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旧闻轶事，惊天秘密（三）
张放心里一惊，暗道，“怎么会是嫂子那样的人？”
王孟侧着头看着天上的群星，想找找自己心爱的妻子，可这满天繁星璀璨如银沙，怎么能分辨得出来？
他低下头又叹了口气，才开始向张放讲述这沉痛的往事。
“新君靠着叶知秋的宗师之威整顿完朝纲，随即下令马踏江湖。江湖人士遭遇灭顶之灾，宗门帮派更是被强军箭雨攻打慑服。新君趁机颁布严令，又设立巡检司督察天下武林，无数高手或死或降，从此江湖道上暗淡无光。这也是总镖头和叶知秋割袍断义的原因。”
张放不禁疑惑问道：“这和嫂子有什么关系？”
王孟道：“你先听我说完。总镖头气愤之下，瞒着两位师弟起出怪侠三正的棺木，一把火烧成骨灰，想秘密地带回恩师老家，也就是常州府知礼县重新安葬。他一路上遭遇了数起山贼悍匪，拼着一身外伤，总算是成功到了知礼县。可恩师老家的村子早已经被毁了，连村里的祖坟都被掘了干净…”
毁人村落，掘人祖坟，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事竟然有人干得出来！张放气的跳起来，忍不住撸起袖子喊道：“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老子土生土长在常州，竟然没听说过有这种混账事发生！”
王孟道：“知礼县外两百里内的山贼都被总镖头杀了，一个不剩！”
张放大惊失色，惊得后退两步，他没注意后面有一个预警用的的破烂罐子，脚下一绊摔在了地上！
他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爬起来道：“总镖头？徐知北那个老混蛋？”
王孟点了点头道：“是我亲眼看见的。”
张放跳过来扑在王孟身上，揪住他的领子道：“你也是那些山贼里的人？”
王孟盯着张放好像燃烧着的双眼道：“我不是。我那时候只不过想躲进常州，避开朝廷的追杀，谁知道一进山就看见血！不是一处，不止一寨，不仅一座山，而是整整两百里！从宋宜县的盲窑山开始，我直到知礼县县城，才看见活人！”
张放松开他，后退了一步站定，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头晕目眩，忍不住坐倒在地上双腿打颤。
宋宜县的盲窑山，因为山上出产瓷土，山下瓷窑众多，以至于烧出来的烟能熏瞎飞鸟而得名。从那里入山向常州来，山道纵横曲折，水道九拐八弯，别说两百里，就是三百里都有可能！
他小时候可是听着山里鬼怪吃人的故事长大的，对那里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更何况那些年几乎全国的贼匪都往常州跑，这一路上的山寨和水寨加起来能有几十个！要是全杀光了，总镖头恐怕单枪匹马杀了不下一万人，其中不知道多少绿林高手！
这跟鬼神有什么区别！
王孟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歧义，开口解释道：“你想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放手脚并用爬过来颤声说道：“孟哥，你是故意要吓死我！别说徐知北，那时候就是常州的军阵大营都有剿匪失利、损失惨重的时候！不说别的，杀这么多人，仅凭他一个，得杀多久！”
王孟扶着他坐好，又运转内劲喝到：“你别吓唬自己，听我说完！”
张放被他吓了个激灵，才回过神来重新坐好，只是双腿还在打颤。
王孟坐在他旁边，手撑着他的肩膀道：“当然不是他自己杀的，还有我…”
张放立刻又被吓了一跳，刚要爬出去就被王孟又拽了回来。王孟伸出手来拍着他的胖脸喊道：“你听我说完！”
张放哪里肯老实听完，手脚一直在乱扑，王孟只好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张放立刻就老实了。
他没办法不老实，王孟下重手点了他身上七处麻穴，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王孟把他摆好，靠坐在门边，才坐下说道：“还有我说的叶知秋和何知命，甚至还有那些第一批投靠进巡检司的高手。”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这是我后来终于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才推断出来的，又找了不少人去印证，肯定错不了！而且他们不是把人全杀光了，而是把大部分无辜的人带回了知礼县。”
张放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要是有叶知秋振臂一呼，恐怕这全天下的侠士都会跟从，杀些山贼水匪的首恶副从自然不在话下。”
王孟叹了口气道：“我从欣兰那里听说过，他们当时最少杀了两千人，实际的只会更多。我猜测现在的军阵阵法和大营里的放哨暗伏之法，就是那时候在原本的基础上总结改良出来的，否则哪有现在那么令人闻风丧胆。”
