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比武切磋（一）
佟海明心里一突，想起当初的事来。对这位结义大哥他心有愧疚，当时不告而别也确实过分，却万万没想到会被追到云州来！
但这里哪里是能安心闲话叙旧的地方，他们两个喝酒闲谈，场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昌记肉铺的那几个东家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就连旁边的人也开始低声发牢骚。楼上的王大人看过来，眼神示意尽快开始，两人不得不停下闲聊，分立演武场两侧。
方杰仰头将剩余的酒一口喝干，随手把酒坛抛在地上，眼睛左右一瞄，把三十丈见方的演武场尽收眼底。
演武场上并不完全空旷无物，在南北两侧各有一处木梁高台，东西侧则是圆木搭建挂着沙袋的长廊，而靠近中间的位置则有两处沙地，应当是用来模拟陷坑所用。佟海明的轻功直来直去，不善于小范围闪转腾挪，必然不会和他在这些地方缠斗，而是尽可能在平整的地面和他交手，那些暗器当然就是为了逼他离开这些地方特意准备的。
要想和佟海明缠斗到百招之外，一要借天光暗淡，灯火初燃，双眼尚未适应时把佟海明纠缠在这些地方；二要尽可能保持随时能收刀拔刀，好让佟海明不能全无顾忌展开剑法；三要临阵应变，绝不能让佟海明完全施展师门绝学《九转真劲》，九口劲气合而为一，自己根本抵挡不住！
刚一打定主意，负责擂鼓的赤膊大汉突然高声大喝道：“起鼓，压阵！”
话音刚落，鼓声骤起，演武场外的众人纷纷坐下，靠近演武场周围火盆的人吹亮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油棉丢进盆中，霎时火光燃起，将演武场照的亮如白昼！
火盆里竟然是边军大营预防夜袭用的鲸油明火石炭！
不等方杰惊讶，佟海明已经抽剑在手，左剑右鞘狂奔而来！
他的轻功以横掠纵提见长，不善闪转腾挪，但步法却和轻功不同，奔跑之时左右转折，丝毫不见滞涩。
这套步法轻功合称“飞火追星”，并不是江湖武功，而是佟氏家传的将门军艺。轻功飞掠在上，犹如苍鹰追星，急速迅捷，而步法纵横于下，好似燎原星火，转折随心。
佟海明每一步都能跨出常人两步的距离，狂奔而来速度奇快，眼看就要临近中间区域。若是方杰再不冲过去，很可能被逼在边角，失去辗转的空间，他只好提气运功双脚一点，飞掠向前。
眼见方杰飞掠而起，佟海明脚下不停一旋一转，右手穿云鞘借着褙子翻飞的下摆挡住动作，手腕翻转蓄力掷出。穿云鞘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横向旋转飞来，直取半空中方杰的腰部！
方杰听到动静定睛一看，穿云鞘来势极快已到身前，连忙半空中提气运劲甩动双腿，翻转身形变为横躺，顺势右手握刀柄，左手握刀鞘，以自身横翻之势伸出刀鞘尾部拨动穿云鞘。可穿云鞘绕着刀鞘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被他黏住，而是脱离控制继续飞出！
他正暗自惊讶，不曾想穿云鞘飞出一丈之后居然打了个转又飞了回来，直打他后心！
“是回旋劲！”方杰暗道一声，立刻又一提气，解开刀鞘挂耳连刀带鞘点向身后拦截。穿云鞘来势虽然唬人，但实际上力道将尽，鞘尾打在刀鞘上，一顿一转轻飘飘撞向方杰左肩，被方杰轻易躲了过去，掉在了地上。
方杰身形落地心生疑惑。
这手回旋劲巧妙有余力道不足，老佟这次飞掷出手太过明显，就连试探都算不上，更不可能拦他片刻。
他是要干什么？
心思流转间再次飞掠而起，眼看着佟海明空置的右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两支巴掌大的菱形飞镖捏在手上引而不发。
方杰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老佟这放水也太明显了，哪有当面取出这么大的暗器捏在手里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手他要偷袭？
佟海明果然右手一晃，将两支巴掌大的巨型飞镖甩向半空中的方杰，这两支大镖飞来时的破空之声不比穿云鞘小多少，就是想假装反应不及都做不到。
方杰稳住身形递出刀鞘，“叮、叮”两声打落大镖，心里正要嗤笑，却见一点火星亮起，连着一根手指长的细竹筒飞了过来！
怎么是一只竹筒炮仗？
说时迟那时快，这只炮仗飞到一半，引线就要燃尽，就在方杰身形将要下落时炸开。亮光乍起，微晃方杰双眼，竟然让方杰看不太清佟海明的身影，算不准佟海明的步伐速度！
