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终成“恶”人
见过伍棣女朋友后，疑惑的解除让八卦的气息逐步褪去，整个宿舍同其他人一样回归到了平静又单调的生活。作为新时代好男人的伍棣，继续且加倍地奋斗着。除去日常大家习以为常的超长腻歪电话外，就是无休止地循环着出现图书馆或各类兼职之处。在宿舍若是能看到他的身影，便是到了夜深该休息的点了。如今的伍棣，如机器般周而复始，不知疲倦。也如机器般在获取必备的生活给养后，毫无他求。兄弟面前，他的衣物永远都是那么陈旧发黄却整洁无味；大众跟前则是永恒不变的那几套正经普通的装束。成熟二字，在20出头的年纪里不合时宜并十分明显地刻印在其脸上。同理，生活带来了那些痕迹让他多了几分沧桑，一种已入中年的韵味。
而思礼，和伍棣的那番深入交流似乎并未受到太多影响。仍旧是呆呆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无非分之想地陪着慕晴，亦兄亦友，但始终都保持着他认为应有的距离。至于同学和兄弟们的怂恿，一概不予理会。但凭窗外风雨至，我心自有镇海针。如是而已。
所以，时光这东西在你不珍惜它的时候流逝得是那么地快。快到转眼间就结束了大一的生活。
假期相似的归途，不过是没有顺风车。假期里重复的送餐任务，虽心生厌倦但温馨不减。爷爷奶奶对于孙子的思念还是那么的三分热度。这大抵是老人们的可爱之处吧。
生活方面，复刻着寒假那时的模式，枯燥中庆幸地多了打球这一件事儿。因为篮球，现已成为了他最爱的运动。他丢不得这能证明青春无极限的东西。
两个月的暑假，就这么不经意间即将与大家挥手告别。
距离开学还有5天的时候，思礼不顾家里小妹的“挽留”，踏上了回校之路。之所以如此，只因这个时候的机票便宜些。自从自谋部分生计后，他对钱的重要性有了深层次的理解。他已然从以前只谈体验不提成本的小孩转变成了有规划重性价比的青年人了。他也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活在父母的树荫下。但，1000多元和500多元的差异还是挺在意的。正好，早点去学校能收一收那狂野了的心。
到达学校时已是深夜1点了。以往的日子，宿舍楼每每到深夜总有那么几盏灯光明亮。但由于距离开学时间尚早，几乎没什么人已返校，宿舍楼里应是一片黑暗。
然而，自己的宿舍窗口正透射着淡淡的灯光。
经过向楼管阿姨花言巧语外加特产贿赂，他终于得以回到宿舍。他赶紧跑了上去，边嘟囔着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这难道哪个傻子没关灯就回家了吗？想拉着我们一起受处分？”
还没等插入钥匙，门开了……
“你这么早回来？”宿舍里，满头大汗的伍棣光着上半身诧异看着思礼。他背后那用桌椅、木板搭建起来的桌子上摆了各种东西。
“你这是在干什么？”思礼并没有回答伍棣的问题，边问边走进了宿舍。被某样东西绊了一下的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也摆了各类生活物品。
“我前几天就回来了。你还记得我们大一报道那会吗？宿舍周边的那些地摊，都是学长们摆的。我就学了学，昨天从咱们市郊边的那个批发广场拉回了点货，现在清点下。今起这些天都是新生报到时间。刚好拿出去卖一卖，赚点外快。”伍棣见他把地上的东西碰得摇摇晃晃的，十分心疼地赶过去扶好。
“你这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吗？这么拼命赚钱？”结合之前的聊天，思礼对眼前这个打工人充满了赞许般的嘲讽。去年刚来学校的那会，思礼就是在这些地摊上吃了不少贪小便宜的亏。比如转不到半小时就能冒烟的风扇，穿了会掉色的袜子，还有不保温的保温瓶等等。对此他深有反感。不过，心有所怨的思还是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断了伍棣的财路。并在放好东西后，开始一一打量起宿舍里的东西：
生活类的物品有风扇、脸盆、水桶、杯子、凉席、被子和蚊帐等。
洗漱用品有牙膏、牙刷、沐浴露、洗发水、香皂、肥皂等。
