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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山主一指断山

    “呼延老哥,你既为曹帅手下一员大将,那必是经常会在将军府内走动的,进出匆匆,再见到曹公子勤奋地紧总会技痒,我瞧他动作畅快,一举一动尽是干练,这不定有高人指点,又是否是你在怜惜他,教了他几招呢?”

    呼延灼只是轻哼一声,“老夫只会在府外跳腾,不乐意进府受那许多规矩。

    什么技痒不技痒的,你当是评书听多了犯混吧,技痒不去与人切磋,和小娃娃玩耍?

    要我说呢,视路这孩子从来不需要我们这些武者指手画脚,他走的是次武者之路,与我等又不相同,根本没必要帮这个倒忙。

    来方寸山不就是这个目的么?没有经历过的自然没有话语权,他们方寸山立的就是次武者圣地的招牌,而那山主杀神白帆的一指断山的声名又远扬大楚,这才能让人信服,若是银枪蜡像头,你当方寸山值当本大爷亲自来?”

    郝白点了点头。

    这倒不假。

    话糙理不糙。

    火把堆得高,焰火也更旺一些,等到曹视路小炼一会儿完后,烤肉已经泛出油脂了。

    一滴一滴掉落,点在柴火上瞬间便消失,化作火的一部分。

    这火是百年松木架起来的,烧出了松香味,熏在鹿肉之上又足了几分熟肉本身的香气,愈发叫人食指大动。

    鹿肉半熟的样子是金黄色,与平常肉食并无不同,只不过鹿常年奔跑,肉质会有点干。

    行伍之人总是会有些野外风餐路宿的习惯,烤肉的本事大多也会,呼延灼处理起鹿肉,那是游刃有余。

    先上抹上一层椒粉提辣,再等喷香的味道喷薄出来。

    接着抹上莱籽油,各种香料,蘑菇粉,以及米酒,等待鲜亮之时便可入味。

    不久鹿肉便大功告成了,浓郁的香气在夜里悄悄散开。

    “吃吧!”

    曹视路舔舔嘴巴道。

    “哎,别急啊,肉与酒本是一体,拆散了怎么会吃得尽兴?这么湿潮的春夜,到处水雾过多,难免会叫人心燥,若能吃上好酒好肉,神仙也会羡慕,你们说是与不是?”

    说着,他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坛子未开封的“烈灼”。

    这酒是精品,以烈性闻名,号称酒中仙,有无尽余蕴。

    “你们要喝么?”

    曹视路大笑,“喝!”

    “你呢?”

    这世郝白还没怎么喝过酒呢,何况是这种叫人灼热的烈酒。

    不过万事都得尝试,说不定会有奇特的口感,叫他欲罢不能。

    “喝!为何不喝?”

    “好好好,爽快,老夫最喜欢和爽快人交朋友,一起吃肉喝酒,自在得很!”

    话虽这么说,可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未喝多少他就有醉意了。

    好在体内有系统将酒劲转化为力量,这才没有在两人面前倒地而醉。

    说来这系统也是奇妙,竟然是连食物中毒性的一部分也化做力量,像是吃丹药产生的丹毒,肉食中带有的微弱火毒,统统转变成力量。

    这一点就很逆天。

    因为这代表他吃任意东西,并从中获取的提升境界的灵力、药力等能量,统统是没有后遗症的,所以不必要花时间去化解体内异毒,进境能够一马平川。

    “这路纵驹脚力惊人,能日行五千里,半日就叫咱俩到了方寸山脚的不远处。

    你看那远处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山峰,就是方寸山的上半截。这方寸山地处水乡,总是会雾气密布,叫天下人都误以为这是仙境,这世间那有什么鬼劳什子仙境,真是笑死个人。”

    呼延灼取出三坛酒,一人一坛,只是他吃着肉喝着酒,说话也随性了许多。

    他这样子像极了酒鬼。

    其实到了他那个境界,醒酒不过一瞬间的事,可这样醉醺醺地也好,至少不用思考别的事情,人也少了几分掣肘。

    曹视路并不贪杯,只是小喝了几口,便从架上撕下一条嫩香的鹿肉,大口咀嚼着。

    他锻体需要大量肉食。

    瞄了远处隐约的山峰一眼,曹视路笑了,“次武者之路难走地很,少有人钻研地透彻,可方寸山却有完整的道统,这也是机遇的妙处,据说此道统源头,就是那山主得到了万年前真阳魔尊的传承,才有这般风光。”

    “这倒是一点不假,山主白帆学了真阳魔尊的东西,性格也偏倚不少,从前他那里会那么高调,你看看现在,只是因为六皇子记恨他不收自己为徒,在外大传方寸山坏话,他便千里追击,在京城内掌掴六皇子,让皇家颜面尽失,更是闹得天下喧然!

    你是没看到楚皇那张怒而不发的脸,要不是顾忌两方开战,伤及大楚元气,几十万大军开拔,方寸山便有再大能量,也得倒在万马齐喑之中。

    修行中人能有山主那般威风,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呼延灼两眼微眯,仍有回味。

    曹视路脸上有些古怪,“是么?前番我还听呼延叔大骂山主国贼,方寸山嚣张跋扈呢,怎么到今儿个就变了呢?”

    “人们都说醉酒说胡话,依我看,呼延老哥醉了才真情流露吧,你瞧瞧,这陶醉的模样,那里像是假的,这是真崇拜山主咧。”郝白说着还认真看了几眼。

    呼延灼乐了。

    他是真醉了么?

    不是!

    不过他反倒觉得醉酒说真话是真的,清醒时候说的尽是些所谓合群,不尽其实,有时候被形势逼极了,连自己都骗。

    真是好笑。

    活人能叫死话憋死。

    “四下无人,反正就你们俩个小东西,我也就直说了,京城之中布遍眼线,个个人精似的,像在曹将军身边的,都是些高危职业。

    风乎扯紧,不说些好话、正话,怕是会连累许多人,陛下坐阵中央,自是不允许大楚动荡,那些个逆语若是传到他耳朵里,短时间内不发作,等过段时间发作了,便直接会要了你的命。”呼延灼两眼迷离,嘿嘿笑道。

    个死鬼,没醉还装醉。

    郝白反正是不稀得戳穿他。

    不过这老家伙说的也有道理,谎话说多了就是真话,这一点无可厚非,没人会与前途过不去。

    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大不了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和稀泥的话来骗骗自己,也是不错的。

    曹视路饮下一口浊酒,看着松林乐了,“呼延叔,这松林可是方寸山的财产,咱们毁了十几棵百年份的灵松,不会叫方寸山记恨?”

    “狗屁的记恨,你也不看看,都叫我轧成木粉了,那有几块完整的,等会烧成灰,风一吹就没了,他们可能连少了十几颗树都不知道。”呼延灼指着火堆,大刺刺地撇清干系。

    “蟆?”

    郝白咀嚼着鹿肉,口齿不清地道:“原来老哥你已经想好后招了,一出死无对症,也是妙不可言!”

    “呸,你这小子忒不识规矩,叫我老哥?我大你多少岁了?你叫哥的话,视路那孩子再叫叔,他不是平白低了你一辈!”呼延灼反应过来不对,回呛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