方杰用力眨了眨眼，驱散亮光影响，猛然发现佟海明已经快要进到身前！
他心中一惊，立刻收刀在腰运起内劲，准备落地时就出刀抢攻。但佟海明显然已经算好了距离，左手流星剑挽起剑花，大喝一声道：“流星赶月！”
只见佟海明双脚并起重重踏在地上，紧接着施展轻功飞掠而起，自下而上直冲方杰而来！
方杰被佟海明弄得更加一头雾水，哪有和人交手还大声喊出招式提醒对方的？
但佟海明这一招流星赶月并不是虚招，他身形飞起，左手剑已经带着仿佛风铃般悦耳的声响，震颤着刺向方杰！
这一剑迅捷有力，时机也恰到好处，虽然是以下击上，但刚好卡在方杰拔刀最不顺手的侧下方。倘若方杰使用拔刀招式，则必然不能用出全力，就连身形也会被两人刀剑相碰的力道弹飞出去，落地不稳。而佟海明落地一定会比他快，便可趁机抢攻，完全施展开他的流星剑法！
方杰暗道一声来得好，左手手腕翻转将收刀在侧的拔刀起手式变为横背后腰的抽刀断水式。他身形翻转变为头下脚上，右手反握刀柄，在佟海明的剑刺到眼前一尺时猛然运劲，一道夺目的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刀鞘之中炸开！
“铛”的一声震响，两人身形一停一顿，紧接着左右分开，各自落向地面！
佟海明果然先一步落地，但他落地时止不住身形，向后连退不说，竟还要以剑拄地控制步伐。而方杰则根本控制不住姿势，只能以后背着地受身翻滚卸力！
场外众人均是一愣，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这才第一招刀剑相碰，怎么好像两人都受了伤似的？
佟海明接连退出五六步，才止住身形站直身体，他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暗暗埋怨道：“好你个臭小子，一上来就使这么大的力气！”
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劲消去手臂酸麻，佟海明再次大步狂奔冲向方杰，这次他依然大喝一声喊出了招式：“星火燎原！”
招式喊出，他的人已经贴近了起身的方杰。方杰却还没缓过劲来，身形散漫不说，更是没有摆出格挡的架势，任由佟海明的剑刺向自己！
但这里哪里是能安心闲话叙旧的地方，他们两个喝酒闲谈，场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昌记肉铺的那几个东家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就连旁边的人也开始低声发牢骚。楼上的王大人看过来，眼神示意尽快开始，两人不得不停下闲聊，分立演武场两侧。
方杰仰头将剩余的酒一口喝干，随手把酒坛抛在地上，眼睛左右一瞄，把三十丈见方的演武场尽收眼底。
演武场上并不完全空旷无物，在南北两侧各有一处木梁高台，东西侧则是圆木搭建挂着沙袋的长廊，而靠近中间的位置则有两处沙地，应当是用来模拟陷坑所用。佟海明的轻功直来直去，不善于小范围闪转腾挪，必然不会和他在这些地方缠斗，而是尽可能在平整的地面和他交手，那些暗器当然就是为了逼他离开这些地方特意准备的。
要想和佟海明缠斗到百招之外，一要借天光暗淡，灯火初燃，双眼尚未适应时把佟海明纠缠在这些地方；二要尽可能保持随时能收刀拔刀，好让佟海明不能全无顾忌展开剑法；三要临阵应变，绝不能让佟海明完全施展师门绝学《九转真劲》，九口劲气合而为一，自己根本抵挡不住！
刚一打定主意，负责擂鼓的赤膊大汉突然高声大喝道：“起鼓，压阵！”
话音刚落，鼓声骤起，演武场外的众人纷纷坐下，靠近演武场周围火盆的人吹亮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油棉丢进盆中，霎时火光燃起，将演武场照的亮如白昼！
火盆里竟然是边军大营预防夜袭用的鲸油明火石炭！
不等方杰惊讶，佟海明已经抽剑在手，左剑右鞘狂奔而来！
他的轻功以横掠纵提见长，不善闪转腾挪，但步法却和轻功不同，奔跑之时左右转折，丝毫不见滞涩。
这套步法轻功合称“飞火追星”，并不是江湖武功，而是佟氏家传的将门军艺。轻功飞掠在上，犹如苍鹰追星，急速迅捷，而步法纵横于下，好似燎原星火，转折随心。
佟海明每一步都能跨出常人两步的距离，狂奔而来速度奇快，眼看就要临近中间区域。若是方杰再不冲过去，很可能被逼在边角，失去辗转的空间，他只好提气运功双脚一点，飞掠向前。