文具方面有画图工具、笔记本、简易小书架和各种笔等
穿戴上则有袜子、帽子和手套等。
“这东西不会都是坑货吧？和我之前那些一个样？”思礼摆好了一个风扇边试用边质疑着。
伍棣只是斜眼一瞄，带有幸灾乐祸的语气回应道“当时你做的傻事还好意思说？买东西之前不懂把关把关？自己傻倒会怪别人，看来没完全傻。”说完，他起身伸了伸懒腰，而后一一介绍了起来：“你大可放心。你现在用的那个风扇，我向那些用过这个的人了解了，质量是不错的。进价也就13块，到时最低倒个30块。这么一单就有15元左右的收入。还有那些画图工具，就我们学校要求的品牌和规格。进价是15一套，学校里卖22一套。我们可以压压价，卖它个……18块。这样利润虽小但会有市场。”
“你这是要弄大生意啊？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伍云了。”面对伍棣那严谨的市场调研和理性的分析，思礼不禁感叹道。
伍棣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了起来“都是一些用得着的，也赚不到多少钱……”
“你连这个也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思礼发现了女性的丝袜和卫生巾。他赶紧提了起来，打断伍棣的话并诡异地质问着。
“我们不可能只卖男生的袜子，丝袜也是要有的。卫生巾你不是不知道，军训时那些新生娃子不管男男女女都是用得着的。我们那年大家不也都在用？”伍棣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也是，不过你这个好像不行，尺寸短了。男生一般都穿41码以上的鞋子，你这200+不到300的不行。”思礼恬不知耻地认可伍棣的看法，也表达出自己的个人看法。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尺码的？”思礼过于知晓卫生巾的事令伍棣起了疑心。
对于这莫名而来的聊天话题，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着。
之后，思礼开始帮着伍棣对所有的东西继续分类和贴标价。
两人干了足足40分钟，才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了。
“到时，我和你一起搞！我觉得我明天再去批发点专业课书籍来卖。”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思礼也打算加入到摆摊的队伍中去了。
“可以啊，明天咱们先一起去摆摊。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应付不过。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开干！”面对思礼的加入，伍棣感到十分的开心。
“你还真不怕我玩明白了抢你的生意？给！”思礼丢给伍棣一瓶饮料后奸诈地问着。
“互利共赢才是兄弟。”将饮料一饮而尽的伍棣，说起话来都自信满满了。
聊天到此结束，灯灭人息。
大概休息了2小时，两人便起床洗漱，准备搬货下楼占位置了。此时恰好凌晨4时，夜色虽依在，但校道两旁已然热闹了起来。大伙们都怀着小赚一笔补贴生计的意图聚集于此。
一个好地盘会大大地助力事业。伍棣在这一方面做足了工作，早已于昨天黄昏时刻占得一处风水宝地。此处面朝新生宿舍区大门，居于校道岔口，是学子们生活必经之地。这人流甚众，且位置宽敞，真可谓是黄金地段。
在众多同行羡慕的眼神下，两人开始布置摊位。搬椅子、架板子、撑篷子、树招牌，不到20分钟的时间便搭起了10余平方大的货摊。
“菲家杂货？”望着那用意张扬并明显的招牌，思礼不禁多了点嫉妒之感。
“肉麻不？想成为这样的人要有勇气滴。”伍棣自豪地拍起了照片，打算发给小非炫耀一下。
思礼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要努力学习与赚钱！”他将心中的那份怨气转化为力量，一下子就把本应两人才能抬得动的箱子搬上了展销台上。
