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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有人树下

    李家村,一个有百余户人家,人口近四百多人的,在这个时代还算大点的村落。

    如今夏季已经临近,冬日种得早些的农作物也开始到达收获的时候。

    李立平此时正在和自己的妻子杜怀在田地里忙着收获。

    今年才四十二岁的他看起来已经如同一个小老头,常年的劳动和并不富裕的生活导致他已经早早呈现了老相。

    小几岁的妻子杜怀倒是还好些,虽然也是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了,但早年间好歹是书人后代,如今还未过于衰老。

    “相公,喝水吗?”妻子杜怀拿着一个竹筒水壶向着大汗淋漓的李立平问道。

    李立平伸手接过水壶:“喝点。”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后,李立平立马感觉身心都凉快了不少。

    “唉,这日头这个热,全靠这点水吊着了。”李立平一边随口说道,一边一手用镰刀,一手抓住麦草,镰刀一挥又收割了一把麦子。

    杜怀也擦了擦汗,抬头看了一下日头,已经接近中午了,确实已是十分的炎热。

    “相公,日头上了,我们去那边树荫下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

    面对妻子的提议,李立平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那就听婆娘你的,先休息一下吧,这天太热了,等日头过去凉一些我们再收吧。”

    社怀从背篓取出包好的饼子,递给了自己的丈夫。

    在树下的阴凉里,夫妻两人一边谈着闲话,一边吃着饼子。

    不知不觉两人靠在大树上,躲在阴凉里,都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李立平强打起了精神,没有沉溺于一时的闲暇之中。

    他转头一看,自己的妻子不知何时似乎已经慢慢睡着了。

    李立平没有打扰自己的妻子,只是独自看向田地和远方。

    忽然,他看见了那从林中延伸出来的小路上,有一个人影慢慢走来了。

    李立平连忙坐直了身体,微微眯眼,向着那人仔细看去。

    那是一个身高约一米六,穿着一身虽然脏乱,但还能看出是有钱人家才穿的起华丽衣裙的人。

    只是那衣服已经到处都是撕裂的痕迹,破口较大的地方还露出了那人白腻的皮肤,老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下移,看到了那在衣裙下若隐若现的双腿。

    可惜仔细一看,该包住的还是被包住了,不由心头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李立平就反应了过来,老脸一红,暗骂一声自己老不羞。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李立平伸手摇了摇妻子杜怀,将她叫醒了。

    “婆娘,醒醒,醒醒,有人来了。”

    杜怀很快从睡眠中苏醒了过来,只是人还有一些不太清醒:“我怎么睡着了?相公,有什么事吗?”

    李立平仲伸手向那慢慢走来的人指去,对妻子开口道:“你看,那边来了个人,好像是个落了难的人。”

    杜怀连忙向那人看去。

    此时那人已经走得近了些,目力已能看清。

    此人眼睛清澈明亮,一张白净的小脸平静如水,长发披散,虽衣着脏乱,但也仍然能够让人看到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美人。

    “这怕是哪家落难的小姐吧?”杜怀不由惊叹道。这人此时的状况令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当初她也算是书香门第,父亲还是个读书人,可惜家中逢难,家财散尽,落难到了李家村,好在被年轻时的李立平救下了。

    李立平闻言也是连连点头,认同了妻子的说法。

    李立平想了想,开口向那走来的人问道:“请问姑娘,可是有些难处,需要帮助吗?”

    面对这个可能和自己妻子有着相同遭遇的人,李立平决定询问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予其一些帮助。

    听见询问声的他,从呆滞中清醒,看向了树下的两人。

    一个面色苍老,皮肤黑黄,手足如老树盘根,手臂青筋突暴,手指关节粗大,掌上的纹路像刀刻一般的男子。

    一个年约四十,皮肤泛黄,有些微胖,但笑起来就能让人感觉到亲近的妇人。

    人!这是人!还是两个!

    他的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了起来,这两个完全符合他自己记忆中人的模样。果然,这才是人啊!之前的那个就是一头小僵尸。

    现在他终于见到人了,他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很快他就面色兴奋的快步走到了两人身前,走动间带起的一缕清风也为夫妻两人带去了他身上淡淡的就像死老鼠掉进茅坑里充分吸收人体之精华泡发后捞出来不洗直接带着粪水蛆虫扔进从水道里一遍又一遍挖出的地沟油里大火油炸之后又捞出来快刀切成碎十分均匀地涂抹在身上的那样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不过好在已经比那时淡了太多了,两人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挑过粪水,还能忍受。

    夫妻两人看着眼前兴奋过头,眼睛中都似乎有光芒闪砾的他,露出了善意的微笑,给予这个他们认为的落难的女孩。见到人这么兴奋与喜悦,果然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李立平再次微笑着对面前的人开口了:“孩子,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们夫妻说吧,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

    他这次听清了眼前男子说的话。

    在他的耳中,男子说出来的是有些模糊不清的方言官话,就像是地区方言式的普通话。能听清,但只能听一点。

    他想了想,以一种十分礼貌乖巧但又僵硬的语气开口向两人道:“你们好。”然后就沉寂了下去。

    两人愣了一下,他们发现这个孩子,似乎、好像、大概、可能有些不太聪明?

    听着这孩子那口音有些奇怪的声音,两人确定了这个孩子估计是外地流浪而来的。

    两人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不能对这个孩子坐视不理,放任这样的一个孩子在这世道独自生活,不仅十分危险,而且恐怕会过的很苦。

    妻子杜怀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对他开口道:“孩子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跟着我们夫妻俩走吧,如果你父母还在,等哪天找到了他们,你再回去,可好?”

    他低着头,没有回复。

    两人叹了一口气,他们感觉这个孩子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有些呆傻了。

    但实际上,他只是在认真感受着手上由对面传来的温暖。有些粗糙的手掌覆盖在他光滑洁白的手上有一点点刺痛的感觉,但却让他感觉很安心。

    他又找到了温暖的感觉,而且这次没有火球了。虽然他并不怕火球烧他,因为他不惧怕痛苦,因为他可以忍受痛苦,但他不喜欢。

    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只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他知道,温暖是人身上的。此时的他忽然感觉有些幸福,哦,这个就是幸福的感觉?

    “你就在这里坐着,等我们收完麦子,再跟我们回家,好吗。”李立平对着他平和的说道。

    他思考了一会儿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点点头坐在了树下。

    然后他就看见了夫妻两人走到了地里,开始收割麦子。

    麦子,收割。

    他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走到地里,不由分说的从杜怀的手中硬生生拿走了镰刀,低头收割了起来。

    记忆中告诉他,放假后要去帮助父母收割。

    这是记忆中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