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信仰
当黑暗精灵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那段日子。
这里没有点灯，但所有的一切在黑暗精灵的红外视觉中都无所遁形：在她周围，横七竖八地摆着二十几只大笼子，纵横交错地监牢四周布满了尖锐的铁丝棘刺，一些倒吊着的牢笼中甚至还残留着受害者的骸骨。
这里的地板是矮人风格的宽广石砖，空气中的气味却非常淡，这代表要么就是这里经常有人清理，要么就是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添加新的奴隶了。
卓尔试图回忆自己经历了什么，在她昏迷前的记忆中，她看到的是一个精灵，将她一剑穿脑的记忆。
“唔……”
脑袋被劈开的幻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抱住脑袋开始哀嚎起来，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呆住了——相位蜘蛛可做不到抱头哀嚎这种事。
这让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和脚。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八条细长伶仃的蓝色蜘蛛腿，而是一对纤细而苍白的手臂，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习惯了的蜘蛛多重复眼传来的多个红外图像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单纯黑暗视觉。
已经多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正常的视角了？
黑暗精灵甚至有些恍如隔世感，过了良久，她才依靠着这对双脚重新站起，尽管平衡感的缺失让这一举动显得有些困难，但它还是成功了。
“你醒了？倒是比我预料的更快。”
一个陌生的声音操着生硬的地底通用语说，明明音色不错，却带上了穴居人才会有的方言口音。
黑暗精灵抬起头，眼前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自己脑袋劈开的那个地表精灵。
这让她下意识的就向后跳跃了半步，直到后背与牢笼上的棘刺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沦为了俘虏的事实。
这让她咬着牙，看向对方：“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地底通用语和人沟通，但黑暗精灵仍然第一时间就将这份遗忘的知识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非常好的问题。
站在牢笼外的尤莱亚微微点了点头。
通常一个孱弱的雌性被抓住关押在一个牢笼中后，第一反应都是尖叫、大喊大闹或者求饶，但眼前这只雌性卓尔不同，她至少还有着相当的理性。
卓尔社会是一种隐藏在精致、纤细假象下，由残忍和邪恶统治的社会，在这里，即便是最狼狈的失败者也比地表上的那些养尊处优的人类贵族们更擅长阴谋诡计。
绝大部分的卓尔社会中，都是由雌性占据绝对的权利，男性只是战斗时被填充到前线的炮灰，以及每百年进行一次生育的配种工具。而在完事之后，她们则会利用这些配偶来当彼此间互相对付的变态、致命的游戏的棋子，不过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这些雄性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被剥去皮，亦或者发现死在她对手的卧室中。
“认清你自己的处境，卓尔，”尤莱亚居高临下的说到，“面对你的主人，你没有资格发问，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名字，还有你所属的家族。”
“……翠西娅，”
牢笼中的卓尔似乎在回忆什么，长久以相位蜘蛛存活的混沌生活让她大脑中的记忆有些混沌，“……没有城市，也没有家族。”
魂晶仆传回来的是淡淡的蓝色灵光，这不一定代表这个卓尔没有说谎，但至少她的言语并没有与此刻的想法相违背。
一个没有城市和家族的卓尔并不算罕见，除了那些地底大型的卓尔城市之外，还有不少卓尔以小型的定居点和教会形式存在，不过这种形式存在的卓尔社会都会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比如对卓尔社会那种扭曲社会的厌恶，以及信仰间的冲突。
“你信仰哪位神明？”
当尤莱亚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这个自称翠西娅的黑暗精灵就像是触电般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可是相当罕见的情况，绝大多数的雌性卓尔即便是死，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种攻破一名卓尔精灵心房的机会可不常有——不等尤莱亚下令，魂晶仆就已经施展了暗示术。
于是半分钟后，她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故事，这名自称翠西娅的卓尔精灵，竟然是一名幽暗少女的信徒。
通常来说，绝大多数卓尔城市的信仰都是以蜘蛛神后为主，在这位绝对邪恶、残酷和极度变态的神祇统治之下，绝大多数卓尔也同样继承了这些优良品质。
但凡是总有例外。
有那么一小群卓尔精灵，它们天然就厌恶地底同类的这种生活方式，转而渴望重新生活在地表，体验已被同胞们遗忘的森林气息。
而幽暗少女伊丽丝特瑞便是这群善良的卓尔的保护神。
可以想象，在整日耍弄阴谋诡计，互相残杀如同吃饭喝水般寻常的卓尔城市中，一名“善良”的卓尔的生存难度。这类卓尔大都会离群索居，也难怪翠西娅会自称自己没有城市和家族。
不过，她显然并不算幸运。
因为在某一次舞蹈中，她的信仰被一名巡逻的黑暗精灵小队给撞破了。
显然势单力孤的善良无法抵挡成群结队的邪恶。
她被抓走并俘虏，在经历了非人的虐待之后，她被带到了一位蜘蛛祭祀的试验台上。
那名蜘蛛祭祀完美继承了她所信仰神明的变态和邪恶，甚至在创意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方并没有杀死翠西娅，而是通过极为简单粗暴的方式将翠西娅的身体活着塞进了一只相位蜘蛛的身体之中，然后将她放逐到了城市之外，任其在蜘蛛女王的城市的边缘那遍布废弃的洞窟和远古的怪兽巢穴中自生自灭。
如果说这场不幸遭遇中唯一幸运的地方，大概就是其凭借相位蜘蛛的以太漫游特性，它竟然一直活了下来。而且出于作为卓尔部分对于地表的渴望，和她融合的相位蜘蛛竟然自发的朝着地表移动，这才导致了这次的袭击事件。
