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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偷工减料不必,投机取巧在行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罗逸为躲避和老爸的正面接触,依然窝在卧室没有出门。黄金兰敲门叫他吃饭他也推说头晕,要多睡一会儿好好养养。

    其实,他在等一个人来解救他现在的尴尬处境。

    之前,罗逸给王向炳出了个主意,和教育局扶贫办联袂,搞一个公益活动。

    面向全县高考中第的贫困生,做一次助学活动,一是洗白身份,二是为正在注册中的“通达”摩托车销售公司做宣传。

    王向炳核计了下,认为这是个四两拨千斤、一石多鸟的好创意,还能有报纸、电视台的免费宣传。

    而且,在时间点的选择上,也尽趁热打铁之能事,在完全洗脱“扎车胎”罪名后,立即展开行动,形成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态势。

    ……

    真是盼曹操曹操到,有敲门声从角门处传来。

    罗逸忙提好裤子,小跑过去打开了角门。

    西装革履的王向炳,头上还打了发胶,一看就是为录像做准备。

    旁边是助学办李科员,名叫李振海,正是李延水的父亲。

    后面跟着摄像师,扛着录像机,主持人徐慧也握着采访话筒在一旁。

    罗汉国为等儿子起床后训话,给单位上请了假,没成想,却迎来了一波颇有声势的不速之客。

    他迎了出去,一看这阵势给吓了一跳,甚至怀疑王向炳是因被冤枉带了记者来讨伐自己。

    教育局扶贫办的李振海向他申明了缘由。

    “不用不用。我不困难!”罗汉国说着,就想赶人。

    李振海嘿嘿笑着把罗汉国拉到一边,“老罗,别硬撑了。罗逸的学费你都拿不出来,这个我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这是扶贫办的助学活动,钱也不多,就是倡导一种精神。你要不配合,我的工作怎么做?”

    没有办法,罗汉国只好收下了王向炳递过来的红包,两人还在摄像师的要求下,不只双手相握,还浅浅拥抱了一下。

    走完采访、录像程序,一干人临走时,王向炳颇有深意地笑望了罗汉国一眼。

    见罗汉国别过脸去,他索性直言说道:“罗主任,明天咱谈谈租房的事?”

    罗汉国沉吟片刻,才说:“早上八点,到我办公室。”

    罗逸听了,心头欢歌。

    终于搞定了!

    一家三口回到堂屋,黄金兰掀开印着“买摩托到通达!”广告语的红纸包,抽出薄薄的一叠大团结数了数。

    她撇嘴说:“才二百元。”

    罗汉国别过头去,连看也不看,好像这钱上有病菌一样。

    罗逸心道,妈你知足吧,给别家才一百,这都翻倍了。

    这一闹腾,把罗汉国的气也冲跑了,但他又添了心事,抽着红大鸡,半晌无语。

    母女俩眼神交流了下,黄金兰探了下口风:“老罗,你开窍了?打算把铺子租给王老板了?”

    罗汉国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摁,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接着他笑了笑,语气中颇有种欣赏的意味。“没想到这家伙长劲这么大,竟然首开新风,助学济贫。”

    “还有个好处,以后供销社员工不怕被人扎胎了。”

    罗逸说着,话锋转了下,“爸,你那宝贝飞鸽咋没骑回来?”

    “内外胎全给扎烂了,怎么骑?”罗汉国苦笑了下说,“明天王向炳过来,先让他把我的车胎给补喽。”

    “这还不简单,人家就是靠修自行车发家。”罗逸说着,心里暗想,自己这蝴蝶翅稍稍一振,就把王向炳的事业给加速了。

    他直接越过从自行车行及摩托配件着手,直接开摩托车行了。

    在记忆中,“通达”这个品牌的建立,还是1993年的事,结果,整整提前了一年多。

    等记者们走后,罗逸在家陪老妈待了一天,帮助收拾家务,或是陪着聊天。

    罗汉国有事去了单位,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三口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气氛详和、有说有笑。

    令罗逸庆幸的是,老爸并没有提起刘正东的事,或许,他也认裁了,知道追根究底下去,不只毫无所获,反而要惹一肚子气。

    饭后,罗逸依然偎在四人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保持着葛优躺的姿势。荧屏上正播着古龙原著的《铁血大旗》电视剧,他看得津津有味。

    约摸听到老妈向爸提起了庞晓霞,话头上,对儿子和她走得近些,还有点小欣悦。

    不过,对人家县长千金的身份有点担忧。

    但罗汉国却越过庞晓霞,对庞墨声颇有微词。

    他谑笑着说:“你个党员干部,却整天写补习班画画,还留着个波浪头,像什么样子。”

    黄金兰呛了他一句:“你整天梗着个脖子,看这个那个都不顺眼,就你行!”

