吧！从那之后，她就默默关注着吉哥，关注着吉哥在大学里每条动态，很多个夜晚她都是看着吉哥动态睡去，看着吉哥在大学里生活越来越好，直到那个号丢失。后来她又申请了新号叫“筚路花开”，可她不想再加吉哥好友，那时她以为吉哥跟大学女同学走在一起了，只时不时偷偷去他空间去看他。后来她发现吉哥并没有恋爱，母亲病情却加重恶化，让她没了心情，没了底气再打扰吉哥。只是当她看到吉哥那条考研失利说说时，才又忍不住，才又加他好友。
她一直看着吉哥大四毕业，看着吉哥工作。她从吉哥越来越少的聊天中知道，初入社会的吉哥肯定过得不好。那时她只有时不时跟他聊天，时不时予以抚慰，其他再也做不了了。后来她看着吉哥终于找回自信，找回目标时，没人知道她有多欣慰和高兴。可那时母亲病情越来越重，各种并发症，重到她从医生口中得知，母亲大概时日不多了。这是个悲伤的消息，却也是终于让人解脱消息，是让她放下所有顾及可以向吉哥敞开心扉的消息。那时吉哥也刚刚考上教师，一切似乎都向着美好方向发展。也是那时她给吉哥说过年回去说说“两个人的事情”。
话音刚落，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很幸运，母亲配型终于找到了！母亲有机会获救了！这是个好消息。又是个愁人消息。因为母亲想要肾脏移植，光手术费就要二十万，再加上术后住院、休养，一共要小三十万。三十万对于一个漂泊在外地的打工人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啊！她一个月才几千块钱，除却母亲透析，一年到头甚至连件新衣服都没钱也舍不得买！她去哪里弄这三十万呢？！这时赵哥又站出来了。赵哥帮她解决了这个天大难题。
可吉哥并不知道，这半年来，赵琪内心里都无比挣扎和痛苦！
因为赵哥说，她母亲医药费他可以全包，当然他出这个钱，并不是没条件。赵哥说话很敞亮，也很直白，开门见山地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他能有这样大酒店还有其他产业，起点是当初那个小饭店，他能有那个小饭店，是得益于当初他的不是东西。赵哥向她坦白了他发家史。
赵哥小时候家里很穷，穷到什么地步，简单说别人家穷得叮当响，他家穷的连响都没有。赵哥原本很聪明，成绩很不错，只可惜因为家里穷，初中还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他以为打工可以改变家里境遇，可真到社会上才发现，那根本是奢望，干的活又脏又累，拿的工资却很微薄，那时他年龄小，吃不住，一来二去，就不想那样干下去了。最后在几个朋友引诱下，他开始“混社会”的生涯。也就是他成了混黑道的了。
他凭着聪明和狠辣，年纪不大，就在“道”上有了些许名气。可后来他觉得自己总不能混一辈子黑道，何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于是痛下决心要黑转白。回到老家，他看了看那些生意中，饭店是个不错的稳定选择，于是就用那些黑钱盘下了那个小饭馆。当然他能盘下那小饭店，并不光要有钱。那个小饭店地处优越地理位置，当初那户人家死活不肯卖，于是他不得不又动用了些许“手段”，才搞定。
饭店里流传着赵二哥身体天生残疾说法，其实，真实原因是，弟弟是为他残疾的。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赵哥混黑道第一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可他万万没想到，还账的最后有天会落到弟弟头上！他早年在道上混，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他开了饭馆，退出了那个江湖，以为之前的人慢慢就把他忘了。可有天，他曾经的仇敌找上门来了。
那天他正好不在家，躲过了一劫，可上高中弟弟就没那么幸运了。人家找不到他，就把他弟弟绑走了，后来狮子大张口，要一百万元。黑吃黑，他不敢报警，只到处筹钱。可一百万是天文数字，又怎么凑得出来。五天期限过后，他还是没能凑齐，只凑够了九十五万，求爷爷告奶奶，把认识的所有人都求了遍，就差跪到路口求众人了，就是凑不上五万块钱！那边的人见他凑了九十五万，决定放他弟弟一条命，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五万，正是五万，要了他弟弟两条腿！五万块钱，毁了他弟弟一生！这就是他亏欠弟弟的地方！
要知道他弟弟学习成绩比他当初还优异，是家里的骄傲，是家里的希望。可双腿断了的弟弟，再也没回校。他弟弟长年坐轮椅，从此恨上了他。他是发达了，有钱了，可他却让弟弟永远失去了双腿，甚至失去了未来……
赵哥话锋一转说，他发现弟弟很喜欢她。他弟弟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所以事情很简单，他全包她母亲手术费，条件是要她嫁给他弟弟。他不逼她，要她考虑好，再找他，毕竟这是她一辈子事情。
