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正的答案
“人一在泥潭久了，哪怕是洗涤干净了还是会吐露着泥潭里让人作呕的腥味。”春分说着，她的故事变得在悲惨中带有一丝惊喜，在苦痛里，居然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
在获得了酒店的特殊关照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孩都在等孤儿的消息。也因为军官的名头，女人一直是住户们不敢随意得罪的。直到某日，一个曾经侮辱过她，欺凌过她的同村人来到酒店做侍应，再见到花枝招展，美艳动人的她之后，嫉妒和无法接受这种身份上的逆转催生了他去污蔑，去造谣。假借说实话，添油加醋的把她描绘成克父弑母的恶女，还有出买肉体，嫁给了军官做小妾。
在见风就是雨的酒店里，不用多久她就成为了人尽可夫的意淫对象。她的歌声也成为了她魅惑男人的众多手段。无数人当着她的面想要摧毁她，蹂躏她，抛弃她。
“毕竟，折断最美的花朵也是一种残缺到极致的美感。”春分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她细细道来，终于说到了元他们经历的第二幕。
那日，她在侍应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刻，见到了那个添油加醋污蔑诽谤她的人。究其原因是侍应偷走了一位客人尊贵的一根领带。
女孩看着侍应，在他耳边说：我救你，你帮我。我们两清。
侍应为了活命，果断接受了交易。女孩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料到，在王国都因强敌崩坏的时代里，最不可信的，就是人的嘴巴。
侍应欺骗了她，甚至还给她灌了催情的迷药。药效升腾，只能听见女孩的呻吟，和她好似看见了孤儿的满眼迷幻。孤儿穿着宽松又精美的衣衫，女孩走近要抱他时还有手下的阻拦。
女孩亲切的喊着他的名字，在他脸上留下深吻。
水到渠成的鱼水之欢让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里的光亮。可等她转醒，才发现昨日的孤儿不过是思念过重，身边躺着的是那侍应。
更让她痛苦且无望的是孤儿就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用着女孩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那种疏离又熟悉的目光穿刺了女孩仅剩的自尊。
孤儿问“后悔吗？”
“我爱的从不是你。何谈后悔一说？”女孩用头发盖住了泪水满面，说的话是断情绝义，咬碎的也是自己的银牙利齿。
“我再问你一次，当年抛弃我，就是为了那个垃圾？把我当作用完即弃的废物是吗？”孤儿的声音是冷的。他看着女孩，想从她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你对我，不就是心甘情愿做任何事吗？”女孩笑了起来。从初醒恢复理智，她知道，现在就是让孤儿彻底断掉与她的关联，彻底塑造英雄的最好时机。
也是完成孤儿成为英雄的最后一步。
“你知道得罪我，你会失去酒店入住的资格，你不怕吗？”孤儿揉了揉的脸，目光呆滞，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女孩说话的用意。
“他在外面……能活，我也能。”女孩抿嘴“我才不会像酒店里这些不敢拼杀的男人，连面对敌人的不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念在你收养我，我们青梅竹马，我对你的情谊不会少，只要你愿意回来，我既往不咎。”孤儿似乎在下最后的通牒，“那男人有多差你知道吗？有多少人唾弃他苟且偷生，还大肆宣扬，我们的敌人是不可战胜的。”
女孩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从床上站了起来，脱掉了自己的睡衣。赤条条的站在孤儿面前，说“何必说那么多？我的身体早就肮脏无比，你想要，来拿便是。”
孤儿暴怒，抓着女孩就要动手。但女孩的眼神让他最终放弃，他抓起了桌上的一把剪子，在女孩紧闭双眼的情况下，剪下一缕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的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
女孩其实知道，昨夜就是孤儿。但两个装睡都没戳破，所以昨夜是谁就根本就不重要。