    罗逸也接了话说“人家庞县长那是艺术家气质,再者说了,他那头是自来卷,难不成你还要人家剃光?”

    “滚!你看着好,认他当爹去!”

    “妈你看他,说的什么话。”

    “哈哈哈,让我看当个岳父还差不多。”黄金兰的玩笑话,让父子两人对她侧目而视。她看状况不对,就立码噤声不语了。

    罗逸一听这越说越离谱了,就拔脚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昏黄的灯泡,在书桌抽屉中翻纸笔时,他瞥见桌腿上还拴着一根绳头,不禁哑然失笑。

    这是艺考过关后,他用两个月时间苦拼文化课留下的绳头。

    当时,高中三年间几乎没怎么动书本的罗逸,为了大学梦奋力一搏。他没有参加班里的统一复习,而是把自己关在这间房里,在三伏天中狠狠地熬炼。

    窗户、门玻都被他用麻袋片遮起来,让屋里漆黑一片。而且,为了捆住自己那颗浪荡了三年的内,他用绳子把自己和桌子牢牢捆在一起!

    然后点上一支蜡烛,让映光照在书页上。

    罗逸的目光就如一灯法师的一指禅,凝注在所要识读的内容上。

    这样的目的不是仪式感,而是为了集中精力,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效果。

    那时的罗逸,记忆力达至巅峰,翻书的速度和他背书的速充一样快。

    幸得如此,他才用两个多月的时间,几乎完成了别人三年才能吸收的功课。

    当罗逸的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时,简直亮瞎了周围人的眼睛。

    很多苦读三年,甚至屡屡复读却不能及第的同学,纷纷哀叹天道不公,为什么开挂的是他而不是我?

    与其说罗逸开挂,抑或是奋起直追,倒不如说是“狗急跳墙”。

    好在,罗逸把墙跳成了龙门,自己也变身锦鲤。

    92年,青年人职业选择极为狭隘,市场经济刚刚起步,社会上并没有后世那样繁多的职业可供选择。

    而机关、事业、教育单位这种铁饭碗,往往需要一纸文凭才能进入。

    如果高考落榜,往往要进入染织厂、机械厂等做一名车间职工。革命工作不分贵贱,苦点累点不说,但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下了岗,吃饭都成了问题。

    “好在,咸鱼来了个华丽的翻身!”

    想到这里,罗逸自诩地笑了笑,松开了一直捏在手里的绳头,开始列工程计划单。

    今是七月十八日,再过四天,就是七月二十二日。根据合同规定,也是“希望工程”的开工日。工期一个月,在八月二十二日结束。

    而大学开学日期是九月一日,也是学子们急着用钱的时候。所以工期短,任务重。

    况且,罗逸带的是十二名没有大型广告牌绘制经验的高中生,加之施工海拔最高达6米,这对绘画技巧和胆色形成了双重考验!

    难啊!

    但还有更难的。罗逸粗算了下,若想要圆满地完成同学们对学业的需求,需要两万五千元。

    但是,总共才三万元的工程,虽然大部分是人工费,但材料也要占掉八千,更别说施工期间还有吃喝用度的费用。

    如果庞晓霞、刘正东参与施工的话,虽有言在先,他们属于义务劳动,但也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绞尽脑汁,炼汁化气,大脑风暴,虚空破碎……

    哇噢,有主意了!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罗逸透过门上被她抠开的瞭望口,依稀看到老妈的目光在闪烁。

    “小逸,国兴打来电话。”

    “说的嘛?”