赵琪刚听到那个条件，第一反应当是，不行。她怎么能拿自己一辈子幸福换钱呢？！可当她又看到被病魔折磨的母亲，心里的天平就慢慢倾斜了。没人知道，赵琪反复想了多少日夜，挣扎了多少日夜，痛苦了多少日夜，在两个选择里反反复复！
一个声音说，怎么可以拿自己幸福做交换，那可不光自己幸福，还有吉哥的啊！另个声音说，什么感情什么幸福，有什么能比生命重要，何况是自己亲生母亲生命？出身贫困的农村，去哪弄三十万块钱去？如今也只有嫁给赵二哥那条路可走了，有这条路走就不错了，别人可能想有还没有呢！可当她又想起自己要跟那个轮椅上的男人过一辈子，就恓惶得不能自已，那时她满脑子都是吉哥，满脑子都是过去跟吉哥的点点滴滴，她千个不舍万个不舍！转念间，她脑海里又浮现母亲憔悴脸庞，两个声音，两个人，在她脑海里不断纠缠！吉哥并不知道，这半年来，她内心里多么挣扎！
这也是她半年来，不怎么跟周吉聊天原因。在痛苦和折磨了半年后，最后时刻，她做出了决定，毅然决定嫁给赵二哥，给母亲肾脏移植！她“想开”了，感情？感情有什么用，青梅竹马？就那样吧，何况他俩还从来都没正式在一起！她还没真正跟他在一起，他也没给她过海誓山盟，嫁给赵二哥，也不算背信弃义，也不是出卖他们爱情啊！爱情说到底是种情绪，既然是情绪，总会有过去的时候，等结婚后，跟赵二哥有了孩子，那种情绪就会慢慢淡忘甚至遗忘，说不定那时她感觉自己很幸福呢！现实，在现实面前，爱情算个屁？！人人羡慕的青梅竹马又怎样，很多时候不也是无聊无趣又无味？！
她自以为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可当她真正见到吉哥时，才知道原先筑起的防线是多么脆弱，尤其看到吉哥强忍心痛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两颗心碎声音！她栽倒在床上，的确后悔了，后悔那样说，后悔当初抉择，那刻她多想跑出去告诉吉哥真相，跟他私奔，不顾一切，可她想到一星期后要进手术室的母亲，又生生忍下了。
恨她吧，吉哥恨她吧，恨她就能忘掉她！她才不想告诉吉哥，看着吉哥无能为力，看着吉哥自卑自责样子，她就把所有痛苦一个人承担起来吧！最大的痛让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这是她给吉哥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见了吉哥，她才知道他爱她有多深。见到他，她才知道，终究是自己出卖了他俩的感情！
她痛恨自己极了，厌恶自己极了。她痛恨极了自己无能，甚至还痛恨上了吉哥！可又能怪谁呢，他俩本来就出生在农村啊！她厌恶自己极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女表子！她觉得自己跟女表子没有什么区别！尤其她想起赵二哥知道她要嫁给他时，赵二哥说：“你就是图我们家钱才嫁给我的，我不要！”过去那些女人是多次卖给了不同男人，她呢？只不过是一次性卖给了同个男人而已！她觉得自己真卑鄙真无耻！是个为自己母亲自私自利的女孩！那刻她又忽然觉得没嫁给吉哥挺好的，是的，她不配，她觉得他值得拥有更好的……！
现在吉哥将那平安豆还给了她，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没有开始。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有挣扎和痛苦都没用，多情的了。她想吉哥一定恨她极了的，甚至还有无声质问她，既然对他没意思，当初又为何送他平安豆？！她对吉哥也忽地有些愤恨了。
后视镜里的吉哥骑着那辆破旧摩托车，还紧紧跟在车队后面。一座村又一庄。
眼泪一次次模糊了视线。心情复杂到极点的赵琪，打开了第二个木盒，越发愣怔了，随即泪如泉涌！原来，她错了，错怪吉哥了，一切都错了！第二个木盒里，仍然没有名贵的东西，在赵琪看来却珍贵无比，无价的！
那天她把吉哥送出大门口，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奔回屋里，一头就栽倒在床上。她看到吉哥难受又强忍着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那刻她甚至后悔了，后悔半年前的决定，后悔即将到来的那场婚礼。那刻她内心复杂极了，矛盾极了，她有一千个一万个都想任性一回，真想狂奔出去，告诉吉哥事情真相，真想告诉他，自己一直喜欢的都是他！然后她就可以大声问他，愿不愿意娶她？！吉哥愿意，吉哥肯定愿意啊。
可当她想起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又退却了。她不能，不能告诉他，不能任性。那可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又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呢，若她狠下心来为自己幸福而舍弃了母亲，她相信后半生即便跟吉哥过得幸福，也愧对着良心，不安的，也会在半夜梦中惊醒的！她想起母亲就知道，当初那个抉择是对的，之前这样抉择，现在还会那样抉择！
