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机械厂

    伊达尔等人也坠落下来，但是茨菈的攻击太过于猛烈，将堆放满了死去灵光的箱子打翻了，底下的木板裂开了大洞，原本就不坚固的木板无法阻拦茨菈的风暴的进攻。这股风暴穿过了木板，打在了下一层的管道上，将里面类似螺旋桨的运输机械打的支离破碎，停止运作然后冒出黑烟，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下方的主人。它没有时间理会上层的动静了，他这一层必须要做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安吉鲁尔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随都有可能销毁了柜子上的液体，那是它浸泡死去灵体所需要加入的化学药剂，保持灵体的身体组织不被细菌腐烂，然后可以返用灵力将他们内部的灵光激活引导出来，从而得到他们先前塑造幻境的可能性并进入。对它来说在这里已经呆上了太久，它本身就是一个灵体，却不奢望什么，只是想要进入幻境，不再在这里负责这里麻烦的一切，像那只鬼魂就是从浴缸里逃出来的，因为长期浸泡那种液体可能导致了脑组织受损而失忆，为了得到自己的人格开始学习接触到的人的全部情绪，也会表现出害怕的心情，这一切对它来说都是可耻的。它们就不该拥有这样的自由，它们应该回到那洁白的浴缸里在浅蓝色的液体里永远的浸泡着，直到自己塑造幻境的灵欲被它的技术提取出来再用自己的灵力激活。“它们凭什么比我先一步离开这里？”它是这么想的，随后便用机器吸收掉了它的全部灵力，因为那只是一个实验品的存在，所以回收易如反掌，一个真正意义上存在的灵人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吸收掉灵光的，他们的灵欲会阻止这一切，从内部产生斥力。

    回到这里，伊达尔也发现自己的双脚粘附在运输的道路上，只能看着自己被监测和传送而什么也做不了，茨菈双脚这时也动弹不得，疯狂的向洛瑞这边挥出可以撕出真空的气流爪，洛瑞让自身充盈满水份化成一团晶莹的水流，很快消融了猛烈的进攻，伊达尔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他不仅中伤了还是最快被分类进入管道的，而且还是那个已经被茨菈破坏了正在冒着黑烟的管道，洛瑞拼命挣脱最终还是无济于事。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个方法，她故意朝着已经有些疲惫的茨菈挑衅道『喂喂！怎么就这点能力？这样就累了吗？我还想多玩一会呢！哈哈哈哈』她故意放声大笑的挑衅彻底激怒了茨菈，她再次抬起沉重疲惫的脑袋，发了疯一般往她那边吹着狂风，然而这不是洛瑞想要的，因为无法破坏管道，于是她又说『这点风是没办法打到我的，有本事集中全力打我这啊』

    『可恶！可恶！可恶！别小瞧我！我一定要打中你！』茨菈在手中心汇聚出风压极大的风团，像丢出一颗巨大的苹果一样砸了过去，一道弧线瞬间穿过洛瑞水的身体，打在了她算好的角度，管道瞬间被打出大洞，后续接连的风球进入管道内爆炸让那边的道路系统彻底瘫痪，伊达尔才得以在残破不堪的管道的边缘停了下来，不仅如此，伊达尔似乎也可以挣脱道路的束缚自由行动了，但是另外两个人还不行。伊达尔先是感谢了洛瑞的救援，然后狼狈的在边缘口爬了出来，那里的运作核心冒着黑烟，可见茨菈现在灵力的强度有多么猛烈。

    剧烈的嘈杂已经让主人准备不得不先介入上层，它派出后续的士兵来到上面，自己先走过独木桥，因为轮子的缘由，它必须侧着身子，缓缓倾斜着过去，但安吉鲁尔怎么会让它得逞呢？他摇晃着这块并不宽大的木板，主人随之掉落，他没有完全掉落，轮子粘附在墙壁上，然后沿着墙壁滚动，眼看就快要滚过来了。这时又一阵巨大的爆炸声——茨菈的狂化使得她开始了无差别攻击，连那些无辜的建筑也开始破坏，最后她汇聚了极其锋利的风刃，投掷到一处管道附近，切割的轨迹正好落在办公室附近，打在了独木桥那边，彻底震开了墙壁上的主人，它恼羞成怒了，发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被风刃打出的裂缝上不远处的茨菈。而它此时没有注意到茨菈的眼睛比它更红更加狂暴。安吉鲁尔意识到现在局面转变了，他也没有耽搁，这个办公室的一切原本他是想用作当人质的作用，它来了就毁掉而现在用不到了，他选择赶紧逃到其他房间，先四处再收集灵光。

