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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叫姬月

    朦胧中的意识像是穿过了一层层的泡沫膜,感知变得混乱和沉重,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在逐渐靠近,微小的感觉变得巨大而有压迫感,思绪被搅乱只剩下巨大的压迫感,它们逐渐分裂的越来越多,压的亚利斯越来越喘不过气。

    模糊而又陌生的声音进入了自己脑海中。

    “喂……”

    “喂……醒……”

    “臭小子,再不给本神醒过来,本神就把你藏的黄书全拿给你爸妈!”

    “不!住手,你这个恶魔!你怎么可以……”

    亚利斯惊呼着清醒了过来,身体周围是一片虚无的漆黑,这是哪?亚利斯想起了自己最后的昏迷,我应该是被邪教徒抓了吧,那这里是邪教的据点?

    没等亚利斯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一个扎着金色丸子头的二头身小精灵忽然漂浮着进入了亚利斯的视野之内。

    “终于醒了,小子,说吧,你是在哪里弄到这个的。”

    小精灵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盯着亚利斯,身后突然浮现出了一本几乎与他差不多高的金色小册子。

    “这不是神明给我的那本外挂……它不是已经融入我的灵魂中了吗,难道现在我在自己的灵魂世界?”

    “神明?你小子见过风老头?”

    “什么风老头,我只认识神明大人,快把那册子还给我!”

    亚利斯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小精灵,左手将他捏的死死的,右手抓住了金色册子。

    “哎呦~臭小子给本神放手,可恶啊,什么你的你的,这本通识之录明明是本神的!”

    小精灵四肢乱蹬,用尽全力也挣不开亚利斯的手掌心。

    亚利斯眼见这小精灵竟如此弱小,看着他那痛苦挣扎的样子,便放开了他,不过右手把通识之录捏的死死的,背到了身后。

    “这书是你的?你是谁?你认识神明大人?”

    “我是谁?哼,风老头竟然把通识之录交给了你一个小孩子,也不问问本神的意见,本神迟早找他算账!”

    “你说的风老头是神明大人?”

    “那不然呢?风老头竟然什么都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可恶啊,这个死老头竟然完全没告诉你伟大的本神的存在,真当本神是属于他的了,可恶!哼,说出来吓死你个臭小子,本神可是半神的存在,通识之录的神魂就是本神大人,本神才是书的主人!”

    “哦?那强如半神的您刚刚怎么好像还被我一个孩子抓住动弹不得。”

    “那那那,那是因为本神实力受损尚在通识之录中休养,换本神以前对付你这不尊神明的臭小子一个眼神就能让你灰飞烟灭,要不是今天睡醒了出来看看,本神都不知道已经给风老头卖了,本神迟早找他算账!”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虽然你是这本册子的本体,但不管如何这册子都是神明大人说好给我的,讲道理现在你都是属于我的,我是你的主人,自然更是这什么通识之录的主人。”

    “哼!臭小子连通知之录万分之一的能力都没有发挥出来,还好意思妄称是自己的,略~不要脸。”

    “哦?那这么说半神大人会使用这本通识之录?”

    亚利斯顿时眼前一亮。

    “那是!毕竟我可是这本通识之录的本体,我不同意,谁都无法利用它!快把它交给本神,本神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作用,全知的权能!”

    “那不成,我怎么知道你在不在蒙我。”

    亚利斯看着伸手索要的小精灵,果断摇头拒绝。

    “嘿!你个臭小子,我还会害你不成!风老头把通识之录交给你看起来是把干掉勇者的任务交给你了吧,可惜通识之录的本体也就是我曾经受过重创,它失去了曾经的原本的权能,风老头估计将它给你也是希望你能帮助我恢复创伤,但你知道如何修复它吗,你不知道,可本神知道,你只要帮我恢复,本神保准你未来把勇者按在地上打!”

    “真的吗?”

    “那必须!”

    看着小精灵竟然连神明交给他的任务都知道,亚利斯的怀疑打消了很多。

    “那如何才能帮你恢复呢?”

    “这也不难,当初我拥有的权能是被打碎了,才导致了现在实力万不存一,这些碎片有些遗失在了这个世界的某处,有些被人给吸收了,你帮我找回通识之录的碎片和杀了那些吸收我碎片的人就行。”

    “好!那几个人是谁?”

