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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罪魁祸首

    显然这些人都是有些愚昧的,不过小渠可不会自讨没趣的去跟这些人掰扯辩论,因为就没有人会在乎她一个小孩子的话。

    弄不好还会被当做是发了癔症,再不然,吴氏又该请那个老神棍来给自己驱邪了。

    而张氏可就真是委屈到要哭了,被婆婆不问青红皂白的骂了一顿不说,现在就连儿子都埋怨起她来,她冤死了好不?

    不能对婆婆发火,可是儿子是自己生的啊,也是窝火极了,她气的揪了一把大郎的胳膊:“那个死孩子,都说了我埋好了,埋的都有胳膊深,那猫除非成精了才能扒出来,不然是不可能刁走的。

    俺这也太冤枉了,出力不讨好不说,还落了你们埋怨。”

    大郎吃痛,不过并没有躲开,反而是有些不耐烦的质问张氏:“你把东西埋哪里的?”

    张氏指了指后面:“就菜园子里。”

    吴氏一听就来了火,她大力的拍开了张氏放在大郎身上的魔爪:“你个懒的身上生蛆的玩意儿,咋不懒死你呢?

    我让你埋村口那边的地里去,你咋就给埋菜园子里了?这种事你都可以偷懒,你说你白长那么大年龄……”

    大郎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看着张氏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复杂:“娘,这菜地每年都会翻新还插木枝搭架子,你就埋这里,你觉得合适吗?”

    张氏被儿子失望的眼神看的心塞,她真是有口说不出来,逃离似的飞奔进了菜园里去了。

    吴氏气的一双眉毛都扭成了麻花,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儿媳妇们都在灶房做饭,院子里只有小孙女在,她有些闹心。

    这胞衣埋汰,她也看不得,更是不会自己去埋的,可是现在叫谁去埋好呢?总不能派遣小孙女这么一个几岁小女娃去吧?

    还没等吴氏思考完毕,张氏就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血和泥土的小铲子,她义愤填膺的对大郎和吴氏说道:“你们看,我埋东西的那地方丢着一把铲子,这指定是谁去挖过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王八犊子竟然陷害俺,俺要画个圈圈诅咒他。”

    吴氏和大郎自然看到了张氏拿着的铲子,吴氏犹疑不定的道:“这两天咱们家也没来过外人啊,这铲子是咱们家的,难道是咱们家的人挖的?”

    然后,三个人六只眼睛就齐刷刷的盯向了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小渠。

    小渠被几人盯的浑身不自在,她不自觉的吐了口唾沫:“那个,你们都看着我做啥?”

    吴氏绷起一张老脸,审视着这个小孙女询问:“三丫头,你说实话,是不是你贪玩去菜地里挖的东西?”

    张氏立马见缝插针的甩锅:“很有可能,家里的其他孩子都大了,应该都懂事的,就这个小丫头最小,又爱闯祸,脑子还有点问题,娘,我估摸着就是她了。”

    小渠愕然,啥?就是我了?

    还有,大婶,你说谁脑子有问题?

    小渠无比愤懑的瞪着张氏辩驳:“大伯娘,你胡说啥呢?你咋张口就来呢?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这东西我又没见过,更不知道你埋在哪里,我咋会去挖啊?”

    张氏撇嘴:“那不是你还能是谁啊?谁那么无聊去挖这玩意出来啊?”

    “七郎哥呗!”

    小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撂出来了这么一句,几人愣了一下,然后张氏有些激动的追问:“三丫,你说这胞衣是七郎那个熊孩子挖出来的?你咋知道的。”

    “我看到的呗。”

    小渠都佩服张氏的智商:“我没看到我咋知道的呢?”

    张氏噎了一下,转而就气愤的怒瞪着小渠质问:“那你刚刚咋不说?害我被你奶骂那么长时间?”

    小渠心里暗暗偷笑,脸上却非常平静:“你们又没问我,我早上起来就看到七郎哥鬼鬼祟祟的往后院去了,我就跟上去看了,他把胞衣挖出来后甩后面墙根那里去,然后甄奶奶家的啊花就把胞衣刁走了。

    七郎哥还说,他昨天晚上亲眼看到大伯娘埋在那里的,当时你嘴里还说,最好让猫给吃了才好呢!”

