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最后的一批采购结束了，邱晓峰拎着酒，鄢云玲拎着牛奶往购物中心外走。余光里，邱晓峰瞥见一家又一家服装店，欲言又止。鄢云玲看出了他有心事，停下脚步问道：
“咋了？想买新衣服吗？”
邱晓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有点。我这平时穿的都很素，今年去别人家过年，希望能稍微改换下面貌。”
鄢云玲浅浅的笑了，说：
“不只是这个原因吧？天天和彩黎呆在一起，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土老帽了吗？”
没想到会被老姐说中，邱晓峰十分尴尬。
“也不尽然吧，”他做出微小的抵抗，“只是最近觉得还是有必要注意注意个人形象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话在穿着打扮上行不大通，你说是吧？”
鄢云玲似笑非笑的微微挑起眉毛，一副“我信了”的表情。她轻浮的态度使邱晓峰有点生气。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叹口气，邱晓峰环起手，“反正你一年四季都是一身黑，估计也不懂啥服装搭配。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好了。”
鄢云玲叉起腰，不忿的说：
“你不要小瞧你姐，我平日不穿不代表不会。如果我认真起来的话，像你这种小处男一看见分分钟就要缴械，晚上觉都睡不好，所以我才不穿的。再说了，哪怕是黑色，其实讲究也是很多的。”
邱晓峰似笑非笑的微微挑起眉毛，一副“我信了”的表情。
居然敢看不起我，那今天这衣服我帮你选定了。鄢云玲心中这样想，伸手拽住了邱晓峰的胳膊。
“那就来吧。”
邱晓峰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跟上了老姐的步伐。
服装店里，鄢云玲左挑右选，反复比对，一有了新的想法就让邱晓峰去试穿。邱晓峰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头叫苦不迭。半个钟头，他就试穿了五套衣服，哪怕是不试穿的时候，他也要像个稻草人一样杵在地面上，随时准备鄢云玲拿着衣服过来比划。
店里的店员们见此，都躲到一旁窃窃私语，讨论起二人的关系。
“你说他俩是情侣吗？”
“不是吧，那男的都喊姐姐了。”
“可长得也不像啊。是不是就是那种玩法？”
“你别瞎想，老觉得别人和你一样思想不干不净的。”
店员A戳了下店员B的脑袋。
“人家未必是亲姐弟，可能是远方的。”
听了A的话，店员B又有了大胆的猜想。
“或者其实他俩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姐姐一直暗恋弟弟但弟弟完全不知道。”
“都叫你不要瞎想，大街上哪那么多狗血言情剧。”
又过去了一刻钟，邱晓峰受不了了，张开口道：
“姐，饶了我吧。真不用那么讲究，我就想选套休闲穿的常服，不是要去牛郎店应聘。”
他说话的时候，鄢云玲手上还拿着两套衣服在比对。她头也不回的回复道：
“不要小看了休闲服，这之中的门道可多了。既要得体，不影响活动，又要确保颜色和肤色匹配，领口的形状，口袋的有无和形状都要考虑。”
鄢云玲的态度十分认真，让邱晓峰无力反驳，只得乖乖投降，继续接受老姐的摆弄。不过好在鄢云玲很快确定了最终的方案。
“这是最后决定的款式？”邱晓峰左手拿着上衣，右手拿着裤子。
鄢云玲点点头。
“虽然称不上完全满意，但事情毕竟总得有个结尾。穿上还行的话我就买下了。”
邱晓峰于是走进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裤子后走了出来。刚才躲到一旁扯闲天的两位店员小姐一见都是眼前一亮。
刚才的邱晓峰上身蓝下身黑，挎着个包像电厂的工人，可换了身衣服后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像个小资产阶级的阔少。
感到远处扎人的目光，邱晓峰感觉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发一语。
鄢云玲单手托着下巴，在邱晓峰的周身绕来绕去，上看下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绕了两圈后，鄢云玲明白症结所在了。她跑到邱晓峰背后，左手把住肩膀，右手在腰上狠狠一推。
“哎哟！”
这一下，直接逼着邱晓峰把驼背给短暂的治好了。绕回到前面，鄢云玲拍拍手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不错，这样就有精神多了。你以后自己也要注意，不要老驼着背，做人要挺胸抬头的知道吗？”
邱晓峰苦笑着点点头。
鄢云玲叉起腰，看向邱晓峰的脑袋顶，继续讲：
“其实最好能把头上的毛也理一理，做个发型。你现在这头发跟以前下乡支教的知青似的。”