    伊达尔和洛瑞落在半空中，芜境看来是在底下，那么途径这个地方是必须的，于是他们都不约而同放弃了向上逃离，因为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没有办法再回去了，只能向下寻找办法。

    主人抬起自己的手臂，灵力开始显现，因为茨菈不知道它的灵欲是什么，所以第一次判断失误立刻吃了亏，她被主人强大的电磁池沼给吸引到池的中央然后产生剧烈的爆炸，而随之而来的是四周扑面而来的士兵所投掷的钢铁碎片，他们被主人控制，不断攻击茨菈。她被伤的浑身红肿流血，她再次怒吼，周围的一切瞬间被强大的风场控制，所有的攻击轨迹都只能往下坠落，而所有人包括主人也被压的无法动弹，伊达尔和洛瑞更是已经被压的落回了管道旁。安吉鲁尔在已经被破坏了的黑暗走廊里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抬不起双腿，几乎要跪下。

    主人的轮子瞬间被压瘪，它立刻给自己换了更加坚固的履带，然而还是无法前进半步，茨菈自己却漂浮在高空，她伸开双臂，无数的风流化作长矛刺向她所统摄的范围，在风长矛所触及到的地方瞬间会让人变的更加沉重。主人用灵力召唤出火力炮台，然而下一刻直接被风场压成一摊废铁。它自己的结构也快被摧毁，而伊达尔等人似乎没有这样的感觉。茨菈的主要攻击目标是这个主人，因为它的招数彻底激怒了她。

    办公室里的纸莎草盆栽摇摇欲坠，摔出桌面，包括一些书籍和茶杯。主人无法动弹，看着办公室被强大的风压摧毁，而自己更是马上要掉入下一层中，它不断下落，被压的坠入一层又一层的楼层之中，显得无力羸弱。茨菈愈发猖獗，显得更加失我，她收回所有灵力施加的风压场，聚集在手心形成一个几米长的锥刺，再次狠狠地抛出，瞬间工厂四分五裂，原本被风场波动出裂缝的墙壁此刻彻底被这个锥刺豁开，伴随着爆炸式的气流工厂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直达下一层的空中，无数砖瓦和木屑如落叶徐徐下落，消失在这个巨大的洞窟中。而主人在这场浩劫之中瞬间被灰飞烟灭，只有依稀可见的残肢在破碎的地板上，混着被打翻的药剂和草药味，士兵们断了魂魄一般，瞬间不动了，僵在原地。

    茨菈把这里的一切都毁坏了，甚至波及到下一层，她完全丧失了理智，瞳孔流露绯红的神色，活脱脱的如同野兽的进攻姿态，她正在寻找下一个活物，而此时安吉鲁尔躲在一处走廊的房间里，里面未封口的玻璃罐散发的类似水葫芦的味道让他作呕；伊达尔和洛瑞此时也通过裂缝进入到一处房间的深处，他们来到的地方中间空旷而四周摆满了桌椅和皮质沙发，枕头被震的满地都是，他们躲在了众多沙发围成的角落里，用枕头盖住头顶。茨菈似乎忘记了到底要去找谁，只是心中还有愤恨，如同洛瑞甚至比她还要强烈。她的计划成功了，她彻底忘记了为谁而愤怒，那份羞愧早已在浓郁的火焰中碳化。

