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争论
凌晨三点二十分，最高防务会议就紧急开会，就107营遭夜袭一事展开讨论。
这场袭击不得不令人重视。一方面，107营是新近组建、新近部署的部队，部署伊始居然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防卫军不少中高层将领普遍感到此前低估了虫族在蕲溪南岸的军事存在。
另一方面，通过连夜严刑逼供，107营终于拿到了一份完整的口供，一支服务于虫族帝国的人类军队自此浮出了水面。
在听完107营副营长陈延声就袭击事件向最高防作的报告，并审阅了梁平提交的审讯记录后，最高防终于意识到了之前自己的错误所在。
“我要提醒在座的各位同僚，”特种安全情报局局长刘俊说道，“情报部门已经在第一时间上调了总部，也就是大防区，遭到袭击的风险预警。神秘人类军队的存在，无疑拓宽了虫族的战术选择。”
在主席台中央落座的副总司令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只手拍了拍话筒，说道：“我想听听作战部和生态部的看法。”
作战部长的提议主要基于战术视角：继续扩兵，并向小岭和蕲溪增派部队，压缩虫族渗透分队的活动空间。
韩天旭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
等作战部长发完言后，他才说道：“我想补充几点。首先，航空部队的组建进度应该加快，没有空军使我军对虫族始终无法取得压倒性的战术和战略优势。如果局势对我军不利，那么造成的政治影响，远甚于让我军组建空军。”
副总司令笑了笑：“韩部长，你这是把作战部的方案直接否决了，要把我军接下来的主要精力放在另一个方向。”
听到这句话的作战部长一脸尴尬，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见作战部和主席团都没有接话，韩天旭略加思索，接过了话头：“其实，组建航空部队，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扩军，只不过扩的是空军和陆军航空兵罢了。”
“好，那说说你的其次。”
“其次就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在虫族控制区内，生活了一定数量的微型人类士兵，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派遣卧底或者侦察小队呢？往远了说，这么做可以进一步调查生态危机，往近了说，也可以通过后方破坏活动配合前方的军事行动……”
“报告主席团，”预算委员会主席打断了韩天旭的发言，“我想提醒韩部长几件事情。”
“没问题，你讲。”韩天旭比了个“OK”的手势，颇为不爽地停了下来。
这场会议从凌晨三点过，一直开到早晨七点才散会，开了三个多小时。
期间，预算委员会主席、特种安全情报局局长、人事部长和地质与测绘地理信息部部长纷纷就韩天旭提出的，派遣敌后行动小组的方案提出质询。预算部门一边诉苦，讲着争取预算的不易和与西海国家审计委员会的周旋，一边对韩天旭建立空军、组建敌后行动小组两项开支巨大的计划表达不满。
特情局和地质部则对情报工作和生态部小组行动能力提出质疑，人事部长则一再强调，在陆军扩编的情况下，西海很可能不会同时同意韩天旭的两项计划。
“这些老东西，一个个提反对意见，鸡蛋里挑骨头倒是在行，让他们干实事屁都干不了。”陈延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愤愤不平地抱怨。
“嗨，没事没事，”梁平笑着拍了拍陈延声的肩，“韩部长不是还在争取吗？我听说还有几个部门领导人其实还是支持他的。”
“嗯，韩部长事后带我去见了作战部副部长，谈了一下前线的情况。其实作战部内部也有很多分歧，支持同时组建空军和敌后行动小组的人不在少数。”
梁平想了想，闭上眼睛，仰着脑袋悠悠说道：“高层内部还有分歧，但据我所知，一线部队几乎都支持韩部长。老丁，26旅的严浩，严副旅长，22旅装备维修科的汤小明汤科长，还有补4旅的童旅长和钱参谋长，135营的李营长，他们和你我的看法都差不多。”
陈延声没有回话。
他盯着手中的酒杯，时而放下，时而拿起把玩，却把玩得心不在焉。
梁平见状，指了指酒瓶：“自己倒，少喝点。”
“老梁，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陈延声没去拿酒瓶，反而推开了酒杯。
“怎么了。”梁平笑了笑。
“老丁劝我申请调去其他部门。”
“我知道，其实老丁也给我说过。”
“他说他有个朋友，有可能调任其他营的副营长，但是资历比较浅，能力也很平庸，虽然也有一些朋友愿意帮他，但个人条件太差，短时间内上升空间不大。如果我能把位置腾出来，最低也能外调任补充旅长，就算平调为副营长，还是有机会很快升营长的。你觉得呢？”
“老陈，你有没有想过，老丁为什么非要外调，不肯留在我们营。真的只是因为想当军事主官，独当一面，锻炼自己吗？”
陈延声没想到梁平这么答非所问，一下子愣住了，说：“你的意思是，老丁有别的目的？”
梁平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见营部办公区走廊里都是四处跑动的办公人员，便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对陈延声说：“老丁和韩部长的关系似乎不错。”
陈延声也是在军界摸打滚爬起来的老兵了，听梁平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老丁是韩部长的人？”
“你有没有注意到，不是所有人都想打，或者说，至少是想打赢这场战争？”
“韩部长不是这种人。”陈延声误以为梁平指的是韩天旭。但是要知道，韩天旭是空军计划的主要支持者。如果没有他这个生态监控部长多方走动游说，当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支持组建航空兵，秦总参谋长也不会一锤定音，敲定方案。
“不不不，”梁平连连摆手，“不是他。”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梁平和陈延声赶紧结束谈话。
“请进。”
梁平的勤务兵走了进来，向两名营领导敬了个礼后，说：“报告梁营长，陈副营长，作战部肖副部长来营部了。”
两人一脸诧异，梁平赶紧吩咐：“我知道了，你带他去营会议室，我和陈副营长马上去见他。”
“是！”
