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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君长白萱观音庵定终身

    第二日,君长上完家塾后被王妃唤到内府,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才回到别院,冬雪告诉他,她与光禄已经吃过午饭了,让他自己到厨房吃饭,还告诉他,白萱上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一直没有回来吃午饭。

    君长到厨房,看水缸中有活鱼,做了一道蒸鱼。刚蒸好,白萱就回来了,君长叫白萱过来吃饭,问道:“小萱,你今天都去哪里了?怎么午饭都不吃?”

    白萱小声说道:“刚刚在院中练了一会剑,我想同哥哥一起吃午饭。哥哥,你今日怎么比平时回来的晚了?”

    君长笑道:“今日姨娘唤我去说话,所以回来的晚了。”

    白萱道:“姨娘又问你读书练武的情况了吧?”

    君长把蒸鱼拿出蒸笼,撒上葱花,调了一个鱼汁,浇在蒸鱼上。

    君长道:“姨娘主要是谢我昨日救了景勇大哥,还说了安排景勇大哥和我去白鹭书院求学的事情。”

    君长盛好饭,拿了筷子,递给白萱,说道:“我见有活鱼,做了你最爱吃的蒸鱼,你快尝尝。”

    白萱坐下吃了一口就怔怔的看着君长。君长见她这样,拿筷子夹了一块,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可以,向白萱问道:“不好吃吗?是我蒸老了吗?”

    白萱忙回神说道:“好吃。很好吃。”

    君长道:“今天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哪里不舒服了?”

    忙摸了摸她额头,没有发热。

    白萱浅浅笑道:“没有,我只是想一直都吃这么好吃的蒸鱼。”

    君长笑道:“傻妹妹,你什么时候想吃,哥哥就什么时候给你做就是了。”

    白萱低头边吃边道:“嗯。”

    君长见她还是闷闷的,问道:“是不是最近哥哥比较忙,没有带你出去玩,在家闷坏了?下午家塾没有课,我带你到府外逛逛?”

    白萱吃了一筷子鱼,道:“我想去观音庵逛逛。”

    君长放下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以前不是说,这观音庵都是求子求姻缘的迷信地方,庵小人多,没什么好玩的,今天怎么想去玩了?”

    白萱看了君长一眼道:“那哥哥带我去不?”

    君长给她夹了一些菜,然后说道:“去,去,你想去哪,哥哥都陪你去。但现在要先吃饱饭。”

    白萱开心的把菜和饭吃了个精光。

    君长跟冬雪说过后,就带白萱去观音庵。观音庵是一座小尼姑庵,但当地人说这里求子求姻缘特别灵验,每天都有很多男男女女来求签许愿。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早来许愿的人都已经回去了。

    进了庵,白萱也不到主殿玩,直奔西边的月老殿。殿内烟雾缭绕,殿前还有一堆少男少女来此许愿。她们两个排在最后,白萱是个急性等不得的人,这次静静的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不与君长说话,仔细看着前面的人,看她们如何请签、如何敬香,偶尔拿眼光瞟一下君长,君长陪她一直静静的等着,也在看四周的情况。

    轮到她们,一个老尼给她们一人一张签纸,领她们到大殿一旁的耳房,告诉她们各自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签纸上,如果有心上人的,把心上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投入大殿前的香炉中,月老就会帮她们牵线。

    白萱和君长背对背在各自的桌上书写,白萱早就想好了写的内容,匆匆写好后转身想去看君长写的什么,刚转过身去,看到君长已经写好了,签纸对折起来拿在手中。

    白萱对君长道:“哥哥,你一会投完后,到主殿那里帮我请几支香来,我要在这里上香。”

    君长嗯了一声,先跨出耳房到大殿中,在月老像前跪拜后,将签纸投入香炉中,转身出殿去帮白萱请香。白萱看见君长出殿,连忙将君长投入香炉的签纸拿出来,那香炉此刻虽无明火,但里面也是炙热,一旁的老尼看见,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张纸签已经烧了一角,但上面的字迹还是看的清楚:“祈求月老,让白萱得尝所愿。”