    “我的碎片可不是谁都能吸收的,不过好在那几个小子也就是圣阶水平,有你们人类的也有魔族的,接近碎片我就会有感应,找出他们不难!到时候我们联手将他们全部做掉!就可以回收碎片了。”

    “…………我看还是满世界找你遗落的没被人吸收的碎片靠谱。”

    亚利斯拱了拱手,告辞!小精灵看着亚利斯的怂货样子眉头一皱,小脸都快揪成一团了。

    “你小子!圣阶算什么,有本神指导你!加上你自身的天赋还算马马虎虎吧,未来杀几个圣阶就如吃饭喝水一般,你怎么这么没自信!”

    小精灵趾高气昂的没把圣阶强者当数,完全忘了自己被亚利斯抓在手心的狼狈样子。

    亚利斯突然感觉到了这小精灵说话有股吹牛的味道,你当初这么牛,怎么还有人给你打成这样?不过亚利斯没有反驳这个小精灵,就算它多少在吹牛,估计还是有点本事的,最少可以帮自己使用通识之录,亚利斯也觉得自己发挥不出它的多少作用,神明大人给他这本册子的时候应该也知道这个小精灵的存在,神明总不至于拐弯抹角坑自己。

    “好吧好吧,我帮你就是了,反正咱俩被神明绑在一条船上,话说,你说的神明大人叫风老头?神明大人全名是啥?”

    不会是他吧…………

    亚利斯问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他的心中存在着一丝猜疑。

    “风老头啊,本神记得他叫风……风……”

    “风行,对,他就叫风行!”

    话音刚落亚利斯如被五雷轰顶般楞在原地,竟然真的是他,史书上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他不仅没死还成神了?

    难道史书上没记载过魔神的存在就是因为风行成神了,他压制了魔神?他是故意伪装自己已经死了?

    无数的信息冲击着亚利斯的大脑,让他愣在了原地,小精灵小手晃来晃去都没弄醒呆住的亚利斯。

    “喂,臭小子,你傻了啊?风老头再牛也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只是这个世界的神,你在这震惊什么,你不是穿越者吗?”

    “什么!你这都知道?”

    这话题的爆炸性进展弄得亚利斯小心脏都受不了了,亚利斯如临大敌一般,自己隐藏的秘密竟被除了神明外的人如此轻易地点破,该说这小精灵不愧是自称半神的存在吗,刚才我就想问了,这小东西怎么知道自己前世家里藏着黄书……

    “本神当然知道,通识之录可是融入了你的灵魂之中,这种表层记忆我想窥视就能窥视到。”

    “难道你还能读取我的思想?”

    要是被别人无时无刻读取记忆那也太恐怖了。

    “不行不行!那肯定不行啊,你在想什么呢,只是融入你的灵魂,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何况你的灵魂强度都不次于半神级了,除了本神外一般人想窥视你的记忆都做不到。”

    “呼……那就好!话说你都能看到我的记忆怎么还不知道这通识之录是神明大人给我的。”

    “你那段记忆给风老头弄得太模糊了,谁看的清啊,360p狗都不看。”

    “你别乱翻我的记忆啊,很多你这种小孩子少儿不宜的画面的!”

    “哼,少看不起本神了,下等生物的繁衍有什么有趣的,对于本神来说还是你之前世界的知识更有趣,刚好闲来无事,风老头倒是给本神找了本好书。”

    亚利斯见小精灵竟然把他的记忆当书看,不禁有些无言。

    “好了好了,既然你是风老头选定的人,那我也只好拜托你帮我了,我恢复了对你也有好处,你可要抓紧时间努力啊,毕竟这个世界不到二十年就要玩完了。”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为了神明大人也算为了这个世界,更是为了自己。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以后修炼有全知的本神在,你进步想不快都难啊。”

    看着小精灵翘着二郎腿飘来飘去的样子,亚利斯果然还是难以相信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小东西以前居然是半神的存在,难道脑子里知识装太多了反而智商会下降?亚利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也该醒过来了,别怪本神没提醒你,你可是被人抓到地牢里了。”