吉哥问她，那个人一定比他优秀吧？她没有回答。因为那个人就是赵哥的弟弟，赵二哥。
其实，吉哥并不知道这些年，她都默默关注着他，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吉哥并不知道，他刚上大一时，加他好友的“花开半夏”，就是她！花开半夏，是啊，她美好梦想戛然而止在那个半夏里！当她知道吉哥在大学里遇到更好女孩时，她心乱了，痛了，后来又清醒了，母亲病情就是无底洞，怎么能拖累吉哥呢？爱他就放开他，爱他就祝他幸福吧！从那之后，她就默默关注着吉哥，关注着吉哥在大学里每条动态，很多个夜晚她都是看着吉哥动态睡去，看着吉哥在大学里生活越来越好，直到那个号丢失。后来她又申请了新号叫“筚路花开”，可她不想再加吉哥好友，那时她以为吉哥跟大学女同学走在一起了，只时不时偷偷去他空间去看他。后来她发现吉哥并没有恋爱，母亲病情却加重恶化，让她没了心情，没了底气再打扰吉哥。只是当她看到吉哥那条考研失利说说时，才又忍不住，才又加他好友。
她一直看着吉哥大四毕业，看着吉哥工作。她从吉哥越来越少的聊天中知道，初入社会的吉哥肯定过得不好。那时她只有时不时跟他聊天，时不时予以抚慰，其他再也做不了了。后来她看着吉哥终于找回自信，找回目标时，没人知道她有多欣慰和高兴。可那时母亲病情越来越重，各种并发症，重到她从医生口中得知，母亲大概时日不多了。这是个悲伤的消息，却也是终于让人解脱消息，是让她放下所有顾及可以向吉哥敞开心扉的消息。那时吉哥也刚刚考上教师，一切似乎都向着美好方向发展。也是那时她给吉哥说过年回去说说“两个人的事情”。
话音刚落，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很幸运，母亲配型终于找到了！母亲有机会获救了！这是个好消息。又是个愁人消息。因为母亲想要肾脏移植，光手术费就要二十万，再加上术后住院、休养，一共要小三十万。三十万对于一个漂泊在外地的打工人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啊！她一个月才几千块钱，除却母亲透析，一年到头甚至连件新衣服都没钱也舍不得买！她去哪里弄这三十万呢？！这时赵哥又站出来了。赵哥帮她解决了这个天大难题。
可吉哥并不知道，这半年来，赵琪内心里都无比挣扎和痛苦！
因为赵哥说，她母亲医药费他可以全包，当然他出这个钱，并不是没条件。赵哥说话很敞亮，也很直白，开门见山地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他能有这样大酒店还有其他产业，起点是当初那个小饭店，他能有那个小饭店，是得益于当初他的不是东西。赵哥向她坦白了他发家史。
赵哥小时候家里很穷，穷到什么地步，简单说别人家穷得叮当响，他家穷的连响都没有。赵哥原本很聪明，成绩很不错，只可惜因为家里穷，初中还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他以为打工可以改变家里境遇，可真到社会上才发现，那根本是奢望，干的活又脏又累，拿的工资却很微薄，那时他年龄小，吃不住，一来二去，就不想那样干下去了。最后在几个朋友引诱下，他开始“混社会”的生涯。也就是他成了混黑道的了。
他凭着聪明和狠辣，年纪不大，就在“道”上有了些许名气。可后来他觉得自己总不能混一辈子黑道，何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于是痛下决心要黑转白。回到老家，他看了看那些生意中，饭店是个不错的稳定选择，于是就用那些黑钱盘下了那个小饭馆。当然他能盘下那小饭店，并不光要有钱。那个小饭店地处优越地理位置，当初那户人家死活不肯卖，于是他不得不又动用了些许“手段”，才搞定。
饭店里流传着赵二哥身体天生残疾说法，其实，真实原因是，弟弟是为他残疾的。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赵哥混黑道第一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可他万万没想到，还账的最后有天会落到弟弟头上！他早年在道上混，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他开了饭馆，退出了那个江湖，以为之前的人慢慢就把他忘了。可有天，他曾经的仇敌找上门来了。
那天他正好不在家，躲过了一劫，可上高中弟弟就没那么幸运了。人家找不到他，就把他弟弟绑走了，后来狮子大张口，要一百万元。黑吃黑，他不敢报警，只到处筹钱。可一百万是天文数字，又怎么凑得出来。五天期限过后，他还是没能凑齐，只凑够了九十五万，求爷爷告奶奶，把认识的所有人都求了遍，就差跪到路口求众人了，就是凑不上五万块钱！那边的人见他凑了九十五万，决定放他弟弟一条命，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五万，正是五万，要了他弟弟两条腿！五万块钱，毁了他弟弟一生！这就是他亏欠弟弟的地方！
