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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之阴谋的开端

    一辆由八只大角鹿牵引的破烂的简陋超大马车在侍卫的带领下停在了主楼前,一位白胡子长得几乎拖在地上的矮小的秃顶老人在一个2米多高的巨汉的搀扶下艰难地下了马车,老人在马车还没停稳就在嘟嘟囔囔地抱怨这马车有多破,这一路上是多么辛苦,肚子饿得现在能吃一头烤鹿。老人的大嗓门嚷嚷的连露台上的人都能听见。

    一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漂亮小姑娘从老人身后钻出来,拽了拽老人的衣服:“求求你师傅,别说了,怪丢人的。”

    老人乐呵呵的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其实他想拍头来着,像小时候那样,无奈小姑娘长高了呀),“好的好的,我的小恩雅,小姑娘脸皮薄啊,哈哈哈。”

    包括伯爵子爵在内的几个公国当权人物早早的在台阶下迎候,众人行过抚胸礼。因为都是熟人倒免了一番介绍。

    反倒是老头拉着小姑娘介绍:“这是我刚收的徒弟,小恩雅,呵呵呵。”

    “恩雅呀,这个是洛伦纳伯爵,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那个老骗子的儿子,可怜的老费克洛,再也不能骗我的酒喝了。还有这个油光粉面的胖子是霍根子爵,这个是弗朗西斯伯爵,骑士团的统领,这个是--------”

    在老头的絮絮叨叨中,众人慢慢向台阶上走去,那个巨汉带着4个抬着礼物的护卫跟在后面。

    叨叨躲在龙马王的马棚里心满意足地数着手里的金币,这是他的领地,平常没人敢过来。

    “1、2、3、4、5,又是一个5个,一共4个5个,一只手有5个手指,那就是4只手的金币,哦,天哪,叨叨可真聪明。”某个只会数到5的少年貌似发明了一个新的计量单位。

    “聪明的叨叨解决了一个复杂的数学问题,该去吃饭了,”

    “额,算了吧,得罪了二管家,晚上肯定不会有好吃的了,剩饭本大人可不吃。”

    龙马躁动不安地来回渡步,不时发出一阵响鼻。

    “奇了怪了,今天那几个仆人怎么还没把龙马的血食抬来。”叨叨感觉有点不对劲。

    走到马棚门口向外面张望,外面寂静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人呢?这特么的人呢?都去吃饭了吗?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不过,嘿嘿嘿,是个好机会哦,”

    叨叨扒着外墙突出的石头,轻快地爬到一个高处的窗台上。

    “吱吱吱,小宝贝,快开门。”叨叨凑近窗户小声地念叨。

    不一会儿,两只肥硕的大老鼠在窗户里面熟练地配合着扒开了插销。

    叨叨轻快地跳进窗户,反身关好窗户。

    这是一间仆人房,屋梁上挂着一盏亮着的马灯,大通铺上凌乱地堆着被褥杂物。

    叨叨丢给两只老鼠一些坚果,摄着脚走到门口,贴着门听了一会儿,轻轻地拉开房门,探头出来扫视一下门外的走廊,闪身出来再轻轻带上房门。

    摄着脚沿着墙根溜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毫不犹豫推门而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熟练无比。

    这是一间杂物间,黑暗里,少年熟稔地来到一个破柜子边,轻轻拉开柜门钻了进去。

    那柜子压根没有底,少年在地板上掏了几下,居然把一块木地板掏了起来,然后钻了下去。

    那下面正是叨叨心心念念的储物间,这样的储物间整个城堡里共有3间,而这个储物间是专门用来储藏水果面包和酒类的。

    “聪明的叨叨,只有聪明的叨叨才能想到这样的办法。”黑暗中叨叨得意地抓着房梁上挂着的土豆,跳了下来。

    但是脚下传来的触感却让叨叨大吃一惊,因为那是一种软绵的触感,就象人体。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叨叨的脚踝。

    “救救----救救公爵-----救救少爷-----救------”

    城堡大厅被十二座点满蜡烛的枝形吊灯照得一片通明,大厅最深处有个高台摆着一条长桌和两张铺着熊皮的高背椅,那是主位。

    高台下摆着六排可容纳百人的长桌,铺着长布摆满刀叉盘子。

    凯文拉着维恩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厅门口时,一众宾客已经落座,但主台上的主座还空着,代表公爵还没出来参加宴会,也就是说晚宴还没正式开始。