“那个就改日我自己去弄吧。”
邱晓峰急忙开口说话，他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家吃饭，如果要再做发型的话也太煎熬了。而且说实在话，他没有自信能把做好的发型一直保持下去。
鄢云玲点点头，但心里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自己去做。
她继续盯着自己的杰作，把邱晓峰弄得心里发毛。他尴尬的笑了笑，鄢云玲也露出笑容。
晓峰变得帅气起来了。内心高兴的同时，鄢云玲也感到一阵寂寥。她知道这身衣服不是为她准备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她开心。一想到未来，邱晓峰会穿着这身她精心挑选的服装同其他女孩欢笑，她就止不住的感到伤悲。
“头低一下。”她命令道。
邱晓峰乖乖把身形降低。鄢云玲叹口气，伸手帮他理好了衣领。
“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得学会自己做啊。”她说，“我也不是总能陪在你身边，以后要记得自己打理好衣领这种细节的地方啊。”
鄢云玲把手放开，邱晓峰重新站直，高大的身影让她短暂的感受到恐惧。
“你现在身高多少？”她问。
“差一点一米八吧。”邱晓峰回答。
“真高啊……”她发出感叹，“明明一眨眼前还只到我胸部的。”
“姐你也是。”
鄢云玲歪过头，面露疑惑。
邱晓峰笑着说：“一眨眼前还是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呢。”
鄢云玲一把掐住邱晓峰腰间的痒痒肉。
“哎，我错了，我错了，姐。”邱晓峰继续说，“但现在更是有种成熟的美丽了。”
鄢云玲松开手，幽怨的说：
“反正我就是老女人啦，除了身高以外其他部位倒是完全看不出成熟就是了。”
“别太担心，世界上也有很多人喜欢你这一款的。”
“啊。”
“怎么了？”
鄢云玲皱起眉头，面无表情的说：
“刚才那句话，我的好感变成负的了。”
“欸，之前不是说没有这系统来着的吗！？”
付完钱，鄢云玲携着面目一新的邱晓峰离开了购物中心。太阳要下山了，黄昏如油画般瑰丽。
“晓峰。”
“怎么了？”
“对不住啊，”她饱含歉意的说，“我其实很想多抽些时间陪你，但是……”
邱晓峰摇摇头。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专心忙你自己的事情。”
鄢云玲轻轻的点头。今天的约会很开心，尽管邱晓峰肯定不觉得这是约会，也正是这一点让她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觉得是时候该下定决心了，摆脱掉自己不干不净的思绪。晓峰长大了，她也不那么年轻了，除了事业以外，其他方面也要向前进才是。过年之后，她要撇清所有——
“姐。”
“怎么了？”
“我帮你拎吧，看你怪累的。”
“哈？我也是自己动手组硬件的人，别太小瞧你姐了。不如来比赛吧，比谁先到车站。”
“什——哎，你这是抢跑，犯规了啊。”
鄢云玲一边笑一边跑，身后是神色慌张的邱晓峰。
——不过那毕竟要到过年后，她现在仍有时间享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浪漫。上苍大概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惩罚她的。
公交车站到了，鄢云玲气喘吁吁的停下，邱晓峰紧随其后。
“姐，你跑的还真挺快的。”
“那还用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胸小阻力小吧。”
“……你刚刚说了最不能说的一句话，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家中，江彩黎靠在客厅阳台的落地窗上，右手把手机贴在耳边。
“嗯，好的，我知道了，不会带太多东西的。”
她在和老家的家里人通电话。
“嗯，他们俩都同意了，到时候会和我们一起过来。我之前也说过的，一男一女，一对姐弟，男的和我是同学，叫邱晓峰。女的是北理的博士，叫鄢云玲，两个人都非常好，你放心。”
侧过头，江彩黎透过窗户看见在黄昏深沉的光芒下，一位父亲背着他的孩子在人行道上前行，左手是两瓶白酒，右手是一个旺旺大礼包。
“好的，我会跟他们讲，”江彩黎继续回复听筒对面，“额，男的不是我男朋友，女的也不是子斌女朋友，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我，我没有……我有在努力的。就这样吧，二十九我们过去，有什么话当面再聊。嗯，再见，我也想你们了。”
挂断电话，江彩黎将手机拿到胸前。她克制住欲望，未与邱晓峰见面的这些天里她已经制定好了周密的计划。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过年期间将邱晓峰拿下。
她将手机攥紧，目光如炬。