接下来的两人，不再继续议论着无关金钱之类的话题。你定价格来我上标签，我定区域你摆货。充足的默契，让两个男人在头一次创业上不显得手忙脚乱。
这么一忙碌，时间过得飞快。7点许，天彻底地亮了。与其相随而来的还有那些初入大学校门的游子。去年的自己，今天的他们。思礼站在摊位前看着渐渐熙攘的人群不禁感叹时光的飞逝。
“看！”忙碌中的伍棣发现了什么，提醒着身旁的人。
思礼定睛一看，远方的迎新亭里，浮现着熟悉的身影。不单单的身影，那身打扮与举止，恰当年那时。
那是慕晴，也是回不去的时光。他陷入了回忆里……
“孩子，这个怎么卖？”一声略带沧桑味道的声音唤醒了思礼。思礼的眼前站着的两个男人一老一幼。他们应该是父亲与孩子。孩子模样的人打扮时髦精致，心高气傲。反观一旁皱纹已清晰可见的人则是穿衣朴素，神态和蔼举止谦卑。
“老头，别在这样的摊位买。很贵的，而且质量肯定不行。不如去买点好的用久一点……”年轻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摊位上的东西便边玩着手机边说着。老头这个称法，思礼本不是特别在意。他在家里也这么叫他爸，不过那是温馨的地方专用的称呼。而这个年轻的男人在这种场合这么称呼他的父亲，是否有点不尊敬之嫌。
“那个……叔！你要这风扇吗？”思礼把老男人指着的风扇挪到了他的面前。
老男人不停地检查着风扇的质量。而他的孩子依旧还在玩着手机。
“叔！这个风扇很好，功能也比较简单。但我们一直都在用。主要是它小巧、耐用且够凉爽。这够咱们用上四年。”见老男人有点犹豫，思礼赶紧介绍着。
“切，吹牛谁不会？”玩着手机的新生还抽空表露着自己的不屑。
但其父没有理会孩子，反而像是被说动了，再度问起了价格。“多少钱？”
“3……”
“叔！22！”
思礼刚想把原定的30元价格报出来时，刚结束了一单生意的伍棣测过身来先一步报出了一个价格。
“这不贵啊！刚才校门口旁的那个店里卖这个都要30块钱。好像是一模一样的，你这便宜不少。”老男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但他的孩子似乎有点不悦，放好手机后默不作声地提起风扇打量着。
“22？凭什么比别人少这么多？山寨的？二手的？还是有毛病的？”年轻男人的话语着实让思礼感到难受。
“没没没……这绝对是正品新货。我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有问题你可以找我退换。”思礼刚要解释时，伍棣再一次抢过话语权。索性，思礼腾出了位置让伍棣负责推销。
“你们用这个就能过一个夏天？这风量这么小凉爽啊。”年轻男人再一次质疑着。
“放心吧，够用的。再说了，我给叔和你说个事哈。我们的宿舍要全面安装空调了，这东西估计你以后很少用得着。也就我这能卖这个价了……”伍棣依旧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那就拿个新的，没开箱的。凑合凑合着用先，等有空调了这破玩意也就是偶尔用用了。”见老板告知了一个喜事，年轻男人的质疑神情有所改变。连同粗鲁无礼的语言，猛地将风扇地按在了桌面上，并用眼神示意他的父亲结账。老男人欣喜若狂地买了单并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风扇扛在了腰间。
两人离开时，伍棣的脸上一直挂起了微笑。
待这对父子彻底消失在视野后，思礼怀疑起伍棣的定价，难道他还有兜底价？“我们不是说好29吗？”
“因为那个大叔……”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伍棣一脸的微笑转变成充满着忧伤的严肃。大概卡顿了快半分钟，伍棣才继续说道：“大叔赚钱不容易，但他儿子不知道。他不会懂得他父亲的艰辛。这8块钱，足以让大叔吃上一顿午饭。你刚没注意他老人家的手吗？满手的茧子，满是艰辛生活烙下的痕迹！对于大叔这一类的人，钱不好赚。我们没必要赚这些钱。这钱我自己再补进去，就当我与大叔的一种缘分吧。我从大叔那看到我女朋友的样子，她也这么拼命地为我努力着。对不起！”