    “叫你去‘排骨包子’吃饭。”

    罗逸听了,拉开门销,在老妈的“少喝酒、少喝酒”的嘱托中离开了家门。

    开了偏三,意气昂扬、威风凛凛地来到汽车站对面的排骨包子店,见一辆二手面包车停在饭店门口,上面还丝印了“买摩托、到通达”的广告语。

    罗逸瞬间明白,今晚请客的是王向炳无疑了。

    还没进门,夏平就迎了上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笑望着罗逸。

    “这位就是桂兰姐吧。看来,我得称一声夏嫂了。”

    杨桂兰笑了笑,满面羞色。

    “多亏了兄弟!”夏平紧握着罗逸的手摇了又摇。

    把手扯开,罗逸批评说:“夏哥,你也太黑心的吧,刚追上我嫂子,你就把人当顺菜工了。”

    “啊……是哥的错。”夏平拍着自己脑瓜说,“兰兰,把围裙摘下来,上楼去看射雕英雄传。”

    杨桂兰被调侃得手足无措,赶快转身回了店。

    “快进来吧,今儿还是哥请客。”夏平说着位他的月老和好兄弟。

    罗逸则顿了下步子,悄声说:“今天是王大款请客,一会儿我把它灌趴下,你算高点就行。”

    “还有啊,过会儿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他才进了屋,在王向炳连连招手下坐在了靠吧台的餐桌上。

    “来,敬兄弟一杯!”

    “王哥,别光敬,题个词儿呗。”罗逸笑着说。

    “那好。那我就说说这做慈善的感受。”王向炳口中啧啧连声,回味无穷。

    “教育局的领导,还有你爸,看我的眼神都和以前不同,更别说被救助的困难同学了!”

    “国兴!”罗逸本着脸说,“还不给王老板表达一下。”

    白国兴“咳咳”两声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抱住邻座的王向炳上下其手,还不断地说:

    “王老板,你好棒啊,爱死你喽……”

    把王向炳笑得,嘴里的一块肉滑到嘴边,差点就吐了出来。

    两人三杯酒后,白国兴也单独敬了王向炳一个酒。一百元虽不多,但这相当于他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三人推杯送盏,不一会儿,一瓶洛南春就见了底。

    王老板向左右看了下,见没有注意自己这一桌,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报纸包,郑重地递给罗逸。

    “王哥,你这是干嘛?”罗逸愕然地问。

    “这是一万启动资金,没这个钱,你进不了材料,都没有开工资格。”

    罗逸知道,建委对广告工程的拨款是三段,首付30%,中付40%,余款验收后一次结清。

    施工材料若不进场,建委会拒绝首付款的支付。

    虽然这些钱都是先打到供销社账号,扒层皮后再支付给施工方。但款项来源还是来自建委。

    令王向炳意外的是,罗逸竟婉拒了这一万元。

    先千恩万谢了下后,罗逸说:“这钱我用不着。”

    “那你怎么开工?”王向炳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92年,在一些落后地区,还有“万元户”的概念,他一个小屁孩,能拿出一万?更别说,他上学连学费都凑不起来。

    “我手里还有同学们的班费,两千大洋呢!”罗逸泛红着微醺的脸颊说,“王哥,我也是一个小财主,可别小看。”

    “哈哈哈哈……”

    笑了一通后,王向炳喘着气说,“两千块或许能蒙混入场开工,但玩不转这么大的工程。告诉你,罗逸,你偷工减料可以,但不能太过了。否则咱俩都玩完。”

    “偷工减料倒不至于,投机取巧,我到在行!”罗逸自信满满地说着,把钱推了回去,“你收好,别推来让去,让打劫的看到。”

    见王向炳狐疑地收回纸包,罗逸向夏平招了下手。

    “夏老板,过来陪哥几个喝两杯。”

    “好来!”夏平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从吧台上取了瓶古井贡。

    笑呵呵地给大家斟满,打了一圈后,第一句话就是:“罗兄弟,你说那惊喜是?”

    罗逸并未直接回答,反问他:“夏老板,你想让你小店的营业额直接翻上三五倍吗?”

    夏平扫了下店里还空着的十个餐位,瘜着嘴说:“我要是不想,我不成傻子了?”

    “夏老板,就凭你这态度,想不发财太难了!”罗逸顿了下,从桌上抽出了一支华子衔在嘴上。

    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地掏出打火机,三重真火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