    小渠解释了一通,最后还坑了一把张氏。

    果然,吴氏和大郎听到最后,都用非常嫌弃和责怪的眼神看着张氏。

    张氏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俺就是随便嘟囔的,咋会想到那么灵验呢?”

    吴氏懒得搭理张氏,她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找到了罪魁祸首,自然是要去问罪的。于是就跑到西厢去找七郎,只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不见七郎的人影。

    吴氏有气没地方撒,就把待在房里绣花的钱氏给骂了一通。

    钱氏这么柔弱的性子,平时就爱生病掉泪,吴氏是不怎么敢对她说重话的,今天是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就逮着钱氏可劲的给训斥了好些时候。

    钱氏不堪屈辱的“呜呜咽咽”的哭着,任凭吴氏骂的有多难听是一句话都不敢回嘴。

    这个时候,韩老头正好带着儿子们回来了。

    韩正达一进门就看到妻子在被老娘欺负,他的性子火爆,是韩家无兄弟里脾气最不好最倔最硬的那个,他也是全家里最不怕吴氏的那个。

    于是他怒火冲天的就急步到了跟前,对待吴氏的态度非常恶劣:“娘,你咋就不嫌磕碜?欺负老实人起来就没完了是吧?

    钱氏是什么性子谁不知道?她温柔的跟别人说话都不敢大声,要是说她惹着你了我反正是不会信的。”

    韩老头也有些不高兴的斥了吴氏一句:“一大早上的,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咋又吵吵上了?”

    吴氏一大早上的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挨了埋怨,非常恼火,尤其是这个四儿子,这么多年,为了他的媳妇,可是没少同自己闹腾,越想越憋屈,她就连儿子也一同骂上了:“咋滴?你媳妇是啥金疙瘩啊?

    不能摸不能看还不能说了?她是儿媳妇,我是婆婆,这婆婆管教儿媳妇就是说破天也是正理啊,老娘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哪里是忘了娘啊?你是心里就没娘,你没娘你难道是树上长得,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韩正达平静的看着激动的不停咒骂的吴氏皱眉不语,完全就一副不想搭理吴氏的模样。

    小渠还挺佩服这韩家老四的,勇气可嘉,都敢正面刚吴氏了都,要是韩正发有这胆子,她还还愁以后的生计呢?

    韩老头见儿子一脸的冰冷,他叹口气,了解这个四儿子天生反骨的脾气性格,知道吴氏述说再说都没有,他就不是个热心会疼父母的孩子,说到底,他心里就装着他媳妇了。

    于是韩老头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吴氏的叨叨:“得了,得了,别吵吵了,一天到晚的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吵的我脑壳都疼。有事说事,说说是因为啥又闹腾的吧?别扯那些没用的。”

    韩正达冷淡的态度深深的刺激到了吴氏,她非常伤心的抹了一把心酸泪,这才回想起自己是因为啥生气的:“因为啥?能因为啥?”

    说着她将手中的胞衣拿给大家观看:“七郎那个死孩子,竟然把老大媳妇昨天晚上埋的胞衣给扒了出来,并且非常万恶的给甩到后面菜园子墙根去,让甄家的猫给刁了回去。还好甄婆子拯救的及时,要是晚了一步,没准这东西都让那花猫给吃了呢!

    你们说说,这能怪自我生气吗?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有那知道的会说是家里孩子淘气调皮不懂事,有那不知道的指定得背后戳我脊梁骨。说老婆子我重男轻女,不把女娃子当人看,说不准还有的得说我们老韩家的人恶毒,咒孩子死呢。”

    这么一解释完,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尤其是韩正兴,他老实归老实,可不代表他没脾气,这胞衣关乎到自己的孙女,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不过那罪魁祸首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他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责怪韩正达,不过看向弟弟的眼神也不大友善。

    韩正达蹙眉,黑下了脸,他询问钱氏:“七郎呢?”

