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证据
小小的咖啡厅里，三人呈鼎足之势对坐。
小林彩子和药师丸正义紧紧盯着白马太平，想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药师丸老师刚才讲得很精彩，将用来给小林女士的母亲定罪的证据全都陈列了一遍，非常专业，不愧是东大法学部院长的得意门生。”
“但是从我的角度出发，这桩案子还有一些疑点。”
白马太平翘着脚说道，他的眼神波澜不惊，仿佛之前女律师陈述的证据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信心。
小林彩子还是一幅安静倾听地样子，而药师丸正义则一脸不服气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这样的法律素人懂什么，小林真美在刑务所（监狱）里可是上诉过的，因为证据确凿被驳回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的罪行实在是无可辩驳的，连能让她上诉二审的证据都没有。”
“卧槽这菜鸟急什么？”
白马太平心想。
“不会是她老师只是想让她当个法律学者，她自己考了辩护士徽章，为了主持正义出来当律师的吧。”
“哪有当着想要给自己母亲脱罪的委托人说人家肯定是罪犯的。”
不出他所料，小林彩子虽然还是保持了刚才的安静忍耐，但是她身上的“不满”已经要溢出来了。
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步调继续讲着：
“首先是动机，这是最不可靠的一点。”
“她有投毒的前科就说明她有在这种大型祭典上投毒的动机了吗？”
“不一定吧。”
“药师丸老师您也讲了，她之前投毒是为了骗保，是为了钱。”
“她又没有给祭典上吃到砒霜而死的人上保险。就是有钱，也到不了她手里啊。”
白马太平两手一摊：
“首先这动机就立不住脚。”
“那投毒用的杯子上有她的指纹总不是假的吧。”
药师丸正义也不坐下，两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侦探，但是侦探只注意到了她双手抱在胸前也挤不出什么分量的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强大呢。”白马太平想着，接着说道：
“这个杯子是凶器，这一点确实无可辩驳。”
“但是，谁说上面检出了谁的指纹，谁就一定是凶手的，您说了——”
他那手比了个很多的姿势。
“很多指纹中，那其他人呢？怎么被忽略了？”
“再说这纸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定制的东西，小林女士她家里会有很奇怪吗？”
药师丸正义粉目圆睁，再一次双手拍桌，本来就是挤出来的一点胸口弧度直接回归平板，还引来了旁边正在办公白领的责怪目光。
“那证人总不能还有问题吧？”
“嘛，小孩子，他能明白自己的作证意味着什么吗？”
白马太平摸了摸鼻子：
“再说，就是拿了个纸杯往锅里加了什么东西，这很奇怪吗？”
“您熬过咖喱吗？怕熬的时间太长熬干了，加点水怎么了，一定是在投毒吗？”
“就算是拦着自己女儿吃咖喱，这又怎么了？”
他正要继续说，一旁的小林彩子伸出手打断了他。
“我不知道当时听到这话的人是谁。”
她直起身来，伸出来的胳膊上全是被烟头烫到的疤和被烫伤后留下的扭曲肌肤。
“在我这个当时只有十二岁小女孩的记忆里。”
“我母亲跟我说的是。”
“太烫了，等下再吃吧。”
“可能在别人的眼里这也是一种拒绝没错，但是后来的我想吃的时候我母亲也没有拦着我，只是我自己去别的地方吃东西了而已。”
她看着一旁有些无措的药师丸正义：
“药师丸小姐，这也是我能够支持到现在想要的动力之一，我是真的相信我母亲是无罪的。”
“以上，药师丸老师。”
白马太平仍然坚持称呼眼前的女律师为老师，虽然他不觉得她的水平有多高。
“从您法律人的角度出发，虽然本案有人证和物证两样相对直接的证据，但是它们并没有那么牢不可破。”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小林真美是清白的，但是。”
他坐直身体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双眼圆睁，声色俱厉地说道：
“您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您，绝对不可以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原本有些许嘈杂的咖啡馆陡然静了下来
“最起码嘴上不能不信。”他心想，接着刚才的语气说道：
“小林小姐提出法律援助请求的时候不会没有讲过，她需要的是人来帮她作无罪辩护，帮她的母亲上诉。”
“您如果不相信，您可以不来，而不是来了却要纠缠您的当事人。”
药师丸正义坐回了沙发上，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了。
“我不怀疑东大，和东大法学部院长的教学水平，但是我强烈怀疑您作为律师的专业水准。”
“我也丝毫不怀疑您会是个很优秀的法律学者，但是在做律师上，我觉得您还有得要学。”
一口气说完一串对女律师的直球攻击，白马太平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
“小林小姐，接下来，您说要怎么办。”
“我能找到的这些点，相信以前的人也都找过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们需要新的证据。”