张放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乍一眼望过去，恐怕都没有两千之数。
等等，嫂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刚要问，王孟已经答道：“欣兰是当初第一个被灭掉的山寨里唯一一个活口，那个山寨也是总镖头唯一一个全杀光了的寨子。就是那个山寨的人屠了村子，掘了坟墓。而欣兰能活下来，甚至又活了很久，不单单是因为总镖头那时已无力杀她，更是因为她是山寨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她是那个山寨寨主的女儿。她知道知礼县外所有山寨水寨的联络暗号！”
张放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想动一动，可身上的酸麻劲儿还在，只能眨了眨眼道：“啊？”
王孟伸出手来按压他的穴道，帮他推宫过血。他一边手上运劲一边说道：“你以为这条招安武林高手充实巡检司，再驱虎吞狼的毒计是谁想出来的，是总镖头！他独自杀了一整个寨子的人，身上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一身武功都废了，根本杀不了人。等他找到欣兰的时候，几乎已经用不出力气，别说用兵器，就是想要掐死欣兰也根本做不到！”
张放的穴道慢慢解开，身上的力气已经开始恢复。他挣扎着爬起身来道：“可他明明还活着，武功还很高，要不然他的仇家早就找上门来了，哪能活到今天！”
王孟道：“欣兰当时为什么不杀总镖头，她从来也不说，更连总镖头是怎么活下来的都绝口不提。也许是叶知秋赶到，给他服下了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灵丹妙药，也许是何知命带他遍访名医偶得奇遇。他受过如此重伤这件事，就连徐夫人都不知道。徐夫人过门的时候，他已经恢复过来，已经创立了常州镖局到处走镖。”
他转过头来看着张放，面容悲切，双目含泪。
“欣兰之所以身染恶疾早早过世，就是因为她亲手埋葬了寨子里所有人的尸骨，染了尸毒。当时她年纪刚满十八，正是身子最好的时候，根本没有发觉不对。和我成亲以后又过了三年，才慢慢开始出现不适。再找名医诊治，才发觉她怀不上孩子，就是因为尸毒是从她带下浸染的，已经深入脏腑，无药可医！”
王孟侧着头看着天上的群星，想找找自己心爱的妻子，可这满天繁星璀璨如银沙，怎么能分辨得出来？
他低下头又叹了口气，才开始向张放讲述这沉痛的往事。
“新君靠着叶知秋的宗师之威整顿完朝纲，随即下令马踏江湖。江湖人士遭遇灭顶之灾，宗门帮派更是被强军箭雨攻打慑服。新君趁机颁布严令，又设立巡检司督察天下武林，无数高手或死或降，从此江湖道上暗淡无光。这也是总镖头和叶知秋割袍断义的原因。”
张放不禁疑惑问道：“这和嫂子有什么关系？”
王孟道：“你先听我说完。总镖头气愤之下，瞒着两位师弟起出怪侠三正的棺木，一把火烧成骨灰，想秘密地带回恩师老家，也就是常州府知礼县重新安葬。他一路上遭遇了数起山贼悍匪，拼着一身外伤，总算是成功到了知礼县。可恩师老家的村子早已经被毁了，连村里的祖坟都被掘了干净…”
毁人村落，掘人祖坟，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事竟然有人干得出来！张放气的跳起来，忍不住撸起袖子喊道：“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老子土生土长在常州，竟然没听说过有这种混账事发生！”
王孟道：“知礼县外两百里内的山贼都被总镖头杀了，一个不剩！”
张放大惊失色，惊得后退两步，他没注意后面有一个预警用的的破烂罐子，脚下一绊摔在了地上！
他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爬起来道：“总镖头？徐知北那个老混蛋？”
王孟点了点头道：“是我亲眼看见的。”
张放跳过来扑在王孟身上，揪住他的领子道：“你也是那些山贼里的人？”
王孟盯着张放好像燃烧着的双眼道：“我不是。我那时候只不过想躲进常州，避开朝廷的追杀，谁知道一进山就看见血！不是一处，不止一寨，不仅一座山，而是整整两百里！从宋宜县的盲窑山开始，我直到知礼县县城，才看见活人！”
张放松开他，后退了一步站定，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头晕目眩，忍不住坐倒在地上双腿打颤。
宋宜县的盲窑山，因为山上出产瓷土，山下瓷窑众多，以至于烧出来的烟能熏瞎飞鸟而得名。从那里入山向常州来，山道纵横曲折，水道九拐八弯，别说两百里，就是三百里都有可能！
他小时候可是听着山里鬼怪吃人的故事长大的，对那里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更何况那些年几乎全国的贼匪都往常州跑，这一路上的山寨和水寨加起来能有几十个！要是全杀光了，总镖头恐怕单枪匹马杀了不下一万人，其中不知道多少绿林高手！