要知道他弟弟学习成绩比他当初还优异，是家里的骄傲，是家里的希望。可双腿断了的弟弟，再也没回校。他弟弟长年坐轮椅，从此恨上了他。他是发达了，有钱了，可他却让弟弟永远失去了双腿，甚至失去了未来……
赵哥话锋一转说，他发现弟弟很喜欢她。他弟弟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所以事情很简单，他全包她母亲手术费，条件是要她嫁给他弟弟。他不逼她，要她考虑好，再找他，毕竟这是她一辈子事情。
赵琪刚听到那个条件，第一反应当是，不行。她怎么能拿自己一辈子幸福换钱呢？！可当她又看到被病魔折磨的母亲，心里的天平就慢慢倾斜了。没人知道，赵琪反复想了多少日夜，挣扎了多少日夜，痛苦了多少日夜，在两个选择里反反复复！
一个声音说，怎么可以拿自己幸福做交换，那可不光自己幸福，还有吉哥的啊！另个声音说，什么感情什么幸福，有什么能比生命重要，何况是自己亲生母亲生命？出身贫困的农村，去哪弄三十万块钱去？如今也只有嫁给赵二哥那条路可走了，有这条路走就不错了，别人可能想有还没有呢！可当她又想起自己要跟那个轮椅上的男人过一辈子，就恓惶得不能自已，那时她满脑子都是吉哥，满脑子都是过去跟吉哥的点点滴滴，她千个不舍万个不舍！转念间，她脑海里又浮现母亲憔悴脸庞，两个声音，两个人，在她脑海里不断纠缠！吉哥并不知道，这半年来，她内心里多么挣扎！
这也是她半年来，不怎么跟周吉聊天原因。在痛苦和折磨了半年后，最后时刻，她做出了决定，毅然决定嫁给赵二哥，给母亲肾脏移植！她“想开”了，感情？感情有什么用，青梅竹马？就那样吧，何况他俩还从来都没正式在一起！她还没真正跟他在一起，他也没给她过海誓山盟，嫁给赵二哥，也不算背信弃义，也不是出卖他们爱情啊！爱情说到底是种情绪，既然是情绪，总会有过去的时候，等结婚后，跟赵二哥有了孩子，那种情绪就会慢慢淡忘甚至遗忘，说不定那时她感觉自己很幸福呢！现实，在现实面前，爱情算个屁？！人人羡慕的青梅竹马又怎样，很多时候不也是无聊无趣又无味？！
她自以为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可当她真正见到吉哥时，才知道原先筑起的防线是多么脆弱，尤其看到吉哥强忍心痛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两颗心碎声音！她栽倒在床上，的确后悔了，后悔那样说，后悔当初抉择，那刻她多想跑出去告诉吉哥真相，跟他私奔，不顾一切，可她想到一星期后要进手术室的母亲，又生生忍下了。
恨她吧，吉哥恨她吧，恨她就能忘掉她！她才不想告诉吉哥，看着吉哥无能为力，看着吉哥自卑自责样子，她就把所有痛苦一个人承担起来吧！最大的痛让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这是她给吉哥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见了吉哥，她才知道他爱她有多深。见到他，她才知道，终究是自己出卖了他俩的感情！
她痛恨自己极了，厌恶自己极了。她痛恨极了自己无能，甚至还痛恨上了吉哥！可又能怪谁呢，他俩本来就出生在农村啊！她厌恶自己极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女表子！她觉得自己跟女表子没有什么区别！尤其她想起赵二哥知道她要嫁给他时，赵二哥说：“你就是图我们家钱才嫁给我的，我不要！”过去那些女人是多次卖给了不同男人，她呢？只不过是一次性卖给了同个男人而已！她觉得自己真卑鄙真无耻！是个为自己母亲自私自利的女孩！那刻她又忽然觉得没嫁给吉哥挺好的，是的，她不配，她觉得他值得拥有更好的……！
现在吉哥将那平安豆还给了她，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没有开始。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有挣扎和痛苦都没用，多情的了。她想吉哥一定恨她极了的，甚至还有无声质问她，既然对他没意思，当初又为何送他平安豆？！她对吉哥也忽地有些愤恨了。
后视镜里的吉哥骑着那辆破旧摩托车，还紧紧跟在车队后面。一座村又一庄。
眼泪一次次模糊了视线。心情复杂到极点的赵琪，打开了第二个木盒，越发愣怔了，随即泪如泉涌！原来，她错了，错怪吉哥了，一切都错了！第二个木盒里，仍然没有名贵的东西，在赵琪看来却珍贵无比，无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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