其实侍应反水给对她做的，就是女孩想要侍应做的。女孩知道了孤儿回来了，她想要先一步的搞臭自己，最好是让孤儿永远都不能原谅她。
按照女孩的剧本，他会安排侍应在孤儿来到酒店的那天，与侍应发生关系。彻底断绝了她与孤儿的可能。哪怕现在剧本稍有变动，她也觉得，目的达到了，过程或许并不重要。
春分说这段时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安静的说着仿佛这是别人的故事。元看着春分，内心的共情让他再一次觉得春分的苦，那是绝对的苦涩里参杂着除了甜以外的所有味道。
春分继续说。
女孩的终于和古儿结束了一切，但孤儿的报复也在悄然将她隔绝在酒店里。孤儿在酒店常住，而他安排女孩看见他女别的女子恩爱。甚至决不允许女孩自杀，启动了酒店最高级的安保条例。
孤儿在酒店住的这段时间，或许是女孩最快乐时光。她能看见孤儿就觉得原本晦暗的天空隐约有了星星。三年之后，女孩终于收到了自己那位丈夫的讣告。
几乎是同时的，孤儿也在那天被告发参与了禁忌试验，他那百战百胜的战功全都是仰仗禁忌之力，也就是敌人的力量。
事关禁忌试验，所有原本支持他的人成为了处死他的人。
人们变得不关心孤儿曾做过什么。曾经拯救过多少普通人。
因为对敌人的憎恶，他们情绪的宣泄口全都涌到了孤儿这里。在处刑的那天，人潮涌动，女孩也到达了小镇为孤儿立起的王座上。
孤儿被绑在王座，处死他的方法是炸毁他。除了这个方法，孤儿几乎是不死的。
在王座上被绑着的孤儿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孤儿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女孩的手上塞了剪刀，在孤儿暴怒之下，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掀翻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女孩。他俯冲过来，对着女孩笑着露出了白牙。
“他不会要杀了女孩吧！”元打断了春分，她真不想听到相爱相杀的故事。但转念，如果女孩是春分，那么，孤儿就一定没有杀死她。不然哪有人现在在这讲故事。
春分没有回答，她安静的摸了摸自己的手，然后在继续讲述。
孤儿的笑在别人眼里是罪恶的，但在女孩的眼里是璀璨的，干净的。哪怕在禁忌之力的异化下，他的手是布满鳞片的爪子，他的牙是尖锐锋利的长牙。
“不要！”女孩知道了孤儿要做什么，她往后退，却没来的及躲过孤儿冲向他的身影。孤儿咆哮着说要杀了她，但自己却又把自己的心脏漏给了她手上的剪刀。
“你居然，知道我的弱点在这里……我不服！”孤儿先是笑了笑，而后是大反派被摧毁的惊天咆哮。震耳欲聋。
孤儿回到王座，行刑人按下了引爆器。
在所有人的欢呼和女孩的麻木里，英雄也完成了更迭。
“只剩下女孩在狂欢里戴上了英雄的王冠，在麻木里拥有了属于自己自由掌控的人生。”春分说着，终究还是落泪了。
元在听到最后的情节完全无法理解。他疑惑满满，不知道为什么孤儿要做最后那一下。
“难道对女孩最大报复，是让女孩亲手杀了他？”元问
春分突然笑了起来，目光重新变得柔软。她说“我猜，女孩成全孤儿成为英雄，而孤儿也在成全女孩，想让她拥有属于自己可支配的人生。”
听到这，元受到的震惊比之前还大。这算是什么极致BE美学？相互成全又相互放弃。
“可，爱不是相互拥有吗？”元再问。
“在时代的洪流里，长相守的爱是最被人羡慕的。”春分叹气，站了起来，问元“现在遥控能给我了吗？再拖下去，他快死了哦。”
春分指的是边上几乎要没气的尚鲸。
元走近春分，摸了摸她的脸问：你的脸呢？
“一场大火罢了。”春分接过了元递过来的遥控器，她摸着元的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她抱住元，轻声细语，呢喃着“小时候村里杀猪，我没得吃，你呢，知道偷猪肉如果被告发就有的吃。”
“你就偷了肉，然后用我的名义告发你自己。”
“你被关了三天，以为这样我能吃到猪肉，可那些大人的邪恶哪里是我们能猜测到的？他们光明正大给了我肉，背地里头让他们的孩子抢了回去。”
“出来的时候你问我，肉好吃嘛？给你留了吗？我说，太好吃了，就全吃了。”
“你虚弱的指责我，说我贪。然后到了下一次你还这么干。”
眼泪顺着元的脖颈直流。情深意切元见识过，但他没有这么带入过。自己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如果有神的话，那神可真残忍。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元说着，春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对视了几秒后，春分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忍心让他们分开？”春分说出了后半句。