这跟鬼神有什么区别！
王孟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歧义，开口解释道：“你想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放手脚并用爬过来颤声说道：“孟哥，你是故意要吓死我！别说徐知北，那时候就是常州的军阵大营都有剿匪失利、损失惨重的时候！不说别的，杀这么多人，仅凭他一个，得杀多久！”
王孟扶着他坐好，又运转内劲喝到：“你别吓唬自己，听我说完！”
张放被他吓了个激灵，才回过神来重新坐好，只是双腿还在打颤。
王孟坐在他旁边，手撑着他的肩膀道：“当然不是他自己杀的，还有我…”
张放立刻又被吓了一跳，刚要爬出去就被王孟又拽了回来。王孟伸出手来拍着他的胖脸喊道：“你听我说完！”
张放哪里肯老实听完，手脚一直在乱扑，王孟只好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张放立刻就老实了。
他没办法不老实，王孟下重手点了他身上七处麻穴，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王孟把他摆好，靠坐在门边，才坐下说道：“还有我说的叶知秋和何知命，甚至还有那些第一批投靠进巡检司的高手。”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这是我后来终于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才推断出来的，又找了不少人去印证，肯定错不了！而且他们不是把人全杀光了，而是把大部分无辜的人带回了知礼县。”
张放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要是有叶知秋振臂一呼，恐怕这全天下的侠士都会跟从，杀些山贼水匪的首恶副从自然不在话下。”
王孟叹了口气道：“我从欣兰那里听说过，他们当时最少杀了两千人，实际的只会更多。我猜测现在的军阵阵法和大营里的放哨暗伏之法，就是那时候在原本的基础上总结改良出来的，否则哪有现在那么令人闻风丧胆。”
张放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乍一眼望过去，恐怕都没有两千之数。
等等，嫂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刚要问，王孟已经答道：“欣兰是当初第一个被灭掉的山寨里唯一一个活口，那个山寨也是总镖头唯一一个全杀光了的寨子。就是那个山寨的人屠了村子，掘了坟墓。而欣兰能活下来，甚至又活了很久，不单单是因为总镖头那时已无力杀她，更是因为她是山寨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她是那个山寨寨主的女儿。她知道知礼县外所有山寨水寨的联络暗号！”
张放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想动一动，可身上的酸麻劲儿还在，只能眨了眨眼道：“啊？”
王孟伸出手来按压他的穴道，帮他推宫过血。他一边手上运劲一边说道：“你以为这条招安武林高手充实巡检司，再驱虎吞狼的毒计是谁想出来的，是总镖头！他独自杀了一整个寨子的人，身上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一身武功都废了，根本杀不了人。等他找到欣兰的时候，几乎已经用不出力气，别说用兵器，就是想要掐死欣兰也根本做不到！”
张放的穴道慢慢解开，身上的力气已经开始恢复。他挣扎着爬起身来道：“可他明明还活着，武功还很高，要不然他的仇家早就找上门来了，哪能活到今天！”
王孟道：“欣兰当时为什么不杀总镖头，她从来也不说，更连总镖头是怎么活下来的都绝口不提。也许是叶知秋赶到，给他服下了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灵丹妙药，也许是何知命带他遍访名医偶得奇遇。他受过如此重伤这件事，就连徐夫人都不知道。徐夫人过门的时候，他已经恢复过来，已经创立了常州镖局到处走镖。”
他转过头来看着张放，面容悲切，双目含泪。
“欣兰之所以身染恶疾早早过世，就是因为她亲手埋葬了寨子里所有人的尸骨，染了尸毒。当时她年纪刚满十八，正是身子最好的时候，根本没有发觉不对。和我成亲以后又过了三年，才慢慢开始出现不适。再找名医诊治，才发觉她怀不上孩子，就是因为尸毒是从她带下浸染的，已经深入脏腑，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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