    茨菈开始轰击这座残废的工厂，她把排气管道和矿车，煤炭，以及成堆的纸箱都撕裂为碎片。伊达尔这边的墙壁以及被轰炸的出现洞窟，门槛处砾石大门上的贝壳和原石装饰品被炸的飞落在地面，伊达尔感觉到那沙砾通过沙发间的空隙飞溅到自己的脸上。现在谁也不敢露头，没人能阻止茨菈了，主人的下场大家也都见证了，现在的茨菈完全是不受控制的极其危险的个体，大家除了在这里利用剩余的墙体建筑来规避攻击以外还在暗自规划着逃跑路线。中央的大窟窿处是可以直接通往下层的，但是会被发现，坠落的速度也不足以甩开茨菈。

    安吉鲁尔终于在一处房间那些破碎的雕像里收集到足够的灵光，他开始飞奔起来，跑到走廊尽头，大声呼喊，吸引茨菈注意力，果不其然几秒钟后茨菈就开始猛烈轰击这里，他顺势展开防御，利用流沙之罩反弹气流弹，茨菈被自己的攻击击中后迟钝了几秒，她的鼻腔流出鲜血，她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痛苦。她挥出迅捷一爪，锋利的空气爪瞬间撕破流沙罩，而里面的竟然还有一层沙石护盾，安吉鲁尔举着它，另一只手拿起沙石剑向她抛去，这样的攻击茨菈当然很轻易就躲避了，但是安吉鲁尔的目标不是刺中，而是在途中就让剑爆炸产生粉尘，因为压缩制成的剑柄富含了大量的尘土和黄沙，茨菈将这些沙尘吹开，而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一跃到她的后面，用沙石将其双脚困住。茨菈怒吼一声，气流又开始从她身体周围喷发，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再挣脱这个脚镣。她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鸟儿，更像是被抽取所有气力一般，躺在了地面上，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周围的瓦砾碎片和被撕裂的纸页成为了她的陪葬品似的。无论如何来看，她都像是已经不能再苏醒的样子。

    这时下一层有了动静，他们看见一个穿着类似黑色礼服的人来到他们的面前，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工厂已经被毁坏成这种程度，他看到没有一丝着火的地方就意识到攻击者绝对不是拥有跟雷和火有关的灵欲，他拉跨着脸皮，眼睛深深的陷入眼眶里，仿佛失去了生的意志。伊达尔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这一切都是他们不好，将这么暴躁的茨菈引到了这里，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茨菈，她此时已经没有气力去挣扎，长时间的高度释放灵力，几乎让她短时间内达到了透支。她浑身已经虚脱，灵力也只能释放一点微小的旋风。

    那个男子摇了摇头。脸色略显苍白『完蛋了，我的重返芜境的愿景已经被打破了，原本今年年底我就可以出去了的！』

    他说自己当初和另外一人在芜境里勾结一处走私灵光的加工厂，但自己后来在追捕下不堪压力选择自首，还爆出了另外一人的位置，虽然那个人在被押送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自己被减刑，最后来到这里，干起了运送的工作，将芜境的灵光运输到真理殿堂，最后流入时境各个固定的地点，再由那里的人力和自然环境来延伸开来。

    伊达尔好奇这里竟然还会有如此体制，在时境是没有这些的。他告诉伊达尔这里的人都具有随时暴动的一面，因为绝大一部分都是被灵光塑造的幻境在里面解灵，降灵等等。而来到芜境时，这里只是负责流转灵光，只是一个中转站，容不得灵光的停留，自然基本上没有人拥有灵光。自然而然不满的人内心的欲望愈发增加，他们结成帮派为了打劫下层的三层运作体系和陆地上的包装工厂，压制这些暴动团伙的团队是人们自发组成的，现在也有了正规的组织：亚组党。

    亚组党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历经了一百年的历史了。而自己也才加入了不到两年，自己来这里是消罪的一种方式，但是现在二层变成这样那又该如何去处呢？伊达尔这时下来了，他穿过碎石瓦砾，走到杂乱的箱子旁，那个人正在迷惘地看着茨菈和伊达尔，洛瑞不想让他靠的太近，但伊达尔还是选择下来查看。

    茨菈不用多看，她明显就是已经体力支配过度了，伊达尔转而看向那个人，对他说『十分抱歉，我们也不想这么做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下层就我还有另外一个换班的，她现在正在熟睡，事情应该暂时传不上去。