    白萱看到后,两眼含泪笑了。老尼道:“女施主一往情深,何不直接道出,那位男施主对你也是十分在意。”

    白萱正看君长的签出神,听到君长进殿的脚步声,忙收了神将两张签纸投入香炉,手刚好碰到香炉的外沿烫着了,轻轻的”啊“了一声。君长忙跑上前,将檀香丢在一侧的香案上,拉起白萱的手来看,问道:“烫哪了?”

    白萱看他着急的样子笑道:“没事,只稍微烫着一点。”

    君长把他的手拉过来仔细查看了看,又吹了吹,问道:“哪呢?疼吗?”

    白萱见老尼姑看着她们,急忙把手缩回来,道:“没事,不疼,有人看着呢。”

    拿起香案上的香,分了三支给君长,自己拿了三支,跪到蒲团上,跟君长说道:“哥哥也与我一起拜拜月老神仙。”

    君长拿了香,跪在她一旁的蒲团上,学着白萱的样子,与白萱一起向月老拜了三拜。白萱向老尼道了声谢,粉红着脸,急忙出了月老殿。

    回去的路上,白萱走在君长身旁,时时偷看君长,君长看到,浅浅笑她。她轻轻打了君长一下,绯红着脸在前急急的走。

    刚经过一条街时,碰到一支娶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昂首挺立穿喜服的新郎,后面一顶大红轿子,帘子后面隐约看见头顶红盖头的新娘。白萱在一旁看热闹,特别是那顶大红花轿,白萱是看了又看。君长看着白萱,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妹妹长大了,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小萱就已经到快要可以婚嫁的年龄了。”

    白萱白了他一眼道:“哥哥就这么盼望着我嫁人啊?”

    君长双手一边比划着长短,一边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从这么小的一个小娃娃,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根本就没有盼望着你早点嫁人!”

    白萱眼巴巴的看着他道:“我将来嫁给别人了,怕是就不能像现在这般每天缠着你了。”

    君长拽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嫁给别人,你这个人连自己都不会照顾,更不用说去照顾别人了,既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女红,整天淘气闯祸,哪家郎君敢要,这辈子只能都跟着我了。”

    白萱摔开他的手,说道:“像我这般聪明可爱,肤白貌美,一身武艺的侠女,不知有多少男子倾心呢。”

    君长拽住她的胳膊,道:“就你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可以称为女侠?”

    白萱轻轻晃了晃胳膊,假意要挣脱他,嗔道:“哼!景秀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工做的也好,人也美如天仙,她也看得上你,那你怎么不去陪她去?”

    君长以为她真生气了,拉转过她,看着她道:“我与景秀是嫡亲表兄妹,并且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你可不要多心。”

    白萱瞄了他一眼,低头道:“我多什么心,我也是你的妹妹罢了。”

    君长抓住她双手,轻声说道:“你就只甘心做我妹妹吗?”

    白萱绯红了脸,晃了晃手,道:“不甘心又能怎样?”

    君长拽紧她的手,望着她道:“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你这个人又淘气,我担心你过不好将来的日子,我一直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白萱抽出手来,轻轻推了他一下,转身说道:“谁要你照顾。”

    说完,顶着一张大红脸往前走,刚走不远,进了一个卖香囊的铺子,白萱翻看各种香囊,看着看着发现一对鸳鸯香囊,拿了起来,仔细的看上面绣的五色鸳鸯,有些爱不释手。

    老板说道:“小娘子,这鸳鸯香囊,是一对的,是情侣香囊,系在情郎身上,会让情郎日夜都想着你。”

    白萱看看外面的绣工,看看里面,觉得还挺满意,刚想问价格。

    君长道:“鸳鸯香囊要自己亲手做的才情真意切,才能更让情郎睹物思人。”

    白萱看看君长,朝他挤了挤眼睛,瞥了撇嘴,放下香囊,出了香囊铺子。

    刚出铺子,就有几个人在那喊“抢亲啦!抢亲啦!”