元被抱得喘不过气，但他在忍耐。春分呢喃着“这世上真的有转世吗？”
听到这话，元才意识到，原来春分一直都知道，她的试验里创造的孩子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从来造不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孤儿”。
只是她不愿放弃信罢了，又或者干脆就是，如果放弃了，那她活着似乎没有意义。
气氛到这里，元忽然明白了，尚鲸说的那【原来答案是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拍了拍春分的背，说道：到这里就结束吧，你够累了。也该休息了。
春分哽咽，哭的更大声了。
元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想要一个我来长相厮守。但是你知道的，死亡从来都是不可逆的啊。我，再也回不来了。”
“哪怕你用我的细胞复制了几百个，几千个复制体。但，你觉得没有共同经历，没有情感寄托的我，是你要的吗？”
“他们不过是你排解寂寞的玩具，又或是你不愿承认孤寂的最后筹码。”元说的话是自己现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到底有没有用。
按照他和尚鲸的猜测，被春分选中的孩子就是第三幕的关键。而他顺着这一幕最关键的点“善良”来想，之前原住民假扮的吴金平故意引诱、杜撰出来的版本是根本与第三幕无关的。
如果陷进了之前的两幕，那他们就会永远回不去。
到这里，元突然感受到自己正在变大，已经不是小孩的模样。四周也像时停了一样。春分的眼泪就这样挂在了半空。身后的尚鲸也起来，朝他喊了声“不愧是你。”
元回头，红彤彤的眼睛里是尚鲸愿意看到的，他成长了的感觉。
阴魂在这时候终于发话，他雀跃的说【恭喜啊，第三幕你已经完成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元气急败坏。但更多的是一种带着责怪的抱怨。
【这是庸人的考核的规则。你会想一下，前两幕是不是我也不在。】阴魂这么一说，元恍然大悟。
随着阴魂的出现，四周的场景也瞬间崩塌，这次可不像前两次退场那么悄无声息，崩塌之后的场景是一片混沌的黑色。
在获得了酒店的特殊关照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孩都在等孤儿的消息。也因为军官的名头，女人一直是住户们不敢随意得罪的。直到某日，一个曾经侮辱过她，欺凌过她的同村人来到酒店做侍应，再见到花枝招展，美艳动人的她之后，嫉妒和无法接受这种身份上的逆转催生了他去污蔑，去造谣。假借说实话，添油加醋的把她描绘成克父弑母的恶女，还有出买肉体，嫁给了军官做小妾。
在见风就是雨的酒店里，不用多久她就成为了人尽可夫的意淫对象。她的歌声也成为了她魅惑男人的众多手段。无数人当着她的面想要摧毁她，蹂躏她，抛弃她。
“毕竟，折断最美的花朵也是一种残缺到极致的美感。”春分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她细细道来，终于说到了元他们经历的第二幕。
那日，她在侍应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刻，见到了那个添油加醋污蔑诽谤她的人。究其原因是侍应偷走了一位客人尊贵的一根领带。
女孩看着侍应，在他耳边说：我救你，你帮我。我们两清。
侍应为了活命，果断接受了交易。女孩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料到，在王国都因强敌崩坏的时代里，最不可信的，就是人的嘴巴。
侍应欺骗了她，甚至还给她灌了催情的迷药。药效升腾，只能听见女孩的呻吟，和她好似看见了孤儿的满眼迷幻。孤儿穿着宽松又精美的衣衫，女孩走近要抱他时还有手下的阻拦。
女孩亲切的喊着他的名字，在他脸上留下深吻。
水到渠成的鱼水之欢让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里的光亮。可等她转醒，才发现昨日的孤儿不过是思念过重，身边躺着的是那侍应。
更让她痛苦且无望的是孤儿就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用着女孩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那种疏离又熟悉的目光穿刺了女孩仅剩的自尊。
孤儿问“后悔吗？”