    『上去？不是底下应该才是芜境吗？』伊达尔问道。

    『不是的，难道你们这都不知道吗？芜境是在上面的啊』

    『我们来到芜境的时候只是看到一些岛屿和参天大树，周围云雾缭绕』

    『不对，难道你们只看到这些？往别处走走，你们会看到不一样的大陆的』

    『不行，周围都是云雾，底下也都是虚空，而且我还看到有死去的灰色灵光在往下流』

    『听你的描述，难道芜境土地的上层工厂也被她毁坏了吗，所以你才只看到那些树，实际上在它们前面的大陆就本是一片工厂的坐落地啊，难不成她连工厂带陆地都一起撕裂了吗？所以才有岛屿，才会把天上的云雾给搅动，形成缭绕的感觉』

    『我想很可能是的』

    『那恐怕不太妙了，这样上面肯定会立刻发现的！』他又说，脸上落下了几滴冷汗『亚组党一定会来查看情况的，那个时候你们都会被关进芜境最恐怖的监狱里，那里四周都是灵力环绕的空间，但又不是幻境，它们就是各种已经极具生命化的灵力将你们包围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可以很大又可以很小，在那致密的灵力空间里再穿插幻境，让人仅仅只占芜境本身空间的一滴露珠大小的位置就可以将你们关押进一个幻境里，外层又加之灵力的包围，你们可以出去，但是那一瞬间你们就会因为膨胀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瞬间被挤成肉泥！所以你只能待在幻境里，永永远远，他们也不可能会放你们出来的』

    『这听起来确实骇人听闻，为了节省空间把犯人关押在露珠大小的幻境里，用灵力强制塞入，一旦进去就无法再出来』伊达尔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我们只要同心指证她就行了，我们就不会受到惩罚，毕竟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啊！』他说起话来已经颤颤发抖，紧张的面容憋红了。

    『茨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恶...我还是没能如愿...我...』茨菈抬起头用绝望的眼神悔恨地看着伊达尔，又重重的垂下了头。

    他们三个人就在此沉默了许久。洛瑞此刻也惊魂未定，她看着墙壁上的摆钟，正好暂停在午夜3点的时间。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没有黑夜。无论何时睡觉都要死死地关上窗帘，洛瑞愈发不喜欢这里，伊达尔那边的谈话她已经听到了，现在她也找回了自己，她绝对自己应该率先离开了，不然被亚组党缠上很难脱身，谁知道那个男人说的是否是正确的呢？

    但是她正准备抽身离开时，伊达尔和男人说自己会保护他，作为破坏了这里的平衡的代价，洛瑞此时又打算留下来，因为她之前存在于身体的伊达尔的灵光还在影响她的心灵，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最终在思想挣扎了一番后还是选择留下来。她和伊达尔走在一起，那个男人说自己工作的地方暂时没有空余的位置，环境也不好，所以他们来到了一处还未被损坏的房间里休憩片刻，这房间的角落依稀可以看到已经不再动弹变成了一摊废铁堆那还有士兵的几丝轮廓。墙壁上的裂缝透露出一丝外界的光芒，这是男人第一次来到二层，他之前一直都不被允许离开三层，和无数的箱子打交道。对他来说二层是最神秘的地方。伊达尔说掌管这里的人也是灵光幻化的，不是真正的灵族或者人族，也就是说这里的运作遵循某个人的意志。男人低沉着头表示这都无所谓，因为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出去，二层的运作方式并不是他所顾虑的。

    伊达尔叹了口气，看了看洛瑞『你看起来已经变得和被救助前一样了，能幻化成如此凶残的巨蟒，洛瑞你应该想着俩离开我吧？』

    『真是惊人的明锐力，我的确又想要离开的想法，但是那一段短暂的我所给我留下的时光告诉我我不能离开，从今以后我还是你的伙伴，关于我自己的立下的夙愿...』

    『什么？』伊达尔问。

    『只是一个承诺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洛瑞笑着，她很少笑了，带有一丝苦味。

    他们就这样聊着，男人提起了从前在时境的生活，而伊达尔也讲述了自己为何逃离家乡的原因，洛瑞也坦诚地说自己是灵族，灵欲一开始就和怨愤有关，所以才会总是暴怒。事已至此，经历了诸多事情，大家也对洛瑞提到的事情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仰望着天花板裂缝传来的光线，好像小时候在树下乘凉的光景。