他看了眼旁边的药师丸正义，稚嫩的女律师在座位上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好不甘心，被这家伙说，他居然……这样说我。”
女律师心想，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认同了白马太平的观点。
小林彩子微微点了点头，她远称不上是什么美人，比起药师丸正义来说更是远远不如，但是她身上有一股坚韧而挺拔的气质，让人能够忽略她身上的伤疤和她不规则的体态，对她升起敬意。
那是一种在面对了整个社会的恶意后还不屈不挠的气质。
“那就麻烦您了，白马先生。”她轻柔地说道。
“您刚才的话，让我大受震撼，除了您是个好人以外，您绝对是个优秀的侦探。”
“也许，这个行业，真的会被您改变些什么吧。”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女律师：
“药师丸小姐，您……”
“请让我继续代理您吧！”
药师丸正义放下刚才用来抹眼泪的手站了起来，弯下了腰。
她的心中一万个不服，从下到大遇到什么困难都轻松渡过的自己，居然会被这个侦探贬低到这个地步。
“我会努力的，我我我，我要是不行还可以找师兄帮忙，请您务必让我继续代理您的案子。”
小林彩子笑了笑。
“虽然白马先生那样说，但是我还是相信您的实力的。”
“我不会换律师的，我的律师将一直是药师丸老师您。”
“你怕是没钱了换不起吧。”
白马太平腹诽。但是他也看得出来，目前，这个女律师已经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实在不行就找她师兄嘛，”他在内心叹了口气：“至少她长得还是挺养眼的。”
“喂，那个菜鸟。”他说道。
他没有继续使用敬语，因为接下来很可能要被这家伙折磨，早早熟悉起来最好。
而且刚才已经地骂过一通了，现在再用敬语未免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啊……是。”
药师丸正义的声音中还有些哭腔。
“我们两个要一起去大阪，找些几乎不可能存在的证据哦，你做得来吗？”白马太平说道。
“这个混蛋看不起我。”女律师在心里咬牙切齿。
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么小林小姐，我这几天就和这家伙去大阪看看有没什么留下来的线索了。”
“报酬的话，您看着给吧，反正我也不缺钱，我相信您的品格。”
“感谢您的信任，祝二位武运昌隆。”
小林彩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菜鸟，准备准备，我们去大阪。”
小林彩子看着两人迈出咖啡馆的步伐，她麻木的内心也起了些许的波澜。
“也许，嗯，也许这次真的能行呢？”
小林彩子和药师丸正义紧紧盯着白马太平，想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药师丸老师刚才讲得很精彩，将用来给小林女士的母亲定罪的证据全都陈列了一遍，非常专业，不愧是东大法学部院长的得意门生。”
“但是从我的角度出发，这桩案子还有一些疑点。”
白马太平翘着脚说道，他的眼神波澜不惊，仿佛之前女律师陈述的证据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信心。
小林彩子还是一幅安静倾听地样子，而药师丸正义则一脸不服气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这样的法律素人懂什么，小林真美在刑务所（监狱）里可是上诉过的，因为证据确凿被驳回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的罪行实在是无可辩驳的，连能让她上诉二审的证据都没有。”
“卧槽这菜鸟急什么？”
白马太平心想。
“不会是她老师只是想让她当个法律学者，她自己考了辩护士徽章，为了主持正义出来当律师的吧。”
“哪有当着想要给自己母亲脱罪的委托人说人家肯定是罪犯的。”
不出他所料，小林彩子虽然还是保持了刚才的安静忍耐，但是她身上的“不满”已经要溢出来了。
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步调继续讲着：
“首先是动机，这是最不可靠的一点。”
“她有投毒的前科就说明她有在这种大型祭典上投毒的动机了吗？”
“不一定吧。”
“药师丸老师您也讲了，她之前投毒是为了骗保，是为了钱。”
“她又没有给祭典上吃到砒霜而死的人上保险。就是有钱，也到不了她手里啊。”
白马太平两手一摊：
“首先这动机就立不住脚。”
“那投毒用的杯子上有她的指纹总不是假的吧。”
药师丸正义也不坐下，两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侦探，但是侦探只注意到了她双手抱在胸前也挤不出什么分量的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强大呢。”白马太平想着，接着说道：
“这个杯子是凶器，这一点确实无可辩驳。”
“但是，谁说上面检出了谁的指纹，谁就一定是凶手的，您说了——”
他那手比了个很多的姿势。
“很多指纹中，那其他人呢？怎么被忽略了？”
“再说这纸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定制的东西，小林女士她家里会有很奇怪吗？”
药师丸正义粉目圆睁，再一次双手拍桌，本来就是挤出来的一点胸口弧度直接回归平板，还引来了旁边正在办公白领的责怪目光。
“那证人总不能还有问题吧？”
“嘛，小孩子，他能明白自己的作证意味着什么吗？”