伍棣的话真切朴实，让思礼深深地感受到了那份善心。在拒绝伍棣的补偿后，思礼继续吆喝起来了。同时，他也心照不宣地采用了这样的做法。之后的售卖交易行为中，思礼总是让伍棣甄别一番。一旦伍棣点了头，那么思礼将会以低价甚至以进货价出售相关商品。
“你是啥时候活成你最讨厌的人了？”小沐的声音仍是那么甜美。
忙碌着的思礼和伍棣才发现慕晴和小沐立于货摊角落处。
“为了生活不得不为金钱低头呀。”伍棣的自嘲能力越发地炉火纯青。
“那你呢？”慕晴拿起摊上的东西直勾勾地望着思礼质问道。
“同……同样啊！”思礼的话明显没有伍棣的那番从容和自信，眼光里也缺少了勇气，不敢直视过久。但在短短的对视中，思礼发现慕晴依旧是去年的打扮，去年的妆颜，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份神态，少了曾经的纯粹。
“那行吧，加油！多赚点哈！我们要回去休息了，下午还有的忙呢。”慕晴与思礼的尴尬，小沐感到莫名。为了打破这样的氛围，她不得不将两人分开了。
这一段的插曲到此结束了，之后的三天，这两个女生不再光临这一小店。思礼闲暇之余总会远远地望上迎新亭处的人一眼。
三天后，第一次创业落下帷幕。伍棣和思礼两人的辛苦没有白费。
“我合计了下，一共赚了1800多。这是你的分红800块。我也拿800。然后剩下来的200多块钱咱们给兄弟们买吃的喝的庆祝庆祝！”收完摊子，两人坐在操场边的草坪上盘算起利润来。
思礼摆了摆手，拒绝了伍棣的做法：“都是你的功劳，我就是给你打工的。就按照一天8小时，每小时10块计算，收取你240块的劳务费吧。不过，这500块我也不要了。以咱们的名义请伟总和平哥还有女生们吃饭去。其余的，给咱们嫂子存起来。回头毕业了，你们就立马结婚，然后这就是我的份子钱了。”
见思礼的态度坚决，伍棣也不再强求。他一边发信息通知大家聚餐，一边十分不要脸地嘟囔着：“那谢谢了，我的钱的确都存在她那，好让她吃好喝好和照顾好我奶奶。不过，就这点份子钱，少了点。先收你一半，到时你再补另一半就行了。”
伍棣的说法具有一定的道理和不要脸的意思，不仅逗笑了思礼也得到了认可。他接过钱，边数着边自嘲着“去年的时候，我挺不喜欢这些投机取巧的摊贩子。现在自己却成了他们的一员，终成恶人啊！”
两人再次哈哈大笑，这笑声充满了真诚与温暖。
青春里本该如此地努力，不为他人，为自己。不辞辛劳，也不曾畏惧。
所谓那青春的绚烂，不应你只能知，而当你能行且已行。
而思礼，和伍棣的那番深入交流似乎并未受到太多影响。仍旧是呆呆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无非分之想地陪着慕晴，亦兄亦友，但始终都保持着他认为应有的距离。至于同学和兄弟们的怂恿，一概不予理会。但凭窗外风雨至，我心自有镇海针。如是而已。
所以，时光这东西在你不珍惜它的时候流逝得是那么地快。快到转眼间就结束了大一的生活。
假期相似的归途，不过是没有顺风车。假期里重复的送餐任务，虽心生厌倦但温馨不减。爷爷奶奶对于孙子的思念还是那么的三分热度。这大抵是老人们的可爱之处吧。
生活方面，复刻着寒假那时的模式，枯燥中庆幸地多了打球这一件事儿。因为篮球，现已成为了他最爱的运动。他丢不得这能证明青春无极限的东西。
两个月的暑假，就这么不经意间即将与大家挥手告别。
距离开学还有5天的时候，思礼不顾家里小妹的“挽留”，踏上了回校之路。之所以如此，只因这个时候的机票便宜些。自从自谋部分生计后，他对钱的重要性有了深层次的理解。他已然从以前只谈体验不提成本的小孩转变成了有规划重性价比的青年人了。他也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活在父母的树荫下。但，1000多元和500多元的差异还是挺在意的。正好，早点去学校能收一收那狂野了的心。
到达学校时已是深夜1点了。以往的日子，宿舍楼每每到深夜总有那么几盏灯光明亮。但由于距离开学时间尚早，几乎没什么人已返校，宿舍楼里应是一片黑暗。
然而，自己的宿舍窗口正透射着淡淡的灯光。
经过向楼管阿姨花言巧语外加特产贿赂，他终于得以回到宿舍。他赶紧跑了上去，边嘟囔着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这难道哪个傻子没关灯就回家了吗？想拉着我们一起受处分？”
