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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薄慕言,你吃醋了

    薄慕言进病房的时候,童瑶正出神的数着吊瓶里液滴。

    她的身形纤细单薄,此刻蜷在病床上显得更加瘦小。

    他有一瞬的怔愣。

    这么娇小的身躯,奋力上前替他挡住那一刀时,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大能量?

    他轻轻走至病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一直到他在身边站定,童瑶这才回过神,目光紧紧锁住男人面庞,声音暗哑。

    “那女人是谁?”

    薄慕言凝着她苍白虚弱的小脸,微微蹙眉,“你倒是还有心思关心这些,知不知道自己缝了多少针?”

    话毕,他垂眸看了一眼女人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而且还没打麻药。”

    童瑶立刻噤声了,转头看向窗外,生怕男人下一秒又要说出让她流产的这种话。

    不过,她倒是挺感谢薄慕言的。

    最起码,他没有趁着这次来医院,二话不说立刻就拉着她去打胎。

    或许是因为她今天救了他?

    谁知道呢,反正是好事。

    薄慕言见她没有说话,轻拉开一旁的陪护椅坐下,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补充,语气也有所缓和。

    “她是祁烨外面养的小三小四。”

    童瑶瞳孔猛地皱缩。

    祁烨,那不是祁之川的父亲?

    男人在外头养女人这事儿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

    找的还是薄慕言。

    还说什么,家破人亡、孩子也要流浪街头……

    她很快就又联想到了今天下午,傅念跟她说的八卦——

    薄氏最近收购了一家大公司。

    童瑶猛地抬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震惊的看向男人,“薄氏最近收购的那家大公司,是不是祁氏?”

    而后者正一脸淡然的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不肯定也不否定,将无情发挥至极致。

    童瑶立刻明白了男人的默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说了这个孩子不是祁之川的!”

    刚缝完针,童瑶在手术室里喊得撕心裂肺,此刻的嗓子也发沙发哑。

    她挣扎的想要起身,却被男人一把按住。

    “你觉得我会信?”男人危险的眯起眸子,眼里满是警告意味,“躺好了,童瑶,我承认你救了我,替我挡了刀,我也很感谢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底线的纵容你和你的旧情人!”

    童瑶痛苦的闭上眼睛。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薄慕言冷笑着反问,黑眸中满是不屑,“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躺在病床上都在质问着我?祁之川就这么值得你心疼?”

    童瑶深吸一口气,语气尽可能放低姿态,“你可不可以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祁之川还在国外帮她一起调查着当年真相,国内祁家就已经濒临破产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实在做不到就这样看着祁家落败。

    “这么想让我放过他,是不是等着生下孩子,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薄慕言的嗓音已经沾惹了几分怒气。

    若是仔细辨认,还能看见他垂在身侧攥紧的拳头因发力而颤抖。

    薄慕言从始至终都在认为,童瑶肚子里的孩子是祁之川的。

    不论童瑶如何解释,他都不信。

    她盯了一会薄慕言,头脑一热,说出的话也不过脑子了——

    “薄慕言,你为什么总提到祁之川,该不会是因为我们之前有过一段,你吃醋了吧。”

    寂静。

    沉默。

    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男人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嘴里说出的话实在是不好听。

    “你是胳膊替我挡了一刀,怎么脑子也跟着出问题了?下次说话之前能不能看看自己身份?吃醋?我是没有女人了吗,用得着吃你的醋?”

    是啊。

    他爱的是徐颂安,是她自作多情了。

    “薄慕言,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松口?”

    薄慕言低头,单手点燃了一根烟,眼眸深眯,没有温度,“只要你同意流产,我就放了祁家。”

    “除了这个……”

    男人已然不耐烦,“童瑶,不要再跟我讲条件,用你肚子里的野种,去换一个家族的命运,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以前的他都是说一不二,凡是他判了死刑,哪里还有翻身回转的余地?

    她已经很幸运了。

    可惜,她并不珍惜。

    薄慕言轻吐了一口烟雾,青白色的烟雾缓缓腾空,迷蒙了二人的视线。

    就像是二人的繁杂的思绪,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薄慕言对于她而言,就像是海里腾空的虚幻飘渺的瑰丽幻境。

    一切魅惑的光景,隐匿了他的危险与致命。

    直到烟雾渐渐消散,留下的仅仅是烟分子窜进眼睛的不适感。

    她眼睛不得去分泌一些液体,来缓解这种不适。

    童瑶朦胧着泪眼去看他,“薄慕言,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男人单指点了点烟灰,深邃的黑眸平静似幽深的寒潭,冰冷又平静的反问,“你忘了我当初为什么娶你?”

    童瑶怔怔的看着男人。

    就见他吸了最后一口烟,而后面无表情的掐灭,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病床上的女人。

    “童瑶,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来赎罪的,除此以外,你一文不值!”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离开病房后,薄慕言坐在车里,初秋微凉的风透过车窗吹了进来,他猛地清醒过来。

    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来这儿,不是想要跟她好好道个谢,让她好好休息?

    他本意并不想跟她吵架的。

    明知道那是女孩最不想听到的话,但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坐在车上,他越想越恼,最后一拳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

    停靠在路边的宾利毫无征兆的按起了喇叭,周围行人吓得想要捡起路边的石子砸过去。

    但看见车牌子的时候,立刻改为言语攻击——

    “呸!神经病!不就是有两个破钱吗?!”

    ……

    可他却对这四周的骂声充耳不闻。

    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爆裂、炸开,最后直至完全失序。

    失序即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