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协会的矛盾
格里尔一路跟着那年轻女人走到了一处小巷，小巷中已经有几位同样穿着长袍，戴着相同样式兜帽的人在等候。
女人直接将硬币扔给了其中一人，也没有任何交谈，只是示意格里尔跟上。而那位拿到硬币的兜帽客则是返回了广场，接替了女人的工作。
……
房间内。
“看来阁下已经准备好了协会的考核，那么，请出示你的答卷吧。”女人说道。
格里尔直接将手中的羊皮纸递了过去，这种级别的魔药配方，当然不需要担心泄密之类的。
女人并没有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而是直接收起了羊皮纸，交给了一位学徒装扮的年轻人。
在完成交易之后，空旷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两人，以及一只乌鸦灵体，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女人并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在完成工作之后，她就静静地站在房间的门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格里尔，显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搭话，更何况，不安分的海瑟薇就在身边呆着，不看着点容易出事。
格里尔这边静悄悄地沉默，而另一处的大厅内，则是异常的热闹。
……
“将尖牙鼠的指甲换成夜狼的爪子来加强效果？这是什么鬼方案，难道嫌我们死的人不够多吗？”
“还有这个，配方中需要加入帕米尔花，可以延长魔药持续的时间！他家里是富豪葛朗台家族吗？”
“看看这个……”
大厅内肆意喧哗的是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头，此时的他们如同喝多了烈酒的醉汉一般，大声批判着眼前堆起的手稿。
而大厅的两旁，则端坐着几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从他们身上的装扮以及佩戴的徽章来看，这一群人就是药剂师协会的最高掌权者。
“看看这个，这小子是个天才啊，他竟然重新写了一份魔药配方？我看看，可以永久性增强身体素质……”一位老人抓起了一张洁白的草砂纸，大大咧咧地念出了里面的内容。
“需要梭罗古树的落叶，辟摩花，红狮的毛发……嘶，这个可行，是谁写的？”随着他认真地读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最后，又是一声骇人的大喊。
老头小心地查看着草砂纸最后的署名，突然吼道：“艾武德·罗莎琳？”
“罗莎琳？”另一个老头也被他的声音所吸引，凑了过来。
只剩下一个老头得意洋洋地看着在场的众人，享受着赞叹的目光，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显然，他和那位名叫罗莎琳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你孙女跑来凑什么热闹！她本来就是药剂师协会的人啊！”抓着草砂纸的老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冲着那得意的老头怒吼道。
而那老头似乎毫不在意，依然神气活现地说道：“我们的问题从来就不是招纳新人，而是解决魔药供应不足的问题，我孙女拿出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你……”那老头被这洋洋得意的腔调呛了一声，正准备反驳，却又想到什么，气呼呼地瞪了瞪眼，放弃了抵抗，“没有问题，这份魔药配方，可以为前线的军队提供极大的帮助。”
“甚至后期可以完全代替野性狂暴，因为它着重的是身体素质的强化，而不是短时间的爆发。我认为可以投入生产中。”另一位没有出声的老人也附和了一句。
“那么是，三位会长都同意！我们也没有意见，这份魔药配方可以直接投入生产。”坐在大厅右侧的一位中年男子起身表明了态度。
作为药剂师协会的实际掌权者，药剂师协会会长拉尔富·布莱尔拥有极大的权利，在三位荣誉会长都同意的情况下，他直接代替协会权力高层作出了决定。
“剩下的，也可以看看，如果有不错的想法，可以考虑，甚至可以真的邀请加入协会中来。”那位得意的老头看见达成了共识，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看看这一份，将星光草换成双倍的藿兰草，去掉尖翅虫的虫蜕？”之前那位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老头翻起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羊皮纸，“备注：减轻药效，减轻副作用，多次服用。”
“换成藿兰草，多次服用，倒是一个取巧的办法，但是有一个问题……”得意老头慢慢蹙起了他那花白的眉头。
那位吼叫的老头则补上了得意老头没有说完的话：“问题就是，原本用于普通民众的藿兰草会进一步地减少。”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会场立刻冷了下来，老人的一句话，再一次揭开了协会的内幕。
死一般的沉静，笼罩了空旷的大厅，这是困扰协会十年之久的难题，也是将协会悄然割裂的罪魁祸首。