眼见方杰飞掠而起，佟海明脚下不停一旋一转，右手穿云鞘借着褙子翻飞的下摆挡住动作，手腕翻转蓄力掷出。穿云鞘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横向旋转飞来，直取半空中方杰的腰部！
方杰听到动静定睛一看，穿云鞘来势极快已到身前，连忙半空中提气运劲甩动双腿，翻转身形变为横躺，顺势右手握刀柄，左手握刀鞘，以自身横翻之势伸出刀鞘尾部拨动穿云鞘。可穿云鞘绕着刀鞘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被他黏住，而是脱离控制继续飞出！
他正暗自惊讶，不曾想穿云鞘飞出一丈之后居然打了个转又飞了回来，直打他后心！
“是回旋劲！”方杰暗道一声，立刻又一提气，解开刀鞘挂耳连刀带鞘点向身后拦截。穿云鞘来势虽然唬人，但实际上力道将尽，鞘尾打在刀鞘上，一顿一转轻飘飘撞向方杰左肩，被方杰轻易躲了过去，掉在了地上。
方杰身形落地心生疑惑。
这手回旋劲巧妙有余力道不足，老佟这次飞掷出手太过明显，就连试探都算不上，更不可能拦他片刻。
他是要干什么？
心思流转间再次飞掠而起，眼看着佟海明空置的右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两支巴掌大的菱形飞镖捏在手上引而不发。
方杰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老佟这放水也太明显了，哪有当面取出这么大的暗器捏在手里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手他要偷袭？
佟海明果然右手一晃，将两支巴掌大的巨型飞镖甩向半空中的方杰，这两支大镖飞来时的破空之声不比穿云鞘小多少，就是想假装反应不及都做不到。
方杰稳住身形递出刀鞘，“叮、叮”两声打落大镖，心里正要嗤笑，却见一点火星亮起，连着一根手指长的细竹筒飞了过来！
怎么是一只竹筒炮仗？
说时迟那时快，这只炮仗飞到一半，引线就要燃尽，就在方杰身形将要下落时炸开。亮光乍起，微晃方杰双眼，竟然让方杰看不太清佟海明的身影，算不准佟海明的步伐速度！
方杰用力眨了眨眼，驱散亮光影响，猛然发现佟海明已经快要进到身前！
他心中一惊，立刻收刀在腰运起内劲，准备落地时就出刀抢攻。但佟海明显然已经算好了距离，左手流星剑挽起剑花，大喝一声道：“流星赶月！”
只见佟海明双脚并起重重踏在地上，紧接着施展轻功飞掠而起，自下而上直冲方杰而来！
方杰被佟海明弄得更加一头雾水，哪有和人交手还大声喊出招式提醒对方的？
但佟海明这一招流星赶月并不是虚招，他身形飞起，左手剑已经带着仿佛风铃般悦耳的声响，震颤着刺向方杰！
这一剑迅捷有力，时机也恰到好处，虽然是以下击上，但刚好卡在方杰拔刀最不顺手的侧下方。倘若方杰使用拔刀招式，则必然不能用出全力，就连身形也会被两人刀剑相碰的力道弹飞出去，落地不稳。而佟海明落地一定会比他快，便可趁机抢攻，完全施展开他的流星剑法！
方杰暗道一声来得好，左手手腕翻转将收刀在侧的拔刀起手式变为横背后腰的抽刀断水式。他身形翻转变为头下脚上，右手反握刀柄，在佟海明的剑刺到眼前一尺时猛然运劲，一道夺目的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刀鞘之中炸开！
“铛”的一声震响，两人身形一停一顿，紧接着左右分开，各自落向地面！
佟海明果然先一步落地，但他落地时止不住身形，向后连退不说，竟还要以剑拄地控制步伐。而方杰则根本控制不住姿势，只能以后背着地受身翻滚卸力！
场外众人均是一愣，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这才第一招刀剑相碰，怎么好像两人都受了伤似的？
佟海明接连退出五六步，才止住身形站直身体，他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暗暗埋怨道：“好你个臭小子，一上来就使这么大的力气！”
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劲消去手臂酸麻，佟海明再次大步狂奔冲向方杰，这次他依然大喝一声喊出了招式：“星火燎原！”
招式喊出，他的人已经贴近了起身的方杰。方杰却还没缓过劲来，身形散漫不说，更是没有摆出格挡的架势，任由佟海明的剑刺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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