    高台左边的椅子上正坐着巫王老头。老头正中气十足地与下面的宾客谈笑风生,那巨汉就站在他的后面。

    而那小姑娘就坐在后排贵妇区的一位雍容美丽的贵妇身边,那是凯文的母亲玛丽夫人。

    看见两个少年进来,伯爵连忙起身招手。

    待两少年行礼过后,巫王眉开眼笑对着维恩招手:“上来上来,哦,多俊的孩子,恩雅一直想要一个这样漂亮的弟弟。呵呵呵。”远处的恩雅翻了翻白眼。

    维恩顺着台阶来到巫王面前,望着巫王满是皱纹的脸,一股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巫王用一只与他矮小身材不成比例的大手握着维恩的左手腕,“我可怜的孩子,你父亲已经告诉了你的情况,不要紧张,放松,放松,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台下的伯爵静静地看着,紧抿的嘴唇,和紧握的双手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事实上维恩毫无感觉,只是觉得巫王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以至于他觉得有点难以忍受。

    “奇怪,没道理啊,不不不,不可能”巫王突然惊叫起来。然后松开手,手忙脚乱地在胡子下的衣领里掏出了一颗用黑绳穿着的鸡蛋大小的珠子,那黄中带绿的珠子看起来暗淡无光,晦涩无比。

    “握住它,宝贝,握住它。”老人急切地说。

    但是维恩却只是呆呆地盯着那块石头,任凭老人和伯爵焦急地催促。

    维恩已经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回荡。

    他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因为在他的眼前有个一幕幕的影像在回放。

    那种喜悦、痛苦、爱恨等等情感交织着,盘旋在他的心头。

    就好像他经历了一个人生。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字,一个刻在那块珠子上的字。

    那个字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文字。维恩恰巧认识这个很像中文的象形字

    ----------------------巫

    艾弗雷水堡矗立在码头区外3000米的海面上。

    这是公爵的叔叔艾弗雷大魔法师亲自设计并建造的。它地基是一片暗礁群,城堡上有24门火炮和4门威力无比的魔法大炮。这4门魔法大炮是阿色利亚海南方的萨克罗威尔群岛上的魔法师协会赠送的礼物。

    这水堡同时也是艾弗雷大魔法师的魔法师塔。

    因为这座堡垒的存在,历次战争中从没有敌人能从码头区登陆,只能从北面十分不利的碎石摊登陆,然后被守军在高处从容地击溃。

    艾弗雷大魔法师也因为建造了这座堡垒而名扬大陆。可惜在一次去往玛斯特王国谈判的路上被教廷抓获,被判异端处以火邢。而这也是公爵痛恨教廷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的---朋友,我曾经最忠诚的战友,,,你为什么要背叛公爵,为什么------”格雷戈里看着倒在地上抓着他的大腿试图站起的他最好的朋友,眼里满是痛苦,颤抖的手里抓着一把短剑,剑上还在滴淌着鲜血。

    “对不起西蒙,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你说为什么,,,呵呵,为什么?因为我想要的公爵给不了我,因为我想要更大的权力和更多的财富,这狗屁理由够了吗?”

    随着格雷戈里歇斯底里地吼叫,握着的剑突然往前一送,穿透了西蒙的胸膛。

    艾弗雷水堡的最高长官、艾弗雷大魔法师的大第子,西蒙大魔法师睁着双眼朝着地上的一个魔法学徒倒去,眼里没有愤怒,只有怜悯,深深的怜悯。

    格雷戈里失魂落魄地慢慢地向高处的露台走去,在他身后,水堡的大厅地面上满是中毒躺倒的水堡里的士兵和魔法学徒,和满地的杯盘酒壶。显然,在他们死前这里正在举行一场餐宴。格雷戈里带来的一队黑衣武士正在挨个地补刀。惨叫声此起彼伏。

    露台上,格雷戈里高举马灯左右摇晃,不一会儿,远处的海面上也有一簇摇晃的灯光亮起。月光下,影影僮僮的战舰,升着满帆开始向码头区驶来。

    “哇呀呀”叨叨惊叫了一声,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象是那个公猪?”