还没等插入钥匙，门开了……
“你这么早回来？”宿舍里，满头大汗的伍棣光着上半身诧异看着思礼。他背后那用桌椅、木板搭建起来的桌子上摆了各种东西。
“你这是在干什么？”思礼并没有回答伍棣的问题，边问边走进了宿舍。被某样东西绊了一下的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也摆了各类生活物品。
“我前几天就回来了。你还记得我们大一报道那会吗？宿舍周边的那些地摊，都是学长们摆的。我就学了学，昨天从咱们市郊边的那个批发广场拉回了点货，现在清点下。今起这些天都是新生报到时间。刚好拿出去卖一卖，赚点外快。”伍棣见他把地上的东西碰得摇摇晃晃的，十分心疼地赶过去扶好。
“你这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吗？这么拼命赚钱？”结合之前的聊天，思礼对眼前这个打工人充满了赞许般的嘲讽。去年刚来学校的那会，思礼就是在这些地摊上吃了不少贪小便宜的亏。比如转不到半小时就能冒烟的风扇，穿了会掉色的袜子，还有不保温的保温瓶等等。对此他深有反感。不过，心有所怨的思还是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断了伍棣的财路。并在放好东西后，开始一一打量起宿舍里的东西：
生活类的物品有风扇、脸盆、水桶、杯子、凉席、被子和蚊帐等。
洗漱用品有牙膏、牙刷、沐浴露、洗发水、香皂、肥皂等。
文具方面有画图工具、笔记本、简易小书架和各种笔等
穿戴上则有袜子、帽子和手套等。
“这东西不会都是坑货吧？和我之前那些一个样？”思礼摆好了一个风扇边试用边质疑着。
伍棣只是斜眼一瞄，带有幸灾乐祸的语气回应道“当时你做的傻事还好意思说？买东西之前不懂把关把关？自己傻倒会怪别人，看来没完全傻。”说完，他起身伸了伸懒腰，而后一一介绍了起来：“你大可放心。你现在用的那个风扇，我向那些用过这个的人了解了，质量是不错的。进价也就13块，到时最低倒个30块。这么一单就有15元左右的收入。还有那些画图工具，就我们学校要求的品牌和规格。进价是15一套，学校里卖22一套。我们可以压压价，卖它个……18块。这样利润虽小但会有市场。”
“你这是要弄大生意啊？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伍云了。”面对伍棣那严谨的市场调研和理性的分析，思礼不禁感叹道。
伍棣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了起来“都是一些用得着的，也赚不到多少钱……”
“你连这个也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思礼发现了女性的丝袜和卫生巾。他赶紧提了起来，打断伍棣的话并诡异地质问着。
“我们不可能只卖男生的袜子，丝袜也是要有的。卫生巾你不是不知道，军训时那些新生娃子不管男男女女都是用得着的。我们那年大家不也都在用？”伍棣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也是，不过你这个好像不行，尺寸短了。男生一般都穿41码以上的鞋子，你这200+不到300的不行。”思礼恬不知耻地认可伍棣的看法，也表达出自己的个人看法。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尺码的？”思礼过于知晓卫生巾的事令伍棣起了疑心。
对于这莫名而来的聊天话题，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着。
之后，思礼开始帮着伍棣对所有的东西继续分类和贴标价。
两人干了足足40分钟，才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了。
“到时，我和你一起搞！我觉得我明天再去批发点专业课书籍来卖。”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思礼也打算加入到摆摊的队伍中去了。