白马太平摸了摸鼻子：
“再说，就是拿了个纸杯往锅里加了什么东西，这很奇怪吗？”
“您熬过咖喱吗？怕熬的时间太长熬干了，加点水怎么了，一定是在投毒吗？”
“就算是拦着自己女儿吃咖喱，这又怎么了？”
他正要继续说，一旁的小林彩子伸出手打断了他。
“我不知道当时听到这话的人是谁。”
她直起身来，伸出来的胳膊上全是被烟头烫到的疤和被烫伤后留下的扭曲肌肤。
“在我这个当时只有十二岁小女孩的记忆里。”
“我母亲跟我说的是。”
“太烫了，等下再吃吧。”
“可能在别人的眼里这也是一种拒绝没错，但是后来的我想吃的时候我母亲也没有拦着我，只是我自己去别的地方吃东西了而已。”
她看着一旁有些无措的药师丸正义：
“药师丸小姐，这也是我能够支持到现在想要的动力之一，我是真的相信我母亲是无罪的。”
“以上，药师丸老师。”
白马太平仍然坚持称呼眼前的女律师为老师，虽然他不觉得她的水平有多高。
“从您法律人的角度出发，虽然本案有人证和物证两样相对直接的证据，但是它们并没有那么牢不可破。”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小林真美是清白的，但是。”
他坐直身体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双眼圆睁，声色俱厉地说道：
“您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您，绝对不可以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原本有些许嘈杂的咖啡馆陡然静了下来
“最起码嘴上不能不信。”他心想，接着刚才的语气说道：
“小林小姐提出法律援助请求的时候不会没有讲过，她需要的是人来帮她作无罪辩护，帮她的母亲上诉。”
“您如果不相信，您可以不来，而不是来了却要纠缠您的当事人。”
药师丸正义坐回了沙发上，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了。
“我不怀疑东大，和东大法学部院长的教学水平，但是我强烈怀疑您作为律师的专业水准。”
“我也丝毫不怀疑您会是个很优秀的法律学者，但是在做律师上，我觉得您还有得要学。”
一口气说完一串对女律师的直球攻击，白马太平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
“小林小姐，接下来，您说要怎么办。”
“我能找到的这些点，相信以前的人也都找过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们需要新的证据。”
他看了眼旁边的药师丸正义，稚嫩的女律师在座位上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好不甘心，被这家伙说，他居然……这样说我。”
女律师心想，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认同了白马太平的观点。
小林彩子微微点了点头，她远称不上是什么美人，比起药师丸正义来说更是远远不如，但是她身上有一股坚韧而挺拔的气质，让人能够忽略她身上的伤疤和她不规则的体态，对她升起敬意。
那是一种在面对了整个社会的恶意后还不屈不挠的气质。
“那就麻烦您了，白马先生。”她轻柔地说道。
“您刚才的话，让我大受震撼，除了您是个好人以外，您绝对是个优秀的侦探。”
“也许，这个行业，真的会被您改变些什么吧。”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女律师：
“药师丸小姐，您……”
“请让我继续代理您吧！”
药师丸正义放下刚才用来抹眼泪的手站了起来，弯下了腰。
她的心中一万个不服，从下到大遇到什么困难都轻松渡过的自己，居然会被这个侦探贬低到这个地步。
“我会努力的，我我我，我要是不行还可以找师兄帮忙，请您务必让我继续代理您的案子。”
小林彩子笑了笑。
“虽然白马先生那样说，但是我还是相信您的实力的。”
“我不会换律师的，我的律师将一直是药师丸老师您。”
“你怕是没钱了换不起吧。”
白马太平腹诽。但是他也看得出来，目前，这个女律师已经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实在不行就找她师兄嘛，”他在内心叹了口气：“至少她长得还是挺养眼的。”
“喂，那个菜鸟。”他说道。
他没有继续使用敬语，因为接下来很可能要被这家伙折磨，早早熟悉起来最好。
而且刚才已经地骂过一通了，现在再用敬语未免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啊……是。”
药师丸正义的声音中还有些哭腔。
“我们两个要一起去大阪，找些几乎不可能存在的证据哦，你做得来吗？”白马太平说道。
“这个混蛋看不起我。”女律师在心里咬牙切齿。
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么小林小姐，我这几天就和这家伙去大阪看看有没什么留下来的线索了。”
“报酬的话，您看着给吧，反正我也不缺钱，我相信您的品格。”
“感谢您的信任，祝二位武运昌隆。”
小林彩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菜鸟，准备准备，我们去大阪。”
小林彩子看着两人迈出咖啡馆的步伐，她麻木的内心也起了些许的波澜。
“也许，嗯，也许这次真的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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