在回到这里之前，她一定会让邱晓峰向自己告白。
“咋了？想买新衣服吗？”
邱晓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有点。我这平时穿的都很素，今年去别人家过年，希望能稍微改换下面貌。”
鄢云玲浅浅的笑了，说：
“不只是这个原因吧？天天和彩黎呆在一起，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土老帽了吗？”
没想到会被老姐说中，邱晓峰十分尴尬。
“也不尽然吧，”他做出微小的抵抗，“只是最近觉得还是有必要注意注意个人形象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话在穿着打扮上行不大通，你说是吧？”
鄢云玲似笑非笑的微微挑起眉毛，一副“我信了”的表情。她轻浮的态度使邱晓峰有点生气。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叹口气，邱晓峰环起手，“反正你一年四季都是一身黑，估计也不懂啥服装搭配。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好了。”
鄢云玲叉起腰，不忿的说：
“你不要小瞧你姐，我平日不穿不代表不会。如果我认真起来的话，像你这种小处男一看见分分钟就要缴械，晚上觉都睡不好，所以我才不穿的。再说了，哪怕是黑色，其实讲究也是很多的。”
邱晓峰似笑非笑的微微挑起眉毛，一副“我信了”的表情。
居然敢看不起我，那今天这衣服我帮你选定了。鄢云玲心中这样想，伸手拽住了邱晓峰的胳膊。
“那就来吧。”
邱晓峰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跟上了老姐的步伐。
服装店里，鄢云玲左挑右选，反复比对，一有了新的想法就让邱晓峰去试穿。邱晓峰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头叫苦不迭。半个钟头，他就试穿了五套衣服，哪怕是不试穿的时候，他也要像个稻草人一样杵在地面上，随时准备鄢云玲拿着衣服过来比划。
店里的店员们见此，都躲到一旁窃窃私语，讨论起二人的关系。
“你说他俩是情侣吗？”
“不是吧，那男的都喊姐姐了。”
“可长得也不像啊。是不是就是那种玩法？”
“你别瞎想，老觉得别人和你一样思想不干不净的。”
店员A戳了下店员B的脑袋。
“人家未必是亲姐弟，可能是远方的。”
听了A的话，店员B又有了大胆的猜想。
“或者其实他俩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姐姐一直暗恋弟弟但弟弟完全不知道。”
“都叫你不要瞎想，大街上哪那么多狗血言情剧。”
又过去了一刻钟，邱晓峰受不了了，张开口道：
“姐，饶了我吧。真不用那么讲究，我就想选套休闲穿的常服，不是要去牛郎店应聘。”
他说话的时候，鄢云玲手上还拿着两套衣服在比对。她头也不回的回复道：
“不要小看了休闲服，这之中的门道可多了。既要得体，不影响活动，又要确保颜色和肤色匹配，领口的形状，口袋的有无和形状都要考虑。”
鄢云玲的态度十分认真，让邱晓峰无力反驳，只得乖乖投降，继续接受老姐的摆弄。不过好在鄢云玲很快确定了最终的方案。
“这是最后决定的款式？”邱晓峰左手拿着上衣，右手拿着裤子。
鄢云玲点点头。
“虽然称不上完全满意，但事情毕竟总得有个结尾。穿上还行的话我就买下了。”
邱晓峰于是走进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裤子后走了出来。刚才躲到一旁扯闲天的两位店员小姐一见都是眼前一亮。
刚才的邱晓峰上身蓝下身黑，挎着个包像电厂的工人，可换了身衣服后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像个小资产阶级的阔少。
感到远处扎人的目光，邱晓峰感觉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发一语。
鄢云玲单手托着下巴，在邱晓峰的周身绕来绕去，上看下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绕了两圈后，鄢云玲明白症结所在了。她跑到邱晓峰背后，左手把住肩膀，右手在腰上狠狠一推。
“哎哟！”
这一下，直接逼着邱晓峰把驼背给短暂的治好了。绕回到前面，鄢云玲拍拍手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不错，这样就有精神多了。你以后自己也要注意，不要老驼着背，做人要挺胸抬头的知道吗？”
邱晓峰苦笑着点点头。
鄢云玲叉起腰，看向邱晓峰的脑袋顶，继续讲：
“其实最好能把头上的毛也理一理，做个发型。你现在这头发跟以前下乡支教的知青似的。”
“那个就改日我自己去弄吧。”
邱晓峰急忙开口说话，他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家吃饭，如果要再做发型的话也太煎熬了。而且说实在话，他没有自信能把做好的发型一直保持下去。