“可以啊，明天咱们先一起去摆摊。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应付不过。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开干！”面对思礼的加入，伍棣感到十分的开心。
“你还真不怕我玩明白了抢你的生意？给！”思礼丢给伍棣一瓶饮料后奸诈地问着。
“互利共赢才是兄弟。”将饮料一饮而尽的伍棣，说起话来都自信满满了。
聊天到此结束，灯灭人息。
大概休息了2小时，两人便起床洗漱，准备搬货下楼占位置了。此时恰好凌晨4时，夜色虽依在，但校道两旁已然热闹了起来。大伙们都怀着小赚一笔补贴生计的意图聚集于此。
一个好地盘会大大地助力事业。伍棣在这一方面做足了工作，早已于昨天黄昏时刻占得一处风水宝地。此处面朝新生宿舍区大门，居于校道岔口，是学子们生活必经之地。这人流甚众，且位置宽敞，真可谓是黄金地段。
在众多同行羡慕的眼神下，两人开始布置摊位。搬椅子、架板子、撑篷子、树招牌，不到20分钟的时间便搭起了10余平方大的货摊。
“菲家杂货？”望着那用意张扬并明显的招牌，思礼不禁多了点嫉妒之感。
“肉麻不？想成为这样的人要有勇气滴。”伍棣自豪地拍起了照片，打算发给小非炫耀一下。
思礼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要努力学习与赚钱！”他将心中的那份怨气转化为力量，一下子就把本应两人才能抬得动的箱子搬上了展销台上。
接下来的两人，不再继续议论着无关金钱之类的话题。你定价格来我上标签，我定区域你摆货。充足的默契，让两个男人在头一次创业上不显得手忙脚乱。
这么一忙碌，时间过得飞快。7点许，天彻底地亮了。与其相随而来的还有那些初入大学校门的游子。去年的自己，今天的他们。思礼站在摊位前看着渐渐熙攘的人群不禁感叹时光的飞逝。
“看！”忙碌中的伍棣发现了什么，提醒着身旁的人。
思礼定睛一看，远方的迎新亭里，浮现着熟悉的身影。不单单的身影，那身打扮与举止，恰当年那时。
那是慕晴，也是回不去的时光。他陷入了回忆里……
“孩子，这个怎么卖？”一声略带沧桑味道的声音唤醒了思礼。思礼的眼前站着的两个男人一老一幼。他们应该是父亲与孩子。孩子模样的人打扮时髦精致，心高气傲。反观一旁皱纹已清晰可见的人则是穿衣朴素，神态和蔼举止谦卑。
“老头，别在这样的摊位买。很贵的，而且质量肯定不行。不如去买点好的用久一点……”年轻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摊位上的东西便边玩着手机边说着。老头这个称法，思礼本不是特别在意。他在家里也这么叫他爸，不过那是温馨的地方专用的称呼。而这个年轻的男人在这种场合这么称呼他的父亲，是否有点不尊敬之嫌。
“那个……叔！你要这风扇吗？”思礼把老男人指着的风扇挪到了他的面前。
老男人不停地检查着风扇的质量。而他的孩子依旧还在玩着手机。
“叔！这个风扇很好，功能也比较简单。但我们一直都在用。主要是它小巧、耐用且够凉爽。这够咱们用上四年。”见老男人有点犹豫，思礼赶紧介绍着。
“切，吹牛谁不会？”玩着手机的新生还抽空表露着自己的不屑。
但其父没有理会孩子，反而像是被说动了，再度问起了价格。“多少钱？”
“3……”
“叔！22！”
思礼刚想把原定的30元价格报出来时，刚结束了一单生意的伍棣测过身来先一步报出了一个价格。
“这不贵啊！刚才校门口旁的那个店里卖这个都要30块钱。好像是一模一样的，你这便宜不少。”老男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但他的孩子似乎有点不悦，放好手机后默不作声地提起风扇打量着。
“22？凭什么比别人少这么多？山寨的？二手的？还是有毛病的？”年轻男人的话语着实让思礼感到难受。
“没没没……这绝对是正品新货。我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有问题你可以找我退换。”思礼刚要解释时，伍棣再一次抢过话语权。索性，思礼腾出了位置让伍棣负责推销。