“我爱的从不是你。何谈后悔一说？”女孩用头发盖住了泪水满面，说的话是断情绝义，咬碎的也是自己的银牙利齿。
“我再问你一次，当年抛弃我，就是为了那个垃圾？把我当作用完即弃的废物是吗？”孤儿的声音是冷的。他看着女孩，想从她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你对我，不就是心甘情愿做任何事吗？”女孩笑了起来。从初醒恢复理智，她知道，现在就是让孤儿彻底断掉与她的关联，彻底塑造英雄的最好时机。
也是完成孤儿成为英雄的最后一步。
“你知道得罪我，你会失去酒店入住的资格，你不怕吗？”孤儿揉了揉的脸，目光呆滞，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女孩说话的用意。
“他在外面……能活，我也能。”女孩抿嘴“我才不会像酒店里这些不敢拼杀的男人，连面对敌人的不敢。”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念在你收养我，我们青梅竹马，我对你的情谊不会少，只要你愿意回来，我既往不咎。”孤儿似乎在下最后的通牒，“那男人有多差你知道吗？有多少人唾弃他苟且偷生，还大肆宣扬，我们的敌人是不可战胜的。”
女孩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从床上站了起来，脱掉了自己的睡衣。赤条条的站在孤儿面前，说“何必说那么多？我的身体早就肮脏无比，你想要，来拿便是。”
孤儿暴怒，抓着女孩就要动手。但女孩的眼神让他最终放弃，他抓起了桌上的一把剪子，在女孩紧闭双眼的情况下，剪下一缕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的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
女孩其实知道，昨夜就是孤儿。但两个装睡都没戳破，所以昨夜是谁就根本就不重要。
其实侍应反水给对她做的，就是女孩想要侍应做的。女孩知道了孤儿回来了，她想要先一步的搞臭自己，最好是让孤儿永远都不能原谅她。
按照女孩的剧本，他会安排侍应在孤儿来到酒店的那天，与侍应发生关系。彻底断绝了她与孤儿的可能。哪怕现在剧本稍有变动，她也觉得，目的达到了，过程或许并不重要。
春分说这段时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安静的说着仿佛这是别人的故事。元看着春分，内心的共情让他再一次觉得春分的苦，那是绝对的苦涩里参杂着除了甜以外的所有味道。
春分继续说。
女孩的终于和古儿结束了一切，但孤儿的报复也在悄然将她隔绝在酒店里。孤儿在酒店常住，而他安排女孩看见他女别的女子恩爱。甚至决不允许女孩自杀，启动了酒店最高级的安保条例。
孤儿在酒店住的这段时间，或许是女孩最快乐时光。她能看见孤儿就觉得原本晦暗的天空隐约有了星星。三年之后，女孩终于收到了自己那位丈夫的讣告。
几乎是同时的，孤儿也在那天被告发参与了禁忌试验，他那百战百胜的战功全都是仰仗禁忌之力，也就是敌人的力量。
事关禁忌试验，所有原本支持他的人成为了处死他的人。
人们变得不关心孤儿曾做过什么。曾经拯救过多少普通人。
因为对敌人的憎恶，他们情绪的宣泄口全都涌到了孤儿这里。在处刑的那天，人潮涌动，女孩也到达了小镇为孤儿立起的王座上。
孤儿被绑在王座，处死他的方法是炸毁他。除了这个方法，孤儿几乎是不死的。
在王座上被绑着的孤儿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孤儿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女孩的手上塞了剪刀，在孤儿暴怒之下，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掀翻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女孩。他俯冲过来，对着女孩笑着露出了白牙。
“他不会要杀了女孩吧！”元打断了春分，她真不想听到相爱相杀的故事。但转念，如果女孩是春分，那么，孤儿就一定没有杀死她。不然哪有人现在在这讲故事。
春分没有回答，她安静的摸了摸自己的手，然后在继续讲述。
孤儿的笑在别人眼里是罪恶的，但在女孩的眼里是璀璨的，干净的。哪怕在禁忌之力的异化下，他的手是布满鳞片的爪子，他的牙是尖锐锋利的长牙。
“不要！”女孩知道了孤儿要做什么，她往后退，却没来的及躲过孤儿冲向他的身影。孤儿咆哮着说要杀了她，但自己却又把自己的心脏漏给了她手上的剪刀。
“你居然，知道我的弱点在这里……我不服！”孤儿先是笑了笑，而后是大反派被摧毁的惊天咆哮。震耳欲聋。