鄢云玲点点头，但心里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自己去做。
她继续盯着自己的杰作，把邱晓峰弄得心里发毛。他尴尬的笑了笑，鄢云玲也露出笑容。
晓峰变得帅气起来了。内心高兴的同时，鄢云玲也感到一阵寂寥。她知道这身衣服不是为她准备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她开心。一想到未来，邱晓峰会穿着这身她精心挑选的服装同其他女孩欢笑，她就止不住的感到伤悲。
“头低一下。”她命令道。
邱晓峰乖乖把身形降低。鄢云玲叹口气，伸手帮他理好了衣领。
“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得学会自己做啊。”她说，“我也不是总能陪在你身边，以后要记得自己打理好衣领这种细节的地方啊。”
鄢云玲把手放开，邱晓峰重新站直，高大的身影让她短暂的感受到恐惧。
“你现在身高多少？”她问。
“差一点一米八吧。”邱晓峰回答。
“真高啊……”她发出感叹，“明明一眨眼前还只到我胸部的。”
“姐你也是。”
鄢云玲歪过头，面露疑惑。
邱晓峰笑着说：“一眨眼前还是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呢。”
鄢云玲一把掐住邱晓峰腰间的痒痒肉。
“哎，我错了，我错了，姐。”邱晓峰继续说，“但现在更是有种成熟的美丽了。”
鄢云玲松开手，幽怨的说：
“反正我就是老女人啦，除了身高以外其他部位倒是完全看不出成熟就是了。”
“别太担心，世界上也有很多人喜欢你这一款的。”
“啊。”
“怎么了？”
鄢云玲皱起眉头，面无表情的说：
“刚才那句话，我的好感变成负的了。”
“欸，之前不是说没有这系统来着的吗！？”
付完钱，鄢云玲携着面目一新的邱晓峰离开了购物中心。太阳要下山了，黄昏如油画般瑰丽。
“晓峰。”
“怎么了？”
“对不住啊，”她饱含歉意的说，“我其实很想多抽些时间陪你，但是……”
邱晓峰摇摇头。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专心忙你自己的事情。”
鄢云玲轻轻的点头。今天的约会很开心，尽管邱晓峰肯定不觉得这是约会，也正是这一点让她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觉得是时候该下定决心了，摆脱掉自己不干不净的思绪。晓峰长大了，她也不那么年轻了，除了事业以外，其他方面也要向前进才是。过年之后，她要撇清所有——
“姐。”
“怎么了？”
“我帮你拎吧，看你怪累的。”
“哈？我也是自己动手组硬件的人，别太小瞧你姐了。不如来比赛吧，比谁先到车站。”
“什——哎，你这是抢跑，犯规了啊。”
鄢云玲一边笑一边跑，身后是神色慌张的邱晓峰。
——不过那毕竟要到过年后，她现在仍有时间享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浪漫。上苍大概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惩罚她的。
公交车站到了，鄢云玲气喘吁吁的停下，邱晓峰紧随其后。
“姐，你跑的还真挺快的。”
“那还用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胸小阻力小吧。”
“……你刚刚说了最不能说的一句话，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家中，江彩黎靠在客厅阳台的落地窗上，右手把手机贴在耳边。
“嗯，好的，我知道了，不会带太多东西的。”
她在和老家的家里人通电话。
“嗯，他们俩都同意了，到时候会和我们一起过来。我之前也说过的，一男一女，一对姐弟，男的和我是同学，叫邱晓峰。女的是北理的博士，叫鄢云玲，两个人都非常好，你放心。”
侧过头，江彩黎透过窗户看见在黄昏深沉的光芒下，一位父亲背着他的孩子在人行道上前行，左手是两瓶白酒，右手是一个旺旺大礼包。
“好的，我会跟他们讲，”江彩黎继续回复听筒对面，“额，男的不是我男朋友，女的也不是子斌女朋友，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我，我没有……我有在努力的。就这样吧，二十九我们过去，有什么话当面再聊。嗯，再见，我也想你们了。”
挂断电话，江彩黎将手机拿到胸前。她克制住欲望，未与邱晓峰见面的这些天里她已经制定好了周密的计划。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过年期间将邱晓峰拿下。
她将手机攥紧，目光如炬。
在回到这里之前，她一定会让邱晓峰向自己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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