“你们用这个就能过一个夏天？这风量这么小凉爽啊。”年轻男人再一次质疑着。
“放心吧，够用的。再说了，我给叔和你说个事哈。我们的宿舍要全面安装空调了，这东西估计你以后很少用得着。也就我这能卖这个价了……”伍棣依旧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那就拿个新的，没开箱的。凑合凑合着用先，等有空调了这破玩意也就是偶尔用用了。”见老板告知了一个喜事，年轻男人的质疑神情有所改变。连同粗鲁无礼的语言，猛地将风扇地按在了桌面上，并用眼神示意他的父亲结账。老男人欣喜若狂地买了单并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风扇扛在了腰间。
两人离开时，伍棣的脸上一直挂起了微笑。
待这对父子彻底消失在视野后，思礼怀疑起伍棣的定价，难道他还有兜底价？“我们不是说好29吗？”
“因为那个大叔……”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伍棣一脸的微笑转变成充满着忧伤的严肃。大概卡顿了快半分钟，伍棣才继续说道：“大叔赚钱不容易，但他儿子不知道。他不会懂得他父亲的艰辛。这8块钱，足以让大叔吃上一顿午饭。你刚没注意他老人家的手吗？满手的茧子，满是艰辛生活烙下的痕迹！对于大叔这一类的人，钱不好赚。我们没必要赚这些钱。这钱我自己再补进去，就当我与大叔的一种缘分吧。我从大叔那看到我女朋友的样子，她也这么拼命地为我努力着。对不起！”
伍棣的话真切朴实，让思礼深深地感受到了那份善心。在拒绝伍棣的补偿后，思礼继续吆喝起来了。同时，他也心照不宣地采用了这样的做法。之后的售卖交易行为中，思礼总是让伍棣甄别一番。一旦伍棣点了头，那么思礼将会以低价甚至以进货价出售相关商品。
“你是啥时候活成你最讨厌的人了？”小沐的声音仍是那么甜美。
忙碌着的思礼和伍棣才发现慕晴和小沐立于货摊角落处。
“为了生活不得不为金钱低头呀。”伍棣的自嘲能力越发地炉火纯青。
“那你呢？”慕晴拿起摊上的东西直勾勾地望着思礼质问道。
“同……同样啊！”思礼的话明显没有伍棣的那番从容和自信，眼光里也缺少了勇气，不敢直视过久。但在短短的对视中，思礼发现慕晴依旧是去年的打扮，去年的妆颜，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份神态，少了曾经的纯粹。
“那行吧，加油！多赚点哈！我们要回去休息了，下午还有的忙呢。”慕晴与思礼的尴尬，小沐感到莫名。为了打破这样的氛围，她不得不将两人分开了。
这一段的插曲到此结束了，之后的三天，这两个女生不再光临这一小店。思礼闲暇之余总会远远地望上迎新亭处的人一眼。
三天后，第一次创业落下帷幕。伍棣和思礼两人的辛苦没有白费。
“我合计了下，一共赚了1800多。这是你的分红800块。我也拿800。然后剩下来的200多块钱咱们给兄弟们买吃的喝的庆祝庆祝！”收完摊子，两人坐在操场边的草坪上盘算起利润来。
思礼摆了摆手，拒绝了伍棣的做法：“都是你的功劳，我就是给你打工的。就按照一天8小时，每小时10块计算，收取你240块的劳务费吧。不过，这500块我也不要了。以咱们的名义请伟总和平哥还有女生们吃饭去。其余的，给咱们嫂子存起来。回头毕业了，你们就立马结婚，然后这就是我的份子钱了。”
见思礼的态度坚决，伍棣也不再强求。他一边发信息通知大家聚餐，一边十分不要脸地嘟囔着：“那谢谢了，我的钱的确都存在她那，好让她吃好喝好和照顾好我奶奶。不过，就这点份子钱，少了点。先收你一半，到时你再补另一半就行了。”
伍棣的说法具有一定的道理和不要脸的意思，不仅逗笑了思礼也得到了认可。他接过钱，边数着边自嘲着“去年的时候，我挺不喜欢这些投机取巧的摊贩子。现在自己却成了他们的一员，终成恶人啊！”
两人再次哈哈大笑，这笑声充满了真诚与温暖。
青春里本该如此地努力，不为他人，为自己。不辞辛劳，也不曾畏惧。
所谓那青春的绚烂，不应你只能知，而当你能行且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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