    黑暗中,叨叨用尽全力拔出被抓住的脚,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慌乱中两手在空中乱抓一汽,却把一个架子抓翻了,哐当一下砸翻在叨叨身上,把他压在了地上。

    叨叨挣扎着要爬起来,入手处的触感似乎是一个人体的某个部位。极度的恐惧下,少年刚要惊恐地大叫出来,储藏室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门外走入了两个武士打扮的人,两人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剑,一步一步向屋子中间走来。

    透过架子的间隙,叨叨看见了移动的火光照耀下的景象。

    地上躺满了人,不,应该说是死人。那一个个诡异的姿态显示了他们生前的挣扎。那都是城堡里的仆人、马夫、厨师和护卫。

    “仁慈的神啊,保佑我,保佑您最忠实的仆人吧-----”叨叨觉得这辈子从没有象现在这么虔诚过,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惧过。只能紧紧地捂着嘴巴,全身上下抖个不停。

    “魔鬼,你-们-是-魔鬼。”二管家颤抖着试图从地上爬起。

    “没道理啊,冥神之花居然毒不死你这胖子。”走上前来的武士之一突然抡起手中的大剑,挥向二管家的脖子,一颗脑袋飞起刚好落在叨叨的面前。

    可怜的叨叨又一次吓得差点晕过去,事实上叨叨更希望自己晕过去算了。

    也许火把照亮的距离有限,两武士并没有发现叨叨,也未仔细查看就转身就走了出去,门也没有关好,留了老大一条缝。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你们这些女的,赶快换上女仆的衣服,快点,别磨蹭,没人稀罕看你们的身体。”

    “你们几个负责给酒菜里面加软骨药。那几罐酒里要多加点,还有这罐要加特殊配料,是给巫王准备的-----”

    “一队去二楼左边房间待命,二队去右边,三队去后面花厅,注意不要暴露。”

    “让地牢里的兄弟快点上来,留几个保护密道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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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北境鹰堡的南面出现了一支疲惫的队伍,那是“巫神的手指”雇佣兵。

    阿斯鲁公国的地形南高北低,南面是大片的山脉,靠海的一面全是悬崖峭壁。而北面都是丘陵平原,无险可守。

    而阿斯鲁公国面积不大,无法依靠纵深防御,只能在北部边境修建了四座城堡,鹰堡就是其中之一。

    “累死我了,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上面的,快点开门,老子要饿死了。”一名巫族战士望着眼前的城堡兴奋地大喊。

    队伍的中间有十几个骑着大角鹿披着斗篷手拿藤杖的巫祭,巫族人不喜欢骑马,都是徒步战斗,只有巫祭才有资格骑鹿。

    大巫祭莫塔骑着大角鹿慢慢地来到队伍前面,脸上表情严肃。

    刚刚匆忙地卜了一卦,大吉,这不对,非常不对劲,因为这一路上他老是预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多次的卜卦结果都是大吉。

    作为巫族的八个大巫祭之一,巫王的第二弟子,他并不以实力出名,而是因为谨慎和对危险的预判而出名。这也是巫王让他统领“巫神的手指”的原因。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中,吊桥被慢慢地放下,城门也被打开了。

    “欢迎尊贵的巫族兄弟们,快进来吧,厨房里的酒菜都给你们备好了。”一个热情粗矿的声音在墙头响起。巫族战士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恨不得一下子冲进去。

    “安静,全军待命。”莫塔威严的命令下,巫族战士马上冷静下来。

    “上面的是谁?独眼西莫斯在哪?”

    “额,我是今晚的值班队长,西莫斯统领在城堡里呢。”

    “你为什么不查验调令?”

    “额,这个,不需要了吧,我们早就接到通知了,进来吧,您跟统领大人交接下就行了。长途跋涉的,战士们都累了。”

    莫塔没再搭理,却举起藤杖,念动咒语,一只鹞鹰的虚影在空中出现,扑扇着翅膀缓缓向高空飞起。

    与它共享视线的莫塔突然脸色大变,他看见了内外城墙上布置了大量的弓箭手,还有大量的火油罐。阴谋,该死的阴谋。

    “全军后撤,盾牌手上盾。”莫塔声嘶力竭地大喊。

    “该死的蛮子,怎么这么谨慎。发信号,快。”城头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一只响箭窜向高空,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城堡南方两边远处的山岭上陆续亮起了大片的火把,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两边如同潮水般的骑兵从山岭冲出,向两侧扩展,一排一排仿佛无休止的海浪,冲向中间已经组成圆阵如同礁石的两千名巫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