    亚利斯心想果然是被邪教抓了吗,不过想想卡斯坦他们肯定藏身在附近,心里安慰了不少,他现在需要担心的不过是邪教徒的性命罢了。

    “没事,我可不会出事,你该相信自己的合作者。”

    亚利斯说完微微一笑,意识便从精神空间沉浸了下去。

    昏迷了很久的亚利斯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自己正躺在满是灰尘污垢的地面上,空气中飘散着湿润的恶臭气息,果然,是在地牢呢,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控制住了,连身体内的魔力都无法调动,唉,原地等着救援吧。

    就算给了自己高阶魔偶保命,爷爷居然没过问自己的意见,看不起我?怕我暴露计划?果然大人们都会轻视小孩子啊。

    “咕噜噜噜…………”

    亚利斯的肚子发出了让人脸红的声音,现在估计都晚上了,早知道早上多吃一点了,害,饿死小爷了。

    “你……你……饿吗?”

    “可以……这个……吃。”

    亚利斯没注意到的拐角处传来了柔弱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女孩子,没想到还有别人跟我关在一起?亚利斯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灰扑扑的穿着破烂囚衣的小女孩正在好奇的看着亚利斯,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之前藏在哪里的发霉米饼,看意思是想给亚利斯吃,但不说周围的味道让亚利斯完全没有进食的欲望,这米饼也不止发霉而且脏兮兮的,亚利斯看着都有些恶心,别说用来饱腹了。

    “额…谢谢了,我好像还不是很饿……哈……”

    “哦…………”

    灰扑扑的小女孩看着亚利斯不吃,便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米饼,又藏在了草席下面。

    看着这小女孩竟然把这东西当成宝贝的食粮一般,亚利斯突然感到一丝心疼,这些邪教徒果然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东西,也不知道抓了哪户人家,竟然连年幼的孩子都没放过。

    “你每天的食物就是这些吗?”

    “嗯……但是……有时候也会有好……好吃的,这…这个是我……偷偷藏起来的……因为……有时候……吃不饱……”

    明显很久没怎么说话的她有些结结巴巴的,但是她很愿意和亚利斯交流,看起来是觉得自己迎来了同伴。

    看着小女孩破烂的囚衣和脏乱的头发和小手,亚利斯并不觉得邪教徒会为她准备什么像样的饭菜,估计所谓好吃的,怕就是口热乎的剩菜剩饭罢了,狗吃的也不见得比她差。

    “你,能过来给我看看吗?”

    亚利斯想看看她的样子,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突然很想看看这样坚强活下来的孩子有怎样的眼神与脸庞。

    “嗯…………”

    女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激动,看起来之前她缩坐在角落里只是害怕陌生的亚利斯。

    灰扑扑的小女孩慢慢爬向了亚利斯,亚利斯没有嫌弃她身上的臭味,毕竟这地方本身就不好闻,看到女孩坐到自己的旁边,亚利斯又慢慢往靠近女孩的位置移了移,看向了她的脸庞,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和害羞。

    这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亚利斯确信到,可能比我稍大一点,这通过看骨骼的发育就不难看出。灰扑扑的面庞,在昏暗的地牢中连五官都已经脏乱到快看不清了,头发更是散出一股恶臭,手臂和胳膊上甚至有着伤疤和伤口刚结的印子!数不清的伤口!他们竟然这样对待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莫名的暴怒充斥在亚利斯的胸口,他现在只恨不能亲手毁了这个地方,把邪教徒的头颅用手拧断祭天,前世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他,只在电影中见过如此可怜的场景,那时的他尚且义愤填膺,别说这种事正发生在他的眼前!