终于，有人开口了，会长拉尔富·布莱尔，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罗莎琳小姐的那份魔药，不可能立即投入使用，我们还需要野性狂暴为军队争取时间。”布莱尔站了起来，原本已经有些松弛的面部肌肉在此时却显得坚韧起来。
布莱尔坐下，却没有任何人起来支持或是反对他的话，沉默的和平下，似乎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那以太之风呢？”坐在布莱尔对面的一位中年女性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依然是沉默。
这是药剂师协会不可避免要面对的问题。
“我支持军队！”得意老头不再得意，短短地说了五个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别看我，我是拉斐尔冕下的信徒。”吼叫老头也没有吼叫。
沉默老头依然保持着沉默。
军队？还是民众？
在雷恩帝国与麦迪森公国交战的十余年中，这个原本不存在的问题，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已经成为了药剂师协会争论的核心问题。
麦迪森公国拥有庞大的药剂师群体和海量的魔药知识，却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作为保护，在教廷威望极高的时代，麦迪森公国可以通过依附教廷得到庇护，凭借救赎天使·治愈者·拉斐尔的信仰，药剂师协会的处境并不算太糟糕。
而随着教廷威望的下滑，充满野心的贵族阶层打上了富裕的魔药之国的主意。面对四周虎视眈眈的对手以及露出獠牙的雷恩帝国，药剂师协会的选择变得尴尬起来。
弱小的军队根本不足以击碎群狼的野心，只能依赖成熟的魔药产业，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能够抗衡入侵的敌人。
如今，在教皇国出现变故，教廷势力进一步收缩的局势下，雷恩帝国终于掀开了对麦迪森公国的全面战争，残酷的战争烈度使得公国和协会的魔药储备迅速见底，尤其是魔药素材方面。
原本用于普通民众的魔药大多数都已经被用作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但杯水车薪的救援不可能改变两国的强弱局面。
继续将魔药用作军队上是否还有意义，尤其是对于人类最后的屏障，拉斐尔的悲悯。
霍兰草是魔药·拉斐尔的悲悯中最重要的原材料之一，而拉斐尔的悲悯是普通民众对抗以太之风唯一的途径。如果将霍兰草也用作战争，那公国的人们将不可避免地面对生存问题了。
“争论毫无意义，我们已经争了近十年了。”布莱尔眯起了眼睛，“失去军队，麦迪森和协会将失去一切。”
“失去我们的人民，麦迪森和协会的存在都毫无意义。”中年女子不堪示弱地回击。
眼见又要起争执，那位一直看着答卷，保持沉默的老人终于开口了。
“或许，可以问问这位先生？”
女人直接将硬币扔给了其中一人，也没有任何交谈，只是示意格里尔跟上。而那位拿到硬币的兜帽客则是返回了广场，接替了女人的工作。
……
房间内。
“看来阁下已经准备好了协会的考核，那么，请出示你的答卷吧。”女人说道。
格里尔直接将手中的羊皮纸递了过去，这种级别的魔药配方，当然不需要担心泄密之类的。
女人并没有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而是直接收起了羊皮纸，交给了一位学徒装扮的年轻人。
在完成交易之后，空旷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两人，以及一只乌鸦灵体，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女人并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在完成工作之后，她就静静地站在房间的门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格里尔，显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搭话，更何况，不安分的海瑟薇就在身边呆着，不看着点容易出事。
格里尔这边静悄悄地沉默，而另一处的大厅内，则是异常的热闹。
……
“将尖牙鼠的指甲换成夜狼的爪子来加强效果？这是什么鬼方案，难道嫌我们死的人不够多吗？”
“还有这个，配方中需要加入帕米尔花，可以延长魔药持续的时间！他家里是富豪葛朗台家族吗？”
“看看这个……”
大厅内肆意喧哗的是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头，此时的他们如同喝多了烈酒的醉汉一般，大声批判着眼前堆起的手稿。
而大厅的两旁，则端坐着几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从他们身上的装扮以及佩戴的徽章来看，这一群人就是药剂师协会的最高掌权者。
“看看这个，这小子是个天才啊，他竟然重新写了一份魔药配方？我看看，可以永久性增强身体素质……”一位老人抓起了一张洁白的草砂纸，大大咧咧地念出了里面的内容。
“需要梭罗古树的落叶，辟摩花，红狮的毛发……嘶，这个可行，是谁写的？”随着他认真地读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最后，又是一声骇人的大喊。
老头小心地查看着草砂纸最后的署名，突然吼道：“艾武德·罗莎琳？”
“罗莎琳？”另一个老头也被他的声音所吸引，凑了过来。