    钱氏见丈夫似乎是生气了,就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早上就没见着人。”

    张氏这时搭话,非常不满的说:“肯定是怕咱们责怪训斥他躲起来了,我为这事今天还挨娘骂了一通,大郎也埋怨我,我说老四,你说大嫂我冤不冤啊?这不都是你家七郎这熊孩子干的好事吗?

    你们是咋教育孩子的?那么大的人了,咋能啥……”

    张氏数落起来没完,钱氏小声的赔着不是,而韩正达的脸色则是越变越难看起来。

    他攥紧了拳头,四下寻找:“臭小子,跑哪里去了?老子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当然了,家里肯定是找不到人的,这事也就暂时搁浅了。

    吃过了早饭还不见七郎回来,韩老头就有些担心,他对韩正达说道:“老四啊,七郎这孩子跑哪里去了?别再出啥意外,你们去找找。”

    韩正达本来是非常生气的,气儿子的不懂事淘气,可是不见他回来吃饭,又觉得心疼。

    这么老半天不见人影,加上媳妇老是哭哭啼啼的,他也有些坐不住,听了韩老头的吩咐,就站起了身子:“哎,爹,我去村子里问问。”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身上又没钱,能跑多远呢?

    于是韩正达就出门去了。

    安排好了老四,韩老头就又来吩咐韩正旺:“老二,老三你们收拾好了没?快去快回才行,路上注意安全,孩子们都带好,可别被老拐子给拐了,到时哭都没地方哭。”(本地方言,老拐子指代拐卖妇女儿童的坏人。)

    今天韩正旺和韩正发要带着杏儿和小渠六郎一起去镇上采买东西,所以韩老头才有此交代。

    “知道了,爹。”

    “您放心。”

    兄弟二人自然是满嘴答应了。

    吴氏却是拉长了脸,她看着几个孩子不满的道:“带孩子去做啥?手里就那几个钱,败兴完了还有啥想头?你们手里就不能放钱,有两个子都烧得慌,不花出去难受是吧?”

    她这意思就是带孩子到镇上,是去败兴钱去了。

    韩老头转头说了一句吴氏:“你看你,孩子们哪里有机会到镇上去玩啊?让他们去看看咋啦?能花几个钱啊?你就抠吧!”

    说着,他又回头安慰儿孙们:“你们只管去,别把你奶的话放在心上。”

    小渠和六郎相视一笑,她吐了下舌头,才不会把吴氏的话放在心上呢。

    “那我们走了,爹娘。”

    兄弟二人被吴氏数落了一通,倒也没有什么反应,该干啥还是干啥,就准备出发了。

    吴氏见他们要走,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了身子:“等下,这鸡蛋给我带镇上卖了换些钱。”

    她进了内室,从柜子里拿出老早准备好的篮子交给杏儿挎着并且非常认真的交代韩正旺:“老二,我可告诉你,这篮子里有二十七个鸡蛋,就是二十七文钱,少一个子都不行。”

    这镇上的物价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鸡蛋大概就是一文钱一个,就是有的大有点小,有点出入也是差不离的,韩正旺就点了下头:“等卖了钱回来我交给娘。”

    吴氏见韩正旺的态度如此之好,才算是顺了一口气:“今天割肉,你让那朱屠户多割点肥的,少来点瘦的,你就说是老婆子我说的,要是瘦肉多了,老婆子回头可是要去找他麻烦的。”

    吴氏敢这么豪横的说话是有原因的,她的娘家就是镇上的人,对于镇上很多原居民,和一些做生意买卖的,她都是认识的。

    而韩正旺可就无语极了,有些不耐烦吴氏的唠叨:“知道了,娘,天不早了,我们再不出发,晌午都赶不及回来吃晌午饭了。”

    韩老头也说:“你们快去吧。”

    一行五人这才出了门顺着村子的大路往镇上走。

    他们出门的工具不出意外的还是11路公交车,路程大概在五六里的样子,因为是要走路地奔,小渠想到昨天去孟家庄走路回来的经历,以至于去镇上的喜悦似乎被冲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