    小女孩看着亚利斯突然低下的头颅和阴暗愤怒的神情,突然有些害怕。

    “你…………”

    注意到小女孩畏惧的神情,亚利斯温柔的说到:

    “抱歉,吓到你了,并不是对你发火,你身上的伤……”

    “…………”

    看得出来那些伤疤是小女孩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亚利斯顿感有些抱歉。

    “让你想起了痛苦的东西真是抱歉,你……你吃过糖果吗。”

    “我知……道,糖!甜……甜的,我…以前…吃过,已经……好久都没……”

    亚利斯没想到随口的话语竟勾起了小女孩的回忆,这个世界的糖作为一种高级的食物佐料,糖果的珍贵程度远非前世能比,阿巴德家虽然有很多但是亚利斯却不感兴趣,毕竟前世的糖果比现在更花里胡哨而且好吃百倍。

    “你家……还在吗。”

    “不……知道,我……以前……一直在……一个……大院里,那里……有很多小伙伴……后来……那里被毁了……我就被抓到这里,院长爷爷说……我……是……父母……不要的孩子。”

    孤儿院吗?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现在还沦落到这里受苦……

    女孩说起父母的事好像并没有太多感情一般,非常平淡,不是小女孩没有心,亚利斯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可能对于她来说父母只是一个词语罢了。

    “我……想……吃糖……想……再见到……爷爷,想……看到……以前的伙伴,我……想……活下去……”

    女孩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哭声,可能是长期以来的虐待导致了她才三四岁的孩子都已经学会了控制住眼泪,这就是她吃着发霉的食物,睡着发臭的草席也要活下去的理由吗。

    真是幼稚的理由啊,为什么明明这么幼稚,却幼稚到让我眼睛有些泛红。

    “我会帮你的,你会活下去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相信我。”

    亚利斯坚定的说道。

    “可……你……也被抓来了……他们……很凶……打不过……的。”

    “只要你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得救的。”

    亚利斯没有告诉女孩为什么,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女孩,女孩看着亚利斯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她突如其来的对这个陌生的男孩有了信任感。

    “那……我们……会……找到爷爷……他们吗。”

    “虽然很抱歉……但你的家人可能已经不在了……”

    如果女孩说的属实,那么那个孤儿院的爷爷大概已经离开人世了吧,那些孤儿们估计不是被杀就是像这个小女孩一样被抓被囚禁,等着以后卖给奴隶商人,能活下来的估计屈指可数。

    “他们……都……像……我……一样吗。”

    小女孩好像心中早已有了最坏的猜测。

    “可能吧,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会尽量帮你找到他们的,但是孤儿院……一定已经不在了。”

    “哦…………”

    “那我……已经……没有……家……了。”

    亚利斯斩钉截铁的话语似乎又给了女孩的心中填了一丝阴霾,看着女孩沉默的瘦弱身形,亚利斯心中一痛。

    “…………”

    “你愿意来我家吗?”

    “你的……家……吗”

    “不!只要你愿意,那也会是你的家。”

    “就算你以前的伙伴都不在了,你亲爱的爷爷也不在了,但是还有我,我会成为你的伙伴,你的朋友,你的家人!”

    “你愿意当我的家人吗?我们以后可以穿暖和的衣服,想吃多少糖果就吃多少糖果,想玩什么玩什么,就算你没有父母朋友,但我会一直陪伴着你,而且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保证!”

    亚利斯说了一堆小女孩做梦中都在幻想的东西,他并不是炫耀自己家里有多大本事,他只是因为心中的一股气不吐就难以磨灭,一股对着小女孩所受不公的命运发泄的怒气,一股对着邪教徒的愤恨之气。

    “咕噜……这是真的吗……你……愿意……当……我的……家人……吗,我也……愿……意。”

    小女孩听着亚利斯的描述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亚利斯突然发自内心的笑了,勉强挣扎着脚上的镣铐站了起来,走向小女孩刚才藏发霉米饼的地方,狠狠的踩了下去,不停的用脚蹂躏,小女孩本能的伸手想阻止,但又不敢开口阻止亚利斯。

    “你以后再也不用吃这种影响健康的食物了。”

    “…………嗯。”

    小女孩看向亚利斯的脚底,默默地点头,像是抛下了过去一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同龄的亚利斯所说的话有着一种源自心底的信任,明明刚刚还是陌生人,她却坚信亚利斯没有骗自己,这是亚利斯的眼睛告诉她的。

    “我叫亚利斯,亚利斯.阿巴德,你叫什么?”

    “我……我……我叫姬月”

    “姬月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亚利斯发誓会保护好自己的亲人,现在……加上了你!”

    昏暗的地牢中,带着温柔笑容的亚利斯对着姬月伸出了小手,姬月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亚利斯的手心,此刻,小男孩约定了与小女孩成为永不分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