    不久后，他们睡着了，醒来便是外头八点的模样。而他们也是被骚动吵醒，男人一看外头走廊有身上穿着皮夹克土黄色衬衫的几个人就知道是亚组党来了。伊达尔得知后想了想还是和他们说明清楚吧，顺便把底下那被捆绑起来的茨菈和他们说明清楚。然而亚组党的人看到他们并没有抓捕他们，而是派人给他们发送补给品。一个人成员和他们说『这个工厂太危险了，我们已经发现了浴缸尺子底部的药物残留还有办公室暗格里的笔记，那些都是帮助这里的员工进行灵光实体的质变，使其超脱原本的能力，甚至会出现失控的情况。在一些房间的人偶里还找到了钝器和炸药，你们在这里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他擦了擦冷汗，把补给品递了过来。一个红白条纹的盒子里装着干饼和调制的蓝莓汁。

    『原来如此，这个工厂也就是说原本就存在风险』洛瑞说。

    『是的，所以你们破坏了它，使我们注意到了，这是好事情，而且芜境地表的工厂也没有人员损伤，你们最多只是被带去问话，之后就可以走人』

    『对了，那个底下那层，有个被捆绑的女人，她很危险，工厂被破坏成这样都是她造成的，而且她不知道工厂的情况只是为了追杀我们，我是逃跑到这里的』

    『什么！我们已经在大约半小时前将其放走了！她还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当时我们以为她是被当作实验品而被迫抓来的，加之这个工厂另一面的模样，我们就释放了她，还派出专门的人手送她回到陆地』

    伊达尔听到这里脸色都发青了『快去抓住她！她真的很危险，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拥有如此庞大的灵光量和强大的灵欲，这一切对芜境的人来说都是噩梦！』

    然而伊达尔此时已经忘记了另外一个人——安吉鲁尔，他正在潜伏在一处已经塌陷的废墟处，在那里他不被找到，因为没有听闻伊达尔和三层员工的对话，他现在对外面的骚动极其警戒，甚至怀疑是伊达尔带来的，他一直都潜伏在这里，没有出去。静静聆听外界的响动，搜查的人员来到这里已经坍塌的门口，只是往里面望了望，认为没有异常就走了。他就在视线的死角处，没有人能发现他，他已经攒足了灵力，准备往下一探究竟，但是这时他听到靠近这的伊达尔的声音。

    伊达尔在想：我的魔笛，感觉到了这里有灵光持有者，异常密集的灵光存在于个人的体内，无疑肯定是安吉鲁尔了，直接和亚组党说明他的可疑，装作不认识他，把他抓走吧。他还是犹豫了，因为自己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他讨厌说谎和欺骗，他也是发自内心排斥来自于小镇上的虚伪和家庭而离开的，他明明不想这样的，可为什么又偏偏在不知不觉之中又成为了这样的人？

    他苦苦思索，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走到缝隙处，对着里面说道『往上面走，之前大陆的模样是茨菈刻意所为之的，下面是没有答案的』

    安吉鲁尔听到伊达尔的忠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冷冷的一笑，他也发自内心的感谢伊达尔，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至少现在，他们没有那么疏远甚至敌对。

    亚组党的人注意到走廊尽头的伊达尔，告诉他那里比较危险，赶快离开，伊达尔点了点头短暂地瞥了一眼，在那微妙的角度下，他从层层石缝中看到了安吉鲁尔的影子在裂缝的阳光下投出。他内心算是平衡了，便和亚组党在不久后便离开了这里。既然茨菈都出现了，那么其他人肯定也在芜境不远处，趁着茨菈还没有精力继续大肆破坏之前，他必须快点找到大家。同时他也意识到会不会是自己面对真理门失误的判断导致她来到了芜境，从而也一定程度上对她那暴怒的行为有所“贡献”，这一点他思考良久。