    街上的行人有的往家跑,胆大的就往迎亲队那边赶去看热闹,白萱拉着君长去看热闹。

    只见一个蒙面人拿了一把单刀,已经将新郎和迎亲的两个人打翻在地,其他迎亲的人围着他,但都不敢靠近。那蒙面人将花轿前面踩倒,一手拿刀,一手从里面将新娘拉了出来,扯掉新娘头上的红盖头,将新娘扶到原来新郎骑的那匹马旁,正要将新娘劫持到马上。

    白萱看了就要冲上去,君长忙去拦她,但哪里还能拦得住,白萱推开君长,冲上去道:“哪里来的恶贼,光天化日下,竟敢强抢新娘!”

    那蒙面人见是个十多岁的少女,把刀指向白萱道:“小孩少管闲事,赶紧回家去!”

    白萱道:“你干这种不义勾当,本侠女管定了。”

    说完,白萱一个箭步就上前,使了一招青龙探手,要去擒拿那蒙面人。

    那蒙面人见白萱有这身手,只得弃了新娘,一刀砍向白萱,想逼她后退。

    君长窜到白萱前面,上前去躲那蒙面人的单刀,那蒙面人虚晃一刀向君长砍来,君长也不示弱,空手和他打斗起来,但君长一来力气比那人小,二来空手对单刀,并不能取胜。蒙面人急切想脱身,也不愿与君长缠斗,斗几回合,把君长逼退后,就要回来扶那新娘上马,君长就又逼身上来。几番来回,那边白萱已经将新娘拉到一旁掩护在自己身后,蒙面人见不把君长白萱解决就不能带走新娘,就逼身上来砍君长,君长虽不能取胜,但蒙面人也伤不到他。

    这时,几名州衙捕快赶到,新郎上去和捕头说过一番后,捕头见蒙面人武艺很高,自己上去根本帮不上忙,将手中的单刀抛给君长。君长拿刀后,使出先锋刀法,那蒙面人就只有招架之功,不一时身上多处就被君长割伤,腿上也被砍伤,拖着伤腿就更不是君长对手。君长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捕快们冲上去将他押住。

    新郎拿过一名捕快的单刀,走过来扯掉蒙面人的面罩,笑道:“果真是你,袁时仁,想不到今天落到我手里了吧!”

    一刀向那人胸口捅去,君长想伸手拦已经来不及。

    袁时仁惨笑道:“真是老天不开眼,如果没这个二愣子帮你们,你能奈何你袁爷爷?”

    转头向那新娘叫道:“姒妹,是袁大哥害了你,袁大哥去了!”

    那新娘挣脱开白萱,跑过来抱住袁时仁,哭道:“袁大哥!袁大哥!是我害了你!”

    袁时仁看着她,努力的睁了睁眼,脸角带着微笑去了。

    新郎一手拿着滴血的单刀,一手大力去拽起新娘,道:“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已经死了,你以后就安心做我的婆娘!”

    那新娘侧眼看了一眼新郎,突然抓住他的刀,往自己胸口用力一捅,笑道:“你根本就不配,袁大哥才是我的丈夫!”

    新郎吓得怔住,丢了手里的刀,往后退了几步。

    新娘将刀拔出来丢在一旁,鲜血从胸口汩汩而出,蹲下抱住袁时仁道:“袁大哥,这世间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做一对鬼夫妻。”

    一头栽倒在袁时仁身上。

    新郎上前,一脚将新娘踢到一边去,叫道:“做鬼也不让你们在一起!你个淫妇!”

    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来,拉住新郎道:“小郎君,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管她了,让大郎君再给您找一房媳妇就是了。我们回去吧!”