这里没有点灯，但所有的一切在黑暗精灵的红外视觉中都无所遁形：在她周围，横七竖八地摆着二十几只大笼子，纵横交错地监牢四周布满了尖锐的铁丝棘刺，一些倒吊着的牢笼中甚至还残留着受害者的骸骨。
这里的地板是矮人风格的宽广石砖，空气中的气味却非常淡，这代表要么就是这里经常有人清理，要么就是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添加新的奴隶了。
卓尔试图回忆自己经历了什么，在她昏迷前的记忆中，她看到的是一个精灵，将她一剑穿脑的记忆。
“唔……”
脑袋被劈开的幻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抱住脑袋开始哀嚎起来，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呆住了——相位蜘蛛可做不到抱头哀嚎这种事。
这让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和脚。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八条细长伶仃的蓝色蜘蛛腿，而是一对纤细而苍白的手臂，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习惯了的蜘蛛多重复眼传来的多个红外图像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单纯黑暗视觉。
已经多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正常的视角了？
黑暗精灵甚至有些恍如隔世感，过了良久，她才依靠着这对双脚重新站起，尽管平衡感的缺失让这一举动显得有些困难，但它还是成功了。
“你醒了？倒是比我预料的更快。”
一个陌生的声音操着生硬的地底通用语说，明明音色不错，却带上了穴居人才会有的方言口音。
黑暗精灵抬起头，眼前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自己脑袋劈开的那个地表精灵。
这让她下意识的就向后跳跃了半步，直到后背与牢笼上的棘刺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沦为了俘虏的事实。
这让她咬着牙，看向对方：“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地底通用语和人沟通，但黑暗精灵仍然第一时间就将这份遗忘的知识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非常好的问题。
站在牢笼外的尤莱亚微微点了点头。
通常一个孱弱的雌性被抓住关押在一个牢笼中后，第一反应都是尖叫、大喊大闹或者求饶，但眼前这只雌性卓尔不同，她至少还有着相当的理性。
卓尔社会是一种隐藏在精致、纤细假象下，由残忍和邪恶统治的社会，在这里，即便是最狼狈的失败者也比地表上的那些养尊处优的人类贵族们更擅长阴谋诡计。
绝大部分的卓尔社会中，都是由雌性占据绝对的权利，男性只是战斗时被填充到前线的炮灰，以及每百年进行一次生育的配种工具。而在完事之后，她们则会利用这些配偶来当彼此间互相对付的变态、致命的游戏的棋子，不过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这些雄性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被剥去皮，亦或者发现死在她对手的卧室中。
“认清你自己的处境，卓尔，”尤莱亚居高临下的说到，“面对你的主人，你没有资格发问，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名字，还有你所属的家族。”
“……翠西娅，”
牢笼中的卓尔似乎在回忆什么，长久以相位蜘蛛存活的混沌生活让她大脑中的记忆有些混沌，“……没有城市，也没有家族。”
魂晶仆传回来的是淡淡的蓝色灵光，这不一定代表这个卓尔没有说谎，但至少她的言语并没有与此刻的想法相违背。
一个没有城市和家族的卓尔并不算罕见，除了那些地底大型的卓尔城市之外，还有不少卓尔以小型的定居点和教会形式存在，不过这种形式存在的卓尔社会都会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比如对卓尔社会那种扭曲社会的厌恶，以及信仰间的冲突。
“你信仰哪位神明？”
当尤莱亚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这个自称翠西娅的黑暗精灵就像是触电般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可是相当罕见的情况，绝大多数的雌性卓尔即便是死，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种攻破一名卓尔精灵心房的机会可不常有——不等尤莱亚下令，魂晶仆就已经施展了暗示术。
于是半分钟后，她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故事，这名自称翠西娅的卓尔精灵，竟然是一名幽暗少女的信徒。
通常来说，绝大多数卓尔城市的信仰都是以蜘蛛神后为主，在这位绝对邪恶、残酷和极度变态的神祇统治之下，绝大多数卓尔也同样继承了这些优良品质。
但凡是总有例外。
有那么一小群卓尔精灵，它们天然就厌恶地底同类的这种生活方式，转而渴望重新生活在地表，体验已被同胞们遗忘的森林气息。
而幽暗少女伊丽丝特瑞便是这群善良的卓尔的保护神。
可以想象，在整日耍弄阴谋诡计，互相残杀如同吃饭喝水般寻常的卓尔城市中，一名“善良”的卓尔的生存难度。这类卓尔大都会离群索居，也难怪翠西娅会自称自己没有城市和家族。
不过，她显然并不算幸运。
因为在某一次舞蹈中，她的信仰被一名巡逻的黑暗精灵小队给撞破了。
显然势单力孤的善良无法抵挡成群结队的邪恶。
她被抓走并俘虏，在经历了非人的虐待之后，她被带到了一位蜘蛛祭祀的试验台上。
那名蜘蛛祭祀完美继承了她所信仰神明的变态和邪恶，甚至在创意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方并没有杀死翠西娅，而是通过极为简单粗暴的方式将翠西娅的身体活着塞进了一只相位蜘蛛的身体之中，然后将她放逐到了城市之外，任其在蜘蛛女王的城市的边缘那遍布废弃的洞窟和远古的怪兽巢穴中自生自灭。
如果说这场不幸遭遇中唯一幸运的地方，大概就是其凭借相位蜘蛛的以太漫游特性，它竟然一直活了下来。而且出于作为卓尔部分对于地表的渴望，和她融合的相位蜘蛛竟然自发的朝着地表移动，这才导致了这次的袭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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