孤儿回到王座，行刑人按下了引爆器。
在所有人的欢呼和女孩的麻木里，英雄也完成了更迭。
“只剩下女孩在狂欢里戴上了英雄的王冠，在麻木里拥有了属于自己自由掌控的人生。”春分说着，终究还是落泪了。
元在听到最后的情节完全无法理解。他疑惑满满，不知道为什么孤儿要做最后那一下。
“难道对女孩最大报复，是让女孩亲手杀了他？”元问
春分突然笑了起来，目光重新变得柔软。她说“我猜，女孩成全孤儿成为英雄，而孤儿也在成全女孩，想让她拥有属于自己可支配的人生。”
听到这，元受到的震惊比之前还大。这算是什么极致BE美学？相互成全又相互放弃。
“可，爱不是相互拥有吗？”元再问。
“在时代的洪流里，长相守的爱是最被人羡慕的。”春分叹气，站了起来，问元“现在遥控能给我了吗？再拖下去，他快死了哦。”
春分指的是边上几乎要没气的尚鲸。
元走近春分，摸了摸她的脸问：你的脸呢？
“一场大火罢了。”春分接过了元递过来的遥控器，她摸着元的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她抱住元，轻声细语，呢喃着“小时候村里杀猪，我没得吃，你呢，知道偷猪肉如果被告发就有的吃。”
“你就偷了肉，然后用我的名义告发你自己。”
“你被关了三天，以为这样我能吃到猪肉，可那些大人的邪恶哪里是我们能猜测到的？他们光明正大给了我肉，背地里头让他们的孩子抢了回去。”
“出来的时候你问我，肉好吃嘛？给你留了吗？我说，太好吃了，就全吃了。”
“你虚弱的指责我，说我贪。然后到了下一次你还这么干。”
眼泪顺着元的脖颈直流。情深意切元见识过，但他没有这么带入过。自己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如果有神的话，那神可真残忍。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元说着，春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对视了几秒后，春分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忍心让他们分开？”春分说出了后半句。
元被抱得喘不过气，但他在忍耐。春分呢喃着“这世上真的有转世吗？”
听到这话，元才意识到，原来春分一直都知道，她的试验里创造的孩子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从来造不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孤儿”。
只是她不愿放弃信罢了，又或者干脆就是，如果放弃了，那她活着似乎没有意义。
气氛到这里，元忽然明白了，尚鲸说的那【原来答案是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拍了拍春分的背，说道：到这里就结束吧，你够累了。也该休息了。
春分哽咽，哭的更大声了。
元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想要一个我来长相厮守。但是你知道的，死亡从来都是不可逆的啊。我，再也回不来了。”
“哪怕你用我的细胞复制了几百个，几千个复制体。但，你觉得没有共同经历，没有情感寄托的我，是你要的吗？”
“他们不过是你排解寂寞的玩具，又或是你不愿承认孤寂的最后筹码。”元说的话是自己现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到底有没有用。
按照他和尚鲸的猜测，被春分选中的孩子就是第三幕的关键。而他顺着这一幕最关键的点“善良”来想，之前原住民假扮的吴金平故意引诱、杜撰出来的版本是根本与第三幕无关的。
如果陷进了之前的两幕，那他们就会永远回不去。
到这里，元突然感受到自己正在变大，已经不是小孩的模样。四周也像时停了一样。春分的眼泪就这样挂在了半空。身后的尚鲸也起来，朝他喊了声“不愧是你。”
元回头，红彤彤的眼睛里是尚鲸愿意看到的，他成长了的感觉。
阴魂在这时候终于发话，他雀跃的说【恭喜啊，第三幕你已经完成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元气急败坏。但更多的是一种带着责怪的抱怨。
【这是庸人的考核的规则。你会想一下，前两幕是不是我也不在。】阴魂这么一说，元恍然大悟。
随着阴魂的出现，四周的场景也瞬间崩塌，这次可不像前两次退场那么悄无声息，崩塌之后的场景是一片混沌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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