    示意几个迎亲的人,把新郎搀扶着走了。

    捕头让捕快把尸体收拾收拾,让围观的人都散了。

    君长和白萱怔怔站在那里,这时有个凉王府的管事认出了她俩,趁乱让君长丢了单刀,将她两人拉着往凉王府方向走。那人给君长解释道:“王小郎君、刘小娘子,赶紧跟小人走,小人是凉王府负责外采的冷管事。”

    君长仔细辨认后,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于是带了白萱回凉王府方向走。

    白萱边走边发愣,过了好久,问君长道:“哥哥,我们是不是帮错忙了?”

    君长想这管事久在外经营,应该对外面的事情有许多了解,向管事问道:“冷管事,您可认识刚刚的那位新郎和袁时仁?”

    冷管事边走边说道:“王小郎君、刘小娘子,稍微走远一些,小人来告诉你们。”

    走过两条巷子后,冷管事告诉他们道:“刚刚的那位新郎是凉州刺史义子的儿子邬莱,凉州刺史没有儿子,邬莱的父亲是刺史的族侄,认刺史做了义父,是刺史的心腹之人。那新娘是本地世家崔县男的小女儿,崔县男为了结交刺史,将小女儿许配给了邬莱。袁时仁是崔县男的一个远亲,家道破落了,从小就在崔县男府当闲差,不知怎么就跟崔县男的小女儿有了私情。那崔县男哪能让女儿嫁给一个破落户,将袁时仁赶出府后,就急急忙忙把女儿在今日嫁入刺史府,后面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你们没有帮错忙,今日你们帮了刺史府,他日刺史府说不定为这事还要来感谢咱们王府呢,但毕竟死了两个人,现时还是离这祸事远一点比较好。”

    白萱问道:“死了两个人,难道官府不管吗?”

    冷管事笑道:“刘小娘子在府内,可能不知道,官府只能管得了平民百姓,刺史府郎君的事情是管不了的。这凉州刺史统管凉州的州衙内政,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官员,就是咱们凉王殿下也要让他三分。”

    白萱有些惊讶,追问道:“那官府如何处理这两具尸身呢?”

    冷管事道:“捕快会报给州衙,说是袁时仁抢亲失败被路过的侠士失手杀了,新娘不堪受辱自戕了,如此这般就不会再追究任何人的闲事了。”

    君长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冷管事,说道:“管事大叔,这是我多年的积蓄,看能不能把她二人的尸身讨来交予我们!”

    冷管事有点诧异道:“你们要她二人的尸身何用?”

    君长道:“毕竟是我们插手此事,弄得他们横尸街头。我们见她二人却是真情,生不能在一起,我们想把他们尸身埋在一处,死后能在一起,也算减轻一些我们的罪过。”

    冷管事看看君长,接过二两银子道:“那小人帮郎君打点打点那些捕快衙役,看是否能运出来。”

    二人回到别院后,叹息不已。

    第二日午后,君长和白萱到王府厨房找冷管事,冷管事刚刚回来,告诉君长道:“衙役那边已经打点好了,那袁时仁本就没有什么亲人,没人来收尸,那崔县男家因为惧怕刺史府,也不敢来收尸,刚好便宜你们把她俩拉走,你们申时去州衙后门等候。”

    君长和白萱雇了一辆牛车,申时一刻时,有人送出尸身来,君长看过后,确认是她二人,将两具尸身搬到马车上,驾车到后山,再将两具尸身放在准备好的棺木中,把她们俩埋在了一处。君长和白萱跪在坟前,点了香,烧了纸钱,磕完头后说道:

    “你二人生不能在一起,死后让你们同穴,希望你们在阴间如愿。我们本只想阻止抢亲成义举,不成想到致你们双双殒命,大错已经铸成,也无法祈求你们原谅,只能希望你们能时刻提醒我们,不要再行此鲁莽之事。”

    拉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白萱道:“以后你我行事,都不可再鲁莽了。”

    白萱含泪点了点头,至此收了一些顽心,更专心读书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