只剩下一个老头得意洋洋地看着在场的众人，享受着赞叹的目光，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显然，他和那位名叫罗莎琳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你孙女跑来凑什么热闹！她本来就是药剂师协会的人啊！”抓着草砂纸的老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冲着那得意的老头怒吼道。
而那老头似乎毫不在意，依然神气活现地说道：“我们的问题从来就不是招纳新人，而是解决魔药供应不足的问题，我孙女拿出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你……”那老头被这洋洋得意的腔调呛了一声，正准备反驳，却又想到什么，气呼呼地瞪了瞪眼，放弃了抵抗，“没有问题，这份魔药配方，可以为前线的军队提供极大的帮助。”
“甚至后期可以完全代替野性狂暴，因为它着重的是身体素质的强化，而不是短时间的爆发。我认为可以投入生产中。”另一位没有出声的老人也附和了一句。
“那么是，三位会长都同意！我们也没有意见，这份魔药配方可以直接投入生产。”坐在大厅右侧的一位中年男子起身表明了态度。
作为药剂师协会的实际掌权者，药剂师协会会长拉尔富·布莱尔拥有极大的权利，在三位荣誉会长都同意的情况下，他直接代替协会权力高层作出了决定。
“剩下的，也可以看看，如果有不错的想法，可以考虑，甚至可以真的邀请加入协会中来。”那位得意的老头看见达成了共识，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看看这一份，将星光草换成双倍的藿兰草，去掉尖翅虫的虫蜕？”之前那位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老头翻起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羊皮纸，“备注：减轻药效，减轻副作用，多次服用。”
“换成藿兰草，多次服用，倒是一个取巧的办法，但是有一个问题……”得意老头慢慢蹙起了他那花白的眉头。
那位吼叫的老头则补上了得意老头没有说完的话：“问题就是，原本用于普通民众的藿兰草会进一步地减少。”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会场立刻冷了下来，老人的一句话，再一次揭开了协会的内幕。
死一般的沉静，笼罩了空旷的大厅，这是困扰协会十年之久的难题，也是将协会悄然割裂的罪魁祸首。
终于，有人开口了，会长拉尔富·布莱尔，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罗莎琳小姐的那份魔药，不可能立即投入使用，我们还需要野性狂暴为军队争取时间。”布莱尔站了起来，原本已经有些松弛的面部肌肉在此时却显得坚韧起来。
布莱尔坐下，却没有任何人起来支持或是反对他的话，沉默的和平下，似乎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那以太之风呢？”坐在布莱尔对面的一位中年女性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依然是沉默。
这是药剂师协会不可避免要面对的问题。
“我支持军队！”得意老头不再得意，短短地说了五个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别看我，我是拉斐尔冕下的信徒。”吼叫老头也没有吼叫。
沉默老头依然保持着沉默。
军队？还是民众？
在雷恩帝国与麦迪森公国交战的十余年中，这个原本不存在的问题，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已经成为了药剂师协会争论的核心问题。
麦迪森公国拥有庞大的药剂师群体和海量的魔药知识，却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作为保护，在教廷威望极高的时代，麦迪森公国可以通过依附教廷得到庇护，凭借救赎天使·治愈者·拉斐尔的信仰，药剂师协会的处境并不算太糟糕。
而随着教廷威望的下滑，充满野心的贵族阶层打上了富裕的魔药之国的主意。面对四周虎视眈眈的对手以及露出獠牙的雷恩帝国，药剂师协会的选择变得尴尬起来。
弱小的军队根本不足以击碎群狼的野心，只能依赖成熟的魔药产业，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能够抗衡入侵的敌人。
如今，在教皇国出现变故，教廷势力进一步收缩的局势下，雷恩帝国终于掀开了对麦迪森公国的全面战争，残酷的战争烈度使得公国和协会的魔药储备迅速见底，尤其是魔药素材方面。
原本用于普通民众的魔药大多数都已经被用作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但杯水车薪的救援不可能改变两国的强弱局面。
继续将魔药用作军队上是否还有意义，尤其是对于人类最后的屏障，拉斐尔的悲悯。
霍兰草是魔药·拉斐尔的悲悯中最重要的原材料之一，而拉斐尔的悲悯是普通民众对抗以太之风唯一的途径。如果将霍兰草也用作战争，那公国的人们将不可避免地面对生存问题了。
“争论毫无意义，我们已经争了近十年了。”布莱尔眯起了眼睛，“失去军队，麦迪森和协会将失去一切。”
“失去我们的人民，麦迪森和协会的存在都毫无意义。”中年女子不堪示弱地回击。
眼见又要起争执，那位一直看着答卷，保持沉默的老人终于开口了。
“或许，可以问问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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