这场袭击不得不令人重视。一方面，107营是新近组建、新近部署的部队，部署伊始居然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防卫军不少中高层将领普遍感到此前低估了虫族在蕲溪南岸的军事存在。
另一方面，通过连夜严刑逼供，107营终于拿到了一份完整的口供，一支服务于虫族帝国的人类军队自此浮出了水面。
在听完107营副营长陈延声就袭击事件向最高防作的报告，并审阅了梁平提交的审讯记录后，最高防终于意识到了之前自己的错误所在。
“我要提醒在座的各位同僚，”特种安全情报局局长刘俊说道，“情报部门已经在第一时间上调了总部，也就是大防区，遭到袭击的风险预警。神秘人类军队的存在，无疑拓宽了虫族的战术选择。”
在主席台中央落座的副总司令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只手拍了拍话筒，说道：“我想听听作战部和生态部的看法。”
作战部长的提议主要基于战术视角：继续扩兵，并向小岭和蕲溪增派部队，压缩虫族渗透分队的活动空间。
韩天旭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
等作战部长发完言后，他才说道：“我想补充几点。首先，航空部队的组建进度应该加快，没有空军使我军对虫族始终无法取得压倒性的战术和战略优势。如果局势对我军不利，那么造成的政治影响，远甚于让我军组建空军。”
副总司令笑了笑：“韩部长，你这是把作战部的方案直接否决了，要把我军接下来的主要精力放在另一个方向。”
听到这句话的作战部长一脸尴尬，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见作战部和主席团都没有接话，韩天旭略加思索，接过了话头：“其实，组建航空部队，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扩军，只不过扩的是空军和陆军航空兵罢了。”
“好，那说说你的其次。”
“其次就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在虫族控制区内，生活了一定数量的微型人类士兵，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派遣卧底或者侦察小队呢？往远了说，这么做可以进一步调查生态危机，往近了说，也可以通过后方破坏活动配合前方的军事行动……”
“报告主席团，”预算委员会主席打断了韩天旭的发言，“我想提醒韩部长几件事情。”
“没问题，你讲。”韩天旭比了个“OK”的手势，颇为不爽地停了下来。
这场会议从凌晨三点过，一直开到早晨七点才散会，开了三个多小时。
期间，预算委员会主席、特种安全情报局局长、人事部长和地质与测绘地理信息部部长纷纷就韩天旭提出的，派遣敌后行动小组的方案提出质询。预算部门一边诉苦，讲着争取预算的不易和与西海国家审计委员会的周旋，一边对韩天旭建立空军、组建敌后行动小组两项开支巨大的计划表达不满。
特情局和地质部则对情报工作和生态部小组行动能力提出质疑，人事部长则一再强调，在陆军扩编的情况下，西海很可能不会同时同意韩天旭的两项计划。
“这些老东西，一个个提反对意见，鸡蛋里挑骨头倒是在行，让他们干实事屁都干不了。”陈延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愤愤不平地抱怨。
“嗨，没事没事，”梁平笑着拍了拍陈延声的肩，“韩部长不是还在争取吗？我听说还有几个部门领导人其实还是支持他的。”
“嗯，韩部长事后带我去见了作战部副部长，谈了一下前线的情况。其实作战部内部也有很多分歧，支持同时组建空军和敌后行动小组的人不在少数。”
梁平想了想，闭上眼睛，仰着脑袋悠悠说道：“高层内部还有分歧，但据我所知，一线部队几乎都支持韩部长。老丁，26旅的严浩，严副旅长，22旅装备维修科的汤小明汤科长，还有补4旅的童旅长和钱参谋长，135营的李营长，他们和你我的看法都差不多。”
陈延声没有回话。
他盯着手中的酒杯，时而放下，时而拿起把玩，却把玩得心不在焉。
梁平见状，指了指酒瓶：“自己倒，少喝点。”
“老梁，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陈延声没去拿酒瓶，反而推开了酒杯。
“怎么了。”梁平笑了笑。
“老丁劝我申请调去其他部门。”
“我知道，其实老丁也给我说过。”
“他说他有个朋友，有可能调任其他营的副营长，但是资历比较浅，能力也很平庸，虽然也有一些朋友愿意帮他，但个人条件太差，短时间内上升空间不大。如果我能把位置腾出来，最低也能外调任补充旅长，就算平调为副营长，还是有机会很快升营长的。你觉得呢？”
“老陈，你有没有想过，老丁为什么非要外调，不肯留在我们营。真的只是因为想当军事主官，独当一面，锻炼自己吗？”
陈延声没想到梁平这么答非所问，一下子愣住了，说：“你的意思是，老丁有别的目的？”
梁平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见营部办公区走廊里都是四处跑动的办公人员，便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对陈延声说：“老丁和韩部长的关系似乎不错。”
陈延声也是在军界摸打滚爬起来的老兵了，听梁平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老丁是韩部长的人？”
“你有没有注意到，不是所有人都想打，或者说，至少是想打赢这场战争？”
“韩部长不是这种人。”陈延声误以为梁平指的是韩天旭。但是要知道，韩天旭是空军计划的主要支持者。如果没有他这个生态监控部长多方走动游说，当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支持组建航空兵，秦总参谋长也不会一锤定音，敲定方案。
“不不不，”梁平连连摆手，“不是他。”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梁平和陈延声赶紧结束谈话。
“请进。”
梁平的勤务兵走了进来，向两名营领导敬了个礼后，说：“报告梁营长，陈副营长，作战部肖副部长来营部了。”
两人一脸诧异，梁平赶紧吩咐：“我知道了，你带他去营会议室，我和陈副营长马上去见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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