    乘着亚组党的光束，他们很快来到了芜境的地表，而这次已经没有云雾缭绕的景象了，那断裂的树木还是在原地，陆地上亚组党的其他部门成员在修补大陆。亚组党的其中一个代表告诉他们芜境的性质不同于时境，这里的一切充满了过去的副本，每个人在一生中最能改变命运促使自己走向死亡的场景将会以灵光的形式补充到这里，它们不是幻境而是光境，是最真实的追悔莫及或者炽热的感情，它们每一个人的灵光作为初体延展光境。每个光境之间的衔接不是突兀的，过渡地带是最开始就存在于芜境的真实的昏黄草地，只不过现在又演化了许多地形。而且这里的光境每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见到的可能不同，取决于你们的灵欲，相似就会靠近，除非塑造缔结仪式，当然这是我们亚组人员为了执行任务方便才会这么做，不然每个人的视角都不一样实在是太混乱了。所以你们要小心，如果光境不一样，踏入它的时候，你的同伴突然消失都是正常的，你们如果能够接受这样的大陆的话就加油吧，这是一个险恶之地。

    『据我所知，这里不应该是有与时境真理门链接的地方吗？』伊达尔问。

    『那确实有，但是芜境的情况每天都在变化，原来真理门对接的芜境设备可能已经被新介入的光境给挤到别处了，这里的事物一切都富有弹性，不论实体还是光境，它们都会在必要时刻选择让步，宛如水一般』亚组党成员说完这句话便和他们告别，向着分部离他们远去了。

    伊达尔不知道自己的灵欲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洛瑞肯定会吸引那些暴怒者的身前经历的场景的光境副本，他便提议和她用灵力制成的绳子捆绑住各自的一只手腕，以便在进入到不同的光境时可以互相不走散。起初在这片已经被亚组党封锁的大陆上走远时，还没有异常，忽然一股巨大的团状物从云雾消散后出现的草原平地上翻滚过来，包裹住了洛瑞，而伊达尔却感受不到什么，此时洛瑞已经消失了，只有在半空中消失的绳子。

    洛瑞第一次进入到了光境里，映入她眼帘的是阴暗无光的地牢，里面的铁栅栏内关押着各种的灵光塑造的奇形怪状的物种，无不发出低吼警告洛瑞不要靠近它们，而洛瑞这边四周都是低地，对着那些兽类，而唯独后方的台阶往上，她推开门的同时，伊达尔在外头也被向上走的力量给拉扯到半空，洛瑞完全听不到伊达尔的喊叫，她推开了上方的大门，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漆黑一片，她伸手感受着，就在她手臂伸出去的一瞬间，她也同时听到了伊达尔的叫喊声，她连忙走近大门，直到全身完全从光境走出，而此时的她只是出现在原地，甚至没有移动一下，而刚才的光境不知道去到了哪里，关于这些点，亚组党的人似乎并没有太多时间给他们详细说明。

    伊达尔捂住自己被勒红的手腕，洛瑞看到连忙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完全不知道伊达尔也会因此被悬挂，当洛瑞问道伊达尔为何不解开绳子时，他很干脆的说，不加思索『如果松了，我想当你出来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依靠着这条线保持着联系，你应该知道了，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进入到了光境，另外一个就会不得不被被迫牵着走。如果两个人都进入到了光境，那么情况是相当糟糕的，第一次遇见的光境看起来并没有很大的空间，如果空间再大一些，那么我恐怕真的只能解开绳子了，当然，这样做的话，绳子断开的时候，你就可能会与我走失，失去了这个引力的联系，恐怕光境会把你带到任何一个出口，甚至地底，这些是我的猜想』

    『不，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完全不像是猜想，更像是事实』

    眼前看不清楚的光境如同浮跃的光影照映在天空，大地，河川和每一处洞穴的角落，只不过对于现在的伊达尔来说这一切都还是一些未能够知晓的奥秘，在某些时候，这些地形甚至会威胁到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